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众妖言-第2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就能喝一杯,你见我从别处喝了吗?”陈亚楠举着杯。
“没有,”钱龙搭茬儿道:“一口没喝,都是我替她喝的!”
亚楠扭头看看他,转回头说:“我不喝是留着量跟你干这杯呢!我的家人没来,我打心里把你当成亲人,当亲哥哥。这杯酒你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说完,先干为敬。眼角处也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总之是湿湿的。
白羽很理解她,自同学聚会她就被钱龙留在了公司。一女人独在异乡为异客又遇洞房花烛此等乐事,确实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白羽大方的端起杯一饮而尽,其间吴婷不停拽着他的衣角低声道:血,白羽,血!白羽知道她是为了输血的事儿,可此时是任何的原因都没有理由阻挠了。因为,他喝下的不仅是一杯酒,更是亚楠的信任和亲情。不知为何她的家人没来,但他觉得自己现在完全有责任和理由借此来安慰她一番。
“都是老朋友,别客气,先去招呼别人吧!”白羽放下杯笑看着他们,又摆出一副娘家人的架势指着钱龙的鼻子道:“告诉你小子啊,以后对亚楠要好好的,她若是受那么一点点委屈,我可第一个饶不了你!”
“放心,放心,”钱龙点头如小鸡儿啄米,又信誓旦旦的说:“今儿人多,有什么招待不周失礼的地方你可千万别见怪。改天,改天我单请你,咱哥俩儿来他个一醉方休!”
临走,亚楠又和吴婷姐儿俩干了一杯大可乐,脸上已泛三分醉意。吴婷倒滴酒未沾,可那脸却也早已人面桃花相映红了。
白羽能读懂他们内心的陶醉,尤其是钱龙。结婚对一个男人来说毕竟是件大事儿,可以说是一辈子的一个转折点。婚前人很容易失去目标没有方向很盲目,婚后承担起一个家庭担负起一个丈夫乃至父亲的责任,就是再苦再累都得拼命去闯任劳任怨无怨无悔。套用句已婚男人的话:没办法,家里老婆孩子张嘴等着喂呢。谁叫咱是一家之主呢?玩命干吧!婚姻从此意义上来说似乎是一种动力。当然了,有些人婚前奋斗的目标就是结婚,婚后的目标是再婚!你说这有什么意思呀!
钱龙以前也不知从哪听来了一条所谓的哲理名言,以前常在白羽面前卖弄。他说:人可以恋爱,但不可以结婚。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再美满的结合也会渐渐把爱情葬送。可是,望着不远处这对入土为安的新人的幸福模样,白羽觉不出半点的悲悲切切。不得不承认,那话纯属谬论!只能用来唬唬那些对爱情认识还不够完全的少男少女。婚姻或许会埋没爱情,但绝不是葬送。生活琐事吵吵闹闹这片热土将爱情分解消融,但转化培育滋生出的是另一种情:亲情。亲情比之爱情,似乎更加的难舍难分!
对于自己未经历过的种种,千万别妄下定论。讨论未知的事儿时,你没权发言只能坐旁边听听过来人的经验。想着想着,白羽从中悟出了一条道理:任何事千万不能道听途说,鹦鹉学舌固然聪明,可那是鸟儿!邯郸学步东施效颦的那才是人,却都是弄了个不伦不类。人云亦云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掉自个儿刨的坑儿里!听说的看到的哪怕是亲身经历过的最好都别轻易相信,江湖险恶人心叵测大都是钻主观意识的空子已谋私己之暴利。十面埋伏不仅古代,当今社会更是屡见不鲜!
