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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三戒-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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掇弄阮桂洪和妹妹干脆分家。

阮桂婵原本已经退回了20万本钱给大佬,她不提分成的事原是好意,她不摸五女的底,这间新店若做亏了,大佬还有老店分成,这样就稳妥得很,东山再起也有本钱。谁知好心不得好报,反倒给大佬误会──原本大佬冇所谓,给五女吹了一阵又一阵的忱边风,也认为妹妹光退本钱是不够的,吞吞吐吐的又和阮桂婵说了,阮桂婵一生气,又给了大佬10万,并且逼大佬写下字据,今后蓝月亮亏盈与否,一概与大佬无涉。

阮桂婵生气,是到底看出五女非善类,而这时方坚搞的大型超市已进入紧张筹备阶段,她手上的钱原来都投了进去支撑方坚,偏偏撞上大佬这时要自立门户,阮桂婵原本是很高兴的,自己怎么困难也要成全大佬,大佬有五女做贤内助,不至于平日无所事事,夫妻同心,时装店做得好,下半世就不用忧愁。好在方坚很通情达理,马上就筹了20万元回来。

谁知五女得寸进尺,暴露了本性,这时骑虎难下,又让方坚再调了10万退给大佬。方坚现在很有办法,大型超市投资超过五百万,方坚找了几个包工头朋友合伙,资金不成问题,经营得好,两、三年就收回投资,超市就会变成印纱机,该发达的就发达。

黄三女这才知道,五女看似知书识礼,其实和阮家人并不是一条心──若真心为阮桂洪好,应该和阮桂婵多通气,一家人坐下来好好商量才是,只想着自己,也不管阮桂婵那头也正等钱用。阮桂婵当年也是拿20万元起家的,给了你20万元还不够?一定要分得那么清楚,阮桂洪看来也昏了头,把妹妹的好心当狗肺,今后大概碰碰磕磕的事少不了。

黄三女心里不痛快,脸上却不敢流露出来。她看出儿子已经给五女迷住了,五女也够手段心计,要是和五女有冲突,儿子一定会站在五女一边,说不定老公也会站到儿子一边的。黄三女觉得很迷惑也很烦恼,五女且不说她,儿子给五女治得服服帖帖可不是好事,他是个有牛精脾气的人,现在对五女言从计听,将来有矛盾吵闹,物极必反,走到另一个极端就不好收拾了。说到底还是这个儿媳妇不理想。

但这些话黄三女可不敢对儿子说,反而对五女百般迁就,想来五女也是为阮桂洪打算盘多了点,若是引起婆媳纷争,儿子那个牛精脾气,说搬走就搬走的,经过和阮桂婵的冲突,黄三女算是吸取教训,忍得辛苦也要忍,少说为佳。不过还是要提醒阮桂洪,钱银还是要攥在自己手里,绝不可全拿出来,将来这个五女有什么变卦,也不至于鸡飞蛋打一場空。

可惜阮桂洪没把母亲老成持重的教诲记在心上,到后来真正鸡飞蛋打后悔也来不及了。不过这时他确实很愿意听五女的话,在阮桂洪眼中,五女像阮桂婵一样,精明、能干,遇事有主见,加上有做服装行业经验,雄心勃勃,阮桂洪也为五女描绘的前景所打动,手上有30万资金,也就雄心勃勃的想有一番作为。

阮桂洪和五女在欧巷同出同入,和五女的亲密行径就落在好多人的眼里,其中一个特别觉得不是滋味,这个人就是住在巷里的霞女了。

这两年霞女过得平平淡淡,她听从老父劝诫,收起意马心猿,不敢在感情上和阮桂洪发展下去,真真正正在家当乖乖女。在外人看她是富家女,不愁吃不愁穿(她确实也有一笔很可观的私房钱),但在家里,她有点类似工人(佣人),平日照看生病的母亲,做饭、洗碗洗衣服、打扫卫生,连出外和要好的姐妹饮茶宵夜也少了。大佬欧海亮现在是大姐夫那个公司的总经理,厂里也有宿舍,因为工作忙倒是在厂住得多,实际上已搬出欧巷住,霞女就很自然地担负起陪伴照顾年老父母的责任。

