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知道我爱你(已完结)-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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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你跟着来,我们一起过没有哭泣和别离的日子。
可是柠子,你犯了一个错误。你忘记了,别离与哭泣只是人生的两个组成部分。它们本身就存在于那里,是任何力量也移不走的。正如我与父亲的别离,你与他的别离,我与你的别离。它们方式相同,本质也相同。每个人都企图去挣扎,意义何在呢?到了最后才发现,自己竟然在虚无中挣扎了一辈子。这多可笑。
柠子说,漫兴,我们每个人都在做着可笑的事。我就是这样。我的出走就是这样。不仅可笑,而且可悲。每一个夜晚,我都在发了疯地想念他,想念我的母亲。可是我不能去见她,所以就想到他。我在心里提醒自己一万遍,只见他一面。只一面。然后回来,永不相见。但是我不相信自己,不知自己会不会及时地回来。所以,我留一些钱给你。但我又万分自信,只去一天,晚上就回来,所以没有给你说明就不假思索地前往了。没有想到,这一去竟是这么久。这些时间里,我也想过要回来找你,告诉你自己出走的原因。可是,我鼓不起勇气。我怕你不能接受这样的我……漫兴,你怪不怪我?我背负着如此多的羞耻和罪名生活。
我说,不会的。以后我们只会相亲相爱。我们是一样矛盾的人。
我昨晚的归来是出于偶然。我的母亲一直在背后抓他的情人。昨晚,我在他的公寓里等他加班回来,不料母亲突然推门而入。嘴里咒骂着,声称要等他和那个小妖精回来。我发现母亲变得世俗和琐碎。犹如一个怨妇。以前我对她只有矛盾和愤恨,现在我对她只有怜悯和惭愧。这一切的一切都因我而生。可当时的我需要逃离。我被逼无奈,只好跳窗出来。
那首为我们而写的小诗
她说,外面下着大雨。他早已辞去了原来的工作,新公司地址我又无从得知,而且身上又不名一文,就只好回到此地。我真得很害怕,害怕你早已不在这里。
不会的,我会等你回来。我们一起生活。我一直都需要你的存在。现在一切都已经过去。你需要离开他,重新生活。清醒一点,停止这一切。不要再去找他,也不要再和自己做爱。不要再做任何的奇怪动作。我只想和你一起生活下去。
柠子说,漫兴,为我们的人生遭遇作一首诗吧。二者结合在一起,就现在。
我在黑暗中沉默着,数分钟后,我念起来了。
…………
如果说,
我需要一个承诺,
一个无法兑现的承诺。
在你离开时可稍作停留,
我便会记得它。
如果说,
孤独是一个人无聊的自白。
那么,
在他对镜自视时,
是否可以当作两个人,
是否可以不再孤独。
如此,
我也会以一个人的心情去思索一个问题:
上帝只造了两个人,
为何世界会变得如此拥挤?
你的一个背影了却了我的青春,
你的一个微笑造就了我的一生。
…………
柠子说,它叫什么名字?
你为它取一个吧。
《自劫》好么?
好。就叫《自劫》。
…………
翌日清晨,柠子就爬起来,奔出去。
等待她回来后,我看到她买来的唱片:王菲、范宗沛、席琳。狄翁、班得瑞、小红莓、蒂朵、马修。连恩、平井坚、碧昂丝、恩雅、幸田来未……这样多的CD唱片。
柠子说,你在写作时听它们。音乐会随时地激发你的灵感。让你的写作变成一种享受。试试看吧。
那个叫薛离的男人
我把其中一张放进CD机里。
一首王菲的歌曲。静静地坐在地板上,聆听这声音。
王菲的声音。空灵,慵懒。仿佛在诉说着一段故事,一次经历,或一场邂逅,以音乐的方式。阴柔、迷离、渺茫、遥不可及……
我在这歌声中忘记了一切。我的苦难和迷茫,人生的无望和别离,柠子的遭遇和倾诉,以及清晨柠子出门后那个男人的来访。
我对他说,前任房客已经走了,我是新房客。
我说,我不认识那个女孩。或许,她早已不在这里。
男子垂头丧气地开车走了。
我忘记了这件事情,忘记把这件事情告诉柠子。或者,我已不打算告诉柠子。
男人说,我叫薛离,我要找柠子。我是她的恋人。
柠子爱的这个男人的名字,叫做薛离。很宿命意味的名字。
以后的日子,我发现柠子真的变了。或者,她希望自己改变。她开始变得少言寡语,但脸上依旧浮现淡定的微笑。她依旧努力地做兼职工作。但不再去夜市摆地摊。纵使这样,也还是没有闲暇时间。纵使有,也是在帮我整理稿件,或者在一旁翻阅古诗集。
她喜欢关于秋天的诗和词。喜欢关于秋天的一切事物。因近朱者赤的缘故,我也开始渐渐地喜欢关于秋天的一切了。
最近她迷恋上一首诗。《山居秋暝》。
她坐在我的旁边,轻声阅读。
山居秋暝。
王维。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
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
随意春芳歇,王孙自可留。
还有一首词《念奴娇?过洞庭》。
念奴娇?过洞庭。
张孝祥。
洞庭青草,近中秋、更无一点风色。
玉鉴琼田三万顷,著我扁舟一叶。
素月分辉,明河共影,表里俱澄澈。
悠然心会,妙处难与君说。
应念岭表经年,孤光自照,肝胆皆冰雪。
短发萧骚襟袖冷,稳泛沧浪空阔。
尽挹西江,细斟北斗,万象为宾客。
扣舷独啸,不知今夕何夕!
