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山有云也有毒-第2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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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源自印第安文化的捕梦网。
用树枝弯成一个圆,用皮革绕着圆把树枝包裹住,用牛筋线在中间穿来穿去编织成一张网,线上有些漂亮的彩色珠子,旁边再缀些羽毛,美得质朴而狂野。
古老的印第安人相信,捕梦网能过滤夜晚的梦,把恶梦捉住,唯独让美丽的梦透过滤网,落在熟睡的人们身上,一夜好眠。
小白在别处也见过,但色彩都不如这个搭配得别致,她不止一次赞这个捕梦网独特、好看。
传达室大爷曾笑呵呵地说自己也喜欢得很,没想到,现在竟然送给她了。
又意外又感动的小白再三推辞不下,便收着了。
她觉得自己并没有为传达室大爷做太多的事情,但是人家都还记着她点滴的好;可是,千年修得共枕眠的巫山那个家伙,怎么就这么绝情呢?!
小白发现,现在无论什么事,最后都能扯到巫山身上,她决心努力忘记他。那样,也就可以摆脱痛苦了吧?
秋林问:“现在有什么打算?”
小白的眼神充满悲伤:“离开这座城市,有多远走多远吧。”
“不许走!”
又一个人拦住了她。
一看,认识,是兮多。她的消息还真灵通啊。
兮多:“白云暖,我就不信你有这个胆量!”
小白实在没有心情跟旁人周旋,只随口回答:“没什么不敢走的。”
兮多:“不,我是说,我不信你有这个胆量背叛巫山!”
小白又看了她一眼:“你的意思是?”
兮多义正言辞:“我相信巫山的眼光,你应该不是那种人。但是你既然把我们家巫山拐走了,就得对他负责到底。不明不白的让他伤心难过,姑奶奶我头一个不批准。他那么爱你,你应该跟他好好沟通,去把问题解决了,我想看到你们俩好好的。”
说实在的,这话从兮多嘴里说出来,小白又被感动一次,也又意外了一次。
面前这个女人,原先霸道无理,骄骄二气尽显,拼命想拆散自己和巫山。
但现在,在很多人等着看热闹的时候,她竟然站出来努力撮合自己和巫山。这对她来说,显然很不容易。而且看来她对他确是一片真情。
“兮多小姐说得对!”
一辆车子停在了大门口,车上走下一个人来。
“麻阳先生?”
小白看向秋林,秋林一脸“不是我通风报信”的表情。
麻阳:“白小姐,老夫人让我来接你回家,她说你若受了什么委屈,她会为你作主。”
麻阳一开始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懵了,他比任何人都了解巫山的身体状况,小白要是怀了孕,那可真不太对头。不过以自己看人的眼光,她怎么也不像是那种作风不正的姑娘。
麻阳反复询问巫山之后想起一个问题:“跟大夫确认过了?”
巫山说那倒没有。
麻阳:“就是说,还不一定?”
这一点巫山倒是没想到,他以为女人都非常了解自己的身体,她说是就是喽。
麻阳批评他:“这事,你做得太武断了。”
巫山把十个手指插进头发里:“算了,就算把她找回来,我也是个废人。让她知道我的真相后,她也还是一样会走的,谁愿意嫁我这样不伦不类的人呢?”
麻阳:“小白现在离开,跟知道真相的时候再决定离开是两码事。再说,她会不会离开你还不一定。话又说回来,巫氏人工智能男友这么火爆,你怎么就知道女人会拒绝一辈子跟人工智能一起过?”
一向理智的巫山,此刻心乱如麻,几乎无法正常思考。
说也奇怪,以前麻阳不赞成巫山娶小白,生怕秘密泄露;但现在又不忍心看一对有情人因误会而分开,想撮合他们和好。
说良心话,曾看到过巫山和小白两情相悦时的背影,那真是一种人世间的美好。
沈长歌见巫山拒绝找人,而麻阳办事最为稳妥,于是请麻阳亲自跑一趟。再说,知道小白对麻阳一向尊重,该不会连他的面子都不给吧。。。。。。
K城。
孟君遥夫妇的生活繁忙而充实。
家住附近的一个田老太,每天把孙女送到幼儿园了以后没什么事儿,看孟君遥和南枝两口子为龙雅学校如此忙碌,有时好心地过来帮帮忙。简单打扫一下卫生,或者包点儿饺子什么的送过来。
两口子十分过意不去,田老太如果不走,留下唠家常的话,也只好陪她聊一会儿。
田老太心地善良,手脚麻利,可以说这个人什么都好,唯独就是嘴上没把门儿的,想起什么说什么,也不管对方爱不爱听,反正她一肚子理论必须灌输给你她才舒坦,反之她会憋出毛病的。
这一天,孟君遥一个人在学校里忙活着。
田老太拎着一饭盒油饼来了:“南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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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0 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孟君遥:“南枝她病了,感冒发烧,咳嗽流涕,我让她休息两天。”
“病了啊?”田老太于是话匣子大开,“人有生老病死,生活它本来就是个很俗的事情,你说对不对呀?”
