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众妖言-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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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样,”三木甩甩头,喝了口水:“对女人来说,结婚就好比一次跳伞。你们男人就是那张开的降落伞,但女人一定要落了地才会踏实。因为那样,她不仅不再依靠它来护命,反而还能将伞装进包里。没结婚,就像是黑人儿,法治社会,谁都得上户口!”
“你不会。。。也想。。。装包里上户口吧?”子夫低头似在自语。
“不会,”三木道:“聪明女人不会制约男人的肉体,她会桎梏他的灵魂。成为老公信仰的女人,才不会给他咸鱼翻身的机会!”说完,转头盯着白羽看了一会儿,点头道:“大起大落,如何?”
“雨过天晴,就剩扫雪。”白羽道:“思路清晰,先找吴婷,和她谈清楚,再和沈娜结婚过日子!”
“这就对了,长痛不如短痛,有些事,我们不想做,有些事,我们不能做,有些事,我们不得不做。哭笑都是选择!”
“你倒很像我一个朋友。”白羽想起了梁曼娇。
“是吗?真是荣幸。人以群分,诸多版本,难免雷同。”三木笑笑:“你也别急于求成,欲速则不达,有些事,可遇不可求,没准那天她就会自行出现!”
“托你吉言,但愿如此。”白羽向后一仰,靠在了熟悉的沙发上。
三木的话有道理,好事多磨,人不能总是太太平平一帆风顺。静极思动,乱世之中才出英雄。可英雄亦非一路坦途,人过留名,雁过留声,丰功伟绩,千古垂青也都有着诸多的不如意。胡兰成先生道:英雄走的路是,日常平地皆绝顶,每每走投无路,才会出现天幸。诸如林冲宋江,落草为寇实乃天意所归。
三木的话应验了,她是诗人,诗人的话往往带有某种预言性。几天后,吴婷果不其然自行现身!但这也绝非偶然,中国有句古话: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事儿,就真真切切的发生在了白羽的身上。不同的是,他面前的蝉本身却变成了身后那个拿着弹弓的小孩儿。事实上,在他夜以继日找吴婷时,吴婷就一直在他的身后!光遵循着古训,却忽略了现世的名言:下车莫忘回头观!往往聚精会神做着一件事时,人们总是不提防有人背地里暗下黑手!
吴婷的思想变了,变得不再一触即发,不再那么冲动。宝剑锋自磨砺出,坎坷总令人变得成熟。身体也变了,瘦了,苍白了,更见楚楚可怜,人见人怜似乎病态的娇柔。她没有歇斯底里,也没有疾言厉色,甚至比白羽更坦然。显然,她的出现,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二人的谈话平静祥和,或者说浪漫。
八十九
白羽一大早出门,转悠了一上午连次认错人都没有。沮丧中,天幸降临,眼前白光一闪,吴婷蝴蝶般翩然而至。秀发流泻至肩,顺滑如黑色绸缎。一袭白裙质地柔和,轻盈如羽。她在笑!她含笑看着白羽,面若桃花,眼似水杏。她的出现和笑,皆令白羽欣若老来得子,他涨红着脸说不出话,那眼神,亦深情亦空洞。
吴婷提议去古润泽的咖啡店,意似哪里开始,哪里结束,做到有始有终,或寿终正寝。他们的爱行将涅槃!吴婷在前,白羽在后,默默走着,思绪搭上了最后一班地铁。二人都心知肚明,咖啡店即终点。可是,他们谁都无法令其停下。那样,只能是车毁人亡,但继续前行,亦是车毁心亡!
听说,海南最南端有个天涯海角,意为天之尽头海之极端一切的终点。然而,现在有了飞机,有了船,人类征服了自然。如此看,咖啡店更应像二战的天空,美利坚的海洋。飞,有高射炮,游,有航空母舰,实乃穷途末路。明天,二人将站在同一起跑线,于白羽来说,可能是一个生命的开始,于吴婷而言,可能是一个灵魂的终结。步履中,白羽能看出她的留恋!
恰巧,古润泽夫妇今天都在这边。是天意?还是人愿?亦或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往往人心不愿,天公却偏偏作美!他们给了白羽二人一个单独的空间,关了店门,手拉手上了楼。还没进门,楚云又一个回马枪,两杯咖啡奉上,深深看了二人一眼。
“你认识那个人?”楚云的目光扫过窗外。
“谁?”白羽扭头观看,空无一人。
“可能是过路的。”楚云边说边上了楼。
白羽吴婷相视而坐,一样的环境,一样的炭烧蓝山,一样的轻雾幽香,不一样的心情,不一样的关系,咖啡变得异常焦苦。曾几何时,二人心里此起彼伏。但从外面看,二人依旧是一对情侣!因为他们太安静,谁都不会相信,实则二人是在谈判!
