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剑问情-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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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论功行赏（）
“来了，来了，大军回来了！”百姓中有人高呼道。
“真的来了，是大军回来了！”一个壮硕的汉子高声道。
一位头发斑白的老妇人垫脚远眺，可惜她老眼昏花，看不真切。只得问向旁边壮硕的汉子：“虎子，我家小旗是不是也回来了？”
虎子闻言一愣，心中暗道：大军远征安南不知死伤多少，王小旗是否能活着回来不得而知。他转头看向旁边的老妇人，见她满脸期待之色，不忍让他伤心，只好出言安慰道：“放心吧，大娘，小旗肯定也回来了，说不定还立了大功咧！”
听闻此言。老妇人点头微笑，满脸褶皱都舒展开来。
老妇人身旁，一位膀大腰圆的女子粗声道：“那我家段勇也应该一并回来了。”
“是啊，他们都离家快一年哩！”老妇人开口道。
壮硕的汉子目光扫过膀大腰圆的女子，看向远方。并未说话，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担忧。
望着大军越走越近，人群中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声，声音直传数里之外。
正在行军的远征军众将士听到百姓的欢呼声心中激动不已。众将士离京近一年，此番凯旋而归自然欣喜不已。又听闻圣上率文武百官出城相迎更加兴奋。行军的速度又加快了几分。
盏茶之后，大军风尘仆仆行至凤台门。
只见张辅身披札甲，头戴凤翅盔，跨骑骏马行于大军前方，沐晟跨骑骏马坠后半马于张辅。二人后面，李彬和陈旭骑马分居左右。再往后，便是未安和黄中。
人群中香菱看见行在前面的未安，抓着旁边孙若雨的手臂，欣喜道：“公子回来了！公子回来了！”
孙若雨眼圈微红，激动道：“是啊，未公子终于回来了！”
朱棣见大军行近，走出玉辂，文武百官皆走出马车立于朱棣身后。
“吁……”张辅勒住胯下骏马，翻身下马，率众将行至距玉辂几步之外，单膝跪地，恭敬道：“臣张辅率三十万大明将士参见圣上。”
随着张辅下跪，三十万大军皆跪于地，高呼道：“参见圣上。”
朱棣上前几步双手托住张辅双臂，搀扶起他，朗声道：“众将士平身！”
“谢圣上！”三十万大军异口同声道，响声震天，远传数十里之外。
朱棣气沉丹田，高声道：“诸位将士远征安南，平复叛乱，震慑宵小之辈，弘扬大明之威，乃是大明的功臣。朕携文武百官、大明百姓拜谢诸位将士！”语罢，朱棣带头躬身行礼。身后的文武百官及京城百姓也都躬身行礼。
众将士见圣上、文武百官及百姓都躬身行礼，无不激动万分，甚至有不少人落下眼泪。
大军中，一名身形较为单薄瘦弱的士兵手捧着一个陶罐哭得最凶。他啜泣道：“段勇，你……你看见了吗？圣上……圣上向咱们行礼哩！”
身旁一名老兵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小旗，相信段勇的英灵定会含笑九泉的！”
王小旗侧头看向老兵，轻轻地点了点头。
施礼之后，朱棣复而起身，随后文武百官起身，诸多百姓也纷纷起身。
朱棣面带笑容，目光扫过众将。朗声道：“为庆祝诸位将士凯旋而归，朕特令户部备美酒万坛，肉十万斤，以慰诸位将士。待职方司官汇战功于兵部后再论功行赏！”
听闻朱棣此言，三十万将士再度发出欢呼之声。
未安偷瞄向朱棣，见他身着衮冕，满脸喜悦之色。心中暗道：朱棣果然深谙帝王心术，两番话便让众将士归心，难怪当年靖难之役败于他手中。一想到靖难之役，未安不禁想到当年为他而死的马皇后、王钺、卢安等人，脸上流露出一丝悲色。
朱棣感觉到两道目光朝自己看来，侧头看去，只见未安脸露一丝悲色，心中狐疑：据张辅手书这未安立得首功，按理说应该高兴才是，怎么脸上有一丝悲色？不过，他并没有开口询问而是将目光转向张辅，朗声道：“张爱卿将三十万将士安排妥当，携众将随朕入宫接受封赏。”
“微臣遵旨。”张辅躬身道。