她母亲这两年患上老年痴呆症,顾前忘后,前说后忘,随手乱放东西,喜怒无常,行为怪异,记忆和判断力减退基至喪失,有时刚吃完饭就骂霞女还不做饭,说是不是想把她饿死。有时无缘无故情绪剧烈波动,或是消沉被动,什么事情也引不起她的兴趣。大儿子海明专门用车送她到省城大医院看病,预约了一个很权威的教授;教授也摇头,这个病现在世界上也没什么特效药,美国前总统尼克松听说也患上这种病,不但认不了人,而且大小便也失禁。医学这么发达的美国也没有办法,中国人暂时也没有办法从根本治癒这个病。

四婶的病时好时坏,住院也无济于事的,只好在家坚持服药。好的时候还算正常,会做一些轻微的家务,坏的时候除了丈夫欧德庭和霞女,其他人都认不得了。哥嫂大姐们便商量请人照顾,欧德庭却不同意,他现在负责每天饮完茶就去市场买菜,家里有霞女,俩父女照顾总比外人来得仔细用心,心底里却是不愿让外人知晓家里的情形。

哥哥姐姐觉得辛苦委屈了霞女,都悄悄塞钱给她,大家姐欧海棠从香港回来,除了伤心,两次走的时候,都给了一万元港币给霞女。霞女尽心侍候照顾母亲,有时怕她出走又不晓得回家,干脆连趟栊门也锁上,霞女自己也变成了笼中鸟。

霞女在家有时也烦闷得很,于是就想起以前无忧无虎的日子,和阮桂洪胡乱打闹调笑的时候是何等开心,给阮桂洪大胆拥吻抚摸也新鲜刺激,那时心情是何等欢愉,情绪是何等开朗,现在想起心里就郁郁寡欢。不开心的事就少去想它,霞女于是心如止水,这两年也就足不出户的呆在家里。

偶然看见阮桂洪和一个个头差不多的年青女崽在欧巷走动,霞女就知道阮桂洪拍拖了,俩人神情亲密,于是猜想阮桂洪一定对那女崽做过了很亲密的举动。年青男女谁没有冲动?两年前阮桂洪就很冲动地拥吻自己,如果不是自己把持得住制止阮桂洪,这个牛精家伙不知还会做出些什么来。

霞女于是想起阮桂洪抚摸自己的大胆举动,当时自己内心也产生奇怪反应的,回到家躺到床上还兴奋得很。现在往事已矣,自己也24岁了,正是花一样的年华,却给困在这阴气深沉的老屋,连异性也结交不到……

霞女有点自怨自艾,阮桂洪拍拖刺激了她,晚上便睡不着,胡思乱想中倒是开始怨恨阮桂洪,粤剧戏文上说青梅竹马俩小无猜,长大了对爱情忠贞不二,阮桂洪你小小挫折就打退堂鼓,现在还在我的眼皮底下和别的女仔拍拖,阮桂洪,你也太对不起我了!早知如此,两年前你就不应有不规矩举动,害得人想也不是,不想却又挥之不去。一想起阮桂洪会对那女崽做两年前同样的事,而且会做更大胆、更出格的事,甚至上床做……想到这里无端端脸红起来,连身体也燥热起来,霞女觉得心更乱、更烦闷了。

阮桂洪自然不知道近在咫尺的霞女对他心生怨恨,因为少见霞女,甚至好像忘记有这个人了。这时他和五女如胶似漆如鱼得水,南门大街上已经租好了店铺,装修也搞得七七八八,售货员也招好了,五女亲自给新招的员工上培训课。又和五女去广州进货,赶在一九九六年春节前挑了个好日子开张大吉,兴兴头头做了时装店老板,自然,五女就是老板娘。

