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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部分

家有喜事-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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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语惊醒梦中人,我这时才从恍惚中醒悟过来,才记起要拦下一辆车,要去追回雪儿。

也是在这时才注意到,那个跟在我们身后的女护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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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司机曾那么无情,那么急急的从我们身边呼啸而过……可当我招手时,却并不如我想象的那么难,远远的就有一辆没有客人的出租车急驰到我们身边停下。司机从驾驶室里探出脑袋,热情的问我们,要去哪里?

但我知道,他不是真正的对我们热情,我们和他既不沾亲又不带故,他何以要对我们笑得如此灿烂?他热情的只是钱,作为顾客我们应该支付给他的钱。他跟那些无情的从我们身边急驰而过的司机并没有两样。

我对他的热情有些反感,我扶着柔娜上了车,竟管心里急不可待,脸上的表情却不冷不热。

他又一次回头问:“去哪里?”

我依然不冷不热,内心却比先前更急了,我回答不出他的话来。

城市的灯火已点亮,车海已变成了灯海。

茫茫灯海里,我们该去何处追寻刘一浪?

柔娜也很茫然,却似更焦急,因焦急而慌不择路,对司机道:“向前,越快越好!”

重庆的夜色是美丽的,更何况是腊月二十八的夜晚,新年还没到来,城市却已提前穿上了新装,到处都是节日的喜气。

但我和柔娜,谁脸上也没有一丝微笑。今天,我们刚刚经历了一场婚礼,我们自己的婚礼,可我们经历得更多的却是,一波又一波的灾难,几乎要彻底把我们压垮。

我们眼睛向前,努力在车海里搜寻。道路两旁那些闪烁的霓虹灯,把街道点缀得如梦如幻,仿佛我们正匆匆的急驰在美丽的天街。但我们内心里没有丝毫喜气,只有紧张慌乱和寒冷,我们看不见也不想看到一切美好的东西。越是美好的东西越是能剌激我们痛苦的内心。我们只渴望,能看到刘一浪的车,只要看到他的车,我们的眼前,就一定会比霓虹闪烁的岁末之夜,还要美丽还要灿烂。

司机一直在柔娜的指点下向前,载着我们去了一切可能的地方,甚至还去了刘一浪火车站附近的住处。但那么多霓虹灯,高楼,车辆迅速的向我们逼近,又迅速的倒退,我们却还是没有看到任何一点有关刘一浪的蛛丝马迹,更不要说雪儿。

我们唯一能看到的,是时光,还有生命。

时光和生命,就是这样迅速的向我们逼近又迅速的倒退的,无论我们曾经多么满怀期盼和惊喜,到头来都只是一场空,都只是无穷无尽的悲切和绝望。

我的心情已坏到了极点,不然我决不会如此悲观如此愤世嫉俗。

夜已深,司机已倦怠,对我们的态度渐渐不如先前热情友好,到最后更是极不厌烦的催我们下车,说是他要收班了。

他其实是不愿再这样,在我们的指点下,穿行于大街小巷,耗得自己精疲力竭,却是为我们,盲目的急追一个谁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的目标。

看来,大多数人最珍爱的还是自己,金钱次之。

柔娜是那么不愿就此罢休,她望着司机,双眼里充满岂求,是那么可怜巴巴,又那么痛苦绝望。

然而司机没有丝毫感动,对柔娜狠狠的道:“你别用那种眼睛看我,一副死了人的样子,难道你没听说过正月忌头腊月忌尾?就快过年了,不要触我的毒头!”

我不得不扶着柔娜下车。

他呸了一声,重重的关上车门,扬长而去。

车辆已稀少,再没有谁愿意为我们停留。

街道显得有些空旷,依然闪烁的霓虹灯,和远处不知什么地方传来的飘渺的歌声,让柔娜和我更感凄苦彷徨。

我扶着柔娜,踩着如梦如幻的夜色,仿佛不再认识这个世界,这个世界的幸福和快乐,与我们咫尺天涯……

偶尔经过的车,偶尔路过的人,都会让我和柔娜情不自禁的紧张并且目光追逐。

然而,一次次心惊肉跳的经历,换来的却是更加心痛的焦虑和绝望。

说句实话,很久很久以前,我就曾无数次在我的梦里,这样扶着柔娜走过,没有尽头的路,却没有旁人,只有我和她。我真的很喜欢这样的感觉,那时总不想在梦里醒来,总想就这样和她走下去,走到永远……

但现在我不能,尽管我也如她一样急切的渴望找到雪儿。我得尽快扶着她回家,她不能再这样走下去,她早已心力交瘁,她需要好好的休息。

然而,她却不要回去,她柔弱的身子从我的搀扶中挣脱,一挣脱就是一个踉跄,她无力的跌坐在地上。

我是那么心痛,我上前扶起她,我轻轻的道:“好吧,我再不带你回去,我陪你,哪怕找遍天涯海角,掘地三尺,也要找到刘一浪,让他交出雪儿……但是,请你不用放开我,让我扶着你,你已再经不起……”

我哽咽着说不下去,眼里又情不自禁的有了热泪,我别过脸去,不想让她看见。

然而,她却看见了,她轻轻的把冰冷的手抚上我的脸庞,一边为我拭泪,一边问:“寻欢,我们真的做错了吗?为什么我们为了雪儿,反而害了雪儿?”

