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野史-第71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就算他们连一口水也不喝,毒不死他们,那他们就得空着肚子,他们也许就是要等到他们饿得无力反抗时再出手,就好将他们一网打尽。
沈双飞苦笑,道:“只可惜我们不是鱼,也不会傻乎乎的等到他们来网。”
孟轻寒板着脸道:“等我们饿得手脚发软,连手也抬不起的时候,他们再来抓我们,那也容易得和网一条鱼也差不多。”
沈双飞就算还想争辩,也无法争辩了。
因为他说的是实话,就算他们有十分本事,饿了几顿后,剩下来的,只怕也就只有乖乖的坐在那里等着别人来‘怎么样’了。
柳青青默然无语,心里虽然又急又恨,却又无法可想。
但无论怎样,他们总还是要走的,坐在这里唯一能做的事,就是等着别人来割下他们的脑袋。
日头已经渐渐西下,马车还在继续前行。
孟轻寒坐在前面,喝叱着,拼命的打着马,仿佛要将这匹马最后的一丝力气也给鞭打出来。
柳青青抱着孩子,看着车厢外。
下了一段陡坡,是一段相对比较平坦的官道。
这条道路很是宽敞,本不应该有什么意外离奇的事情发生,就算是一帮杀人不眨眼的强盗,也绝不会选择在这条道上打劫来往的车辆行人。
所以她很放得下来心,忍着饥饿,数着飞快越过的大树,刚觉得有点困的时候,眼角似乎就看到有一道淡淡的光芒从左侧的树林飞了出来。
这道光好像在马车前一闪而过,就像晴天突然的一道闪电,一闪就再也看不到了。
她吃了一惊,忍不住睁开眼睛。
然后她就看到这一生中发生的最不可思议的事情之一。
她居然看到了半匹马。
不是一匹,而是一匹马的一半。
一匹马前面的一半。
这还不是最不可思议的。
更不可思议的是,这半匹马居然还在用前面的两条腿儿在地上奔跑。
她还不敢相信这是真实的,只当自己眼睛花了,揉了揉眼睛,又掐了掐自己大腿,很疼,才确信自己看到的无误。
她再也无法掩饰住自己的恐惧,甚至比刚才看到罐子里的那条毒蛇还要惊恐得多,忍不住失声惊呼道:“你们看,前面怎么会有半匹马在跑?”
可是这声惊呼还未完,立即又变成了另一声惊呼:“你们看那里怎么会有一只车轮子在滚?”
这世上怎么会有半匹马在跑?
又怎么会有一只车轮子在滚?
沈双飞的脸色变了,他抬起头,就看到前面果然有半匹马在跑。
血雨箭一般的从这半匹马身上喷涌而出。
这半匹马又冲出**步这才倒下,肝肠内脏一条条的拖在地上。
他只说了一句话:“这不是我们拉车的马么?”
他的这句话还未说完,马车已经失去了控制,倾斜了起来,斜斜的向道路旁边的一棵腰围粗的树上冲撞了过去。
沈双飞总算反应了过来,却只来得及一声大喝道:“小心!”
喝声还未停歇,马车就凌空翻了出去,就好像是个顽皮的孩童在翻筋斗一样。
沈双飞扑了过去,也顾不得男女有别,抱住了柳青青和孩子,飞起一脚,踢开了车厢门。
一只手也适时的从踢开的车门外伸了进来。
只听孟轻寒的声音道:“拉住!”
两个人急急似漏网的鱼,忙忙就像是丧家的犬,还不等两只手相握紧,就一提一拉,孟轻寒拉住沈双飞,沈双飞抱住柳青青和孩子。
两人同时一声叱喝,车上三个人,地上一双手,三大一小,手拉着手都已飞出,站在地上。
还没等他们站稳脚跟,紧接着就是马车“轰”的一声,撞在道旁的那颗树上。
撞得粉碎。
天气本来很是晴朗,阳光艳丽。
新鲜的阳光正照在大地上,这本来应该让人感觉得很舒服,但他们一点也愉快不起来。
忽然有一阵风吹过,然后就有一片乌云掩了过来,挡住了日头。
就仿佛连太阳也不忍见到这条马路上刚发生的事。
刚才这地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好端端的一匹马突然就变成了两截?
