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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部分

穿过内衣抚摸你-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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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伸过手,拍了拍他,苦笑一番,表示理解“其实,你也不用太在意,生死由命,富贵在天么,怎么说你们有你们的规定,是他没有遵守罢了。高空作业,不系安全绳,这能怪谁,要怪就怪他自己命衰。像这种人,死了活该,就算今天在这个工地不死,说不定下一次施工也会死掉。只是影响了你公司的声誉,这可是大事啊。一个民工死了有什么大不了,中国什么都不多,就人多,十亿人民八亿农,现在就更不用说,这种不听话的人死有余辜,死了他一个,还有十个民工等着。”我越说越激动,扶着桌面的手惊得桌上的茶杯“咔咔”地晃动起来,满杯茶水溢出桌面,游荡着滴落到地上。
很显然,我愤然演说惊起了李地产的好奇心。他目瞪口呆盯着我,似乎诧异我为何如此激动。末了,他陷入了沉思。见他有了反映,我便不再说话,拿了根烟,点上,静静地抽起来,又不断斜眼打量他……
果然,李地产呆了一阵,忽然撵走了服务员,转而低声问道“老弟,你真的觉得那工人死有余辜?”
“当然,这种人不死,活着有什么用,不仅累自己,还拖累别人,死了一了白了。”我说道。心想你终于上钩了,看来还残存着那么一丝良知啊。
“可是……”李地产犹豫着,似乎在考虑是否要将“真相”告知于我。
“可是什么?”我诧异了,惊问道。
“没什么…”李地产皱了皱眉,瞬间舒展开来,似乎下了某种决心“老弟,告诉你实情,你可不要到处去说啊,其实那工人是被砖头砸死的,那运送砖头的升降机有一根刚丝断掉了,升降机抖了一下,有几块砖头掉了下来,就砸到他了。”
“不会吧?怎么可能,我可是看了新闻的,新闻上那个工人都说是摔死的,大老板啊,你该不会是从自己公司听到的小道消息吧?”事到如今,我终于清楚知道,那该死的砖头为何从天而降了。
“呵…你可有所不知,电视上出现的那工人,是我们特意安排的,他本来是广场那边的工人,给了他两百块,想好了说词让他背熟。”李地产神神道道小声说着,忽然眼睛眨了眨,阴着脸道“老弟,我可是信得过你,才跟你说这些的,你可不能摆我一道,又说了出去。”
“哈哈…当然,当然,我会像你一样保守这个秘密的。”言下之意,既然你都已经把秘密告诉了我,若我像你一样告诉别人,不为过了。我右手拿着烟,抖了抖烟灰,左手悄悄掏出手机来,按下了录音键。直觉上,我明白如果想要为老魏出一口气,就必须拿出点真凭实据来。
坦白说来,老魏和我非亲非故,换了平时,我对这种事亦只能默默叹气,别无它法。
可今非昔比,首先,我们都是穷苦之人,对于他的遭遇,有同病相怜的感觉,俗语云“树活一张皮,人挣一口气”,如今老魏已然成为龛上游魂,却仍然摆脱不了宿命被这无良之人愚弄。其中的苦痛,我竟是感同身受。其次,砸到老魏的砖头,本是冲我而来的,换句话讲,我的命是老魏用自己的命换来的,这一点,直接构成了我为其鸣不平的原因。再者,我身涉李地产与雪父的权利旋涡之中,即便我的努力,不能把这件真相完整告知所有人,最起码,我可以想办法为老魏的家人争取到更多赔偿。而这也是最重要,最现实的一点。
我仍旧扮成一副无知模样,惊讶道“可是,就算你们这样骗过了电视台,或者所有人,那事故调查单位,还有医院,相信不会这么笨吧?”
李地产微微一笑,小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缝,脸上颇有得意之色“老弟,这就是有钱的好处啊。有了钱,什么死亡证明,什么事故报告,不都是废纸一张?”
“哦”我恍然大悟。心中暗暗惊惶,他手眼如此通达,我行事便需万分小心了,弄不好偷鸡不成反蚀把米,被李地产倒打一耙,那就后患无穷了。
或许,我该此刻退去?明哲保身还来得及。可摇摇头,我即刻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若当初老魏奋不顾身救我时,也似这般犹豫不决,那黄泉路上低头赶路的人,就该是我了。
我若一味躲闪逃避,情何以堪?