她努力的为我拭泪,自己眼里的泪却比我还要涣滥成灾。如果她知道,我们不仅害了雪儿,还害了忆兰,我不知道她会更加痛苦成什么样子?

我也为她拭着泪,可那泪怎么也试不干,我对柔娜道:“别哭了,别哭了好吗?柔娜,我们都没有错,错的是上天,是刘一浪,雪儿那么可爱,那么热爱生命,他们却要无辜的折磨她。”

但柔娜没有能忍住自己,我也没能忍住自己,我们紧紧的相拥着,在无人的深夜的街头,哽咽着,任凭泪水又一次放纵。

北风忽起,从身后的什么地方吹来一阵隐隐约约的念叨:“雪儿,我对不起你……”

反反复复,悲悲切切,竟分明似刘一浪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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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北风送来那隐隐隐约约,反反复复,悲悲切切的念叨,如果不是那念叨太像刘一浪的声音,我不知道,在这看似如梦如幻,实则空旷凄凉的寒冷街头,我和柔娜会就这样相拥着,伤心欲绝的哭泣到什么时候?

但那声音一出现,我就和柔娜顾不上自己伤心的泪水,还没有来得及放纵流尽,我们都情不自禁,急急的扭头去看……

只是我们依然相拥在一起,忘了分开。

果然是刘一浪!

他一个人踉跄着走在北风中,远远的在向我们来……

他似乎望见了我们,又似乎没望见,他稍有驻足,又依然踉跄着走向我们,依然反反复复,悲悲切切的念叨:“雪儿,我对不起你……”

也许他已这样念叨得太久,声音竟有些沙哑。

如果真没望见,他不会稍作停留;如果真望见了,他又不会不因做了对不起雪儿的事,远远的避开,或者因看到他心爱的柔娜和我紧紧相拥,而激动愤然。

我只是觉得怪异。

但我没来得及想得太多,柔娜已放开我猛地向刘一浪冲去,她还没来得及稍作休息,她依然心力交瘁得不堪重负,她比刘一浪还要踉踉跄跄。衣袂乱飘,纠缠着她虚弱的身子,仿佛北风再稍大一点,她就会跌倒在这冰冷的街头。我不能放下她不管。

我更不能放过刘一浪!

他反反复复的念叨着对不起雪儿,我们又没看到雪儿的影子,雪儿一定已……

然而,柔娜却没想到这个,也许是她怕想到这个,又也许是她想到了却不敢相信不愿承认。

她还以为雪儿只是被刘一浪藏起来了,她还以为刘一浪把雪儿藏起来,不是要把雪儿怎么样,只是要折磨自己报复自己。她还对刘一浪有所期望。

虽然恨得咬牙切齿,虽然声嘶力竭,但她冲刘一浪喊出的还是那句:“刘一浪,还我雪儿!”

仿佛雪儿真的还没遭遇不测,仿佛刘一浪真的会因她的恨,因她的痛,因她的喊,把雪儿交出来。

刘一浪离我们已不太远,我们已能看清他的表情,他一定能听到柔娜痛苦而愤怒的喊声。

然而,他只是抬头望了望我们,却并不作停留,也不逃避,依然如故,踉跄着向我们来。

那样子又不是要向我们来,只是要经过我们身边,只是要和我们擦肩而过。

他似乎已不知停留,不知回头,不知转向旁边,只知向前。但前面又决没有他的目的地,他只是这样走下去,忘了自己忘了时间,没有尽头的走下去……

他的眼神,痛苦而痴呆,是全然不认识我们的神情。

北风吹来浓洌剌鼻的酒味,他手里还提着半瓶酒。

他边向前,边念叨,走两三步就把那半瓶酒递到嘴边猛地喝上一口。酒顺着嘴角流出。他胸前的衣服已湿了一大片,全是酒,没有半滴泪。他已没有泪流。

他向前,他念叨,他喝酒,仿佛都只是一种机械运动,半点不受他的意识控制。

这更让我心如刀绞,更让我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心里有什么猛地上涌,是热血和痛苦,我握紧了拳头……

但我还是忍住了自己。我想不到,这个时候一看到柔娜,我就还能忍住自己。

柔娜已扑到了刘一浪身边,我不能表现得过激,不能让柔娜因我的过激心生怀疑,怀疑到我对雪儿的结局都有了什么样的猜测。

雪儿是她唯一的希望,我不能让她没有了希望。

柔娜紧紧的攥住刘一浪的衣领,拼命的摇晃,拼命的喊:“刘一浪,还我雪儿……”