第六章第一至四节

 第六章



岁月匆匆,转瞬间,已经是到了公元一千九百九十六年。

岁月无痕,欧巷旧貌如昔,那百年老屋,那麻石条巷,那巷道青砖、屋下墙脚青苔依旧,巷尾水井井水清澈如昔,但人非如旧,却是发生了许多事、许多变故,平添了许多故事。

这一年临近春节时,欧巷又一次办喜事迎娶新人,这次当新老爷的,却是住巷尾的收买佬陈满,当新郎哥的,正是他的儿子陈昊天,迎娶的新人,便是隔壁欧二巷大名鼎鼎的蛇妹的宝贝女儿何丽了。

这个蛇妹,在清源算得上家喻户晓的人物。她住在欧巷隔离欧二巷,父亲是个土医生,祖传的蛇医蛇药,活人无数,家里客厅三面墙都挂满送来的答谢锦旗,城乡有名。蛇妹年纪轻轻出了名,因是家中独女,自小便秉承父志,跟着父亲学医,人称蛇妹,都把她的本名忘了,而在文革中,省城一份大报发了一个长篇专题报道,介绍蛇妹治病救人的先进事迹,更使蛇妹声名大振。

陈满和蛇妹同学九年,他和被视为另类的蛇妹自小受同学岐视,俩人同病相怜,竟是心照不宣,后来成了好朋友,蛇妹当年其实对陈满有好感,但陈满因家庭出身不好,对正宗贫下中农出身的蛇妹有自卑感,两人没有谈婚论嫁,后来却成了通家之好,到底促成儿女走在一起,成了亲家。

两家离得这么近,新娘子抬脚就到了夫家,原是极便利的,但作为嫁娶,便有讲究了。迎亲那天,陈昊天打扮得焕然一新,左有阮桂洪,右有欧灿辉,还有大襟嫂和一伙朋友伴随,在炮仗声中出了家门,出了欧巷并不右转走向近在咫尺的欧二巷,而是向左转向南门大街。

南门大街上已停了八辆花车,上了花车,迎亲车队便沿南门大街朝先锋路驶去,到曙光路又右转,一直走到内街街尾停下,一行人簇拥着新郎哥,便直入內街,经过中心肉菜市场门口,又走了一段路方到欧二巷。没费什么周折,接了新人又从原路走出内街,上了迎亲花车,车队继续朝前开,到了北江边循沿江路到金龙酒家转入南门大街,兜了一个大圈,又回到内街街口,那时便似方家娶亲重演,霎时间鞭炮齐鸣,大襟嫂撑着大红傘,伴着装扮得如花似玉含羞带笑的新娘走回欧巷。

上午时分,中心肉菜市场正是高峰时候,内街里人流川流不息,见迎亲队伍不怕地面污糟邋遢,不怕人多挤拥,四条大汉高声客气吆喝开道,浩浩荡荡步行穿越内街,早招惹得满街侧目,指指点点。有知根底的,都感叹收买佬满记熬出了头,儿子生性本事,女儿聪慧好学,满记老俩口可安享下半世了。

阮桂洪、欧灿辉和陈昊天交情非比寻常,自是穿得光鲜整洁,充当了伴郎角色。两人笑遂颜开,两天前就开始忙前忙后,从心里为陈昊天的结婚感到高兴。

陈满蜗居狹窄,小时候陈昊天是在客厅搭床睡觉的,內头那间睡房让给了妹妹月媚。这时候陈昊天要买一套新居,已不是什么难事,他却打好主意暂不买房,把陈月媚的房间装饰一新改作新房,陈月媚寒假回家,便去对面麦老师家借宿。陈昊天小夫妻待过了春节,便搬回厂里住。