“或许,你不相信一见钟情,可是,我的确是第一眼就爱上了你。我的心被俘获,人不得不跟了去。我在你对面买了房子,每每临窗眺望都感到幸福。三年,当你那天在这抓住了我的手,我想,我得到了幸福。当你说忘不掉对面那个女人,我无比幸福。可你把我当成了另一个人,没关系,我已然幸福。我没有及时和你说明,是怕你会认为我的目标性太强,后来,又发生了许多事,我就更不愿说了。我想,结婚那刻在告诉你,你会大喜过望的。我做到了,目的也达到了,可。。。”吴婷低下头,双手捧起咖啡,轻轻吮了一口,语气依然:“我不怪你!”
“婷婷,我。。。”
“你不用说,”吴婷制止他:“我都知道,我理解,谁都不想这样,这样了,谁都会这样选择。我不怪任何人,怪只怪我们有缘无份!”
白羽的心,滴滴淌着泪。
“这些天,我想了很多,”吴婷幽幽叹道:“我知道你爱我,足够了,看到你这些天所做的我别无他求!”
“对不起,我。。。我也不知道会弄成这样,我。。。”
“你不用解释,也不用歉疚,你也不愿这样,我知道。”吴婷用勺在杯中搅起漩涡:“我反而要感谢你,你是我第一位老师。是你,让我体验了爱的甜美,同时,懂得了它的残酷。该结束了,婚礼上,下课的钟声已经响起,不!是我拿到了毕业证。与其看你在二人间痛哭,不如看你在一方幸福。”她轻叹一声:“你把第一名给。。。给。。。给她吧!”
“吴婷,我。。。你。。。我怎么。。。感激你呢?我。。。可你。。。你那孩子。。。”
“孩子?什么孩子?”吴婷抬起头。
“你不是。。。怀孕了吗?我。。。想。。。”白羽的脑袋都快别到裤腰带上了。
“这是谁说的?!”吴婷的大眼更大了。
白羽顿悟,所谓怀孕全是吴天的谎言!他爱女儿,为此不择手段,他一经开始行动了!孩子等于孩子,责任等于责任,孩子责任等于孩子责任,他知道,同等条件下,吴婷会大于沈娜,因为有爱。可是,白羽不想出卖这个老人,因为,他毕竟是个父亲!
“没。。。没甚么!”白羽喝了口咖啡:“是我。。。我。。。”
“好啦,无关紧要啦!”吴婷未深究,沉默一会儿又开口道:“虽然,我们做不了夫妻,可是,我。。。我还想和你做好朋友行吗?”
“行,行,行,当然行!”
“那她呢?她不会。。。”
“不会,不会,肯定不会!”
“我。。。我还有一个请求,”吴婷道:“我算过了,以二十四小时为一天,至今我们在一起一共是七十八天,我想。。。再让你做我三天的男朋友行吗?我。。。没别的意思,只是。。。”
“我知道,我知道,”白羽心道,别说三天,三十天也行啊!
吴婷笑的,如一朵绽放的芍药。
一切太简单,白羽没想到,纠烦困扰他这许久的难题会如是突然的冰消雪融。难道真的是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是梦吧?是一场梦!和吴婷的谈话,如床头那个多拉a梦造型的闹钟,将他吵醒了。他失掉了那个梦中的爱人,当匆匆面对一个全新的天地时,尚带着梦中的疲惫回味。分分合合本就是规律,白羽想,失掉了个恋人或妻子,但多了个知心朋友或红颜知己,整件事有如是的一个结局,不可不称之为圆满了吧?
白羽忽然发现,人生本来及是许多条轨道,跳出这条,掉进那条,永远无法挣脱冥冥中的那双手。虽然,轨道的路线方向各不相同,相同的是,它们都那么的崎岖不平。每每慨叹于老天的不公平,总安排一个又一个的艰难险阻,可它又会垂怜眷顾,安排一个又一个的机缘出面摆平,但尚未及三拜九叩感激时,它却又开始了下一轮的捉弄,比之前者,更加的险象环生!千百年来的信仰,竟是如是的亦正亦邪!
白羽被摆到了棋盘上,不是车不是帅,只是颗平凡的不能再平凡了的棋子。或者,所有人都是棋子,被老帅指挥的团团转着。浑然不觉中,为其浴血疆场攻打着天下。但到头来,老帅亦不能坐收渔利,连年战争,他们得到的却是一片破碎的山河社稷!
爱情苦旅中,一个苦行僧行将圆寂。同时,脱胎出一个新的生命。白羽无事一身轻,脑中时时浮现出香港贺岁片那般大团圆的结局,以致常不觉中笑出声儿。此举又招致沈娜更深的疑虑,她思想的触角收音机天线般又拉长了一截。可信号仍旧不好,她不知白羽因何变得郁郁寡欢,更不明他为何又突然变得兴奋。她的目光愈发奇怪,白羽懒得解释,不就三天吗?犯不着再大费唇舌。三天后,她的疑云自会自行消散。他似乎又看到了沈娜两眼放光扑上来热吻他的画面。
白羽知道吴婷为何还要三天,因为从头到尾满打满算二人共在一起七十八天,再加上三天,是整整八十一天。唐僧取经不是历尽八十一难吗?传统认为,九九归一才算圆满。玄奘取得真经,立地成佛,再过三天,自个儿也应铸成金身了吧?