随后，张辅安排三十万大军在京城外安营。携沐晟、李彬、陈旭、未安等跟随文武百官入宫。
金銮殿上，文武百官分两侧站立。
朱棣端坐于龙椅之上，目光扫过众臣，最后落在张辅身上，开口问道：“张爱卿。此行平复安南敌我双方损伤几何？”
张辅横跨一步，迈出群臣之列，从怀中摸出一个小册子，躬身回道：“回圣上，此番平复安南。我军死伤将士五万余人，斩敌十五万余人，纳降五万余人。”
“哦？”朱棣闻言面露惊色，“此番攻打安南乃是攻城之战，我军损伤竟然不足敌军一半。张爱卿统军有方啊！”
“圣上过誉了，此番平乱众将士英勇过人。”张辅说着伸手虚指未安，赞道：“尤其是未将军作为先锋将军攻城掠地，大壮大明将士士气，又屡次救微臣于危难之中。实乃大明第一勇将！”
张辅话音落地，除了沐晟等几人外，满朝文武皆惊。众人都没想到张辅对未安的评价竟然如此之高，纷纷将目光转向未安。
朱棣也将目光转向未安，朗声道：“未爱卿竟然如此英勇。看来朕没有看错人。”
未安闻言，横跨一步，躬身谦虚道：“张大将军过誉了，平复安南全靠张大将军治军之能，众将士英勇之威。微臣的微末功夫在万军之中起不到什么作用的。”
朱棣面带笑容，开口道：“未爱卿不必谦虚，张爱卿向来出言耿直。既然张爱卿对你评价如此之高，想必你定有过人之处。”
“得圣上金口一赞，微臣何幸之至。”未安躬身道。
朱棣眼望未安。问道：“未爱卿，朕观你入京之时，脸有悲色，不知所为何事？”
未安闻言一愣，他没想到自己一丝悲色竟然被朱棣看到。心神急转。回道：“回圣上，微臣回京初见百姓，想起战死的大明忠烈。一时间不免有些悲伤，扰了圣上的兴致，还请圣上恕罪。”
“未爱卿心念大明忠烈，实乃性情中人，何罪之有？”朱棣朗声道。
“多谢圣上！”未安恭敬道。
朱棣微微点头，目光扫过张辅等人，朗声道：“诸位将士平复安南，劳苦功劳。现论功行赏。”
听闻此言，张辅、沐晟、李彬和陈旭都激动不已。
未安虽面如平湖，但心里也有些紧张。若是此番封赏不能谋个实职武官只怕不能得到林茹烟的召见，那么此行前往安南平乱对他而言便是失败。
朱棣目露精光看向张辅，威严道：“张辅听封。”
张辅闻言双膝跪地。叩首道：“微臣在。”
“张辅临危受命，率军平复安南，位居首功，朕封你为英国公，予世袭诰券。”
张辅闻言。面露激动之色，双目微红，叩首高呼：“谢圣上！”
英国公乃是明朝最高世袭公爵，张辅得此封赏当然激动不已。
朱棣面色威严，看向沐晟。道“沐晟听封。”
沐晟跨出一步，双膝跪地，叩首道：“微臣在。”
“沐晟平复安南，于咸子关大破敌军，朕封你为黔国公，食禄三千石，子孙世袭。”
沐晟双目通红，叩首高呼道：“谢圣上！”
朱棣又将目光转向李彬和陈旭，开口道：“李彬、陈旭听封。”
李彬、陈旭闻言跨出群臣之列，跪地叩首，异口同声道：“微臣在。”
“你二人随军平复安南有功，官升一级，加禄米五百石。”
二人叩首道：“谢圣上！”
朱棣看向未安，道：“未安听封。”
未安双膝跪地，叩首道：“微臣在。”
“未安随军远征安南。屡破城池，两次救张辅于危难之中，又生擒胡氏父子，位居次功。朕封你为指挥使司指挥同知，特追封你为安远将军。”
“谢圣上！”未安叩首高呼道。他深知大明官吏制度，指挥使司指挥同知是从三品武官，乃为实职。他从正五品虚职升为从三品实职可谓是青云直上，况且又特封安远将军。
一般来说，从三品初授怀远将军，升授定远将军，加授安远将军。
朱棣直接特封未安为安远将军也有弥补之意。按照张辅所呈密函，此次平复安南之乱未安位居首功。不过，朱棣为了大明将臣威名把张辅列为首功，未安居于次功。因此，特追封未安为安远将军。
朝廷众臣听闻未安被升为指挥使司指挥同知，又特追封为安远将军，心中均道：看来未安日后必将深受朱棣重用，要好好结交拉拢一番才好。
退朝之后，未安刚迈出金銮殿便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未安回头一看，只见孙家孙明远和孙明见走上前来。
孙明远面带笑容，拱手道：“恭喜未大人官升指挥使司指挥同知。”
孙明见随后开口道：“圣上特封未大人为安远将军，此乃大明先例，可见圣上爱才之心。”
未安回礼道：“多谢二位大人，下官不过是侥幸得圣上封赏而已。”
