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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部分

人间惆怅客-第1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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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俊的脸上,泛起落寞的笑容,他的眼睛,宛如最深的深渊,沉淀了一万年的孤寂。

    就算这一生什么也抓不住,到最后两袖之中空无一物,他也不会后悔,因为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他发誓,一定要守住那一份年少时的爱恋,无论时间的洪流多么汹涌,他也不会让那份爱在他的掌心褪色。

    “宛儿宛儿”他仰头,望着头顶灰蒙蒙的天空,张开双臂,任漫天飞雪落在眼中,忽然嘶声喊道:“究竟我要怎么做,你才能快乐?如果可以,我真想一直一直守护着你,只要可以偷偷在一旁,看着你欢笑,我也会欢笑。”

    他就那样如痴如狂地走在雪中,一边行走,一边大声吟道:“美人如花隔云端,上有青冥之长天,下有绿水之波澜。天长地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长相思,摧心肝!”他且行且歌,神色如痴如狂,时而苦笑,时而大喊。

    整座街道再无其他行人,只余下他一人茕茕孑立,说不出的凄凉萧索。

    酒意疏狂之时,他隐约看到,石桥之上,一个灰色人影凝立不动,漫天风雪缭绕,却在他身前纷纷弹开,仿佛他的身上凝聚着肃杀之力,任何力量都无法靠近。

    席锋扬心中悲苦难抑,全然不顾对方是何许人也,自顾自地走上石桥,晃晃悠悠地往前走去。

    那个人就如同一座雕像般立在石桥中央,见到席锋扬走过来,全然没有让路之意。

    两人擦肩而过之时,席锋扬忽然感到一股凛冽的剑气从那人袖中激射而来,剑气扑面,他的酒意登时醒了大半,眼见一道寒光如雪如月,扑面而至,席锋扬立刻侧身让过,双袖迎风一斗,使出盈袖山庄的绝学云掌风袖,缠向那人手腕。

    果见那人袖中有两柄细小的长剑,正如毒蛇一般探头钻了出来,一把剑钉向他眉心,一把剑钉向他胸腹。

    一片雪花幽幽飘来,转瞬已被剑气劈成两半。

    那人出手奇快,片刻间已攻了数招,好在席锋扬为人机警,一一闪过,他身形展动,横飘三尺,躲过灰衣人致命的一剑,得了空隙,他长袖一抖,立刻取出自己的兵刃,一柄软件在风雪中展开,转瞬已变得笔直。

    “你是萨亲王派来的?”席锋扬横剑当胸,厉声问道:“萨亲王那日在飞雪阁失了面子,便要拿我来出气?”

    “你小子知道就好,如此死了也不冤枉。”灰衣人贼兮兮地笑了笑,话音未落,双剑已交剪而来,他出招又快又准,如毒蛇吐信,蜥蜴出穴,双剑分刺不同的地方,角度刁钻毒辣。

    席锋扬武功虽高,却瞧出对方是王府里的职业杀手,暗杀技术相当了得,斗了数个会和,他已渐渐感觉不支,然而对方却一剑快似一剑,漫天风雪,似也因他的剑风而凝滞不动。

    陡然间,席锋扬忽然放开怀抱,软剑轻颤,剑光迅疾,他只攻不守,全身空门大露,欺身前探,只想与对方拼个同归于尽。

    反正他心里的那团火已经快在这风雪中熄灭,生和死对他来说,早已没什么不同。

    既然她不愿再见到自己,那么自己何不妨从她的生命中彻彻底底的消失,让所有的一切都保留在记忆里,定格成一幅美丽的画。

    那是他爱过的证明。

    好吧,好吧偏说痴人苦,却道苦人痴。他眼中忽然涌现出疯狂的笑意,不顾一切地挥剑,一气呵成,不留半分间隙。

    那灰衣人见他状若疯狂,剑势骤慢,巧身趋避,一一躲开了他的剑势。

第177章 转忆同看雪后山(2) (2)() 
心意散乱之后,席锋扬立刻处于劣势,那灰衣人瞧见他招式里的一丝破绽,忽然双剑一挑,抵住他手中软剑,席锋扬拼着一口气,挥剑震退那灰衣人的一剑,同时剑势不衰,斜削灰衣人手腕。

