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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部分

剑暖花凉-第85部分

小说: 剑暖花凉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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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商羽顿时挫败感袭上全身,恨恨的望着仇天,竟不甘再与他动手。还是输了么?

    风雪渐渐小了,马蹄声竟也随之渐渐消失了,屏息听去,唯有一片死寂。仇天却愈发凝重,皱紧了某头,他知晓,愈是到了山巅,山坡愈陡路愈是难行,唯有下马才能攀爬上来。

    马蹄声消失,意味着,杨曌的大军已来到山顶了。

    果然,远方传来一阵呼喊,金戈挥舞,士气正浓。杨曌率领精兵上万,雄姿英发,似乎是势在必得。杨曌倒不慌张,大军缓缓逼近,在仇天所立的高岩前方十米处,才一挥手,喝令士兵停了下来。

    杨慕涵,还没有来。

    仇天攥紧了拳头,死死盯着杨曌,却嗤笑道:“老贼,你倒是谨慎,我一个人,也至于上万大军来围剿?”

    杨曌脸上的皱纹日益增多,朝政繁忙,已教他染上岁月的风霜。十九年前,而立之年的他,在幻月教与众位兄弟快意恩仇,一醉方休。可惜当年的无忧无虑,再也不属于这个叛教的人。如今一幕,恍如旧景,当真熟悉。

    “哼!免得你再像几个月前,被人救走!”杨曌四下打量着,处处悬崖峭壁,包抄着下山的路任凭插翅也难飞出去,“你与你爹一样,都是以一敌万的硬朗汉子。桀桀,可惜当年你爹,也是在一座雪山上死于我手。”

    仇天顿时怒火中烧,拔出背上那古朴不凡的长剑,一时间,天地黯然失色。轩辕剑并非亮如极昼,亦非流光溢彩,古拙的剑身摆在天地间,天地却望而生畏各自躲藏了几分颜色。

    “轩辕剑!”杨曌脸上阴晴不定,手执轩辕剑的仇天,与轩辕战几分神似,令他隐隐多了几分怯意。“哼!轩辕剑又如何?”杨曌暗暗退了几步,一声令下,千万死士冲向了仇天,义无反顾,挥刀而去。

    仇天扬起轩辕剑,明眸如电,迎上了千军万马。一声声清啸龙吟,一处处剑舞龙蛇,一道道梅花剑影,一阵阵雪野哀嚎。仇天流水潺潺的剑气,在积雪中潇潇乱舞,追魂夺命去,一剑斩十人。

    鲜血飞洒,遮天蔽日,天地朦胧如画。星星之火,四起燎原,敢与日月争辉。

    这壮美的一幕,血染山河,是铁血男儿的悲歌。曾记否,十九年前,一个名为轩辕战的男子,一招“美人如玉剑如虹”,一招“我心如冰剑如雪”,带走了无数明军的性命。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剑来剑去,仇天仿若化成了水云间的谪仙,挥舞间,飘摇着云烟深处的水雾蒙蒙。三千弱水凝于剑上,去时清澈如玉,归时化为玛瑙。纵身一跃,落地一剑可破江河,正前方十步无人活命。又在风中回旋而起,烟水流荡,四溅之处,尽闻断肠声。

    “一丝还成千万缕”

    “两处茫茫皆不见”

    “此恨绵绵无绝期”

    仇天终于杀的累了,四下里,竟无人再敢上前。雪地里尸横累累,处处猩红,为昆仑山添了一抹妖艳。仇天宛如九天战神,手里的轩辕剑,成了嗜血的凶煞之器。少年将剑插在地上,两手握着,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杨曌却不慌张,冲宫商羽使了个眼色,桀桀阴笑了起来。

    宫商羽微微静默,似是不情愿,内心挣扎了许久,才起身走到了一棵十丈高的古松树下,拉起绳索。顿时传来一声女子的惊呼声,仇天但觉耳熟,目光投去,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竟是虞夕被吊在古松枝干上。

