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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忽尔今夏-第14部分

小说: 忽尔今夏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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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青说:“奇怪,太迟了,先入为主,我只觉你是乔立山。”

他大笑,“我的确是乔立山。”

“但方渡飞比乔立山出名,兼比较有成就,所以你应该是方渡飞。”

这番话开头不易明白,想一想,又有真理存在。

的确怪同情地说:“很矛盾吧,既要做方渡飞,又要做乔立山。”

乔立山怔住,慢慢回味,然后回答:“做惯了也不算什么,开头的时候,比较天真,一时觉得自己不是个普通人,一时又醒悟过来,觉得再平凡没有。”丹青侧着头,“我仍然觉得你是乔立山。”

“好极了,坦白的说,方渡飞的朋友比较多,一般人对他兴趣较大,乔立山则过着颇为寂寞的生涯。”

“唉,本来一直以为见到方渡飞,不知有多少问题问他。”

“请问。”

“算了,我会在他著作里寻找答案。”

“太感激了,你真是好读者。”

“背着一个盛名生活,也很辛苦吧。”

乔立山苦笑,没想到丹青这么体贴了解。

“可是,为什么人人都追求名气?”

“我不知道,”乔立山答:“待我名扬全球时才告诉你。”恁地谦虚。

丹青觉得应该转移话题了,“乔大哥干哪一行?”

“他是机械工程师。”

“呵一文一武。”

“你升学手续安排妥当了吧?”

“过两日就要去领事馆,接着出飞机票。”

“丹青你有没有发觉,夏天一过,我们都要离开这里。”

丹青点点头,她早就发觉了,之后能否见面,就得靠额外缘分。

“对你来说,必定不容易,第一次离开家,告别亲友。”

“我会战胜环境的。”

“是的,我们都会得胜,隔了一段日子,说不定如鱼得水,有更大的发展。真是卑微,一点点阳光,一点点雨水,就活得高高兴兴。”乔立山语气惆怅。丹青想一想,“这就是你超人的敏感吧,感慨良多。”

他笑,“年纪大了,恐怕会变成唠叨。”

接近中年,感性锐减,文章就没有那么好看,恐怕要改写学术性文字,方渡飞也有事业危机。

“丹青,我送你回去。”

“你几时回家?”

“我最迟九月中要走。”

“我再约你。”

“这是我家的号码。”

“你不再回咖啡室了吗?”

“有许多正经事要办,况且,咖啡室根本没有生意。”

“季小姐原意也不是要赚钱,那地方很具沙龙雏形。”

到街上取车时,丹青才发觉天已经黑了,竟在乔家逗留这么久。

这两个小时过得特别快,统共不象一百二十分钟。

  第9章

  乔立山送丹青到家门。

葛晓佳来开门,看见他,挑起一角眉毛,打了招呼,寒暄过,关上门,立即转头问女儿:“更好的?”

丹青笑:“更好的。”

真有办法,葛晓佳拍拍女儿肩膀,年轻貌美,有恃无恐。

丹青看到母亲一身打扮,笑容僵住,“你到哪里去?”

晚装,浓妆,高跟鞋。

“赴约。”葛晓佳回答。

丹青怔怔看着她,约,什么约,怕只怕是旧病复发。

葛晓佳讪讪说:“这次是真的。”

“妈妈,你喜欢到哪里都可以,我陪你去散心。”

“我真的有约。”

“那么我送你去。”

“丹青,你不再相信我了。”

“母亲,我知道人在寂寞到极点的时候,会做出一些异常的举止。”

“你不必打比喻,真的有人来接我。”

“好,那么我们一起等他。”

“丹青,这次是真的。”

有人按铃。

葛晓佳跳起来。

丹青说:“你先坐下,我去开门。”恐怕是收报费。

门一开,丹青呆住,一位中年人手里拿着一盒糖,满脸笑容。

“你是小丹是不是?”

“你——”丹青只得接过礼物。

“我姓章,我们通过电话,怎么,忘了?”

丹青转过头去,是真的,母亲真的有约,小丹歉意之极,葛晓佳却苦笑连连。“准备妥当没有?”那位章先生试探地问。

丹青代答:“好了,希望你们有一个愉快的晚上。”

“谢谢你。”章先生笑说:“十二点前,一定送令堂回来。”

丹青把门关上。

她微微笑,弄假成真,她想,母亲终于找到约会。

这是一个悲喜交集的日子,假使她有写日记的习惯,包管写满十张纸。

她想找娟子阿姨说几句,又怕阿姨正在休息。

丹青实在放不下心,终于拨通号码,接线人正是老胡。

他总算回去了。

丹青问他:“阿姨可好?”

他若无其事的答:“我们正要出去吃饭,”他扬声,“娟子,小丹找你。”远远传来娟子的声音:“什么事,我在换衣服。”

丹青放心了。她同胡世真说:“我明天不上班,或许与父亲上领事馆。”胡世真很客气的说:“祝你办事顺利。”

“慢着。”

“还有什么事?”

