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尊女帝:妖孽王爷哪里逃-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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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确实是场梦魇!
黑暗中的戏子在这场梦魇中沉溺了几百个****夜夜,那残留的一魄困在躯体中,所面临的恐怖阴暗,和现在所处的环境又有什么区别?
莫名其妙的干呕几乎让他整个人虚脱瘫软,望着四周光怪陆离的洞壁,他更希望把自己藏进身后的那片黑暗里,在潮湿近乎腐烂的气息中,默默地将残破不堪的身体掩饰的不留一丝痕迹。
灵姬窈窕的身影不约而至,站在离黑暗中的他一丈之远,目露哀伤:“爷,还好吧?”
黑暗中传来一声轻咳,再无动静。
习惯了他的沉默,灵姬不再言语,闭上眼睛,静静感受他的内心,片刻间,她便感到了一阵焦灼和不安,想继续感应时,却遭到拒绝,于是忍不住开口追问:“怎么了?”
黑暗中传来幽幽轻叹:“时间不多了……”
灵姬大惊:“怎么会这样?我去找飞翼!”
几乎下一刻,黑暗中陡然一声咆哮:“不!”
“为什么?事到如今,爷命不久矣,为什么还是不愿意见她?”灵姬犹豫着想要上前扶住他,手伸在半空中却又无力地垂了下去,心一阵纠痛,“看到爷这个样子,灵姬真的很难过,你是我的主人,如果能让灵姬的命来换主人的命,那该多好?”
戏子苦笑一声,语气却相当笃定:“我不会死,我还撑得住,只要等到张小北……”
这一次,灵姬毫不犹豫地打断了他的话:“这件事情需要从长计议,飞翼一天没见到你,就不会定下心来做这件事。我看得出来,她在犹豫,因为她没有见到你,一直对我半信半疑。爷,你必须给她力量,让她义无反顾地完成这件事!”
闻听此言,黑暗中的声音突然开始失控:“不!我不要见她!我不要让她看到我这个样子!不!不!”
灵姬无奈,只能莞尔相劝:“爷,这是你应该面对的。你们如此相爱,又有何惧?你连我一只蛇妖都不怕,为何要怕自己心爱的人?你心心念念着她,怎能因为这点小小阻碍而选择逃避?”
黑暗中蓦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吸,和着压抑的恶喘,幽深绵长,声声泣血,像是积攒了数万年的怨气难以释放,飘渺回荡在周边洞穴,穿透着无限悲凉。
他怎么可能不想见她?一年多以来,他被深深禁锢在那间冰冷的地窖里,日夜期盼着有一天她能出现在他的身旁。虽然他不能动,不能说,不能对她笑,但是可以感受到她在身边的感觉,感受着她的手传递过来的温暖,聆听她轻语呢喃,爱意缱绻。
如今,虽然在一股强大的力量灌输下,他侥幸得到了重生,可身体已经如同七旬老者般佝偻蹒跚。这样的不堪,他自己尚且难以面对,又如何敢去面对飞翼?那个他深爱的女子,依旧白衣胜雪,纤尘不染,干净的不容人亵渎。而他呢?一个再次濒临死亡的废人,若是不能恢复原来的样子,他根本没有勇气出现在她的面前。
所幸,天不亡他,那个叫刑诺的魔头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部都告诉了他。原来他早该死了,是淡云步假借张小北的身体强行将他的魂魄抽离,给了他新的生命,可残存在体内的最后一魄还是让他堕入了恶灵鬼域。在无穷无尽的黑暗中,他像是经历了一场可怕的惩罚,一边苟延残喘,一边试图寻觅出路,可换来的,却是无法想象的刻骨折磨。
欲魔的提前现世,其实是魔尊刑诺在暗中操纵,他幻变成戏子的模样回到一年前,将枯萎的七情花和一封绝笔信交给唐威,再转交到一年后的飞翼手上,指引她走上这条逆天之路。
说到底,欲魔本就是七情花魔化而成,它无形无色,超脱六界之外,与其把它说成一个怪物,不如说它象征着一股强大的力量,这股力量一旦到了人间,便会找到内定已久的身体来依附存活,这个身体原本并非戏子,是刑诺从中作梗,在时间这个重要的一环上做了手脚,于是乾坤惊变,欲魔强大的力量让戏子离奇重生。
他原以为逃离了恶灵鬼域,便能得到彻底解脱,和飞翼永远不再分离,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醒过来的自己已不再是原来年轻的自己。他老了,不只是五脏的衰老退化,连同他的身体,他的每一寸肌肤,都已经到了老化不堪的程度。
醒来后的那些日子,他只能躲在黑暗的角落里,独自承受着孤独和绝望,以及随时都会降临的死亡。没错,那个时候他,一心只想着静静等死,那种悲痛到极致的绝望让他根本没有勇气面对自己,面对飞翼。
直到刑诺这个大魔头的出现,他告知了戏子一切真相,包括他的野心和企图,并且告诉他如何才能保住性命,甚至恢复真身拥有毁天灭地的力量!而条件却是,戏子必须成为他的奴,从今以后为他所用,等到他统治六界,坐上至高无上的宝座时,戏子才能得到自由。
这是一场交易,不容拒绝的交易!