陈昊天找着麦老师夫妇商量陈月媚借宿的事,麦老师夫妇满口答应,极之欢迎。

麦老师夫妇退休几年,儿子麦巨洲在市文化局有宿舍,逢年过节才回来,吃过晚饭又走的,而且麦巨洲脾气有点古怪,虽然写古体诗出了名,到老干活动中心给退休老人上课,讲解音韵格律、填词作曲、吟诗作对,那时精神焕发,形神俱备,滔滔不绝,平时却又昂首挺胸不大答理人。回到家,和父母也没多少语言沟通,倒是老婆和女儿回到欧巷,和俩老有说有笑。只是一年才有几个节日?加起来一年回来也不过吃十来餐饭,老俩口老来孤独,虽然身体还好,全赖平日生活饮食起居有条理节奏,加上日日坚持到公园锻炼,自有一班志同道合的老人时常走动,日子倒也过得安稳无忧。

陈月媚是自牙牙学语看着长大的,这孩子又勤奋又乖巧,麦老师老俩口平时就极喜爱的,这时要过来借宿,老俩口喜不自禁,赶忙打扫房间,把全屋整理得焕然一新,等陈月媚从上海回来,当晚便接待了陈月媚,和陈月媚闲话家常。

陈月媚知书识礼,又是在上海生活,大都市、高等学府的熏陶,使她变得更见多识广,也更为含蓄端庄,和麦老师夫妇天南海北聊起来,自是其乐融融。

那夜朱老师躺在被窝里对丈夫说,月媚给遗弃到欧巷的时候,若是给我们捡到了,那该有多好,这个女儿便是我们的了。

麦老师笑了笑,这时觉睏了,也不答话。朱老师过了宿头,这时却睡不着,忽然想起英年早逝的大儿子,若是在生,这时的孙子也该有月媚这么大了,可怜在大西北连尸骨也寻觅不到。朱老师心伤起来,却是怕惊扰丈夫,转过身流了一阵泪,思绪万千,好不容易才沉沉睡去。

陈何两家在豪华的迎宾馆举办联婚酒宴,街坊邻里都接到了请柬。邻里中,欧国能、阮世诚、麦老师都是全家出席,阮桂洪和欧灿辉自不必说,那几天屋里屋外帮忙,到摆喜酒时,佩戴伴郎的红绸胸襟,衣冠楚楚跟着新人站在酒店门口迎候宾客。欧宅却只来了一个代表,那就是霞女了,因为父亲年迈,也是一向不参加这类应酬的,他不来倒还罢了,他的老伴四婶,对街坊最是热心不过的,却也没有来。

见新郎和新郎父母都问起,霞女便说她身体不舒服,又说大佬海亮出差去了外地,说着,把欧海亮托她转送的一个大利是交到陈昊天手里。陈昊天接过忙连说多谢。

陈姨和四婶最合得来,这时想起足有一个多月没见着四婶,忙拉着霞女细问。霞女却不愿多说,只说没什么大病,答谢了陈姨的关心,见阮桂洪抢着为她引领进入餐厅,便跟着阮桂洪走进去。

阮桂洪见霞女風采依然,姣好的脸容不经意间透着一层忧郁,想起以前和她不拘小节,打打闹闹的好不开心,如今像是成熟沉稳了许多,不敢似往常般放肆无狀,便小心翼翼地说,霞女,我们都好久没有一起饮茶宵夜了。

霞女笑了一笑,说,你今时不同往日,当了老板,哪像我无事人整日得闲?

阮桂洪有点发急,说,我还是我,哪里是什么狗屁老板了?

霞女抿嘴一笑说,你看你,当了老板还是那么粗鲁——那么桂婵就是狗屁老板了?

阮桂洪挠挠头,咧嘴笑了笑,又说,看你哪天方便,我请你饮茶,好不好?

说话间已经走到欧巷街坊安排坐的那一桌,霞女对阮桂洪点点头说声好,便和在座的麦老师夫妇、方清阿嫲、卢少容、林珊珊、方坚、方小兰打招呼。阮桂洪自回去酒家门前站候迎客。

卢少容接到陈昊天亲手送来的请柬,自是快慰,却又百感交集,既为陈满父子高兴,又是为自己感到伤心。欧巷里老一辈的大约还知道,她原是隔壁收买佬陈滿的初恋情人,其时是文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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