过半晌,丹青都开不了口。

只听得娟子讶异地问:“小丹还没有说完?”

丹青只得说:“再见。”她挂上电话。

阮丹青没有约会,孵在床上,半睡半醒,用耳机听音乐。

门铃响了很久,她才听见。

丹青从床上跳起来,不会是母亲玩得不愉快提早回来了吧。

一打开门,看到的却是最最不速之客,她是顾自由。

丹青即时露出厌恶之色。

“小丹,我想跟你谈谈。”

丹青不肯放她进来,“我同你,没有什么好谈的。”

“小丹,我真的不知道胡世真同季娟子之间的关系。”

“现在你不是知道了吗?”

“小丹,让我进来。”

丹青犹疑,看样子小由天良未泯,如果可以说服她,也许对娟子有帮助。她让开给她进来。

小由用手掩着脸,“后来,胡世真都告诉我了。”

“小由,你自己是受害者,应该最清楚感觉如何。”

“对不起。”

“对不起?他们已经有十年感情,你不可能取代季娟子。”

小由放下手,“胡世真愿意同我结婚。”

“什么?”

“他说要带我到巴黎。”

丹青不怒反笑,真没想到历史会得重现,胡世真重复十年前的错误,看情形他不是不肯履行婚约,只是偏偏不愿成全季娟子,这样的人,要来做什么?丹青心死了,一片宁静,表情动作也都祥和起来。

怪不得娟子阿姨没有一丝激动,她的感觉想必类同。

“丹青,我很想到巴黎定居一段时间。”

“你不必征求我的同意。”

“丹青,我们是朋友。”

丹青摇摇头,“我没有你这样的朋友。”

顾自由低下头,“我在这里,已经一无所有,胡世真给我的,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丹青斥责她,“你所看见的,只不过是一个可利用的机会。”

她抬起头,“他们的感情早已变质,不是我,也会是其他的人。”

“走,你走。”丹青平静地说。

顾自由还想得到谅解,“丹青,你一直对我很好——”

“请你即刻离开我家,祝你一帆风顺,再见珍重。”

顾自由知道无法挽回,便低着头出去。

丹青关上门。

胡世真故技重施,再次带走另外一个女子。

顾自由所说,都是真的。

丹青记得胡世真初次看到她,何尝不是目光灼灼,若有所思,如果阮丹青愿意,也可以成功地扮演顾自由那个角色。

娟子阿姨如果要为这样的一个人所伤,真是自寻烦恼。

丹青没有睡着。

章先生送她母亲回来,在门口说的话,她也全部听到。

他说:“一点钟了,小丹不会放过我。”

葛晓佳笑,“今天玩得很高兴。”

“别忘记下星期六。”

小丹听见关门的声音。

她仍然不相信章先生是真的,也许母亲找一位熟人扮演这个角色,好让女儿放心。

十五岁之前,丹青的错觉是年纪愈大,烦恼愈少,不是说四十而不惑吗,才怪。真相是,成年人的烦忧浸到他们眼珠,没有一样解决得了。

第二天,阮志东的精神倒是比女儿好。

“我已经替你母亲找到新工作。”

“呵,那多好。”

“薪水也有百分之二十增长。”

丹青动容,“那太理想。”

“我替你俩订了飞机票,你们先到小叔家去住一阵子,她才回来上班。”丹青忙不迭的点着头。

过一会儿她问:“周南南小姐怎么样了?”

“怎么样?”阮志东看着远方,伥惆地答:“没有怎么样。”

“你们仍然见面?”

“不见了。她同一个洋人大班走。”

“哦。”丹青忍不住欣喜。

“人家的薪水,比总督高出若干倍,很配得起她。”

“那多好。”丹青笑说。

“是的,”阮志东没奈何,“的确很好。”

父女顺利地递入所有文件,取到学生签证。

阮志东说:“这次你小叔小婶功不可没,要牢牢记住。”

“这样吧,我努力考个乙等,算是报答他们。”

“甲等不行吗?”

“牺牲一切,拿全身精力来孤注一掷,值得吗?我一向不做这样的事,成功也没有潇洒可言,失败更会导致精神崩溃。”

“丹青,你也太会养生了,难保你不活到一百二十岁。”

父女选了法国餐馆午饭。

丹青问:“父亲,娟子阿姨的朋友胡世真,他在巴黎干什么?”

“你不知道?”

丹青摇摇头,“可是无业游民?”