“这是哪里的话，未大人平复安南之乱功居次席，此番封赏可谓是功勋所得。”孙明远笑道。
孙明见也附和道：“是啊，未大人武艺高超，胆识过人，这才能立此大功啊！”
孙明见话音刚落，只听见身后又有脚步声传来。
第一百六十三章八方齐贺（）
未安闻声转头，只见张辅走上前来，拱手道：“下官见过张大人。”
孙明远和孙明见看到张辅走来，急忙拱手道：“下官见过张大人。”
张辅冲三人还礼道：“三位不必多礼。”说着，看向未安，略带愧色道：“未将军，并非我想抢功，而是……”
一旁的孙明远和孙明见闻言对视一眼，并未说话。不过二人心中皆明白恐怕未安不仅仅是位居次功这么简单。
未安并非蠢笨之人，虽然张辅话未说完，但是他闻弦知雅意，瞬间便明白张辅话中深意。
张辅意在表明他自己并非想抢功而是如实上报首功乃是未安，不过圣上却将他列为首功。
未安转念一想：自己乃是草莽出身，而张辅乃是名将张玉之子。此番平复安南之乱，张辅临危受命接管大军。若是功勋不及江湖之人。传出去难免让天下百姓轻视朝中众臣。自己若是功劳过大，握权过重，朱棣也会有所担心。因此，才夺了自己的首功，将张辅列于首功。张辅也是迫不得已。心念于此，他面带微笑，开口道：“张大人不必多言，下官懂得其中深意，并未埋怨张大人。”
听到未安这么说。张辅脸上方才露出笑容，开口道：“如此甚好！若是有朝一日再次出征，还希望能与未将军同行。”
未安如愿得到封赏，而且他看到了战争的无情打心里不愿征战四方。不过，他嘴上却没那么说，而是开口道：“若再有出征之时，还要多多向张大人请教治军之道。”
“未将军客气了。”张辅笑道，随后话锋一转，问道：“不知未将军晚上可有闲暇？”
听闻张辅此言，孙明远和孙明见心中“咯噔”一下。二人此番前来一是庆贺未安高升，二是想代表孙家宴请未安，拉近未安与孙家的关系。不过，此时张辅开口，二人均知地位比不上张辅，只怕宴请之言尚未来得及说出口就要落空了。
未安听出张辅宴请之意，并不想赴约，但见张辅目光诚挚，不好拒绝只好应道：“晚上并无要事，可听从张大人安排。”
张辅笑着开口道：“那今晚酉时，请未将军前往归云阁赴宴，庆祝众将高升。”
“下官必然准时赴宴。”未安回道。
未安话音刚落，沐晟、李彬、陈旭行至四人跟前。
沐晟率先开口道：“张大人，喝酒庆贺怎么能少得了我？”
张辅看向三人，笑着开口道：“你们来的正好，要不还想派人去请你们三人。”
李彬笑着道：“如此甚好，此番征战安南风餐露宿，最想念的便是归云阁的狮子头了。”
陈旭看向李彬，开口道：“我与你不同，最想念的便是归云阁的美酒。”
“陈将军嗜酒如命，此番远征安南真是苦了你了。”一个沉稳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众人转身看去，只见兵部许尚书朝众人走来，众人纷纷执礼道：“许大人。”
许尚书拱手还礼：“诸位不必多礼。”
张辅笑着开口道：“许大人，今晚可有闲暇？”
“尚有闲暇时间。”
“今晚酉时请许大人前往归云阁赴宴。”
许尚书笑着点头道：“酉时必准时前往。”
孙明远见张辅宴请都是兵部官员，无意宴请自己，也不好开口，心道：只得再寻时间宴请未安。
众人边走边聊，行至洪武门之后，众人纷纷拱手告别，未安这才迈步走向府邸。
未安刚走到巷子口便远远望见一袭素色香菱立于府邸门前，正垫脚远望。
此时。香菱也看到巷子口的未安。顿时，秀脸微红，眼涌热泪。
未安见香菱这般激动，也不禁双目微红。在他心中早已把香菱当做妹妹一般，此番远征安南离京近一年之久，见到香菱也不免有些激动，脚下的步子又加快了几分。
片刻之后，未安行至府邸门前。
香菱眼涌热泪，激动道：“公子……你……你回来了！”
未安点了点头，柔声道：“是啊，我回来了。初春乍暖还寒，进屋再说。”语罢，迈步走进院中。
香菱随后关上院门，跟随未安走入厅堂。
进入厅堂之后，未安抬眼打量，只见厅堂内一尘不染，显然香菱经常擦拭。柔声道：“此番离京近一年，有劳香菱了。”
“公子这是哪里的话，这些就是香菱应该做的。倒是公子远征安南，似乎消瘦了一些。想必吃了不少苦吧？”
未安闻言，笑了笑，开口道：“还好，并没有香菱想得那般辛苦。”
香菱目光灼灼看着未安，轻声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