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有只小米虫-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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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男人是孩子——无论多大的年纪。
他也是。
他万人之上的太久了,没有人敢挑他的错处,陡然错了,错的太大的时候,他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她很想笑,却不知道该不该真的这样狠心。
她和他之间纠缠着的,不止是一旨婚约,一纸休书。
无限疯长的情绪上涌,他低垂着眼帘、颤动着睫毛的可怜模样,像极了一只受伤的小兽。
即使是风雨中她看到的都是他伟岸的背影,她从没有机会注视到他软弱无助的模样。
她知道他害怕了。
她的疏离叫他不敢再这样予取予求下去。
她终于逼得他低头了。
可心里为什么一点也不快活。
她看不穿他眼中翻涌的悲戚,她摸不透他那颗冷了很久的心。
她一个人勉力支撑的太久了。
最后一根压垮她的稻草——
她望着他痛苦的扭成一团的脸,原本恨急了的脸上突然露出了清浅无奈笑容——
她舍不得了。
两个人沉默了很久,他的心慌意短透过潮湿的空气笼罩在她的周身,她没法忽视他内心的恐惧。
她和他的战争,她总是输的。
她对他的感情,她总是更多的。
他来了。
来了就好。
最后一次吧,都决定给他机会了。
她咽下这口气时,整个人忽然松懈了下来,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回过身去,拿起她原本备给他的一颗心。
她拿起枕边,那个绣了一半,被她的鲜血染红湿透的香囊,握在他的手心,她眼中的洋溢着平日里不愿意叫她瞧见的伤痛,告诉他:
“生日快乐。”
赵夺将手中的香囊越握越紧,上头的梨花叫他的心疼的无法呼吸。
她问他是不是喜欢梨花,她以为他喜欢梨花,所以绣给他梨花。
她怎么这样。
他转身冲入雨帘,将那个瘦小的身体在长液池边上拦下。
他紧紧的抱着她,有力的双臂死死地环着她的身体,不要她离开她一丝一毫。
湿透的身子紧靠在一起,生出来的温热烫进他的心头。
大雨落满睫毛,叫他睁不开眼睛,她身体还有稀薄的血腥味传来,她并不愿意再被他束缚在怀里,他更不肯放手。
“你想死,我不拦着你,只是我必要跟着你。”
他抱着她,在雷声停滞的那一刻,在闪电映照整个世界都光亮的时刻,他狠狠地吻上了她的唇,嗅着她的一切。
唇舌并不温柔,血腥味是早就有的,他不管她的挣扎,硬是抱起了她。
长乐殿离这并不很远,他生的高大,走的又急,侍女望见雨中这对狼狈不堪的男女一时竟也没能辨认出来。待认出来的时候,还未来得及伺候他们换上干净的衣服,就被他撵了出去。
他并不真的把人摔到床上,动作也不真的粗鲁,他压在她的身上,温柔的舔舐她脖颈处留下的鲜红,在她推他的时候,用一个狠戾的眼神把人吓得愣在了原地。
他死死地握着她的双手手腕,高举过头顶,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宣示一般的说道:“你是我的女人,你哪也别想去!”
他望着她眼角的泪滴,用唇温柔的吻去,他的手轻柔的抚着她潮湿的长发,心间有无数的绒毛轻挠。
她还是选择原谅他。
他承受着她给的一切。
也望见了她眼中的决绝。
他不能在这样掩饰下去。
他紧紧的拥着她,在她的耳边落下他的誓言:
“皎皎,我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T_T):你非要用这种方式告白吗?
