望族闺秀-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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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官联名保荐六皇子的奏折步步紧逼,如今又有个得道真人信口胡言什么“天命太子”。
正在众人交口赞叹时,忽然,轰隆一声巨响,宛若晴天霹雳,地动天惊,眼前的神坛突然倒塌,一阵灰尘浓烟遮天蔽日般。
“护驾!”大内侍卫们四下奔来,噌棱棱抽刀将皇上围在当中,如临大敌。
东倒西歪从地上爬起的人吓得擦着面上的土不知所措,贵妃宫眷们更是吓得失声惊叫,你推我撞,钗环绣鞋丢落一地,狼狈不堪。
“不好了,不好了!吕仙人的祭坛炸开了,宝象方鼎崩倒在台下,险些砸死人。”众人奔跑口口相传。
太后颜色大变,怡贵妃急得问:“怎么会如此?”
几人相互搀扶着奔向前去看个究竟。
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这诧异的一幕,仿佛一时都难以转过神来。
皇上被护卫们掩护着退后几步,呛鼻的灰尘渐渐散去时,尘土飞扬烟气不散坍塌入地下一个三尺深坑的神坛,灰土里爬起哆哆嗦嗦的吕仙人,宝剑不知了去向,道袍也扯开一道大口子,他咳喘了跪去皇上面前禀告:“皇上恕罪,皇上,“玉清宫定有妖孽污秽,冲撞了神坛,这妖孽厉害!”
怡贵妃眉头一皱问:“如何会有了什么妖孽污秽?”
“这玉清宫的阴气太盛,这实属是阳气不振所致。”吕仙人战战兢兢地说,似也被天庭发怒崩摧了台子所惊吓到。仿佛脚下的地砖都在颤抖。吕仙人的话在空中随了灰尘飘散。
神坛上适才还金光遍体接受众人景仰膜拜的六皇子景琛更是狼狈的被太监们从废墟里扶起。
人群中,流熏垂个头,暗自压抑着心中的笑,极力崩起面孔。
一旁的兰馨公主愕然得开了口,望着那道台问:“真是天怒人怨了吗?看来父皇还是要早早立太子才是。”
皇上沉吟不语,若有所思。
“这,这神坛倒塌,也是贫道泄露了六皇子命相的天机,才招致此劫。”
原来是吕仙人泄露天机,遭了天谴。如此说,六皇子天命太子之说就更是真的了。众人更是议论。
人群中,景珏对她微微一笑,颇是默契。
流熏一笑低垂了头,看着怡贵妃愕然之后透出有惊无险庆幸的笑容,想是她也不曾料到苦心编排的让六皇子在神坛上展露仙身的大戏如何横生枝节,神坛倒塌?
只流熏心知,好戏更在后面。
十二皇子景璨晃悠悠的上前惊讶道:“父皇,如此说,六哥哥果然是天命太子了。既然百官都联名具保,这玉清宫自太子哥哥被废黜后,冷清无人都生出鬼来了,父皇还等什么呢?”
景璨一脸天真地打量吕仙人,看着他那狼狈样掩口就想笑,他绕在吕仙人身边问:“你说着玉清宫里有了鬼,可能带瑞儿去捉鬼?景璨还没有擒过鬼呢,听说还是个长舌头的吊死女鬼。”景璨跳着闹着,反令吕仙人一脸无奈赔笑。
只是皇上的眸光里对这仙道已经生出几分嫌怨。
众人期盼的目光望着皇上,似就待他金口一开,立了新太子还宫闱一个清静安宁。
太后开口说:“大师说是能捉鬼,那倒是先擒了那鬼祟为先。如何在此搭台子去泄露天机,惹得天怒人怨了?”
忽然宫门内一阵高呼:“皇上,皇上,女鬼抓到了!”