“小丹你太孤陋寡闻了,胡世真是著名画家,他们说在巴黎,华裔艺术家,继赵无极之后,也只得胡某人罢了。”

“呵。”

阮志东说下去:“他们做艺术成功的人,举手投足有股邪气,俗称魅力,你娟子阿姨就是吃那一套。”

“父亲说得恁地粗俗。”丹青投过去白眼。

“不是吗,我有说错吗,以娟子之貌之才,到五十岁也不愁没对象,你看她,偏偏喜欢胡世真。”

丹青犹疑一下问:“父亲,昵看胡世真是真风流还是下流?”

“我看?我越看越妒忌,没有道理,这些年来,女性碰到他个个服服贴贴。”“父亲,我们在说正经的。”

阮志东这才说:“胡世真是个怎么样的人,从来没有瞒过季娟子,她太清楚了,饶是这样,还是要他,不可理喻。”

丹青说:“这么讲,他没有骗她?”

阮志东讪笑,“小丹,骗一个人,要费好大的劲,不在乎她,又如何肯骗她,所以,将来有人苦苦蒙骗你,千万不要拆穿他。”

丹青困惑,“父亲,这可算是哪一门的家庭教育呢。”

“你放心,无论发生什么,你娟子阿姨都有心理准备。”

“也许,你们都高估了她。”

“丹青,你这次去,寄人篱下,要自己识相,电话不要乱打,别占用卫生间,早睡早起,见人要带笑称呼。”

丹青说:“我会尽快照宿舍搬。”

“跟着小叔,吃得好一点。”

“我会见一步走一步。”

“小丹,你不怪父亲吧?”

怎么怪,丹青想,他们统共没有长大,无情的岁月已经催逼他们躯体进入中年阶段,他们的灵魂不甘心不服帖挣扎颤抖……痛苦莫名。

“能做到这样,我已经很满意。”

“谢谢你了解。”

“父亲,你同母亲——”

阮志东很明白女儿要说什么,“暂时没有可能,”他搔搔头皮,“也许十年八年后,会有转机。”

丹青气馁。

阮志东笑,“你以为十年八年是一段很长的日子,非也非也。”

丹青抬起头来,“复合相当渺茫,是不是,老实说。”

“小丹,一到彼邦,你就没有空来理会大人的事了。我还要替你兑换加币,走吧。”

丹青很满意,父亲好象比从前懂事,交流没有困难。

还有,他帮母亲站起来,至少两个人化敌为友,有商有量。

要开始收拾衣物了。

宋文沛说过,现有的衣服一点用也没有,不必麻烦,全部留下,到了那边,才重新添置。

但丹青总想替父母省一点。

她2问宋文沛带什么比较好。

牛仔裤是答案。

“长裤毛衣衬衫各两件,外加大衣围巾手套,记住,你去读书,不是去表演时装。”

沛沛神气活现,以老大姐的口吻,过来人的姿态训话。

奇怪,已经完全忘记早一个星期还在哭哭啼啼闹闹。

这就是人类籍以生存最大的本领:善忘。

“你打算从新踏上征途?”

沛沛吁出一口气,“父母对我的期望,自己的前途,不去读这四年行吗。”丹青说:“你有没有发觉我们其实没有什么选择权。”

沛沛笑一笑,“有,头发留长抑或剪短,恐怕可以选择。”

她也看得通透彻底。

丹青不由得紧紧握住沛沛的手。

“小丹,我们将来一定要见面,而且还要把丈夫也带出来。”

丹青看她一眼,有强烈的第六感,宋文沛会同张海明成为一对。

有什么稀奇,在英国,天气这么坏,又缺乏娱乐,只得心无旁鹜努力培养感情,一切客观条件都注定他们会在一起。

沛沛问:“丹青,你会嫁给什么样的人,有没有想过?”

“从来没有。”

“真的,多年同学,知道你一向没有幻想。”

“因为我不想结婚。”

“听这是什么论调。”

“靠自己最好。”

“丹青,很寂寞的,一个人怎么跳探戈,旅途中谁同你拍照片,有个伴侣,你累了他背你,他累了你背他,说说话,解解闷,日子容易过。”

丹青只是微笑。

沛沛的口气有点象她的母亲,毫无疑问,是遗传,上一代连生活经验都传授给下一代,宋氏家庭一向和睦,是以沛沛看好婚姻。

过了一会儿,小丹才答:“家母一直是个好妻子,有事业,收入不菲,勇敢地拿出来共产,没有私蓄,下班也愿意做家务,我与父亲,过这酒店式享受生涯:永远用干净毛巾,从来没有处理过卫生纸,一起现成,十八年后,家父要求分手。”“你不会有同样命运。”

“但我觉得整件事太过浪费。作家花三年写一本书,导演花三年拍一部戏,爱才若命的社会会佩服到五体投地,但结婚后三年离婚,请问你得到什么?”沛沛讶异,过半晌才说:“丹青,我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丹青讪笑,“别理我,我发谬论耳。”

“有时我颇担心你,小丹,你的见解太过新颖独到。”

丹青悻悻地,“噫,开始加冷嘲热讽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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