九十
从早晨起,白羽吴婷就相依相偎如出租车般游走于这个城市或他们的过去,比之以前,更加缠绵。吴婷很珍惜这三天光阴,白羽能看出,可能的话,她恨不得将那飞逝的时间压缩到秒一下的单位。走路时,她抱着他的胳膊,吃饭时,她拉着他的手,头,一直未离开过他的肩头。
晚上,二人坐于一朵白里透红的莲花中,吃了一顿令人心碎的烛光晚餐。饭罢,各自回家。道德制约下,他们只能是有夫妻之名,不能有夫妻之时了。吴婷现在住哪,白羽不知,她不让送,但她应该是搬回了自己的家,因为,她买的房子那,如今只能看到子夫一人。想到此,白羽心中一阵绞痛。不难想象,为何自己每站到窗前都能看到她。科学眼光合理解释只有一个,那就是她一直都站在哪里等!扶棂凝望盼郎归,可苦盼三年却盼得一纸诊断书,其上正楷小篆写道:小姐,郎已另攀高枝,您的阳寿仅剩三天!何事比知道自己死期降至更悲哀?
吴婷约白羽凌晨三点相见,第二天是前一天的翻版,亦可看出,定是后一天的克隆。地点不同,事情不同,心情依然。除了白羽一度因携子之手不能与子终老而思绪万千了一会儿外,一切都是重蹈覆辙。大相径庭的是,昨天他回家时春光明媚,今天到家后,却下起了冰雹!
白羽跳回了家,能不跳吗?一切,还有一步之遥,一天时间,二十四小时,一千四百四十分,八万六千四百秒,眨眼间就是几秒啊!多眨几次就过去了!可进门发生的事,却令白羽对车道山前云云有了更新的感悟:车有路,绝路,船能直,翻船!
白羽刚一露头,沈娜便嗖地扑了过来。敢肯定,再听到钥匙被插入锁孔之时,她就已然做好了饿虎扑食的准备。想来,应和运动员起跑刹那无异。她紧紧抓住白羽双肩,两眼红肿,泪痕未干,疯了似的咆哮着:“小雨不见啦,小雨梅啦。。。”
此话就像座飞来峰,精准无误地砸在了白羽脑袋上。先一个泰山压顶,小雨二字又如两个大巴掌,饶上了一记双峰贯耳。喜悦,秋风扫落叶般滚滚而去,他的骨头卡巴卡巴折成了渣儿:“怎么回事?究竟怎么回事呀!!!”
沈娜刚刚一扑犹如条吊睛白额斑斓大虫,腥风阵阵来势汹汹。可不幸却扑到了武二爷身上,此时就如被吃肉抽筋剔去了骨头软的就剩了一张皮泣不成声。泪甩溅到白羽脸上,尚有余温。白羽将其抱至沙发,她哧溜滑到角落缩成了一团瑟瑟抖着。活像个寒冬腊月里冰天雪地中天桥下面的丐帮人员。
“绑架!”
白羽才发现,沈玉莲一直在旁冷冷盯着二人。此时,她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两个字。余音绕梁,回荡在空旷的客厅中,足令白羽三月不知肉味!此曲只应富人有,穷家能得几回闻?
原来,这些天小雨一直被圈养屋中,可小孩子嘛,好动,总圈着怎么受得了?今天,非吵吵着出去玩。几经恳求,沈娜才勉强恩准他道门口放放风,但前提是得由外婆陪同。
沈娜今天打算做一顿道地的家常菜,于厨房内忙忙活活半天。万事俱备,却难求东风。她在一盘面粉前不知如何下手了。无奈,只得请老师傅近来指点一二。在沈玉莲的指导下,好一会儿,她才满头大汗浑头末脑的将面粉揉成了白胖光滑的面团儿,欣慰微笑之余,忙催促母亲去照顾小雨。
可就在这时,小雨却不翼而飞!母女俩喊了几声,虽无人回应但是也没太在意。以为是小雨贪玩,跑的稍远了点,又或在和她们玩捉迷藏这一经典游戏故意不应。可回到屋中,左等不来,右等不回,二人这才发了毛。急匆匆刚要出门寻找之时,电话响起。一接,心不禁咯噔一下掉到了地上!对方系一女子,说小雨现在她的手上,但是也没提什么具体要求,便啪地挂掉了电话。二人慌了神,阵脚大乱,但又无计可施,只有等他回来在做决断!
“报警!”
听完沈玉莲平静沉着的陈述,白羽深为臣服,姜还是老的辣!她居然能如是的处事不惊!可既然如此,她又怎么会束手无策呢?这是后话,当时白羽可没这闲工夫想这些。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抓起了电话。
“不行!”沈娜一个鲤鱼打挺二度扑来,一把按住了他的手:“她说,如果报警,小雨就。。。”话未说完,她早又新啼痕间旧啼痕。
“那怎么办?她为什么呀?你们俩个大活人连个孩子都看不住还能干什么呀!”盛怒之下,白羽难顾尊卑长幼将满腔的怒火都迁怒于二人之身,他一把将沈娜推回沙发:“哭,哭!你就会哭!哭死又有什么用!”
由于呼吸过重,加之初次发火尚有些紧张生疏,白羽连双肩都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