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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部分

跳跳舞杀杀人-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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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久了?自从逃往开始,多久我的心中没有兴起波澜了?
热血啊,这一刻才开始从我身上涌现!
那久违的愤怒,什么时候带着我的灵魂归来了?
我以为,我的心已经死了,再没有多余的累赘的所谓的负面情感,再没有所谓的家国观念,再没有美丑善恶评价。但,现在我所有的一切都被这一幕激活了。
我看到的是什么?
是我的同胞正遭受非人的屠戮!
“你干吗去?送死啊?” 崔颖泽紧盯着我,责备道。
“你没看到外面那些畜生的兽行吗?没有一点人性,简直连畜生都不如!我要……去教训一顿!”我装作只是受到暴行刺激的表情,事实上我真的是怒翻了天。
“我看到了,确实畜生都不如。可是那又怎么样?”崔颖泽淡淡地说道,“他们又没有杀你,那些人当中估计也没有你的亲人,你这么冲动干嘛?没听到他们叫喊的是什么?是支那狗!你又不是……你只是在中国长大而已,是不是,上校?”
“支那狗?”我喃喃地咀嚼着这三个字,然后回过神来说道,“我毕竟是在中国长大的。怎么能……怎么能看得下这些场面!那……那简直太……太……”
崔颖泽看看周围,这是个不大的走廊。然后走到我旁边的卧室,掏出一串钥匙,打开了,拉我进去。
我突然想起崔颖泽不是住在这里的。
看到我疑惑的表情,他解释道:“我今天早上刚刚过来,就是要过来叫你的。其他同志现在都已经出发了,一批人分散开来监视那些有实力的组织,一批人跟踪飞龙会的何力王,我们怀疑他是种子的拥有者,甚至那个什么日本特工、以及窝藏几个月的屁事都是他一手策划的。我打你手机和电话,没有人接,所以我自己过来了。”
我走到这个房间的落地窗户前,再次掀开窗帘,眼中又印入了那地狱般的场景。
“刚才是在走廊啊,人来人往的,你怎么不小心点!要是让人听到你的话,我们就要被人追杀了!别忘了,我们现在扮演的是日本人!在这里,至少日本人不会受到下面那些人那样的对待。” 崔颖泽也走过来看着下面的场景,出乎意料的是眼睛居然也有点雾气。
看到我瞥向他,立刻微笑了一下,解释道:“这些人真没有人性!看到这些就让我想起了朝鲜战争中死去的同胞们所受的苦难,还有日本人占领朝鲜半岛时的兽行。这些印尼人种族歧视真彻底,先后来了这么多次排华事件。大概死在这些事件中的华人有上百万了吧!不过,他们很愚蠢,只知道一味地排华,却使得他们的经济遭受严重的损失。该死的日本鬼子就要聪明一些了,他们至少知道‘同化’、‘怀柔’。我记得我们的情报显示,好像20世纪40年代的时候就是日本人为了占领印尼顺利,而采取排华手段转移原居民的视线。印尼当局叫华人为“支那”(Cina)就是因为日本人的缘故。制造930惨案的苏哈托是日伪出身,而且他的排华运动受到了日本资金等的支持,美国、澳大利亚等西方国家也由于人权因素全力支持苏哈托。”
这些我自然知道,只是在媒体中所看到的远没有这里来得如此震撼人心。
我突然有点痛恨现在所掩饰的身份了,尽管这种掩饰有逼不得已的原因,但是我还是有恶心的感觉。在印尼排华暴行中,扮演微妙又不光彩角色的也是日本。印尼华人遭殃,日本传媒却幸灾乐祸,时时散播“华侨操纵印尼经济论”,自吹日本侨民不是“榨取者”,“华侨才是榨取者”,日本因此并未成为暴徒的目标之类。也许这样能让我免于被外面“畜生”的追杀,可是我内心能安宁吗?
就在同胞们遭受非人待遇时,我却拉着日本人的人皮在外面招摇。
“其实……这能怪谁呢?只能怪中国人自己不争气!” 崔颖泽却突然冒出一句让我差点暴动的话来,还好我极力地掩饰自己的情绪。
“看看这些华人,在印尼往往都是富人,控制了印尼的经济动脉。这些傻瓜却奉行明则保身的律条,不参与本地的政治如何保证手中的既得利益?我们伟大的金主席就高瞻远瞩,所以这里的朝鲜人很少。”
“最该负责人的大概就应该是中国政府了。如果没有他们的软弱行动,如何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发生这样的事情。1966年中国无暇照顾这里可以谅解,但是1998年却同样的仅仅口头抗议,这有什么作用?这是唯心主义、行而上的自我安慰和麻痹。这不,现在又发生了!好笑的是,好像很不巧的是中国国家主席在这里进行访问啊!”