白羽没等婚宴结束就中途退场落荒而逃,理由简单充分:不胜酒力。酒精温柔的将他的双眼蒙上了层轻柔薄纱,他就像个忘了带潜水镜的潜水员看哪都是一片烟雨蒙蒙。不过,和所有醉汉一样,他的思维异常清晰。他知道,自己之所以提前离开是怕当众出丑,也知道,是吴婷边抱怨边将他送回了家,而沈娜未出席,是因一些未知的琐事缠身。临走钱龙夫妇还特意关照他抽空去看看她,自个儿点头应允许诺一定照办的画面到家躺在床上睡着前仍历历在目。
所以,别以为一些所谓的醉汉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儿就能轻易宽恕他。那并非酒精过多摄入大脑的原因,实在是他们故意而为之!是明知故犯!故如哪个借醉酒向别人尤其是女士有非文明举动时,千万别给仪狄杜康面子,轻则左右开弓一万个嘴巴重则递交法院以知法犯法论处。要明白,酒只不过是其借题发挥的一借口。谁说自古风流茶说和,酒是色媒人?酒打宋朝就一直沉冤未雪!酒后乱性,谁也没见一酒壶跳起来乱性的!它是一死东西,是被动的。是某些人为开脱掩盖自个儿不为人知的非法目的才将无辜的它推到前台,它又不懂拒绝因此才弄了个死无对证!其实,归根结底那都是人本身在作祟,清酒红人面,财帛动人心呀!白羽胡思乱想着,稀里糊涂就睡着了。最后那刻他想,死去,大概就这感觉。
一夜宿醉,浓睡未消残酒。清早,白羽直感四肢乏力头痛欲裂。肚子空空如也,好像打出生就没吃过东西。可一想到那油晃晃的食物,又是一阵反胃直往上冒酸水儿。吴婷也不知何时走的,大概是在自个儿熟睡后。睁眼时,一毛绒绒的东西自额头滑落,侧眼一看是条毛巾,这便是她曾经存在的唯一痕迹。同时,白羽也依稀记起她皱着眉让他别去上班在家好好休息的话。
白羽躺在床上抽了支烟,抽到一半就掐了。往日那个提神醒脑的东西,此时变得敌敌畏般难闻。他起身歪歪斜斜用凉水从头到脚冲了一遍,才稍稍感到点儿舒适。洗澡时,他想起了沈娜,也想起了对钱龙夫妇的许诺,决定去一探究竟。看看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事儿,让她连亚楠结婚这等大事都脱不开身。
阳光很刺眼,走在路上白羽举步维艰。头晕目眩伴着恶心,使他不得不佝偻起身子手捂胃部的那样,倒和西施姐心痛发作时有几分神似。他若干次不得不坐在路边休息一下在走,憔悴挂在脸上显而易见。路人看他的眼神,就像再看一个刚打精神病院跑出来的疯子。经过时都躲得远远的,就像在躲非典艾滋癌那恶劣病毒一样。只有一孩子抬头对妈妈说:妈妈,那个叔叔好像不舒服!那位慈祥地母亲是如是教育下一代的:快走,别多管闲事!白羽还不敢坐车,烧过的汽油味儿比他妈老白干儿还呛!几经周折,他才终于跋涉到了沈娜家门口。
可是,他却扑了个空。一把钢锁,无情的将她拒之在了门外。他像鸵鸟那样伸头向里张望了半天,最终确定,她并非是将自己反锁在了里边。以前,她经常干这事儿。没有主人的房子显得毫无生气,像个破落的贵族庄园。看来,沈娜有些时日没回来了。白羽坐在门口,拨通了她的电话。耳畔传来的永远是智能电脑那甜美性感的声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白羽不甘心无功而返,他又艰难的挪到了望尘,她也不在!楚云一见他那苍白的面容,忙拉他坐下回身到来杯冰水。白羽咕咚咕咚一气儿喝下,一股清流徐徐流进污秽的肠胃所到之处一片清新。好比是刚过得火焰山,就一下掉进了一绿满双眼牛羊成群的天然牧场。也弄不清是因那水还是倒水之人,反正他是顿觉神清气爽。
“都这样了,还不说往家里好好呆着还出来乱跑,不要命啦!”楚云嗔怪道:“拿来,我再给你倒一杯。”
“不用了,”白羽一抹嘴,将空杯放到桌上:“我是出来看沈娜的,她家没人电话也打不通。你最近见着她没?”
“没有,”楚云摇摇头:“自从她那天走了以后,就一直没来过。”
“她这是跑哪去了,干嘛去了!”
“不清楚,不过她倒给我打过一个电话。说是事儿还没处理完,这段时间不能来了。我还没来得及问她什么事,她就把电话挂了。”楚云扭头看着白羽:“放心吧,听她的口气不像自个儿出事儿了。好像是在帮朋友的忙,她在这儿还有没有别的要好的朋友?”
“应该没有啊?她最要的好的朋友昨天结婚她都没去。她刚来这不久,就咱这两三个熟人,”白羽叹了口气:“唉!真不知她这是在搞什么鬼!”
“完了吧,总不关心人家,现在有事儿了人家连告诉都不告诉你!”楚云笑道:“开玩笑,开玩笑,我看她倒没甚么,倒是你现在这样更让人不放心!你先回家休息吧,等一有消息我马上通知你。”
“也只能这样啦!”
从望尘出来,白羽的脚步轻快了许多,半路还吃了份儿番茄炒饭。回家后,他躺在床上又琢磨了会子沈娜,仍没合理解释。阳光打窗子挤进来,扑在身上暖烘烘的,又晒起了他的倦意。他不知不觉又睡着了,直到子夫开门才又把他吵醒。
三十二
最近,子夫常有彻夜不归的记录。看得出来,他和三木再不是并肩而坐看看星星聊聊月亮那般简单,二人应该是有所突破。同时,这也使得子夫的变化加剧。他变得就像是一个吝啬多疑的土财主,任何一经过他门前放慢脚步有意无意朝里看一眼的人他都会认为那是居心不良。爱情,总他妈让人变得自私!
白羽不敢在他面前提及三木乃至所有女人,好话坏话都不能说。说好话,他就会认为他对三木是别有用心。说坏话呢,他又会说那是在离间他们二人的关系。说来说去,到最后还是居心叵测。所以,在他面前白羽开始小心翼翼尽量躲避着某些话题以保持二人的正常关系。
不过,人这嘴呀它总缺个把门儿的。聊到得意忘形处,白羽难免会不经意间触动到子夫。这是因为二人以前都随心所欲惯了,一时半会儿它他改不了。就像一辆高速行驶的汽车,猛然掉头的话弄不好就会弄一个车毁人亡!