    仇天所在之地,宛如一池鲜红色的火莲花,宛如修罗地狱。

    而虞夕下方,却是名符其实的“刀山火海”。

    无数把锋利的宝刀罗列在地上,摆的密不透风。刀柄埋在雪中,刀身仰天望着苍穹,令人心底发寒。刀锋外,涂抹着施了秘法的麻油,一触即燃,刀锋之上燃起了熊熊烈焰,在风雪中,不灭反而烧灼的更旺。 

第一百七十四章 刀山火海() 
虞夕惨白的脸色,憔悴的面容,在火光里烤出了病态的红晕,香汗淋漓。

    仇天耳畔回响着杨曌的奸笑,一阵恍然,陷入窒息的急躁里。古松长了千百年,挺拔而遒劲,一跃之下堪堪可以触及那枝吊绳的树干。然而要命的是,触及之后,四下并无借力的物事,只得硬生生的掉在刀山火海里。

    那刀山火海,望着便已头皮发麻,若是真掉进去,不知是先被剁成肉泥,再化为飞灰;还是先烤成焦炭,再被刀锋斩碎。

    仇天瞪着宫商羽,宫商羽一阵心虚,两手一松虞夕竟往下掉了些许。顿时熊熊烈火的温热烧灼到脸上,高温之下,虞夕几乎晕眩过去。宫商羽忙抓紧了绳索,虞夕骤然一停,却不留给仇天时间踌躇,径自晕了过去。

    百余名弓箭手已搭箭在弦上,拉满了长弓,围在古松下的刀山火海旁,虎视眈眈。只等仇天一跃而起,将他射成刺猬,享尽乱箭穿心而死。

    明知虞夕危在旦夕,仇天心急如焚,却不得不如履薄冰,望着杨曌平静而冷漠道:“你要我如何,才肯放了她?”

    杨曌挺直了胸膛,一脸狂妄与鄙夷,横眉冷笑道:“你也配与老夫谈条件?如今你不过是瓮中之鳖,阶下之囚,你若跪下求求老夫,或许老夫可以留你全尸!”

    “生死人,肉白骨的谷神丹被我私藏在一个隐秘之地,以它为筹码,可好?”当日仇天将谷神丹丢给华池,他却没救活漓儿,谷神丹定是被冷香宫的人拿去了。冷香宫远遁红尘,不染世事,仇天暗中赌了把,赌杨曌并未得到消息,会一时贪婪信以为真。

    果不其然,谷神丹乃天地神丹,传闻中寻常人服下可长生不死,修道人服下白日飞升。杨曌眼中闪过一丝贪婪,最不济,多一甲子的功力便天下睥睨,还怕那三个人不人鬼不鬼的老狗?

    “你这小子,诡计多端老夫信不得。”杨曌眼中狡猾之意闪烁,思忖片刻,冷哼道,“老夫先打你个半死,你没法暗算老夫,老夫再听你讲那劳什子的谷神丹所在,随后关押你等回京城。等找到了谷神丹,再放了你们。”

    说罢,这老狐狸竟不给仇天喘息,面色狰狞的挥了挥手。顿时数十人一拥而上,拎起长刀冲仇天砍去。仇天暗骂一声,轩辕剑应声而起,带起一泓清澈冰凉的秋水,正要化雾而去。忽然听到了虞夕痛苦的**声,只见黑衣少女浑身已被淋漓的热汗浸透,到了生死边缘。

    少年的剑,忽然散去了所有的波澜。

    数十刀尽数砍在身上,刀刀血花四溅,仇天闷哼一声,浑身僵硬,仰天打了个滚跌倒在地上。他心有不甘的望着天际,眼底,却忽然闪过一道异色,惊喜之余,却更多了一分担忧,他究竟看到了什么?