车厢虽然撞得粉碎,有一只车轮滚出老远,却还有一只轮子顽强的留在车架上,仍在不停的转动着,发出一种单调而刺耳的“嘎吱、嘎吱”的声音。
在这个时候听来,这声音就分外的让人觉得不舒服。
柳青青紧紧抱着孩子,不让孩子哭出声来。
虽然她自己也不知道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她实在太害怕,怕得连疼痛的感觉都没有。
因为恐惧已经使她完全麻木。
虽然刚才跌得浑身骨头都快散了架,可是她从来没见过这么恶心的事,孩子没有哭,她却哭了。
她虽然这一天连一口水也没有喝,肚子里早已空空如也,但此刻只觉得胃里一阵翻腾,忍不住就匍匐在路边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大声的呕吐。
她呕吐不是仅仅只是因为恐惧,还有更多的却是因为丑恶。
她见过死亡,她经历过从生到死的过程,这两天恐怖的经历无疑比别人一生所遭遇到的还要恐惧离奇得多。
可是她从未想到死竟是如此丑恶的。
这一刀劈下,似闪电,如霹雳,实在太快。
马虽分为两半,马性绵长,仍然没有死透。
马是温顺的,它的线条是柔和的,这世上也绝没有哪一种四腿着地的动物,跑动起来会比马的身姿更优美。
马也是忠实的,和牛狗一样,是人类最好的朋友之一,就算是个恶魔也绝不应该伤害一匹马。
那匹可怜的马,倒在地上,居然还没断气。
前半截的鼻子里还在呼着热气,后半截的腿居然还在一弹一弹的,内脏一条条的和着鲜血拖得老远。
甚至心脏还在不停的跳动。
这一刻,谁能体会到马是什么感觉?
也绝对没有哪一种事是比现在更让人恶心的了。
柳青青并不惧怕死亡,但是这种死法却实在是让人无法接受的。
生命本来就都是平等的,无论是一个人,还是一匹马。
在死亡面前,人命也和一匹马命没有任何的区别。
人是一条命,马也是一条命。
你若想别人珍惜你,首先你就得珍惜别人,你若知道生命的珍贵,就应该爱护所有的生命。
她倒在地上呕吐,吐得浑身都发了软,连骨头都像是酥了一样,想爬都爬不起来。
她只希望这是个梦。
这些天来,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个梦,只希望现在是在梦境里,只希望睁开眼睛,这一切都看不到。
可是等她张开眼睛,那两个血淋淋的半匹马还是躺在路途中。
刚才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这匹马当然不会平白无故的分成两半,刚才的那一道厉芒当然不是晴空的闪电,当然是有人在拦路。
关键是拦路的是谁?
用的是什么样的武器,才能造成这若许大的威力?
剑走轻灵,飘忽,多变化,就算力气再大的人,也绝对不会能够一剑将一匹马活生生的砍成两段。
何况力气大的人,头脑一定不会十分的发达,也绝对不会去学那变化多端的剑法。
只有昔年的名剑客“崇阳铁剑”郭崇阳,手中一把铁剑,采自深海,乃玄铁所铸,重达四十二斤。
第98章()
但他却早已在鹰愁涧一役中,为代替小李探花赴战而亡。
这世上除了小李探花外,谁也不知他究竟埋骨在何方,到如今,只怕就连尸骨都早已腐朽。
斧头大开大磕,劈下虽简单,一斧劈下,前重后轻,想要再举起,就不会是一件太容易做到的事,也绝对不会一闪而没。
何况自八十年前的金甲神去世后,近年来也没听说过有用斧的高手。
更何况世上也绝对没有一把能将一匹马砍成两段的大板斧,就算有,也没有人能挥舞得动。
只有刀,刀虽然没有剑法的变化多端,也没有斧头的大开大磕,可是刀也注重速度,也走刚猛。
可是,究竟要一把什么样的刀,才能够一刀力斩奔马?
刚下了一段比较陡峭的下坡,这匹马拖着马车是越奔越快的,更何况马本来也就是这世上跑得最快的几种动物之一。
但这一刀就像切西瓜一样的简单,一道厉芒闪过,根本连一丝毫的停顿也没有,这匹马就分为了两半。
刀光一闪,怒宰奔马,太阳隐没在云层之后,四周就再也没有任何动静,就连鸟叫声都没有,就好像这一切只是一场梦,从来都未曾在现实中发生过一样。
四周一片死寂,太阳躲在云层后,天色阴沉。
一个年轻的樵夫,站在道路旁的树林里,一担柴火散在路边,他却顾不得拾起,趴在一颗歪脖子树上,也在不停的呕吐着。
今天他起得很早,精神却很好。
他挑着一担刚从山上砍下来的柴火,嘴里哼哼唧唧的唱着‘十八摸’,刚摸完那两个又白又滑又香又甜的包子,正想更进一步发展,正准备穿过这条大路,挑到前面的市集上去换两个油盐钱。
他脸上带着笑,眼睛闪着光,挑着担子一闪一闪的,正幻想到女人那奶油色的肌肤实在要比奶油更香甜,摸在手上也实在要比剥壳的鸡蛋更光滑、更有感觉,这实在是让他情难自禁,难以控制自己某个地方的变化。
所以,他就在心里暗暗地计较着,晚上是不是该去钻一钻女人的热被窝,做一做那拱屁虫的勾当?