赵夺(…_…#)
作者(→_→):大王,你高兴就好。
赵夺(冷漠脸):嗯。
☆、第三十五章
屋外漫天的雨幕飞舞,豆大的雨点在屋檐上敲锣打鼓;屋内鸾烛摇曳,人影交缠。
赵夺听着依旧轰鸣的雷声,望着怀里睡得依旧安稳的小女人,轻轻的吻了她的被汗湿的额头。
心慌的感觉并没有消散多少,他的手环上她的身体,掌心的纹路细细密密的抚过她光滑的脊背,突然一道惊雷落下的时候,院子里那棵正结着硕果的梨树倒了,直直的砸向屋檐,“轰”的一声,毁了他亲手题下的门额:
暖月阁
望着被惊醒的月皎皎,他叹了口气,曲起的手指轻柔的划过她如玉的脸颊,“待在这,我去看看。”
她抱着他的手不愿意松开,一双大眼睛在黑夜里闪着点点星光,“我跟你一起去。”
院子里一片狼藉,暴雨依旧未歇。
月皎皎望着被横腰折断的梨树,都已经结了满树的果子,再有一个月,也该成熟了,如今,倒可惜了了。
她蹲在地上,心疼的望着那些才有她巴掌大的青涩的果子,这棵树,从她嫁进来的时候就有了,看着粗壮,估计有许多年头了。
院子里除了时令的花,便只有这棵梨树。
他这么喜欢梨花,现在该心疼了吧。
她捧起一颗小小的果实在手里,望着漫天飘散的暴雨,有一瞬间的孤寂。
肩头有熟悉的温热覆上,一偏头,是赵夺。
他紧紧的握着她的肩,一如他紧皱的眉头。
他的视线与她并不落在同一处,她心疼他喜欢的树,他望着碎裂成两半的匾额。
她看不穿他眼中深邃翻滚着的是什么,她只以为,他伤心了。
转过身把手臂环上他的腰时,她抬头朝他清甜的笑,糯糯的嗓音劝着他:
“梨树可以再植,匾额可以重写,伤了身子,就不值得了。”
赵夺低下头望她,一如深潭冰凉的目光靠近她的脸,没有温度的薄唇在她的唇边轻轻的印下。
“回去休息吧。”
肩上骤然失了他手心里的温度,她还没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他已经冲进了雨幕,默然垂手在断裂的梨树边上。
没有人敢去拦他,安远手中的伞其实并没有什么用,欲盖弥彰的挡在他的头顶。
下人们在一旁忙碌,只是这忙碌止在廊下。
他们并不敢真的去打扫梨树残枝,只敢收拾面前的瓦砾狼藉。
管家赶到的时候,望着在雨中久久伫立的王爷,只是叹了口气,再望向月皎皎的时候,目光里尽是悲悯。
他吩咐人收走了杂乱的一切,还有从月字开始裂开的匾额。
她站在廊下望着他,他生的高大,可在雨中的身影依旧有些模糊。
他最喜欢的东西毁了,他会伤心,也是正常的。
如果她喜欢的满湖荷花也没了——自己也会难过的吧,只是做不到他这样的深情。
定然是从小就喜欢的,很久很久以前就看着的,否则,不会有这样不顾一切的举动。
仿佛失去了一个最亲的人——他最重要的东西。
她望着手中小小的、嫩绿的梨子,很久都没能反应过来。
是要有多深的执念,才能做到他这个地步。
他胸膛的起伏有些大,他脸上全是雨水,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他哭了吗?
没有吧,只不过是一棵树。
况且,雨这么大,定然是雨水。
她松开香茶的手,朝他走了过去。
他没有回头望她。
她陪他在一旁静静地站着。
手中小小的果实握在她的手心,她的温柔尽数给了他。
他把头靠在她的肩头,温热的水意传过来,叫她有些恍惚。
他紧紧握着的手松开的时候,有重物坠地的声音。
她望见那个圆圆小小的果子落在水汪里,溅起无数的水花。
他的嗓音低沉喑哑,叫人悲悯。
他说:“没有了,再也没有了。”
长乐殿的主殿叫一棵梨树毁了大半,清林轩又是连连漏雨简陋不堪,倒是合梨殿,辉煌正好。
搬进来的时候,月皎皎躺在主殿柔软的大床上,好好的蹭了又蹭,舒舒服服的伸了一个懒腰。
住在清林轩的那段日子——往事不堪回。
她现在望着赵夺的目光里,不再是怯怯地,不需要再掩饰。
那个男人告诉她,他爱她。
早晨的空气虽然清新,却也清冷。
她站在门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雨后初晴的早晨,赵夺早早的便出门办事了,昨晚闹了那么晚,他还能这么有精神,她表示,找一个体力好的丈夫,很重要。
她有很久没跟他亲热过了,昨晚他轻吻着她的耳垂,柔声的告诉她,她现在经不住。
她想到他带着薄茧的手游走到腿间时的酥麻,一张小脸微微的发烫。
再有两日表示花灯节,恰好明日便是她回门省亲的日子,她想着,不如趁着回去,出去好好的玩一玩。
整天待在王府里,她都要发霉了。
既然住在合梨殿了,她是忙里忙外的指挥着来来往往的侍女,这里布置一些嫩绿,那里换上喜庆的颜色……
她是完全按照自己的喜好把合梨殿重新布置了一遍,除了——温泉那里的梨花。
赵夺对梨花简直到了痴迷的地步,这一整个合梨殿里,真是不负声名,遍植梨树,颜色更是素到她眼中全是白茫茫的一片,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里要办丧事呢!
更换的物品什件多不胜数,下人手脚麻利的很,只用了一天,这里就变得焕然一新。
她表示很满意自己的审美,处处水蓝嫩绿,浅粉开道,望着满眼的烂漫,她很大方的赏赐了所有参与的人员,于是,愉快的堵住了他们对这一整个殿宇改造审美的颇有微词。
遣了人去,安远现在就站在月皎皎的边上,院子里就他们两个还在“欣赏”她的杰作,其他人纷纷得了赏,逃命似的“避难”去了。
月皎皎是很欣慰的露出了笑容,安远?