可是刑诺忘了,他是商界鬼才戏爷,他从来都不做亏本的买……
在这段漫长的回忆中,时间缓缓流逝,洞外的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漆黑的夜色融入洞内的阴暗,已辨不清洞口在何处。
灵姬站在原地沉默了许久,感应到黑暗中的身影渐渐恢复了平静,她婉约一笑:“爷,不要再胡思乱想了,您的心思我明白,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您有事。”
他的声音依旧压抑着悲怆:“是吗?为了我这样一个废人,值得?”
“当然。”灵姬郑重点头,“灵姬的命是戏爷给的,从今以后只会听从戏爷的调遣,只要能帮到爷,就算让灵姬上刀山下火海,灵姬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她刻意没有告诉他,其实她这么死心塌地守在他身边,除了因为他救过自己的命,更多的原因,是他对飞翼的爱,让她深深感动。这样的男人,值得她永世相随,哪怕只是做他手里的一条鞭子,她也心甘情愿。
戏子突然笑了,低沉的笑声隐着些许落寞,“你错了,救你的人是张小北,不是我。”
灵姬一时愕然,不明白他为何会说出这番话,急道:“爷是张小北,张小北就是爷!我知道您不愿意接受变成张小北的事实,所以一直以来都在困扰着他的情绪,但你们终究是一体的,他的烦恼和痛苦同时也让你不能幸免。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控制他,而不是让他来控制你。等到三魂六魄归位,爷就能真正得到重生。到时候,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张小北,只有我的主人,戏爷。”
她激昂的一番话终是让戏子动容地转过身来,黑暗中彼此凝望,心神交汇的刹那,戏子勾唇笑了,邪妄的笑声突然点亮了幽暗的洞穴……
那一刻,黑沉沉的苍穹陡然划破一道闪电。
原本安稳睡着的张小北猛地惊坐了起来,额头冷汗涔涔,目光直直地望着眼前如幽灵般的悬浮在空中的黑影,震惊地脸色惨白。
“你……你是谁?”
“哈哈哈哈……”黑影的冷笑声中夹杂着诡谲的阴鸷:“我?不就是你吗?”
张小北又一次感到了那种熟悉的恐惧,这莫名的恐慌包围着他,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吞噬。
有人说,每个人心里都住着一个魔鬼,即使胆大包天的人也会对另一个自己产生恐惧,然而你越是惧怕,它的力量就会变得越强大,直至将你覆盖,掌控你的一切。从此,你便不再是你,只能以元神的形态禁锢在这个魔鬼的心里。
张小北挣扎在无法摆脱的恐惧中,只当眼前的一切是一场噩梦,全然忘了自己身在何处,甚至于,忘了自己是谁。
不,应该说,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是谁,张小北这个身份亦是他人告知,让他理所当然地以为,他就是张小北。可是真相呢?一个没有记忆的人,难道要永远活在别人的谎言里,不能面对真实的自己吗?
那一瞬间,他混沌的脑海突然清明了起来,瞪着眼前虚无缥缈的幻影,冷笑:“你说你是我,为什么连真面目都不敢露出来?不管我是谁,但绝对不会是你!你这个自私自利的混蛋!”
黑影不以为然,依旧笑的狂妄,阴柔的嗓音透着邪佞:“对!我是自私自利!但都是被你逼的!你本来就该死,为什么不死?还要霸占着一个无辜的躯体!你以为这样,飞翼就会幸福了吗?这一年来,你无忧无虑做着你的张小北,何曾想过她的悲伤?你甚至把她忘得一干二净!可我记得!无时无刻记着关于她的一切!你这个懦夫!你根本就不配拥有飞翼!”
他猛然站了起来,离奇地不再感到害怕,死死盯着眼前漂浮的黑影,无奈摇头:“你错了!不管我是谁,都不能改变我爱飞翼的事实。因为爱,所以我才选择放手。而你,偏执地只想一味地得到她!最该死的是你!为什么要回来?你这个怪物!休想控制我!”
“怪物?哈哈哈哈……”黑影放肆大笑,突然一把掐住他的脖子,漆黑的瞳仁渗出怵目血光,嘶喊声喑哑透着悲愤,“只要你死了,我就不是怪物了!而且会成为天下第一!任何人都不再是我的对手!三魂六魄是我的!你必须回到我的体内!还给我!把它还给我!”
