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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武林野史-第6部分

小说: 武林野史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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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手苍白得就像是鱼的肉。

    沈双飞瞪着孟轻寒,一字一字的道:“这一刀你本不该斩我发丝,你本该斩的是我的脑壳!”

    孟轻寒长长叹了口气,道:“我没有斩你脑壳。”

    沈双飞眼神的讥诮更浓,道:“为什么?”

    孟轻寒淡淡道:“因为你还有未了的心愿!”

    沈双飞还是用他一双发亮的眼睛笔直的瞪着孟轻寒,道:“谁说的?谁告诉你的?”

    孟轻寒一点也不在意他的目光,道:“我说的,我看的出!”

    沈双飞还是木然站立着,默然半晌,才道:“一年前你没有杀我,我已经欠了你一条命。”

    孟轻寒淡淡道:“嗯,好像确实如此。”

    沈双飞忽然冷笑,道:“但现在我却欠你两条。”

    孟轻寒道:“嗯!”

    沈双飞忽然提高了声音,道:“你知不知道我母亲临死的时候,和我说过一句什么话?”

    孟轻寒石像般的脸上还是一无表情,缓缓的摇了摇头。

    沈双飞紧握双手,但却还是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涨红着一张脸,大声道:“她临死前,再三嘱咐我,叫我千万不要受别人的恩惠,这句话我永远也不会忘记,可是现在”

    他本来是完全冷静的,就连刀斩在他的头上,都没有丝毫的变色,但只要一提到他的母亲,就忍不住激动。

    他也没有说下去,全身却起了一种莫名的颤抖,就像是刚从河里捞出来的落汤鸡一样,但就算是个傻子也该当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第8章正文() 
人活在这个世上,本来就是应该互相帮助,他的母亲为什么要说这种话,还要千叮咛万嘱咐,对象却是自己的儿子?

    但是很明显,他的母亲一生必定是充满了不幸与痛苦,所以才在自己的人生经验中总结出这句话来,临死前告诫自己的儿子。

    这虽然不是真理,却是她一生的总结。

    没有人能说她对,也没有人能说她不对,因为这是她从生活中得到的教训。

    那简直比刀割在肉上的那种感觉还要来得痛苦真实得多。

    沈双飞手紧握,拳紧攥,冷冷的道:“你知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孟轻寒沉默了很久,才道:“我知道”

    沈双飞还是瞪着他,就像一只斗鸡瞪着他的对手那样,忽然又提高了声音,问道:“那么,你知不知道人活着不能欠别人的债?你知不知道欠债是一种什么滋味?你知不知道我从不愿意欠人人情?更不愿欠人家的命?”

    孟轻寒垂下了头,神情竟仿佛也带着种说不出的痛苦无奈,道:“我知道——”

    沈双飞的声音更大,道:“你知道?那么你知不知道,这一年,我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我只有一条命,你却偏偏要让我欠你两条,你让我拿什么还给你?”

    他的声音大得连个聋子也都听得到,但孟轻寒却还是一点生气的样子也没有,还是淡淡道:“既然你已经欠我一条命,再欠一条又有何妨?”

    沈双飞忽然大声笑了起来。

    这句话本来应该是他说的。

    可是他的眼睛里丝毫没有一丝笑意,他笑声中包含的讥诮,哪怕就是个傻子,也该听得出来。

    他笑道:“你本不该学刀,你本该去学做生意,我敢保证,你要是去学做生意,一定可以做得很大很好,别人也一定抢不过你,因为没有人能有你这么会赖账!”

    孟轻寒仿佛没有听懂他话里的讥诮,道:“可惜我学的不是做生意,我学的是刀。”

    沈双飞讥笑道:“既然你学的是刀,那么你就应该知道,学刀的人就绝不应该像你这样优柔寡断,快剑割人咽喉,快刀就该宰人脑壳,你为什么不斩我脑壳,却要割我发丝?难道你不知道,要是我的剑在你咽喉上,就绝对不会手软,对你手下留情?”

    孟轻寒不理他的冷嘲热讽,还是缓缓的道:“我知道,我也想象得出,但是这一次,我还可以再给你一年时间,我们不妨一年后再来一较高下。”

    沈双飞板起了脸,冷冷道:“不必,我决心已定,一年后也绝不会再来。”

    孟轻寒总算抬起了头,眼神中充满了惊讶之色,道:“不必?为什么,难道你不想再多活一年?”

    沈双飞闭着嘴,沉默了半晌,才缓缓道:“你已经借给了我一年时间,让我去完成我的心愿,这一年我不能完成,一年后我也同样不能完成。男子汉大丈夫,生不能快意恩仇,不能锄强除弱,就算再活十年百年,那也是白活,活着还有什么滋味?与其活着等待,不如今日死在你的刀下,落得痛快。”

    他忽然抽出他的剑,再次捧到孟轻寒的面前,道:“请,请用剑!”