迷恋秋天诗文
一句一句,轻悄细碎,犹如夏虫的鸣叫。我听见这声音,说,你可以再大声一点。打扰不到我。她又读现代诗,但没有现代诗集。不知这首诗是出自别人之手还是她的杰作。
…………
一个神秘的黎明,
流星划落于天际。
放羊的孩子早早地起,
呼唤这一路的奇遇。
…………
雾霾将山野笼罩,
萤火在不远处闪耀,
路边的山枣挂满青涩的果实。
孩子们路过此地,
将它们,
一颗一颗,
塞进嘴里。
…………
自然的自然,
是自然的赠予。
…………
此时,她会抬起头对我说,让我们去乡下吧。我们去支教。一起和可爱的孩子们捉迷藏、丢手绢、打闹嬉戏……和他们一起长大。这样生活着,一直生活下去。好不好?
我说,如果有机会,可以的。
然而她又极为沮丧。说,你还要写作,要写出不朽的作品。你无法离开通讯发达的城市。
我说,我从未有过要写出不朽作品的想法。不朽只是个幻觉。
所谓的不朽不过是一个概念。这个概念需要建立在巨大的吹捧与繁荣之上。如果没有这些,不朽这个词不具任何意义。而我现在的写作,只是为了倾诉和谋生。再无其他。
有时候,我想,那个叫薛离的男子是否还会再次来访。还有对柠子的隐瞒,初衷是什么。只是想让他忘记这个男子,重新开始生活么?抑或者,是出于自私,要让柠子永远地呆在这里,永不别离?
我无法去辨析,甚或无法去理解自己当时的笃定。我得到了柠子的坦诚相待。她把自己所有的疑惑和羞耻说给她听。
她信任我,知道我会理解或者试图去理解。她需要被理解。
再遇安劼
她的事情虽不惊天动地,但仍属少数。还有她与自己的做爱,这一切的一切足够让我为之震惊。让我不得不去思索,如果换作是我,我会怎样。是会如柠子一般疯狂还是有过之无不及,都无从得知。因为,我还未去彻底地,真正意义地爱一个人。一个男子。或者,我会爱上一个怎样的男子。我摇摇头,试图摆脱这乱人心绪的思索。
但是,令我始料未及的是,安未辰的频频到来竟然使得我开始想念那个只与我见过数次面,却拥抱亲吻我的男子——安劼。
是的,就是安劼。这个出现在我生命中的男子。我想他。他倾听我,帮助我,并试图去了解我。而他给我的印象却始终是陌生。一个陌生到我以为不会再与之碰面的人。虽然我还记得男子的脸,也记得他叫安劼,一个高大的北方男子。
虽然还记得他那些拥抱和亲吻的温度,可是我相信,如果从此不相见,我会逐渐忘记它们曾经带给我的悸动和温煦。
就仿佛,这个男子会渐渐地消失在我的记忆中一般。起初轮廓模糊,继而忘记他的名字。一种永不相见的陌路关系。或许,他与我,本来就是这样一种关系。
正如我的编辑庾隔所说,人与人之间,相识过,彼此温暖过,然后就可以离开。毫无疑问,我们就是这样一种关系。但,每件事情都会有转折。我在三天后的早晨,又见到他,还有安未辰。这让我怀疑他们兄妹的来访是出于何种目的。或者说,是各有目的。
那日,我们如往常一样躺在“天下第一床”上。柠子读诗,我写作。门铃骤然响起。我们同时被惊动。
这是个不轻易被人打扰的小屋。纵使有,也应该如庾隔一样提前打招呼。这突兀的铃声让我们面面相觑。不知这来者何人,都在暗自思索。
柠子自告奋勇地爬起来说,让我去看看。
质问的眼神
我也爬起来,走出卧房。柠子认真而仔细地从猫眼里看去,而后转过头对我说,这人我不认识。是一个女人。你过来瞧瞧。
我正狐疑不解时便听到一个清晰甜美的声音,林漫兴,你在吗?你在不在?有人在吗?我微微发愣,然后对柠子说,我知道她。她是安未辰。便随手打开门。