    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

    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

    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

    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一道靓丽的身影宛如九天仙女,在仇天眼底拂过,扶摇直上,步履窈窕。淡红色的裙裾蹁跹一荡,纤瘦的娇躯未动,整个人已缓缓飘到了十丈之高。孔雀屏风,天鹅羽翼,不如她长发下的霓裳一角。嫦娥奔月,天女散花,难描佳人独步云端的飞天仙姿。她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山精灵怪,爱恨于心,纯粹的几乎透明。

    山精灵怪…仇天可笑于自己的妙喻,扑哧一笑,胸口却是剧痛没笑出来。她较之山精灵怪,要漂亮的多,也活泼的多。

    三位师父,一定不是她杀的。

    众人皆被这莲足轻稳的一踏,迷了魂魄,丢了神采。罗绮门的功夫,终究是女子使出来,才更胜一筹。且不说弄花戏蝶手,单是须弥步,杨慕涵纵不如仇天娴熟,也不如仇天精妙,施展出来却藏了所有杀机,唯见美不胜收,似一曲温婉的清歌妙舞。

    阴阳幻灭生天道,天道唯心转阴阳。

    杨慕涵蹁跹轻踏到了最高处时,忽然青鸾出鞘,惊才绝艳的一剑凌空施展,顿时宫商羽手中一松,绳索立断。杨慕涵娇躯一转,莲足一踏,竟再次向上挪了少许,将昏迷的虞夕揽入怀中,直直向下坠去。

    弓箭手正要出手,待看清了女孩儿的面容,却纷纷傻了般,询问的眼神飘给了杨曌。虎毒不食子,杨曌倒尚余几分人性,叹了口气,反而忧心忡忡的望着从天而落的两女。

    身下是刀山火海,修罗地狱,杨慕涵却仿佛想不了那么多。仿佛凌空跃起的那一刹那,她只瞧见了,仇天被逼的遍体鳞伤的模样,忘了自己的安危。刀锋芒,剑影寒,火势熊熊,似乎在迫不及待的咆哮,贪婪的迎着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

    漫长无尽的煎熬,却只是一瞬间,杨慕涵与虞夕如流星一般,即将被火焰吞噬。杨慕涵泪眼汪汪的望着仇天,没有委屈,只有深情。情比金坚,义比地厚,你可以为了她牺牲自己,我也可以为了你,上刀山下火海。可惜血肉之躯,怎堪抵挡那刀山火海,两人的身影,已被吞没消失在众人眼帘。

    “慕涵,小夕…”仇天忍者浑身的剧痛,站起身,悲恸的吼了出来。

    一道疾风闪过,恍如日月飞驰,如光似电的一道红色,从刀山火海里一窜而过,竟带出了两个安然无恙的姑娘。火红色的大鸟,振翅一挥,顿时百余名弓箭手东倒西歪,手中弓箭,尽被一道飓风吹进了火焰中。

    上万只雪原雄鹰,肆无忌惮的叼琢着大明将士的眼睛,无数人惨叫失声,捂着淌血的脸,在地上打滚翻来覆去。仿佛地动山摇,江河崩塌,仿佛瘟疫肆虐,洪流爆发,可怕的猎鹰恐惧的猛禽,打碎了无数死士的意志。转眼间千万人已溃不成军,死的死,逃的逃,覆水难收。

    竟是华池到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 心碎昆仑() 
虞夕仍旧未醒,杨慕涵轻轻将她放在地上,却率先向杨曌走去。毕竟那是亲生父亲,纵然做了惨无人道之事,如今大势已去,自己也该陪伴他。生也好死也罢,也不枉他养育自己十八年。

    杨曌眼睁睁看着大军溃败,勃然大怒,望着笑靥如花的女儿,一巴掌抡圆了扇了过去。花儿绽放的正婉转多娇,不想暴雨无情,风霜不解意,一下便将花瓣打了个七零八落。有道是:

    风波不信菱枝弱,月露谁教桂叶香。

    少女捂着娇俏的脸,鲜红的掌印触目惊心,惹人心疼。杨慕涵脸上的笑意还未尽褪,苦涩的扬起嘴角,望着远方一身伤痕的仇天。温热的娇躯,在冰雪中冻得丹唇发紫,瑟瑟发抖。出门太心急,忘记了多加件衣裳,春衫单薄,怎奈的了积雪未消的山巅。