几名大内侍卫腰挎牛耳弯刀,架了一名宫女出来,扔在皇上和太后脚下,更将一袭白色的裙衫,一包裹黄色的纸钱扔在她面前说:“臣等奉三皇子之命去玉清宫仔细搜查,就搜出这女鬼。”
地上跪着的小宫女战战兢兢,瑟瑟发抖,她连声哭喊:“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皇太后勃然大怒,原来不是什么闹鬼,却是人祸!
“呀,不是太子妃嫂嫂身边的宫女采薇姐姐吗?”十公主惊道。
采薇扑跪去十公主兰馨面前哭求:“十公主救奴婢呀,十公主救命!”
三皇子上前拱手施礼说:“儿臣见昨夜十妹妹吓得魂不附体,心想堂堂圣朝宫廷,有父皇龙威在,鬼神莫近。便是玉清宫冷清了半年,也未必能生出什么鬼来。就大胆做主,差了御林军去玉清宫搜查,果然搜出这个大胆奴婢来!”
“说,是谁指使你深夜装神弄鬼,闹得宫内人心惶惶的!”太后怒问。
“太后,无人指使。是奴婢在给太子妃,不,废太子妃和废太子,烧纸钱,好歹奴婢伺候过他们一场”
“放肆!胡言乱语!我那太子哥哥和嫂子不过被废,又没有死,哪里用你烧纸钱?”景璨气恼地上前叱责着,小脸一扬满是气恼。
第129章 神坛坍塌1()
“若是胡言乱语,我也救不得你。”兰馨公主说。
尘埃里的采薇哭得泪水涓涓说:“太后容禀。公主殿下悉查。奴婢是太子妃从年府带入宫的,太子和太子妃被废,奴婢心念旧主,就托了做太监的哥哥去代为打探。听闻太子和太子妃被圈禁在马厩,夜里北风怒号的,没个炭火炉取暖,没件冬衣遮寒,无衣无食,还被奴才们凌辱”
三皇子侧头神色黯然,似早已得知此事,只是十二皇子和十公主异口同声问:“你说得是真的?”
流熏在一旁插话说:“臣女倒也听闻此事,民间街头巷尾都在议论太子失德被废,如今反不如庶民得以温饱呢。”
皇上的面色阴沉,侧头望一眼随在一旁的六皇子:“果然如此吗?”
太子被废咎由自取,但是做父亲的对儿子冷酷如此,难免会让天下人指责他失了仁恕之心,对自己的儿子都如此冷酷。只是看守废太子的差事是交由了六皇子处理,因为六皇子生性仁厚,素有贤名。
采薇抽噎着说,“玉清宫值钱的东西都被怡贵妃娘娘封存了,奴婢就偷偷的将玉清宫里还能拿得出的瓶子书画拿给哥哥偷偷送去外面卖了换钱去周济太子,可是,就是一件衣服也送不进去。奴婢的哥哥就去求怡贵妃娘娘,可贵妃娘娘说皇上在气头上,不宜生事。恰是吕仙人常来怡贵妃宫里走动,奴婢就求得一法子,深夜将纸衣服纸钱烧给太子妃,有吕仙人的符咒压在玉清宫,那衣服和钱会被吕仙人施法化作真的给太子的。”
“可是应验了?”流熏同十公主异口同声问,掩饰不住新奇。
采薇抽泣说:“奴婢的哥哥,那日,轿子破冰坠湖,溺死了!”
“溺死了?”流熏面色惨白,恍然大悟般问,“那个溺死的小全子公公是你的哥哥?”她惊得望一眼景珏,宫里果然险恶。
采薇费力的点头,抽泣不止,但众人疑惑的目光都望向了怡贵妃母子。采薇的哥哥才求了怡贵妃去照拂太子送冬衣,就这么快的溺水死了?
怡贵妃转向吕仙道问:“可有此事?”