他们走进门后,安劼说,未辰想认识你们,和你们做朋友。他又朝柠子微笑说,你是不是漫兴那个失踪的同伴,欢迎你回来。这句话问得柠子有些无所适从,她嗫嚅着说,是……是她朋友……我回来了。
他忽然就笑了。说,漫兴,时间证明你们会再度重逢。现在,它兑现了。
我点点头,又说,你好,安小姐。欢迎你们来这里。
她一把拉住我的手,带着无限的欣喜与亲昵说,叫我未辰吧。她们都这样叫我。听我哥说,你会写作,就特别想跟你交朋友。
我暗中瞥了安劼一眼,眼神中似带有质问与疑惑。安劼也望着我。
他说,请你们和她做朋友。她喜欢读书,也想学着写作。
柠子看我不说话,也开始无所适从起来。
我看着安未辰甜美的脸庞,可这脸庞分明透露出一丝威慑气息。这威慑力对准了我,仿佛一架安装了弹头的枪械,瞄准目标,随时开火。
我忽然开始犹豫了。
安劼转身欲走时,柠子突然叫住他。说,请问你以前是否在电台工作过?有一档情感夜话节目——午夜火把,DJ是不是你?
我听到DJ两字忽然就想到他们那日的争吵,便将视线转向安未辰,看她有何反应。今日的她,安之若素。
安劼点头说,是。我曾做过DJ……你叫柠子是不是?你就是那个和漫兴联合起来编故事找我说话的那么柠子,对么?
柠子心虚地红了脸,半天没说话。
对话安未辰
他笑了笑,然后望着我说,漫兴,今天你快乐么?
我明白,他的这个问题其实并不单纯,我明白他的意思。
我点点头说,快乐。很快乐。
听完我的话,他笑了。那么温煦可亲的笑容,犹如春水。他伸出右手,然后将食指,中指和无名指蜷起来,只伸直了大拇指和小指,朝耳朵凑了凑,做电话状。
这动作做得这样快,这样迅速,不易被人察觉。可是,我却是看得那么清楚。我懂得他这动作的全部意思。
那一刻我问自己,是不是明天就可以见到他?这甚至是我的渴望。
安劼走后,我转过头,看到了安未辰的脸。她的脸已经变了颜色,变得苍白,没有血色。
未辰的再次来访是在翌日清晨。柠子外出送牛奶,如往常一样没有吃早饭。
她说,漫兴,放心。我会去餐馆美美地吃上一碗牛肉面。
这日我依旧趴在床上写作。
未辰穿着BURBERRY风衣和DAKS长裤。头发明显用过发胶,露出白皙饱满的额头。我也让她如自己一般趴在床上。未辰踌躇再三,最后说,我还是站着吧。我不习惯这个动作。她羞赧地微笑。
我耸耸肩爬起来说,我们去正室。那里有舒服的座椅。
我让她坐在铺有柔软垫子的安乐椅上,我已停止写作。
未辰问我,你可以随时写出来小说么?
我笑了笑说,有时可以,有时不可以。现在我把写作当成一种生活方式。是每天要做的事,是一种习惯,而非一种刻意。事实上,并没有谁逼着我去每日地写作。只有这个理由,而且最为坚实。
我看过你的小说。为何它们都是悲剧?你可以试着乐观,文字可以明朗轻快一些。
我只是在述说每一天的心情或某一阶段的思想。但我发现它们没有快乐。我们笃定不了生活,只能遵循生活既定的规律。要遵循这个规律,就不可能每天都幸福快乐。它束缚着这一切,不可能改变。
意外的贬谪
可是我哥说,人应该去找寻快乐和自由。但他总是这样说别人,自己却一意孤行,背道而驰。他从未试图寻找过,所以显得极端伪善。所以我不喜欢他,甚至讨厌他。
我困惑地看着这个女孩。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