“是啊!印尼人一点也不顾及所谓主席的面子。”我轻叹口气。
“这是那些中国人自找的。所有的朝鲜人都明白中国人是如何的欺软怕硬,看看古代的历史,哪次不是对于我们孱弱的朝鲜施展暴力手段,却对强壮的匈奴采取和亲!自己不找原因,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却一股脑的找替代羊。是啊……日本人、西方人是幕后黑手,印尼人是凶手,他们把这些告诉自己的民众,却忘了对民众说:他们自己也是大罪责之一。如果是我们朝鲜政府,我们会这么软弱吗?我们能在日本领空上方发射‘大浦东’导弹,中国人敢吗?我们能以贫穷为代价,坚持我们的信仰,中国人敢吗?为了一个经济,极力的去揣摩,去观察,去迎合,几乎丢尽了一个大国应有的最基本的尊严,丢尽了他虽贫穷却具傲骨的13亿儿女的脸面。”
“原本没有人小瞧过中国,即便在被称做“东亚病夫”的时代,远在欧洲大陆的统治者也清楚中国一旦觉醒,将发出雄狮一般的怒吼。现在却被一群跳梁小丑戏弄,戏弄得13亿人的国家只能用声明遮掩,用演戏作秀。折腾得号称战无不胜的几百万军队人不人,鬼不鬼的被人嘲笑。我们朝鲜军人会被人耻笑吗?不,永远不会!在西方人眼里,我们就是终结他们生命的恶魔,他们万万不敢撩拨的。”
我几乎要呻吟一番,崔颖泽这些话虽然是老调,却依然让我的灵魂如同被炮烙了一般。
如果中国国力强盛,外交强硬,华人会像猪羊般任人宰割吗?如果是日本人、美国人、欧洲人,印尼土匪还敢这么猖獗吗?!至于外交,我如果哪天没听到遗憾、谴责之类的词就要谢天谢地了!炸驻南使馆是如此,撞落军机是如此,华人在印尼被屠杀还是如此……美国攻打伊拉克,全世界都有游行示威,中国呢,没有听说过,中国政府啊,你怕什么啊?为何如此软弱?
不……政府的软弱?也许不尽然,大概是全中国像我这样的人太多的缘故,才造成中国现在这样的局势吧。
如果,人民不软弱了;如果,人民知道什么叫爱国了,这些事情还会发生吗?
“中国就像一艘破败的大轮船,铁锈斑斓、破败不堪。掌舵人只管自己的方向,船长只管装饰轮船的外观。但是一艘生锈的船,如何能使得长久?遇到海盗船,遇到蛮不讲理的法则,他们没有反抗的余力!”崔颖泽淡淡地说着,但是我能感觉到他些许哀伤。也许,是兔死狐悲的感慨吧。
“我们就算下去打死所有的印尼人,把那些华人救上来,却救不了他们软弱的个性。”
我默默地看着下面的暴行。我有能力下去教训和报仇,但是这样做有意义吗?我能救1个,还是2个,还是整个巴厘岛、整个印尼?我一个人的力量足够吗?在这种国家、种族间的“游戏”中,个人的力量起不了丝毫的作用。
这是新中国成立以来的第三次了,是印尼赤裸裸的挑衅。如今,我坐在这里,却无能为力。
“他们那个主席,也不知道现在该怎样自处了。” 崔颖泽哂笑一下。我却一阵茫然,国家主席面临这样的情况,哪是何等的羞辱啊。
“不行!这样闹下去,迟早整个印尼都看不到一点中国人。何力王还在巴厘岛呢,我们可要跟紧了他,快点!我这次来还要取一些重武器。哈哈,现在外面这么乱,我们就算是用重武器也没人管了。走吧!”
我被崔颖泽一把拉着,从床底下掏出几个装着重武器零件的专用箱子,然后提着就往外走。
乘着电梯,走进一连楼的大堂,却发现那些服务员全部都跑到了旋转门的外面围观。
等我们一走出去,那些人立刻发现了。
“支那!”不知道谁喊了一句,所有的人都开始冲了上来。
崔颖泽一把提起旁边一个服务员的衣领,用日语怒吼道:“告诉他们,我们是什么人!”然后又用蹩脚的英语再吼一遍。
那个服务员一愣,打量了崔颖泽一眼。崔颖泽掏出假护照,他马上就变脸了,高声叫了起来,说道:“大伙们,这两位是来自日本的先生,不是支那狗!”
一部分人立刻退了下去,但还是有一部分人高声叫嚷着:“管他什么日本人、中国人,这些猪都该死,杀了他们。”
他们冲到前面,却被那些拿着枪的印尼人给拦住了,然后骂骂咧咧地往回赶。
我低下头,对于现在靠日本人的身份度过难关很是难受。
“不对头!”
“当然不对头!那些拿枪的一看就知道是部队出身,很有可能就是部队伪装的。大概是上面有命令,只针对华人,如果民众对日本人动手就会影响关系,所以他们当然要阻拦了。”
“果然是有组织的暴动啊!”