吕仙人舌头打结儿,支支吾吾道:“是,是曾有人来求隔墙送物的法子,可没说是废太子,只说是牢里圈禁的亲人。贫道就”
原来闹鬼不过是一场虚惊。
“太后开恩,采薇虽然装神弄鬼违反宫规,可是一片仁义忠孝之心可嘉。”流熏为采薇求情,众人同情的目光望向啜泣连连的采薇。
忽然,宫门里又传来一阵惊呼声:“皇上,奴才们在佛龛下搜到这个!”
一个紫檀香盒,贴着封条退了色,落了灰,打开时,里面竟然是个木头人,裹着米黄色的绫子,身上扎满了钢针。
“这,镇邪之术!”有人脱口而出。
“这是哪里来的?”
“玉清宫佛龛下面有个暗洞。若不是挪动佛龛,险些就没有发现。”
“废太子果然该死,竟然用镇邪之术来妨皇上吗?”流熏脱口气恼道。
“大哥不是那种人!”三皇子同景珏齐声分辩着。
怡贵妃面露些惊愕的神色,不明就里。
端贵妃凑去一脸深情凝穆的看着那木头人身上的生辰八字,惊道:“这不是皇上的生辰八字,丙亥年闰月,可不是太子的生辰八字吗?”
难道太子做法自己克自己?
采薇惊诧地凑过去抢过来看,她频频摇头说:“不,不该的,不该的,那封条还是奴婢亲手贴的,不会错!”
她忽然转向怡贵妃说:“这是怡贵妃娘娘赐给太子妃的那盒安南沉香,叮嘱要密封存了,来得珍贵,是奴婢封存的。”
怡贵妃惊魂未定,忽听采薇攀咬起她气得杏眼圆睁,暴怒道:“我赏你的是上好的安南贡香,一定是你这小蹄子心怀不轨,暗中调换了!”
“谁?是谁将此物放在佛龛内?”皇上龙颜大怒质问。
采薇惊骇的频频摇头,似想起身可怕的事儿,她忽然跪地磕头哭诉:“皇上,太子冤枉呀,太子冤枉呀。太子行为奇怪,原来是因为这个。”
流熏说:“听闻,被巫蛊镇邪的人神志不清,整日里胡言乱语,人都变得怪异。”
“难怪,这就难怪了,太子行为不经”太后恍然大悟,原来是这劳什子害人。
历代宫廷谈及巫蛊镇邪之术不无谈虎色变,如今后宫出了此物,怎不令众人心惊胆战,人人自危。
十二皇子景璨凑过去看看说:“怡贵妃娘娘是冤枉的,这盒子儿臣见过的。”
景璨一句话,惊得众人目光齐刷刷的投来。景璨搔搔头说:“这个盒子,贵妃娘娘送来的时候,太子哥哥当了六哥哥的面打开看过,还赞口不绝这香品纯正。因是贵妃娘娘所赐,太子哥哥就吩咐放在佛龛下进佛,薄薄的一层,那日分明燃到了傍晚用膳是否就尽了。本是薄薄的两层二十余枝线香,还被瑞儿不小心弄断了三只,三哥哥还要打瑞儿,还是太子妃大嫂嫂替瑞儿解围的。说佛祖不会责怪瑞儿的无心之过的。”
如此一说,众人释然,那沉香是在尽数敬佛了,可如何盒子里放进了巫蛊之物,存在佛龛下陷害太子呢?
采薇哭着说:“香用尽时,六皇子嘱咐说,这香品正,一两千金的,若不常用,当封存了好好保留。太子爷就听信,吩咐奴婢将香封存,也没有开启下面一层,就这么贴了封条。”
“贴封条前,你也没有用心查看?”端贵妃问。
采薇落泪摇头说:“是太子妃陪采薇一道贴的。”
“这上面的字,好熟悉呀!”景璨打量着那木人身上的字迹看着看着,忽然指着高飞飘逸的一撇一捺暗自嗟叹寻思。
“这可不是同宫门外批的符上面的字一模一样?”流熏惊叹一声,慌得吕仙人双腿发颤,噗通跪地磕头说:“这,这字是贫道前几日所写,不过这生辰八字是封尚书府的三公子的八字,近来命犯天狼煞星照命宫,才求贫道批个符咒做法烧化去的。不知为何在玉清宫里?”