眼看从李地产口中再无法得到任何可用的讯息,我便耐住性子,同他乱诓一阵,之后告辞出来。此刻,时间已接近下午三点,自早晨喝过那杯水之后,我滴米未进,腹中“咕咕”地叫起来,抗议似的唱起了空城计。我抬眼望了望,火毒的烈日像一盏超大瓦数的灯泡,照着马路上升腾起一阵阵黑气,马路上方的空气骤然稀薄起来,我好一阵玄晕,虚汗直冒,跑到路边的面馆吃了一碗杂酱面。坐上公交车直接回到住所,洗过澡换了干净衣物,便又回到了办公室。
以我自身的力量同李地产抗衡,简直是以卵击石,膛臂挡车。而如今,我唯一能用的,可用的资源,也只有雪父了,我只希望将事情的始末让雪父知道之后,能勾起他的惻耄е模佣镂乙话选V劣诮峁也桓彝远邸
来到办公室,我径直敲开了雪父的门,他正伏案批阅文件,见我进来,指了指右边的沙发“坐吧。”
我看了看,没有过去,而是走到他办公桌前,轻声道“顾叔,我想请您帮个忙。”在人前,我才叫他市长。
雪父停止了看桌上的文件,抬头看了看我,饶有兴趣地笑道“哟,你还会找我帮忙,稀罕呐,这可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啊。”
我讪讪一笑,点了点头。千真万确,他说的是事实。自来到G市之后,除了偶尔的工作上有交集,其余时间形同陌路,而且周末我都是回珠海陪小雪,与雪父更没有私下谈过话,不知是否出于心底的潜意识,我总觉得雪父这人表里不一,是口蜜腹剑那种类型。
“什么事呢?你说吧。”我正想着该如何开口,雪父追问起来。
“嗯…上午体育馆工地出了事故,您知道吗?”尽管不太喜欢与他对话,但态度上,我还是毕恭毕敬的。
“知道,我正在处理这件事。怎么了?”雪父神色浮沉不定,似乎疑惑我为何有此一问。
“那个…我想说那个工人的死,不是他自己造成的,而是因为机械隐患,建筑公司应该负很大的责任。”事到如今,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我索性直奔主题,揭开李地产欺世盗名的丑陋面目。
雪父听过,眼神中的惊讶一闪即逝,他神情自若,未置可否,随手从桌上掏了一根烟,点燃,随即眼前冒起一团团蓝色的烟雾。弥漫的烟雾中,雪父沉声问道“小适,你这是听谁说的?千万不要听信谣言呐。事故调查报告,现在就在我桌上,你要是想知道,就自己看看吧。”
我有些急了,慌忙道“不,我不是听的谣言,这是李地产亲口告诉我的,顾叔,你不信,我这还有录音。而且他们的工程还偷工减料,真的。”
我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就要播给他听。
孰料,雪父陡然斥责起来“荒唐!”
他说着,竟站起身,犀利的眼神穿过烟气,给我来了个透心凉“我不想听你的什么录音,也不想听你说李地产有问题,小适,我知道你对李地产一直就看不顺眼,在你眼里,该是无商不奸吧?可你就算你对他有意见,也不能无事生非,给别人乱扣帽子,你要知道在法律上,这可是构成诽谤罪的。”
晴朗的天空,瞬间黯然失色,心中万分委屈,却又无处可诉。
“可是…”我试图争辩。
“不用可是了,这个忙我帮不上,小适啊,你再不成熟些,我怎么会放心把小雪交给你呢。”雪父将燃过一半的香烟往桌上的烟灰缸一戳,斜眼瞪着我,痛心疾首地叹道。
我心知计划败北,心里反而安分下来,坦然自若的说“顾叔,这是原则问题,怎么能说成不成熟呢?”
“狡辩!”雪父神情激动,上纲上线地教训道“小适,你以为这世上就你一个人知道这些吗?你以为'世人皆醉我独清'是吗?你父亲没教过你怎么做人吗?像你这样的,做事不动脑筋,这不叫清,这叫不明大理,不识大势。说到底,就算你知道李地产公司有问题,那又能怎样?找他拼命吗?可这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多管闲事!”
“闲事?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管吗?”我终于明白,原来,雪父并非不知道事情的真相,而是他与李地产根本乃一丘之貉。试问他又怎么会为了我一个小小的要求,斩去自己的根基呢?本就不堪重负的心,这一刻已成了碎片,我失望透顶,冷冷地说“因为砸死那工人砖头,本该落到我头上的。”
说完,我转过身,退出了他办公室,关门的一刹那,见到雪父还愣在当场,似乎在分辩我那句话的真实性。我不以为然,沉溺已久的仇恨,再次于心中擦亮了火花。
他没有资格,再提起我的父亲!

下卷 第四十九章 穷途之末路
下了班,我将自己狠狠地扔到床上,昏沉着睡了过去。再醒来时,映入窗口的已是路灯射出的微微华光,却不知这是几时,四周一片静寂,连往日侧耳可闻的汽笛声,都已不知踪影;心跳声,血液汩汩奔流之声,统统消失殆尽,无处可觅。空气,仿佛沉睡了如我一般,不求醒来。昏暗中,窗外的榆树,各自伸展腰枝,衬着灯火,透窗而过,在屋内投下一片闪现不定的诡异的影子。
忽然,枕边传过一阵极其细微的响声,随即我的脸上片片微痒,凭着直觉,我向脸上一抓,触手之处,却碰到一团柔软的东西,我心中一片骇然,翻身拧开了灯掣。灯一亮,眼睛闭上好一时段,缓缓睁开定眼一看,右手拇指与食指处夹中的,竟然是一条尾指粗细的小壁虎。
尖嘴,细长,遍布微鳞,灰绿相间,冰冷的小生命,此刻正费力爬动着四爪,徒劳地在我手指间挣扎。三角形状的嘴巴张合有致,撕喊着却发不出一丝哀鸣。我拿到灯下,细细的看了一会儿,心情愈发沉痛难当,看到它,我就想起了早晨那悲惨的一幕。如今只要我手指轻轻一捏,这脆弱的小生命即刻便魂飞魄散,如同在李地产,雪父手中的老魏和我一般。壁虎,尚且有断尾续命之能,然而自喻无敌的人类呢?除了惟权利场之命是从,任凭宰割之外,还能有何所持?