反反复复,谁也不忍再听。

刘一浪没有任何反应,依然痛苦痴呆,依然念叨着“雪儿,我对不起你”,任凭柔娜攥紧他的衣领,任凭柔娜拼命的摇晃。

只是因衣领被紧攥着,声音更加沙哑,手里那半瓶酒也不再方便送进嘴里。

风更大了,像是一个痛苦的人在低吼,在冲撞。

远处,那不知道来自什么地方的隐隐约约的渺茫的歌声,已彻底消失。

时间就这样痛苦而漫长的流逝……

刘一浪的脸色已苍白,已无法痛苦的念叨。

柔娜也终于再无力攥紧刘一浪的衣领,再无力拼命的摇晃,再无力痛苦的怒喊“刘一浪,还我雪儿”。

她无力的松开手。

她没有愤怒的推开刘一浪,她已无力愤怒的推开刘一浪,她只是无力的轻轻松手。但刘一浪却在他松手后,瘫了一样跌坐在地。

他大口大口的喘气,却依然如在梦魇中一般痛苦痴呆,嘴里断断续续,反反复复的念叨着。

他的声音微弱到了极点,我听不清他念叨的是什么。只是后来随着他呼吸的渐渐平静,那念叨也渐渐清醒明亮,我才听出来竟依然是那句:“雪儿,我对不起你……”

柔娜终于又一次彻底崩溃,她拿刘一浪再无了别的办法,她甚至连愤怒也不敢再有,她只蹲下身子,冲刘一浪哀求:“把雪儿还给我,把雪儿还给我,求求你……”

沙哑柔弱的声音,更加痛彻心扉,更加让人不忍再听。

然而刘一浪,没有丝毫感动,体力稍有恢复,就站起身子,痛苦痴呆的眼睛,不看柔娜也不看我,只踉跄着向前,嘴里还是那么反复的念叨,手里依然提着那半瓶酒。走几步就把酒放到嘴边,猛地喝上一口,酒顺着嘴角流出,打湿胸前的衣服……

柔娜却无力再站起身子追她,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痛苦而绝望,嘴里反复的哀求“还我雪儿,求求你还我雪儿”,那么沙哑微弱,一转瞬就被北风吹散。

这个时候,我应该过去扶起柔娜,再不扶起她,只怕虚弱的她终于会因不堪重负而身心俱瘁,瘫倒在地,甚至当场昏厥。

但我决不能容忍刘一浪就这样离去,无论他有多痛苦痴呆都不能。雪儿已经不在了,他不可以就这样一走了之,他必须付出代价!

我再不能自己,我高举紧握的拳头,从背后猛地扑向他。

但有谁冲了过来,从背后猛地抱住了我。

“不能,你不能这样对他!”

竟是那个女护士的声音,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是怎么就到这里来了的。

我只记得先前,在医院里下楼时,她曾跟在过我和柔娜身后;在我和柔娜冲向医院外那条大街时,她也确乎还跟在我们后面;但当刘一浪在大街对面猛地驾车急驰而去,经过一段恍惚的柔娜示意还在恍惚中的我,拦下一辆车去追寻刘一浪时,她却的的确确已经不见了。

我猛地向前的身子,遭到意外的突如其来的阻挡,一个趄趔,重重的摔倒。

但她毕竟柔弱,也紧跟着我一起跌倒。

我被她重重的压着,她白衣下高高的温暖的胸部,正抵着我冰冷的脸。

我呼吸困难,但与她高高的胸部带给我的酥柔芳香无关。我只是被她压得太紧,艰于呼吸。

先前被忆兰的哥所赐的伤处,又开始疼痛。但我内心的疼痛,比之更甚。

我努力的挣扎着要从女护士身下翻身站起来,我不能让刘一浪就这样在我眼前越走越远。

我冲女护士怒问:“为什么?为什么你要阻挡我!”

她在我身上,道:“放过他吧,他已经把自己折磨得足够痛苦了,你不能再……”

那么急切而又怜惜,因刘一浪而急切怜惜。

我却不再对她有所愤怒,她有什么错呢?她只是太过善良,她只是不忍看到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残忍。

但我不要再听她说下去,我终于挣扎着从她身下翻身站了起来。

刘一浪已踉跄着走在离我十米之外,我又一次猛地从背后扑向他。

女护士急急的从地上爬起来,又一次,紧紧的从背后抱住了我。

但这次我和她都没跌倒。

她高高的胸部,紧贴着我的后背,紧张的起伏。

她急急的说:“我想我一定见过他,只是我记不得是在哪见过他,但印象里我上次见到他时,他似乎就这样痛苦绝望。他叫刘一浪?为什么你们都要把雪儿的失踪奇Qisuu。сom书,错怪在一个如此痛苦绝望的人身上?不等他稍有清醒再听他解释?”

她说她曾经见过刘一浪?!

她说我们误会了刘一浪?!欢迎访问【读啦文学…。D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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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一次猛地记起,刘若萍住过她们医院的事来,当时刘一浪的确曾伤心欲绝的来去过。那么她说她见过刘一浪,而且印象里刘一浪似乎就这样痛苦绝望,应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可是,她说我们错怪了刘一浪,我却怎么也不能苟同。

我们怎么会错怪刘一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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