他已经被面前这个粉嫩系列的大作闪瞎了,现在只能靠着嘴角的抽搐来表现自己还活着的状态。
这样,真的好吗?
他表示怀疑,很怀疑!
她喜欢的繁花锦簇,她喜欢的花红柳绿,她喜欢的香味缭绕……
长乐殿里被雷劈了的梨树,她原本打算叫下人拿去劈了当柴火,要不是管家听了脸色直接就变了,她也不会改主意做成踏脚的凳子。
王爷回来见到了,会不会直接气晕过去……
安远想到他家王爷发火的模样,整个人都经不住打了个寒战,他望了望依旧在回味自己高大上品味的王妃,婉言劝道:“王妃,您不如,先回娘家避避……”
月皎皎听了,连个头也没回,反倒很兴奋的拉着他的胳膊在园子里转了一圈,每到一处,就停下来给他介绍她创意的来源。
墙上每一盏宫灯全部换成莲花琉璃盏;素雅的山水屏风换成了六朝金粉;就连蜡烛都换成了龙凤花烛……
她说这是为了弥补遗憾。
她还说,她这是为了跟温泉宫的繁华相配。
这是她和他的家,她定然要好好的布置装扮一下。
从赵夺说喜欢她开始,她当真高兴坏了,合梨殿是他的私寝,也就是说,她也有资格住进这繁华深处。
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跟他分享,她的创意、灵感来源,以及她特意的给他和她的宝宝留了一处地方,可以专门放小床。
宝宝——今晚说不定就能有了。
她沉浸在自己幸福的幻想里,想到他温热的唇舌,他带着薄茧有力的双手……
她已经面颊绯红。
明日,要不跟爹娘说说,不回去了,好好的在家里把养着,万一就有了孩子,来回走动也不好。
她在心里把盼望了许久的省亲因为那个人不经意的温柔,一下子抛诸脑后了。
她望着合梨殿繁复的奢华,她以为他也喜欢这样。
她以为,他们两个人的品味重合到一块去了。
她觉得很满意,轻轻掀开紫玉珠串门帘的时候,清脆的声音开拓出一个花锦世界。
安远望着这样的簇锦辉煌,有那么一瞬间差点以为自己去了王府的地下金库一趟——
他被这闪闪发光,散发着无数彩色光芒的一切给晃的傻愣住了。
好看是好看……
可……
是不是太奢华了……
有钱人的世界就是这样的吗?
王妃看着年纪小,却对轰轰烈烈的世界情有独钟,真不知道她这之前是怎么敛着性子,默默的跟在王爷后头的。
他们之间了解的太少,他和她许多的事情,两个人其实都没有沟通过。
她嫁进来一个月的时间,其中有一半以上都在互相伤害——不对,是他在逼她知难而退。
他们剩下的那一小段可怜的日子,明明能够好好的交流,又都留给自己后悔了。
王府里有许多灰暗的事情,王爷不让告诉她,花眉儿的事情更是一个字也不敢提。
他们一整个王府,都瞒着她。
这合梨殿存在本身就是一个突兀的所在,其实当初修建的时候,老夫人就极力反对过,因为这完全破坏了王府原本的格局,若不是王爷一力坚持,其实也很容易发现,他性子寡淡到什么地步。
他家王爷除了温泉宫是特地给花眉儿的,其他地方都素雅到简朴到不说都不知道这东西其实贵的很,除非是行家,否则还真看不出这里低调到叫人震惊的奢华……
他们还真不是一个品味的……
眼瞧着天快黑了,自家王爷也要回来了,他得快些劝王妃赶紧逃命。
还没来的及表达清楚,就听见下人明亮却带着哆嗦的一声通报——
王爷回来了……
☆、第三十六章
合梨殿的枫树叶子在琉璃宫灯下火红一片,大片绚烂的芙蕖形状宫灯映照的整个院子亮堂堂的,有冷风吹来,红如血的枫叶竟大片大片的脱离了树枝,毅然的飘落,就像决绝的蝴蝶,翩然远离寒冷。
明明是这样的美景,却没有人敢欣赏。
原本人满为患的院子里,突然变得空荡荡。
月皎皎四处望了望,居然全部退到了角落,一个个低着头不敢吱声。
赵夺身后原本跟着的人都纷纷跟他保持丈把距离,生怕他会突然变成什么怪物似的。
她满头的雾水寻不到理由,她瞧着赵夺生冷的脸上因为灯光变得红堂堂的,他摆着脸的时候,倒还真是吓人的很!
如果不是他才跟她告白,如果没有那句“我爱你”,月皎皎现在真能被笼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