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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三十而立,四十不惑-第7部分

小说: 三十而立,四十不惑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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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钊一边上电梯一边想:一口一个“爸爸说了”,你爸爸就是一个大笨蛋,你跟着他能学到什么好?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嘴上说得好,关键时刻依然经不住物质的诱惑,在琳琅满目的货架前流连忘返,衣服鞋子玩具零食不知不觉就堆满了一个购物车。
  小丫头昂首挺胸阔步在前,曾钊推着车亦步亦趋在后,指什么拿什么,毫不含糊,一点也不觉得不耐烦或是讨厌,反倒是从心底油然生起一种满足感、自豪感,看着那小小的背影,就跟看自己亲生的似的。曾钊没有当过父亲,可是现在这种感觉就已经让他觉得非常美好。
  在商场试衣间换上新衣服,小丫头高兴得跟什么似的,曾钊举着剪刀在后面追着给她剪衣服后面的吊牌。
  从商场出来,俯身给小丫头系安全带,忽然听到一句:“曾叔叔,你喜欢我爸爸。”
  曾钊大骇,抬头瞪那孩子。她才三岁啊,她能知道什么是喜欢不喜欢?
  小丫头瞪着清亮的大眼睛,显然非常满意这个效果,摇头晃脑:“我早就知道了!”
  曾钊变换笑脸:“那敢情好,麻烦你跟你爸爸说一声。”
  小丫头扑闪扑闪眼睛:“为什么啊?”
  “因为连你都知道了,你爸爸还不知道。”
  小丫头连忙摇头:“我不说。”
  “为什么不说?”
  “因为爸爸不喜欢你!”
  “胡说!你怎么知道你爸爸不喜欢我?”
  “我早就看出来了。”
  曾钊决定无视这小笨蛋。
  他不是喜欢我,他只是不诚实。他这个人啊,可别扭了,有什么话闷在心里就不说出来就让你猜。
  方老的小孙子方云深穿一身深色中山装在门前迎客,笔挺精神如松柏翠竹。一见曾钊,撇了身边的人过来招呼:“曾教授,稀客稀客!爷爷在楼上。”又去逗曾钊怀里的小丫头:“哟,这是哪家的小美女?”
  宝宝奶声奶气:“傅家的!”
  一口脆甜的方言像颗枣,方云深一愣,旋即笑开。
  曾钊把花篮奉上,说:“你忙吧,我自己上去。”年年都来,早就熟门熟路了。
  方云深说:“那我就不招呼你了。哦,对了,小傅也刚到不久,正陪着爷爷呢。美女拜拜!”
  宝宝趴在曾钊的肩头也冲他挥手飞吻:“叔叔拜拜!”
  方云深差点左脚绊右脚。
  曾钊笑啊笑啊上楼去也。
  市美术馆二楼有个大休息室,方云深一早就拾掇出来,方老正在里面临场挥毫,给傅守瑜写了一个扇面——“不破不立”。
  傅守瑜双手捧过,晾在一旁的桌子上。听见有人敲休息室的门,赶紧去开,来人说楼下人手不够,问能不能先去几个人帮帮忙。在场的几个小辈都不太愿意走,只有傅守瑜说我来我来。
  方老不悦:“怎么能叫客人帮忙?”
  傅守瑜回身笑:“方老怎么还跟我客气?”
  来人也陪笑:“就是就是,小傅是方老的徒孙,自家人,自家人。”
  曾钊刚一推开门,傅宝宝就往前扑:“爸爸!”扑了个空。
  一屋子的年轻后生都规规矩矩叫:“曾教授好。”
  曾钊扫了一眼,傅守瑜没在呀,方云深这小子越学越坏了。
  方老拍拍身旁的椅子,示意他过来坐,看看小丫头,问:“你的?”
  曾钊毫不含糊地笑着答应:“我的。”
  方老皱了皱眉头,又问:“任静呢?”
  曾钊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正办离婚呢。”不是去年前年上前年都没来么?怎么这会儿突然想起来问了。
  方老眉间的川字更深:“那你是上哪儿弄来这么一个孩子?”
  曾钊呵呵笑着不接话,把小丫头转过来,面冲老爷子,教:“叫爷爷。”
  小丫头是惯会看人下菜碟的,毫不犹豫用最甜最嗲的声音喊:“爷爷!”喊完了扭头问曾钊:“什么爷爷?”她有爷爷的,跟妈妈一样出远门了,只见过照片,可不是眼前这位。
  曾钊说:“方爷爷。”
  于是再喊一遍:“方爷爷!”
  那口四川方言把老爷子逗得眉开眼笑,直说:“哟,这还是我的小老乡!”