我默叹不已,小心翼翼的捏着它走到窗前,它不属于这里,放任自流吧。但接下来的事,却是我无论如何都没想到的,窗户的锁扣似乎锈死了许久,左手打不开,我便两只手来,“砰”的一声,窗户开了。而小生命,亦在窗户打开撞击的同时,被我无法控衡的力量夹得粉身碎骨。刹那间,红的,白的一股脑儿从它碎裂的腹腔中射出,粘满了我整个手掌。我痴了,眼睁睁地看着它在我手心挣扎了几下,便挺直了身躯,再也一动不动了,那卷曲成弯钩的细尾,像是一个超大的疑问号,质问着我:为什么?良久,我从惊滞中缓了过来,心里不断的念着对不起对不起…但那一个问号,却像是一场历久不停的电影,永久印在了眼幕,心里,脑海中。
为什么?我也这样问着自己。
次日,晨风夹带着雨粉灌进窗台,扑醒了沉睡中的我。看看日历,才知今天已是周五,照例,下午该回珠海去了。只是抬眼望了望窗外,那依旧灰色黯然的天空,我发现找不出理由让自己欢愉起来去面对小雪无邪的笑颜。依稀想起昨夜的一幕,忽然坚定了心中的一个念头,也许只有这样,才能让我更能心安,变得无愧吧。
我上到办公室,雪父还没有来,我匆忙用WORD打了一张收据,用A4纸印出来。又予了雪父一个电话,请假,他依然是那幅冷漠的口气,似乎仍为昨日的争吵郁愤难消。我却并未多言,只说身体不舒服,便挂了电话。随后,我到工行取了自己半年来存下的五千块钱,用黄色信封装好。再到工地,问清楚了老魏家在G市的住址,坐上公车,七转八转,直到将近城市的尽头,终于来到了那位工人所说的“周屋村”。
每个城市,即便是最不起眼的城市,都一定有它独特的历史,或兴盛,或没落,而眼前这一片檐瓦相接的平屋,即是G市历史的最好见证。绕过周遭刺鼻的生活垃圾,我进入到这方圆不足一公里的小村子中的一条窄巷。脚步轻踏,一片片清脆的“嘎嘎”声响,这地上的残瓦,仿若在无言哀诉着往日人走室空的寂凉景象。可究竟,此处的人是搬走了,或者是迁迄到别的城市,或许,是搬到更为高级的住宅区,谁知道呢,总之他们是离开了。但屋子,这小巷,却没有因为人们的离去,发生一丝丝的变化,因为屋顶不时可见的炊烟,告诉我这里依然有着人类繁衍的声息。
却不知拐过多少墙角,踩裂了数不清的瓦片,一堵小土墙出现挡在了身前。我探头望过去,土墙的那一面,一个身容枯槁的约摸四十至五十岁光景的女人正埋头在自来水下洗菜,细了心看到她臂膀上的黑纱,我想,是了,这该就是老魏的家了,洗菜这位,该是他的妻子吧。
我绕过矮墙,来到屋前“请问,这里是老魏家吗?”女人背对着我,我却仍然抑制不住嗓音的颤抖,自从见到那抹黑纱起,鼻中便酸涩难忍。
女人仰过头,见到我立于身后,愣了一愣,忽地站起来。动了动满是皱痕的脸,一口客家乡音的普通话,疑惑道“你是……?”
我挤出一丝苦笑“大姐您好,我姓何,是老魏的同事,是公司派我来的,老魏的事,您节哀…”
一提及老魏,女人的眼框倏然转红,眼泪不由分说地,“啪哒”一声,掉落在水盘上。我有些后悔,前一番话,未免太过于直白,心中便急躁不安,却又别无他法可以安慰到这处于亲人离去悲恸中的脆弱的女人。
万幸,女人意识到自己情绪失控,她慌忙用围裙擦了擦手,身子一让,局促不安道“来,屋里坐,屋里坐…”
我犹豫着,看了看在灰色空气中略显昏暗的屋子,最终盛情难却,走了进去。寻了张矮櫈坐定,我才细细打量起这狭促却整洁的小屋来。屋子的布局与我老家相差无几,都是一外间一里间。外间的靠墙出,仅简单的摆了一张木桌,上面堆了少许日产用品,靠窗的一方,亦是一张长长的木桌,桌下的空位放着一个煤气瓶,顺管而上是一个煤气灶及一个简单的铁锅,大概是没有抽风机的原因,窗台已被油烟熏成腊黄,几滴凝结的油气悬在窗沿,欲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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