    不过幸好,见了情郎。

    哪怕冻成冰霜,也还不至于惘然。

    杨慕涵望着杨曌狰狞的面容,望着杨曌手上运起的狠厉气劲,望着杨曌与仇天之间的冷冷对峙。这一刹,杨慕涵仿佛看透了风景,看透了细水长流,这一刹,她竟不知今后的路该怎么走。宫商羽不知何时已经溜走了,兴许是羞愧,兴许是逃之夭夭。自己呢,自己没那么自由,不能溜走吧。

    她忽然羡慕了宫商羽一次。

    同是过路同做过梦,执子之手却又放手,终于在十日前,好不容易,当真是好不容易又放下了内心的芥蒂,重修旧好。终于回到了过去,在思渺山上,没有忧愁的情分,可惜时间,能回到忘忧谷里那三年么?

    可惜,回到的过去不是当初。

    那个时候的少年少女,不知道彼此身份,不知道,你我之间会有一道不共戴天的大仇,像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像一湾无法横渡的苦海,像河汉清浅,却默默无语的牵牛织女。

    仿佛是悟了。上一代的恩怨是上一代的事,你与他不共戴天,我与你地久天长。

    仿佛是迎刃而解了。

    奈何,伪装的“悟了”,终究不是最初的“不知”。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终归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俗尘渺渺天意茫茫,宿命如此又奈若何?纵相识,难相聚,更无法相守。若,人生只如初见,多好。

    这一刹,她神色变了,朦胧泪眼里,仇天的身影迷离起来,却变得陌生。

    天地沉寂,四野无声,昆仑山常年不落的积雪,却微微颤动,不为人知。仇天强撑起身躯,漠然一笑,左手翻转起来,旁人难以察觉。杨慕涵却暗道不好,突兀的喊了一声不要,冲杨曌扑去。

    可惜还是晚了一步,电光火石之间,风雷之声乍响,天地间浓郁的阴阳二气扑到仇天手心劳宫穴,方寸之地,蕴藏了无尽轮回。

    杨慕涵亦将须弥步提到极致,甚至超越了自身负荷,带着大开大合一日千里的气势,冲到了两人之间,却无暇动弹。偷天手,只手可偷天,这神秘的第二式,将仇天裹在阴阳气流里,送到了杨曌面前。流星飒沓,光电飞驰,也追不上这神秘的速度。仇天愣住了,杨曌更是愣住了,回过神来,两人分外眼红,哪还有功夫去抵挡,拿出了最强攻势,冲对方劈去。

    杨曌的金刚般若指,毁天灭地里不乏狠辣。仇天的潺潺剑气。滔滔不绝里不失杀意。然而,两人的招式却仿佛穿透了一层薄薄的纸,仍以余威震着对方。杨慕涵吃痛的闷哼一声,脸色惨白,迎风倒地。

    如蝼蚁般渺小无力,就像千山暮雪,藐视着星星点点的火苗。

    杨慕涵一双柔夷拼命抓着积雪,却愈发无力,脸色也愈发惨白,身下的血水汨汨流淌带走着身上余温。仇天如遭电击,脑海里一片空白,慌忙丢下了手中轩辕剑,眼中只有雪地上单薄如纸的杨慕涵。

    蓦地,杨曌口中却“桀桀”冷笑,竟趁他不备,又是一记追魂指跟了过来,直中仇天胸口。一阵玉碎声不绝入耳,句芒玉佩,应声而落,化为齑粉。仇天亦受了重创,却恍若不知,跌坐在雪中扶起杨慕涵,将她紧紧揽在怀里失声痛哭。

    华池驱散着残兵败将,蓦地回头,却听闻仇天惨叫,顿时飞速奔了回来,拎起杨曌直直的**拳砸了下去。杨曌胸骨顿时凹陷下去,一口鲜血喷出,竟重创的话也说不出,直直躺在地上,脸色狰狞的呕着血。没了黄袍软甲,他怎能受得了华池的重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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