因为他刚才摸来摸去,摸得自己浑身火烧火燎的燥热,简直比热锅里的鱼还难受,却又赶紧退下马路来。
因为他忽然看见一辆马车正往这里奔了过来。
还好他还年轻,反应还算快。
但这匹马就像是那只偷吃了黄蜂巢的狗一样,根本就没有看到他这个人,拖着这辆马车从他身边呼啸而过,险些将他撞了个四腿朝天。
赶车的脸色苍白,就像是刚从坟墓里爬出来的死人一样。
这个脸色苍白的死人简直比那只偷吃了蜂巢的狗还要疯狂得多,嘴里大声的喝叱着,嘶声怒骂着,挥舞着手里的马鞭,甩得劈啪作响。
看这怪物的样子,就好像恨不得将这辆马车和那匹廋骨嶙峋的马,一下子赶到八百里之外去。
“这人莫非死了娘老子,赶着回去奔丧?”
年轻气盛的樵夫避之不及,险些被这马车撞了‘四腿朝天王八式’,成了马蹄下的肉泥,好不容易砍来的柴火也散了一地,当然受不了这等鸟气。
这樵夫很有一把力气,手中砍材的板斧是按照他的要求,特别加重的,重有八斤。
就算他每天只砍一担柴火,每担柴火只重八十斤,那也得挥舞数百次斧头。
一天就算他只挥舞三百次斧头,一年就是十万多次。
十年算下来,那也有一百万次之多。
无论什么人,若是将一把八斤重的斧头挥舞了一百多万次,他的力气总是要比一般人大上许多。
事实上,这樵夫的确很有些本事,他虽然只是个砍柴的,却肌肉结实,曾赤手打跑过一只山猪,两只野狼,在这一带也算是小有名气。
这樵夫当然不会忍气吞声,任由别人骑在自己脖子上撒尿,当时就怒火上冲,气塞满胸,刚想开口痛骂这个脸色苍白的疯子几句,让他走路带双眼睛。
可是还没有等他张开口发出声,就看见刀光一闪。
事实上,他根本就没有搞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也根本就分不清那究竟是刀光,还是闪电。
他的瞳孔只看见一道光从对面的树林里飞了出来。
等他才看到这道刀光时,这道刀光已经落在那匹拉车的马身上。
然后刀光又一闪而没。
再然后他就见到了一幕他这一生中最难忘,也是最离奇的事情之一。
如果在以后的岁月里,你问他在这一刻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必定会先呕吐起来。
这世上每天都有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在人的眼皮子底下发生,甚至有很多你简直不敢相信你自己的眼睛,但他从来没见过这么令人反胃的事。
在这年轻樵夫剩下不多的岁月里,他会将此刻发生的这件事当做故事来讲。
因为这件事虽然是他亲眼所见,可他还是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
他宁可相信这只是一个梦!
人若是被腰斩,只要这把刀够快,够锋利,这个人一定不会立即就会死亡,而是还要挣扎一两分种,等血流净,身体各种器官都衰竭,这才会彻底死亡。
动物也是一样,甚至有很多动物就算被砍成两段,也绝不会死亡,因为低等动物的生命力比较顽强,身体构造和人大不一样,但这种事根本就不应该会存在于现实中,可是却又偏偏发生在他眼前。
他嘴巴才张开,就被吓得打了个趔跄,牙齿险些将舌头咬下了半截,呆在那里,一张嘴唬得简直可以塞进一整个马桶。
在这一刻,他究竟看到了什么?
他看到了——那匹生龙活虎般的奔马,忽然间的就分开了。
——前面的一半居然和后面的一半分开了。
——前面的那半匹马居然用两条腿奔了过来。
——后面的半匹马居然也在用两条后腿儿在地上奔。
以后发生了什么事,这个可怜的樵夫跟本就没看见,他根本就不愿相信这是真的。
他只希望今天早上在这条马路上看到的一切都是个梦。
噩梦!
但是他已经倒在路边呕吐。
他虽然只是个樵夫,却也并不是个没见过事的,他听说过三国,茶馆里也听人讲过七侠五义。
可是这种只应存在于神话传说中的事,却从来也没想过会发生在自己身边。
没有人会希望这种事发生在自己身边!
他只想赶紧跑回家抱着被子蒙头大睡三天,将这件事从头到尾忘得一干二净,只因他若是再在这里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