    孟轻寒却不用剑,忽然自怀中摸出那封只有二十一个字,没有署名的信,递到沈双飞的面前,道:“这封信是你写给我的?”

    沈双飞看也不看,道:“不是!”

    孟轻寒道:“你看也不看一眼,怎么就确定是不是你写的?”

    沈双飞淡淡道:“因为我并没有给你写过信。”

    孟轻寒叹了口气,他相信他,准备死的人,还有什么理由说谎?折起这封信,又慢慢放进自己贴身的口袋里,道:“你我今日的一战,除了你我还有谁知道?”

    沈双飞沉吟着道:“你知道我并不是多嘴的人,你是不是怀疑这里边有个圈套?”

    孟轻寒淡淡的道:“我不知道,也许是,也许不是。”

    沈双飞慢慢道:“但就算是个圈套,跟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我们之间的事还是一样得解决,是么?”

    孟轻寒沉默半晌,才缓缓道:“今日你若是不来,我只怕永远也找不到你。”

    沈双飞的声音忽然变得冰冷,道:“也许可能,但是我这个人什么都会,就是不会逃命,何况大丈夫生死何惧,怎能逃避?何况我决心已定,今日既然来了,就没有打算再活着回去。”

    孟轻寒默然半晌,道:“既然你决心已定,那么,你未了的心愿”

    沈双飞再次打断他的话,冷着一张脸,道:“纵然我有未了的心愿,那也是我自己的事,与你没有丝毫关系,我自己的事一向由我自己去做,没必要借别人的手。”

    孟轻寒叹了口气,道:“你死之前的事我没兴趣过问,你未了的心愿,等你死后,我可以去代你完成。”

    沈双飞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这是你的规矩?”

    孟轻寒的目光重落,看着自己手里的刀,缓缓摇了摇头。

    沈双飞道:“那么,就不必。”

    孟轻寒道:“这么说来,你是宁可被我一刀砍下脑袋,也不愿意说出来给我听听?”

    沈双飞缓缓移开他的目光,沉默良久,才缓缓道:“我记得一年前的今天,你就问过我相同的一句话。”

    孟轻寒长长叹了一口气,道:“我记得,我确实问过,我也记得一年前的那个时候,你不肯说。”

    沈双飞沉默着,慢慢道:“那时,我就告诉过你,你随时都可以杀我,却休想逼我说出我不愿意说的话,不想做的事。”

    孟轻寒道:“我记得,你确实这么说过,难道现在的你也还是一样?”

    沈双飞淡淡一笑,道:“那时候不肯说出来,现在也还是一样。我想说的话,想做的事,你就算拿根绳子将我捆起来,我还是一样要说。我不愿说的话,你就算拧断我的脖子,我还是一样不会说。”

    他的语气虽平淡,但声音却异常坚定,无论谁,若用这种口气说话,那就表示他已经下定了决心。

    孟轻寒道:“这么说来,你是宁可带进棺材里面去?”

    沈双飞道:“是!”

    他想也不想,这个‘是’字就脱口而出,说得斩钉截铁,看来就算这世上所有人都来劝他,也很难改变他的决心。

    孟轻寒总算闭上了嘴巴,手缺握得更紧,手上的青筋也一根根的凸了起来。

    看来他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他是不是已经准备拔刀?

    沈双飞忽然又捧起了他的剑,黯然道:“这是一柄好剑,千锤百炼,可柔可刚,无论如何弯曲,却绝不会折断,这世上也绝对找不出比它更好的五把剑来,我死后,你能不能善待它?”

    孟轻寒端坐着不动,冷冷道:“刀在人在,刀毁人亡,既然你已经决定一心求死,又何必还留恋这身后之物?但这既然是你最后的要求,那么我就答应你,等你死后,我就将这柄剑和你埋在一起。”

    沈双飞只有叹气,道:“但我却情愿死在自己的剑下,学剑的人,若是死在自己剑下,虽然是一种讽刺,却也是一种光荣。”

    孟轻寒冷冷道:“我知道,我明白你的意思。”

    沈双飞道:“何况用别人的剑,自己的刀就不用染上鲜血。”

    孟轻寒轻轻叹了一口气,目光垂落,默然凝视着手里的刀。

    ——刀上的血是能洗净的,手上的血又怎么能洗得干净?

    沈双飞看着他面上的表情,道:“但你还是要用自己的刀?”

    孟轻寒冷冷的道:“你有不肯做的事,我也一样有,我杀人一定要用自己的刀!”

    沈双飞闭上了嘴巴。

    孟轻寒一刀在手,手已经握住了刀柄。

    他是不是已经准备拔刀?

    刀出鞘的时刻,就是死亡的时刻!