  曾钊趁机跟老爷子讨墨宝,老爷子叫过一个年轻人:“把柜子里那张拿来。”
  曾钊受宠若惊地接过来展开来,只见八个遒劲有力的大字——“学高为师,身正为范”。
  偷偷观察老爷子的表情眼神,古井无波,曾钊只觉得脸上有些热。
  不一会儿,有人来请老爷子下楼。老爷子在楼下见了正忙着端茶送水的傅守瑜,说:“别忙了,让他们来。你闺女在曾钊那儿呢。”
  “诶?”傅守瑜一惊,差点把茶水打翻。
  老爷子眼明手快稳稳扶住茶盘:“都是当爹人了,悠着点儿。”
  傅守瑜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老爷子仙风道骨地负手走开了。
  没一会儿,曾钊过来,把孩子交到傅守瑜手上,又递上一个卷轴:“这是老爷子给宝宝的。”一句废话没有,擦身走了。
  傅守瑜展开卷轴,是一副九九消寒图。九九八十一朵梅花已经用朱砂涂了一小半,“庭前垂柳珍重待春风”这句老话“珍”字刚起头,底下一枚鸟虫篆的闲章,印泥还是新的,看样子为了送人刚盖上去。
  傅宝宝小朋友觉得被她爸爸冷落了,撅着小嘴问:“爸爸,这是什么?”
  傅守瑜收起卷轴,摸摸她的小脑袋瓜,笑问:“喜欢方爷爷吗?”
  小丫头想了一下,点头:“喜欢。”
  傅守瑜又问:“那愿不愿意跟方爷爷学写字画画?”
  小丫头答得爽快:“愿意!”奶奶说去幼儿园就是学写字画画的,原来方爷爷是幼儿园老师!
  又问:“方爷爷那儿有很多小朋友吗?”
  “那倒没有。”
  小丫头大大的失望:“那我就不去了。”原来还跟幼儿园不一样。
  傅守瑜决定还是尊重女儿自己的意见,方老有意,可是小丫头没那福气。
  “爸爸。”小丫头很不满意爸爸又走神了。
  “嗯,爸爸在呢,”傅守瑜指着面前的一幅书法,一个字一个字教女儿念,“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
  那么长的一首太白诗,转了半天下来,小丫头居然还记得好几句,见了曾钊有意卖弄:“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曾钊听了大笑着夸她聪明,眼神一直往傅守瑜脸上飘。
  傅守瑜的脸烫得可以煮鸡蛋,垂下头去,避免目光接触。
  曾钊忽然觉得很满足,那种让他心底柔软的感觉依然存在,只是这样,就很好了。
  上前一步,隐秘而温柔地拉拉那人的衣袖:“多留一会儿,晚上一块儿请方老吃饭。”
  傅守瑜还跟做梦似的:“为什么?”
  曾钊伸手捏捏小丫头又软又滑的脸颊,保持神秘:“反正不是坏事。”
  
第八章
  等到曾钊回过头来找傅守瑜,那人早不在了。打手机,无人接听,继续打,直到终于接起来,问在哪儿,那头含含混混地只说:“小孩子没那个缘法,还是别麻烦了。”
  曾钊问:“是你的意思?”
  傅守瑜说:“是宝宝自己的意思。”
  曾钊笑:“一大一小俩笨蛋,懂什么啊。我都跟方老约好了,这就出发,你赶紧的,来金玉满堂。”
  “不行不行,我真来不了!”傅守瑜的声音听着有点急。
  曾钊忙问:“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吗?”
  傅守瑜说:“没事没事,我回趟实验室。”
  曾钊放下心来,实验室就是他的王国,没有他处理不了的事情,除非需要曾钊亲笔签名。
  “那行,解决不了打我电话。”
  “嗯。”
  曾钊挂了电话,扭头冲方老讨好地笑:“今晚就咱们俩了。”
  方老问:“定的什么地方?”
  “金玉满堂。”
  “退了,去石经寺吃斋。”
  “哎!”
  来到停车场,曾钊打开车门请方老入座,方老看着曾钊车后排堆成小山的小孩子的玩意儿,摇摇头,问:“今晚这顿饭,是你的主意还是他的主意?”
  曾钊生怕方老误会到傅守瑜头上,赶紧说:“我的主意,不过也确实是为了孩子的事情。”
  方老上了车,曾钊殷勤地给系安全带。方老伸手拍了他的后脑勺一下:“我看也是你的主意,小傅是个老实孩子,没你那么多花花肠子。”
  曾钊坐回驾驶座,系好自己的安全带,倒车,说:“冤枉,我这可不是什么花花肠子,苍天作证,绝对是正经事!”
  方老看都懒得看他一眼:“说来听听。”
  曾钊说:“想让孩子上咱们学校的附属幼儿园,您的徒孙,帮帮忙。”
  方老说:“我的徒孙是小傅。”
  曾钊接下这话:“可不就是小傅的事儿么!”
  方老又说:“学校有规定,本校教师子女可以免试入学。”
  曾钊把车开出停车场,摇下车窗,忙着找零钱缴费,随口说:“那不得父母双方都是本校教师么?”
  一转脸看着方老似笑非笑地望着他,反应过来也跟着笑起来,一边暗骂老家伙道貌岸然其实蔫儿坏,一边油嘴滑舌:“反正您徒孙这事儿我可就拜托给您了啊,别让小辈失望呐!”