一个人不再有对手的时候,往往最难对付的,还是内心的自己。
呼吸紧窒的惊悚一刻,梦突然醒了。
张小北第二次从木榻上惊坐起来时,额头依旧冒着冷汗,记忆却仍然模糊,甚至在睁开眼睛的那一刻,他连梦中发生过什么,都忘了。
窗外雾霭沉沉,天色已临近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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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1。第261章 魂兮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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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北抚着阵阵锥痛的额头,整个人又虚脱地倒回了木榻,目光无神,脑海一片空白,似乎只想睡过去,沉沉地睡过去。 。。
窗外,飞翼一直静立在黑暗中,默默注视着他的一切行为,包括他诡异的梦呓。
半晌,她惊怔的内心方才平静下来,回头时,迎面对上了灵姬妖媚的双眼。
“你怎么来了。”目光一沉,飞翼将侧脸隐进黑暗,声音冷淡。
灵姬却笑的温柔魅惑,抬眸望了一眼浑浊的夜色,让人压抑的黑暗却丝毫不影响她此刻无比坦荡的心境,“这么晚了,还不休息?”
飞翼轻泛一笑,却是答非所问:“天快亮了。”
灵姬倒也不以为然,意味深长道:“是啊,他最怕天亮。天一亮,他就会把自己藏的更深,然后独自承受着寂寞,苟延残喘。”
短短几句话已让飞翼的心口堵的难受,原本平静的心湖再次波澜激荡,她眸光辗转,眼帘微微湿润,艰难地吐出字句:“他……好吗?”
灵姬特意瞥了一眼屋内辗转反侧依然**在噩梦中的张小北,苦涩一笑,“好不好,看看北爷不就知道了?”
对于那个少年,飞翼知道就算再怎么看着他,他也不会变成她眼里的戏子,她只知道,她的戏子现在正躲在一个她触及不到的地方,默默承受着痛苦。
恍惚间,她泪眼迷蒙地望着灵姬,哀伤的口气近乎乞求:“灵姬,我可不可以去看他一眼,一眼就够了,我不会惊动他的,我保证!”
看着她殷殷期盼的凄楚模样,灵姬心中一动,本就有此念头的她终于忍不住点了点头:“好,我带你去看他。不过你不能只看他一眼,我希望,你的出现能够让他打开心扉,不要再继续逃避。我也希望,这次你能够好好爱他,永远守着他,一辈子坚定如磐石。你,能做到吗?”
飞翼第一次发现,眼前这个杀人无数的蛇妖,竟也有让她崇视的美好一面。
到底是什么,会让一只冷血无情的妖说出这样一番话来?飞翼来不及细想,那一刻,她恨不得立刻飞到戏子身边。
也许什么都不用说,只要能够抱着他,触摸到有温度的他,一切都不重要,不重要……
三更天的时候,洞外的漆黑夜色渐变的阴沉暗灰,缕缕清风略带寒气,从洞口灌输而入,渗透进苍老的肌肤,他鼻间一痒,阵阵冷战下,蓦然打了个喷嚏。
下意识裹紧了身上的黑衣,他困倦中感到一丝无奈,只好往角落的黑暗处又挪了挪,抱膝埋下头,孤独隐忍。
这样的状态没有持续多久,他突然隐隐约约听到了一些声响,这响声自洞外传来,由远及近,很快便清晰地传到他的耳中,间或还传来一男一女的谈话声。
“楚师兄!快来啊!快点儿!”
“真不明白你到底紧张什么!这里又不是苍篱山,何况我们清清白白,有什么好怕的?”
“你还说呢!上次师姐的事可把我吓死了!万一被同门撞见!我一百张嘴也说不清啊!快来,这里比较隐蔽,我们进去说!”
两人一前一后从洞口钻了进来,其中一人刷的一声点亮了火折子,一缕火光顿时将嶙峋的洞壁照耀的勾勾壑壑,奇形怪状,宛如怪兽张开的血盆大口,而鼻间弥漫着的腐臭气息越发让人感到此地阴森诡异。
那抹陡然亮起的光芒还是无可避免地令角落里的身子惶恐地震了一震,慌乱之下,他连滚带爬地地闪躲到一块巨石后,蹲下身稳住急促的呼吸,静待其变。
一感受到洞内令人压抑的阴寒,原本首当其冲的少女立马胆怯地躲到了高大男子的身后,“哇!这里好可怕啊!”
楚寒音好笑地摇摇头,“不是你非要进来的吗?现在知道怕了?”
闻言,石敏小嘴一撅,一记粉拳招呼过去,语气十分不满:“笑什么笑?我只是想找个安静又安全的地方跟你说会儿话嘛!你以为我想偷偷摸摸的啊?”
听出了她不满的话语中蕴含的担忧和害怕,楚寒音心里一动,回头抚摸她的小脸,柔声道:“别怕,有我在。”
明灭的火光下,他并不出众的五官却因一抹充满爱的微笑而显得分外迷人,令石敏一时神魂颠倒,痴迷地呢喃了一声:“嗯……”
轻轻揉了揉她的发,楚寒音环顾了一下四周,满意地点点头:“这个地方确实够隐秘,看来我们就算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