    沈双飞缓缓闭上了眼睛。

    生命是脆弱的,每个人都应该好好珍惜,他本来是不该来的。

    不该死的却一心求死,岂非有些痴傻?——不该来的又来了

    就在此时,就在孟轻寒的刀将要出鞘,还未出鞘的时候。

    忽然间,漆黑的夜里忽然又传来一种奇怪的声音,骨碌碌的,听来就像是巨轮转动。

    然后,忽然间的又是“轰”的一声响,就像天空巨石坠地的声音,一样东西撞破这酒店本来已经腐朽不堪的门板飞了进来。

    这东西撞破门板还未停留,力量也未曾衰,带着风声“呜呜”的旋转着直飞了过来。

    烛光虽然昏黄,但看得却还是很清楚,竟是个闪着乌黑光芒的大铁球。

    铁球来势力不可挡,闪着乌光飞进来就直撞向沈双飞后背。

    这铁球少说也有半人高,在加上这凌空飞来,这股力量实在难以让人想象,何况人的骨头就算再硬,可也总归没有钢铁硬。

    没有人能承受得了这一撞之力,这力量已经不下千斤,别说人类区区的血肉之躯,就算是一块顽石,在这种力量下也会被撞的粉碎。

第9章正文() 
沈双飞没有回头,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像是根本就不知道这铁球是冲着而他来的。

    他本来就是来求死的!

    对于一个准备接受死亡的人来说,这世上又还有什么是能打动他的心?

    他不动,孟轻寒也不动,动的只是他的刀。

    就在这时,眼看铁球已经就要撞上沈双飞的背心,眼看就要血肉横飞,眼看就要发生最惊人的一幕

    忽然间淡淡的刀光再次飞起,刀光仅仅只是一闪,等火花四溅开来,就又已消失不见。

    然后所有的动作再次停止,就连风声也似乎在这一闪刀光中完全停止了下来。

    此时刀已归入鞘中。

    然后才是‘叮’的一声金铁交鸣声,这来势不可阻挡的铁球,就被这轻轻一刀就给劈的停顿了下来,悬浮在空中。

    这一刀挥出时速度远在声音传播速度之上,是以才先看到火花,继而才能听到声音。

    这一撞之力也和这一刀挥出的力道相抵消,所以这来势不可挡的千斤巨球,才会停在空中。

    谁能想象这一刀挥出时的力量和速度?

    那仿佛已经和天地间所有神奇的力量融为了一体,这一刀看来已经超出了所有刀法变化的极限,也超越了所有力量和速度的极限,强大到足以毁灭一切。

    铁球悬浮在空中不再转动,沈双飞也还闭着眼睛好好的站在哪里,血肉也没有横飞。

    这淡淡的刀光看来就像是夏季天末的流星,带给人类的不再是毁灭和死亡,而是希望和幻想。

    可无论多么美好的幻想希望,都远远不能打动一个人的心。

    他的心看来也根本就不是肉长的,那简直比铁还要冰冷坚硬得多,别说这一刀宰的只是铁球,就是将他的躯壳宰成十七八块,将他的骨头磨成灰,也休想他会皱一下眉头。

    铁球被劈得在空中停顿,片刻,然后,忽然间的,铁球又从中间分散开,分成四半,就像绽开的花瓣一样,从空中向地面裂开落下。

    原来这巨大的铁球竟是中空的。直到这时,才能看到铁球中居然还藏有一个人,这人盘腿坐在那里,随着裂开的花瓣坠落在地。

    这个藏在球中的人长得很矮小,就算站直了身子,估计也就只有四尺多一点。

    但却不是孩子,只见他满脸的皱纹,就像是松树的皮一样,额下光秃秃的没有一根胡须,也看不出到底有多大年纪,。

    他人矮,身子也廋小,只有正常人的一半大小,看来就像是个正常人的缩水版。

    这个侏儒随着裂开的铁球坠在地上,却还是一动不动的,就像是跟木头一样,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就连眼睛也都是闭着的。

    门窗被撞毁,屋顶也被震动了,一块被撞松的瓦片掉了下来,他却不知道闪避,正好打在他的脑门上。

    只听“扑”的一声响,就像打中只是一块草革。

    但他却还是连动也不动,稳稳的坐在那里,好像连一点疼楚的感觉也没有。

    原来他只不过是个死人而已。

    若非如此,否则这么高的屋顶掉下的瓦片,多少总有些分量,怎么可能连一点知觉也没有?

    死人当然是不会动的,也不可能还有知觉。

    偏偏孟轻寒也不动,只是冷冷的看着自己手里的刀。

    这个死人却是会动的。

    忽然间,他的眼睛睁开,双手一挥,就见一片寒光从他手里飞出,他的人也从裂开的切球中掠出。

    他不动则已,一动起来就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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