可子夫不理解,每每这时立马就会拨动他那条敏感的神经,百发百中无一失手。他的箭总是在弦上,此时他会变成一凌厉子弹毫无情面又无可挽回的穿膛而过无一例外。不管前一刻是多么的喜笑颜开,转眼就会变得阴云密布。那脸变得比狗脸都快,似乎说这话时白羽同三木背地里已然作出了某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为他背上了一重重的碧绿龟壳儿。直到将白羽弄得遍体鳞伤时,他才会有一种近乎复仇后的快感!
被惊醒后,白羽睡意全消。他走到客厅,又坐下来和子夫不着边际的闲聊起来。谈的可谓是五花八门儿,千奇百怪。从巴以冲突到戴安娜王妃,又打台海局势转向埃及金字塔,由狮身人面像跳到俄罗斯的丰满女人。那些高发丰满的白种女人乳房就像两团儿饧好的面团,泡在温泉里活像一头头刮得干干净净的长白猪!
白羽徜徉在幻想的海洋,两眼放着光。似乎一俄罗斯大妞已然是站在了面前,弄得他的思想身体全麻木了:“其实,三木身材也挺棒的!”他赞叹道,但话未说完他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误急忙捂住了嘴,但为时晚矣!
子夫的神色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手中的水杯咣当一声摔在了茶几上,水花四溅:“你什么意思?”他斜眼盯着白羽。
“不是,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话儿赶话儿说到这了。。。由衷赞美一下,真。。。的没别的。。。”白羽方寸大乱。
“我没说你有什么意思呀?”子夫一脸的尖酸刻薄:“你吞吞吐吐的心虚什么?”
“可你。。。你那眼神,我。。。浑身不自在。老弄得我神经兮兮的,我对灯发誓,对三木我真没别的,你就算不相信我总该对她有信心吧?”白羽辨白着这一假设的误会。
“我一直对她有信心!”
“就是嘛!你还不知道我?朋友妻不客气。。。不是,不可欺!!!这我三岁就懂了!”
“可见色忘义之徒也不乏其人!人心隔肚皮,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子夫酸溜溜的说:“尤其那种一见女人就花言巧语的!”
“原来在你心中,我一直就是那种奸佞小人啊!”白羽有些懊恼。
“哎,这可是你自个儿承认的,”子夫不阴不阳的说:“我可没那么说!”
“你那样阴阳怪气儿的,还不如直接说呢!”
子夫的话如一件利器深深刺入了白羽的心窝,句句尖刻字字带血!他没想到,一句无心夸赞就会招致子夫将自个儿归入那样的狼狈之列。更没想到,二人辛辛苦苦构筑的友谊长城在一女人面前竟会是如此的不堪一击。真他妈是红颜祸水!他用心良苦的守卫,换来的却是他的防人之心不可无!白羽的自尊心受到威胁,话不投机半句多,他也无心无力在解释什么了。现在,任何的解释只能是更加加深他的醋意继而更深的伤害自己。既然做什么都是徒劳无功,那倒不如放开让时间去冲淡一切,证明自个儿的清白。
白羽还是了解子夫的,他是一根筋常常会钻进牛角尖儿里。你越是劝他拉他他就会越死命往里钻,你要是不理他过不多长时间他就会自个儿缩回来。正应那句话:牵着不走打倒回!这就如俩人打架,一劝一拦,你看去吧,他那劲头儿越足,如果听之任之,过不一会儿他们自会自个儿停手。
白羽不再理子夫,子夫自然也不理白羽。二人开始了夫妻间那种冷战,静等对方丢盔卸甲败下阵来,就像俩小孩儿在怄气。
同一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但二人谁都不服软儿。吃饭各吃各的,看电视谁先拿到遥控随谁,爱看坐下看,不爱看回屋躺着。冰箱分为上下两层,上边归白羽,子夫买的东西都自觉放到下边。其余公共设施也都分明,尽量避免正面冲突。有时,白羽会捂着肚子等上半天,子夫才慢吞吞走出卫生间,他也会尽量让子夫等到后半夜再去洗澡。俩人就像住在同一酒店的陌生人,每天擦肩而过,形同陌路。僵局中,相处的是如履薄冰。
当然,这也随之出现了一些弊端。例如,白羽有时会忍不住偷用子夫的牙膏,同时发现自个儿的润肤露下去的过快。放以前,这些个都会成为对方的把柄。二人会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先审明真相再索取成倍的赔偿。但现在,真相二人都是心知肚明,可就是谁都不先捅破楼。经济的损失,精神的压力,整个房间就像灌满了天然气,任何一极细小的火星儿都能将其引爆。而二人的关系,无疑也会随之被炸个粉身碎骨呈粉末状纷杨。那是二人都不愿见到的结果,可谁又都找不到台阶。俩人儿站一悬空平台上,时刻来回斡旋着。
可冥冥中老天总在捉弄着渺小的人类,不制造点麻烦出来似乎就无法显扬它万物主宰的威严。一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