孟君遥一边整理画具一边点头:“嗯,对头。”
田老太:“男人都希望找一个不俗的女人当老婆,但是,又要这女人跟他过特俗的日子,你说对不对呀?”
出于礼貌,孟君遥只得硬着头皮狂点头,心说您讲话怎么这么一针见血呢?我们男的心里有点儿啥想法,全被您老看去了。
那是当然,田老太已经年过古稀,用她的话说,她过的桥比他走的路还多,她吃的盐比他吃的米还多呢,她开始冷眼看世态炎凉的时候,孟君遥还拖着大鼻涕穿开裆裤呢。
田老太继续语出惊人:“如果老婆死了,男的一般都会想再娶一个,你知道是为什么嘛?”
孟君遥石化,被雷得外焦里嫩无法开口,她于是自问自答道:
“其实不能怪男人没良心,主要是因为他生活不能自理呀,不是找不到袜子就是找不到户口本,要不然肯定就是一件干净衣服没得了,或者自己做的饭实在难以下咽,他得找个人帮他干活呀;但我们女的就没这些问题,因为自己什么都会,就比如我吧,我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你看我总是把家里收拾得得井井有条的,儿女都抚养成人,哪个也没学坏,现在又把孙子带得白白胖胖、机机灵灵的,你说对不对呀?”
孟君遥一口茶水含在嘴里,差点儿没喷出5米远,心想,我家南枝不过就是发个烧而已,三两天就好了,您这思路可真够超前的啊。
不过细细想来,田老太说的好像还真挺在理。
以前自己独居的时候,的确是经常找不到袜子内裤神马的,出门的时候本来就急里马慌,还得翻箱倒柜找钥匙,结果无数次导致办事迟到。
自从娶了南枝之后,好像从没有为找衣服烦恼过,而且衣服还总是整整齐齐干干净净香喷喷儿的,钥匙也总是明明白白地挂在家门口一只木制的鹈鹕嘴上,一眼就看见了。
每天回到家,四菜一汤整整齐齐摆在桌上,一天都没落过。
孟君遥感慨地想,长这么大,日子从没像现在这么舒心过,托南枝的福,真该好好感恩和珍惜才对。
可是才没舒心几分钟,一条短消息“叮咚”进来。
孟君遥看了一眼,脸色立刻就变了,宁静湖水一样的生活被这颗石子激起了涟漪。
那是一个朋友发来的,说是小道消息,白云暖跟巫家闹翻了。
因为知道孟君遥跟白云暖很熟,还被邀请参加了婚礼,所以那个朋友一听到这个消息就来告诉他了。消息最初八成也是从家丁那里悄悄传出来的。
有意思的是,每个人一边传还喜欢一边嘱咐:这事儿我只告诉你一个人,你可别往外说啊。
孟君遥慌忙把手里东西一扔,跟田老太说:“实在不好意思,临时有点事,改天再跟您聊啊。”
害得田老太以为自己又说错话了。
孟君遥脑子里快速转过几个念头,知道小白这丫头自尊心强,万一想不开就糟糕了。
他第一时间拨通了白云暖的手机。
此时,小白正站在麻阳的车前,虽打定了主意不回去,却不好不给麻阳先生面子,让麻阳先生跟伯母交不了差,所以内心正百般纠结着。
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她有种抓住救命稻草般的感觉。虽说没有娘家人了,但是无论什么时候,听到孟老师的声音总是分外亲切——“小白,遇事不要慌,好好沟通,避免误会。”
这也是孟君遥自己,从那场旷日持久的情伤中所学习到的最重要的东西之一。
小白:“孟老师。。。。。。”
话要从何说起呢?何况旁边还有别人。
孟君遥耐心地等了一会儿,啥也没等着,于是说:“无论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会站在你这边。需要任何帮助,我手机24小时开着。”
小白听完,今天第三次被感动了。
孟君遥继续叮嘱:“还有,事情传开后,舆论压力不会小,你要有心理准备,别太往心里去,天塌不下来。”
他本来还想说,天塌下来我站在凳子上帮你顶着,后来一想,以彼此现在的身份,这么说不合适。再说了,要顶就悄悄帮她顶着得了,还得瑟个啥劲?