  方老摇摇头,不回答,扭头看车窗外华灯初上的都市夜景。
  傅守瑜在回实验室的路上又接到小师弟打来的三个电话,急得跟催命似的。
  两个培养细胞的恒温箱同时被污染,几乎所有的细胞培养瓶都未能幸免于难,这事可不就是催命符?整个实验室的师弟师妹们都给急哭了。
  傅守瑜先回家把孩子放下,母亲拉住他的衣角欲言又止,半晌,才说:“瑜瑜啊,我今天出去买菜,好像看见郭青了。”
  正要开门出去的傅守瑜猛地回头:“您没看错吧?”
  傅母咬咬嘴唇又松开,叹了一口气:“大概是我眼花了吧。你还有事,先去忙吧,不管是不是,好几年了,只要她不来找咱们,就当她死了吧。”
  傅守瑜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点点头,转身出门。或许真的就该像母亲说的那样,过去的一切就让它过去,只要不来找,就不要再想那些有的没的。
  傅守瑜实验服都来不及换,一进实验室就交代:“恒温箱里的所有细胞全部销毁。”
  “可是……”
  “不要可是了,这种大面积污染,不要心存侥幸,有的培养瓶你现在看着还行,其实已经污染了,只是霉菌还没有长出来而已。都销毁了吧,省得留着过两天还得受刺激。”
  看着满屋的孩子跟霜打的茄子似的,又笑道:“把备用的拿出来复苏吧。”…80℃的冰箱里和液氮瓶里冻存得有备用细胞,这次事故虽然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实验进度,但并非毁灭性打击。
  没人动。
  傅守瑜拍拍手鼓舞士气:“别愣着了,赶紧行动起来,要培养出实验所需的用量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动作慢了,今年可就没法回家过年啦!”
  还是没有人动,整个实验室里一片死寂。
  终于有个师弟哭了出来:“师兄,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大家,对不起曾老师,…80的被我一不小心扔掉了。”
  “扔、扔掉了?”傅守瑜觉得自己是在听天方夜谭。实验室的…80℃冰箱是公共的,一个组共用一个抽屉,傅守瑜自己有一个抽屉,但他一般只占半边,剩下半边哪个组的不够了就拿去用,所以常常被翻得特别乱,不过倒还从来没有出现过丢东西的情况,可他万万没想到第一次丢东西就丢得这么惨痛。
  不过现在不是心疼这个的时候,傅守瑜勉强堆起笑容:“没事没事,下次记得及时冻存补救,液氮里不是还有么?快去拿出来。”
  鱼雷一样的液氮瓶被抬过来,傅守瑜带了厚厚的大手套亲自操作,这个东西比较危险,他一般不让小孩子们碰,怕他们一不小心伤着。然而,白雾之下,空空如也,傅守瑜的心仿佛也被冻住了。
  “最近谁碰过液氮瓶?”
  “张、张航师兄。”张航是跟傅守瑜同一年考进来的博士生,不过因为迟迟不出论文,所以被延后毕业了。
  “他人呢?”
  “有事出去了。”
  又问了几句,气氛越发凝重,反正结果就是一个——
  “也就是说,现有的细胞全部被污染,而我们已经没有备用的了?”傅守瑜心里一片烦乱,使劲按太阳穴。
  “去安和买吧。”研三的师妹建议。
  傅守瑜深呼吸,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这个事情等我先向曾老师报告再说,今天没什么事了,收拾收拾都回去休息吧。”
  捱到九点钟才给曾钊打电话,那人的车子刚过了高速公路收费站,离市区还有几十公里之遥。
  按下接听键的那一瞬间,曾钊大概笑得有点忘形,被一旁的方老“小小”提点了一下。
  “有什么事儿待会儿见面再说。”
  “待会儿还见啊?”
  “你说呢?”曾钊顿了一顿,“小丫头还有一堆东西堆在我车后座上呢,我送完方老给你打电话,你再下楼。”
  傅守瑜的心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可那人明明没提什么过分的要求,只好硬着头皮说:“嗯。”
  方老弯腰检查了一下安全带,曾钊不解地问:“您这是干嘛呢?”
  方老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有人的车都开成S形了。”
  曾钊大乐,不接他的茬。
  半晌,方老又说:“悠着点儿,高速公路上呢。”
  “我知道。”语气谦和,态度诚恳。
  曾钊是真的转性了似的,见了面,没有毛手毛脚,帮着傅守瑜把东西搬上楼,只在临别的时候拉住人在额头上吻了一下,干净纯粹,没有一丝让人不悦。
  傅守瑜就纳闷了:这男人,到底在想什么呢,怎么每一次见面他的态度都不同?
  曾钊把人圈在怀里,松松的,仔细拿捏力道,不让他有被禁锢的感觉,可也不准备让他逃掉。
  老孙这个人向来是说得越多错得越多,但他有一句话曾钊觉得还有点道理,他说:曾钊你骨子里就是一商人,永远追求的是利益最大化,你给出去一分,恨不得人家回报你十分。可是跟傅守瑜,你要这么着,就永远做不成这笔买卖。
  曾钊想我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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