第130章 神坛坍塌2()
“一派胡言!”三皇子愤怒得额头青筋暴跳,昭示着心底的愤怒厉声呵斥,“分明是个居心叵测,用妖术陷害我大哥。什么命犯天煞,什么玉清宫阳气不振,一派胡言!竟敢戏弄皇上,哗众取宠!”
怡贵妃才要开口为吕道士辩白,六皇子已皱起眉头,阔步上前劝说:“三哥息怒,不要同这牛鼻子老道一般计较。即便是他有心算计大皇兄,可这盒子是密封落土的,看起来封存已久,或许是字体偶合相似。”
经六皇子一提醒,流熏心里暗笑,面上还是扮作一副认真的神容,凑上前不禁多看了一眼那字条附和说:“果然如此呀,这字看上去虽然像,可若仔细看去,也不尽相同的。”
吕仙人如遇救兵,顺藤向上爬,忙急得分辩说:“啊,这字符,果然不是,不是贫道所书的那张。”
原来符咒不是吕仙人所写。原本惊骇的众人长舒一口气,那又是何人做法弄了巫术来害太子?
忽然,十二皇子景璨惊叫一声:“六皇兄,你的肩头你的肩头落得这么多雪粒子如何是黄色的?是谁在哥哥你肩头洒了这些粗盐粒子?”
景璨好奇地边嚷边凑过去六皇子跟前,拂了袍袖为六皇子掸着身上那袭明丽的蟒袍肩头袖笼。
众人本不介意,六皇子也诧异的侧头看了肩头落的一层淡淡的沙土灰尘,掸掸说:“许是才从台子上跌落时沾的砂尘,不必掸了,免得暴土扬尘的冲撞了龙体。”
话音未落,忽听一声尖叫,叮咣乱响,眼前你推我撞乱作一团。原来是张牙舞爪的十二皇子景璨不留心一脚踩到了端了烛台上前添烛火的小宫女的脚,小宫女疼得一抖,手中烛台打落,又撞到身后的太监,跌做一团。
只是瞬间,眼前腾起一团火苗,六皇子周身忽然着火。
“啊!六哥哥,你身上着火了!”
“走水啦!走水!”惊呼声连做一片。
众人失声惊叫,乱作一团,眼疾手快的世子景珏箭步奔上前,抖下披风来为六皇子景琛扑火,一边嚷着,“六皇兄莫急,快脱了袍子!”
六皇子景琛始料未及眼前的变故,忙乱中从被众人你推我搡的脱了那件明丽的袍子,总算灭了身上的火苗,一身白色内单,颇显狼狈的立在原地。所幸他还算镇定,跪地谢罪说:“儿臣一时失态,令父皇受惊,死罪死罪。”
好个仁孝的六皇子,自己一场惊吓夺魂,脱险后反是先关心皇上是否受惊。
十二皇子景璨提起地上那袭火苗扑尽的袍子侧头仔细看看,忽然一脸惊奇的叫:“六皇兄,这袍子上,满身的,这,这都是松明粉呀!”
松明粉?无数惊愕的目光望向十二皇子景璨手中那袭袍子,无人不知松明粉最是易燃,随意洒些在日头下暴晒就会自燃。可是六皇子为什么要自己烧自己呢?
“是谁给六皇子身上洒满松明粉?险些酿成大祸!”谢流熏闻听愤慨道,眸光扫去一旁的宫娥和太监们。
“是是吕仙人洒的,说是天露。”怡贵妃结结巴巴分辩,生怕引火烧身。此刻她心里有鬼,是她急于求成,逼吕仙人想出这法子来造势,让皇上和众人相信六皇子是天命皇储,谁想生出意外来。
只有流熏心里暗笑,若非这对儿母子有贪念,如何就中了她和景珏的圈套?她的心思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