白云暖从他寥寥几句话中重新获得了勇气。
“天塌不下来”真是安慰人的金句,而且正经没骗人!
最终,因为不愿驳了伯母和麻阳先生的面子,白云暖还是乖乖回到了巫氏大宅。把话说清楚也好,然后如果需要走,还是一样可以走,反正又没卖身给巫家。
“为什么把她找回来?她要走就让她走!让她找她的情郎去!”
白云暖刚一推开房门,就听见巫山在里面义愤填膺地咆哮,一边吼一边撕两人的合影,愤怒程度一点不减当初。
小白印象里的巫山不是这个样子的,他一般要么是异乎寻常的冷静、冷漠,要么是浪漫得能要命。
现在他居然连一点昔日情份都不念,连合影都撕了,而且撕得还那么是地方,刚好一扯两半,照片上的两人天各一方,这哪像要道歉的样子,哪有能沟通的余地啊?
合影每多被撕一道口子,小白心上的口子也就更加深一点。
他俩拍这些照片的日子是多么恩爱!转眼往事已成云烟。
小白气得二话不说,转身欲走,麻阳拉住了她,向她使眼色,示意她不要冲动。
于是屋里只剩了两口子。
这几天本来就非同寻常,巫山已经被自己身份的真相打击得体无完肤,搅得痛不欲生,而且自卑到了极点,情绪濒临崩溃。
这个时候又疑似被绿,对他来说是致命的打击,他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和理智去思考了。
他甚至开始研究,到底怎么样才能让现在这个自己彻底从世上消失,是毁坏电池,还是喝60度以上的烈酒烧掉电路?
在他这样一种自我封闭、拒绝沟通的心理状态下,15分钟后,忍无可忍的白云暖夺门而去。
门外急得团团转的沈长歌、麻阳,谁都拦不住她。
麻阳进去找巫山,巫山气急败坏,暴跳如雷:“帮我准备离婚协议书!我要跟她一刀两断!”
麻阳也生气了,黑着脸吼:“不管!要准备你自己准备去!”
也就他敢这么跟巫山说话。
巫山冲他直瞪眼,麻阳就大剌剌地瞪回去:“当初我不同意你娶她,是你死乞摆列非要娶吧?这么快又要离,婚姻当儿戏,还让别人给你准备离婚协议,你凭什么?我凭什么要给你收拾这个烂摊子!”
问得巫山哑口无言。
麻阳:“都是成年人,别胡闹了好不好?”
巫山:“我胡闹了么?刚才她都已经亲口承认了的,说她心里有别人!”
这怎么会?麻阳很意外:“那她到底怀孕了没有?”
巫山生无可恋地说:“我没问。这重要么?”
麻阳明白巫山的意思——心若不在,其它的伤害都是小事情了。不过以自己看人的眼光,小白不像那种人啊!除非她说的是气话。
其实这个“别人”,小白指的是以前亲密无间的巫山,现在的他变了。
的确是她的气话。
人在情绪过于激动的时候,就容易说一些伤害对方的话,或者做一些伤害对方的举动,当然,也会加倍伤害到自己,可谓两败俱伤的“双输”下策。
可当时想控制住自己,要多难有多难。
也许随着年龄的增长和性情的逐渐成熟,这种口不择言、行为不经大脑的冲动次数才会慢慢减少。
虽然巫氏对主流媒体有一定影响力,但民众的嘴可是巫氏管不了也管不过来的。
而且大众对豪门恩怨这个话题,与生俱来具有一种疯狂的热衷,对于每个听来的细节都要剥皮抽筋般地推敲透彻,就好像有人付钱雇他们这么干似的。
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你也永远挽留不住一个存心要躲你的人。
被伤透了心的白云暖这次真的远走高飞,净身出户,只带了自己的积蓄,巫山给的卡一张都没动。
她去坐高铁,尽管戴着口罩,检查证件的人看到她的名字还是不免多瞅她几眼。
坐在车上,也不免听到旁边有人正在津津有味地谈论她的家事,时不时还爆发出一阵阵欢快的笑声。
为什么对有些人痛苦的事情,对另一些人来说却是那么开心的事呢?她们的每一句八卦都戳中小白的心,就像往她的伤口上撒盐。
现在白云暖才深刻地体会到以前冯院长说的豪门婚姻失败后,“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是什么意思。
天色已暗,星光满天。
高铁咣当咣当地开始走了,所有关于巫山的记忆,都将被抛在脑后碾成尘。
白云暖很久很久没有过过独自一人的日子了。秋林这次没有跟来,希望她不会怪自己的不告而别。
小白支着腮帮,眼神空洞地望向窗外的茫茫夜色,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