在那些拿枪的印尼人的帮助下,我们两个终于在人墙中挤过,找到了崔颖泽租来的吉普,但是身上已经站满了鲜血,都是从那些印尼人身上沾染过来的。这尤其让我愤怒。

第51章
崔颖泽开车,脸上面无表情,只是我递给他的一根雪茄他却没有推辞,很习惯性地抽上了,配上他魁梧的身材和彪悍的面容,抽雪茄的姿势倒也很大气。我以为朝鲜只有极其高层的人才能长久地抽上烟。
我也抽着。
只不过,是用我那尖利的牙齿咬着,狠狠地吸着。
我的视线一直放在呼啸而过的街景上面。
所谓的街景,无外乎成群的人拿着石头、木棍在猛砸着一些有汉字的商店,而旁边则有一些白或黑色皮肤的人幸灾乐祸地拍着照片。一旦那些暴民觉得砸得够了,就会揪出里面的老板猛打,然后集中起来带走(后果一定是像我在旅馆里所看到的那样)。而那些拍照片的老外却往往面临拿着枪的暴民,他们会夺下老外的相机,并用枪托把他们砸走。
我的心急剧地跳动着。
自从那场实验之后,我的心跳只有30次/分,而且极其平均和规律。但现在我已经出离愤怒了,以至于心脏不争气地失去了控制,我有一种嗜血的感觉。
我很痛恨自己现在没有跳下车去救那些华人,再不至于也可以杀几个印尼人泄愤。
但我依然有顾虑,这种顾虑使我左右为难、心态极不平衡——旁边还有一个不知底细的朝鲜特种部队的总教官。
想来,这种顾虑就像中国处理国际事务一样,即便是处理现在这样最离谱的事情,也总会有更大头的阻碍拦着。
“嘀嘀……”
手机响了起来,我立刻在自己身上摸索,等看到崔颖泽掀来自己手机的盖子接听时,我才猛然想起我的手机老早就坏了。
“喂……”崔颖泽很平静地说道。
“。…。。”
要听到手机里的声音很容易,但我现在没有心思,我的眼睛投射在刚才呼啸而过的一个场景:一个印尼人手中高高举起一把大太刀,而刀下是一个惊慌失措的小女孩,女孩用右手遮挡着自己的头部,白皙的手腕上套着一串佛珠。我的眼睛足够自己看到一个佛珠上刻着的一个字,那使得我的心脏猛地一阵痉挛。
一个很平常的字:“中”,可以理解为“中庸”,也可以理解为“中国”。
我猛地闭上眼睛,右手伸出,“掌心雷”滑出,抬手朝后就是一枪,然后默默地静下来,眼睛朝着前方而去。
我敢保证那一枪足够把那个该死的印尼人来个对脑穿了,但是我不敢保证救这个女孩一次她就能活下去。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
尽管这把“掌心雷”声音很小,但瞒不过崔颖泽,他转过脸来看了我一眼,然后继续自己的对话。那一眼,包含的意思很多,我想也许我的心理学需要深造一下了。
当崔颖泽合上手机时,他却把车转了一个弯,朝另一个方向开去;而且把速度放到了最大。
这时候,车子已经渐渐走出了城市,来到了风景秀美的乡村,但远处冒烟的城市却破坏了这风景。
“你以为那一枪能救得了她?”他的眼睛真毒,在一边开车一边接电话的时候依然能注意到那是一个小女孩。
“。…。。。”我深吸一口气,然后淡淡地答道,“她的亲人也许都死了,在一群疯狂的印尼人面前她是必死无疑。但是……我不能见死不救,哪怕明知道没有结果。我……也许还有点良心吧。”
“1966年,苏哈托杀了50几万的华人,然后牢牢限制剩下华人的一切。1998年,同样死了不知凡几的华人,有大概上千的华人妇女被轮奸、强暴。这两起事件都有大批的印尼军人化妆成平民领衔主导,所以印尼人的行为才这么不可思议。这一次的暴动同样如此。”崔颖泽毫无感情地说着,仿佛要让我明白什么道理,“就算你能救那一个女孩,甚至上千的华人,但这里还有百万的华人,你如何救?”
“但我至少得努力一下吧。”
“你的努力没有任何效果,你自己知道。这样的事情……只有国家的力量才能改变。人民的命运与国家息息相关。要得不偿失地在军人手下救那些人,那还不如把自己有生的力量投入到国家中去。你为国家杀一个敌方高官,为国家盗取一项情报,所作的贡献远比这个大得多,也有意义得多。你救一个平民不能为国家改变什么,但是如果得到‘种子’却可以让国家强大,等于救了千千万万的人。我们是特种部队,我们的枪是不能随便动用的,每一枪都要对国家有意义。”
国家的力量……
我沉默了,这种循循善诱的话语真的正确吗?
“你所看到的这些华人大多加了印尼国籍,基本上没有为中国做任何贡献。即使在这里,他们自己也不争气地奉行明则保身的令人作呕的风格。你在中国长大,对中国人有感情那理所当然,但是……你觉得现在做这些事情有意义吗?别忘了,我们还有其他任务。从……人类的情感你应该救,但是从你的身份,你却不应该。”
我转过头来看着他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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