    灰衣人怪叫一声,慌忙扔掉手里的短剑,立刻右手变成爪状,扣向席锋扬脑门。

    席锋扬的软剑终究是慢了半分,灰衣人一爪扣在席锋扬头颅之上,剧烈的疼痛传来,头骨仿佛在一瞬间从里面涨开,他惨叫一声,软剑跌落在地。

    他感觉到有鲜红色的血液飞溅上了他的眼睛,一片殷红。那样的疼痛,让他猛然间坠入极度的清醒和平静。

    原来死亡是这样的感觉么?他感觉头骨在一寸寸碎裂,仿佛只要对方再用一丝力气,自己便会七窍流血。

    可是他却丝毫没有感到畏惧,嘴角居然露出了一丝笑容。这样的话,一切都改结束了吧。无论是那些痛苦,还是那些快乐,都会随着下一刻黑暗的到来而彻底湮灭。

    “宛儿!”依稀中看到沈宛的样子,她的眼睛是那样的乌黑,仿佛最纯粹的夜色。他僵硬着双手,下意识地低唤她的名字,却不敢去触碰她的脸庞。

    带着对尘世的最后一丝回忆,他终于闭上了眼睛。

    同一时刻,灰衣人的脸部一阵抽搐,他只觉背心一痛,一股寒气钻入体内,转瞬冻结了他的灵魂。

    灰衣人不可置信地回过头,忽见身后不远处,一个白衣少女持伞立在风雪中。

    她的衣衫在风雪中猎猎作响,宛如飘舞的精灵。

    “你你”灰衣人不可思议地喃喃,张了张口,却连最后一句话都没有说完,便断了气,倒在地上,变成了一座石像。

    雪儿一步一步地走了过去,俯下身,轻轻将席锋扬抱在怀里,下颚抵上了他的额头,感觉到他尚自残留的一丝体温。

    “醒醒啊快醒醒”雪儿用自己纤细的手指缓缓揉着他的太阳穴,指尖闪烁着淡淡的白色光芒。

    感觉怀中的人渐渐恢复了体温,甚至动了动,雪儿露出了欣喜的笑容,欢然道:“你醒了,试着睁开眼睛。”

    她将伞撑在他的头顶,为他挡开漫天风雪。

    下一刻,他竟然真的缓缓睁开了眼睛。第一眼,他看到了那个洁白如雪的女孩,他的目光,天真而纯粹,仿佛婴儿第一次睁开眼,好奇地打量着这个世界。

    “你是谁”他吃力地眨了眨眼睛,眼中迷惑不解,“我又是谁”

    雪儿微微一怔,随即温柔地笑道:“你是江南盈袖山庄的少庄主,你曾对我说过,要带我去扬州,去看一看那有花有树、一年四季明媚如春的江南。你还记得吗?”

    “不记得了。”怀抱之中,席锋扬懵懵懂懂。方才灰衣人那一击,让他头部受到重创,以至于过往的记忆,也随着那一掌烟消云散。

    雪儿甜甜地笑了笑,将他抱得更紧,“不记得也没关系,我会帮助你慢慢回忆。”

    一时间,天地无言,风烟苍茫。

    可是在雨伞布下的影子里,落下的雪,却仿佛有着轻盈的温度,温暖着他们彼此的呼吸。

    今夜是冬至,盛京里有放烟花的习惯。当紫烟来到湖边的时候,月已升至中天,清辉如雪,荡涤着空气中白梅的幽香。

    天上的烟火依然在不知疲倦地绽放,她仰起头,感受着,为那绚烂绝美的烟花而深深沉醉。

    那是如梦幻一般的艳丽,七彩流光点亮夜空,宛如无数沉睡的梦之精灵,将婉约曼妙的身姿呈现在世人眼前。

    流光是那么柔和,闪烁变幻时,化成无数花蔓,纠结盘旋在一起,因眼眸的每一下细微眨动而变化着。

    湖畔生长着一片蒹葭,每一枝芦秆都顶着白色蓬松的花穗,迎着湖面上的风微微摇荡。夜光蝶快活地在芦荻之中翩然飞舞。

    紫烟将篮子放下来,在火盆里点上火,洒下纸钱,看着那些纸钱一点点焚烧,火光映亮了她略显苍白的面庞。

    “真巧,你也在这里。”不知何时,她听到背后传来一个温润如玉的男子声音,回过头,便看到容若俊秀的脸庞在月光里泛着玉石般的光泽。

    “原来是大人。”紫烟继续烧着纸钱,淡淡地道:“这么晚了,大人来这里做什么?”

    容若的眉间露出一丝怅然,略显忧伤地道:“今夜是婉嫕的忌日,我来给她烧一些纸钱。”

    他见紫烟也在烧纸钱,道:“原来你也记得这个日子,好几年前的今夜,婉嫕为了救我,牺牲了自己,时至今日,我仍旧难以忘记。”

    “能让你惦念不忘的人,一定是一个非常美丽的人。”紫烟沉下眼睑,浓密的睫毛如同树丛一样遮蔽住她的眼眸。

    容若反问道:“紫烟姑娘也是在祭拜故人吗?”

    “是啊。”紫烟垂下眼睛,望着火光,似乎沉浸在往事之中,连语声也变得温柔而轻快,“她本就不是这凡尘中的人,如今不必在尘世历经苦难,该为她高兴才是啊。”

    她这话似说给容若听,又似说给她自己听。

    容若道:“逝者已矣,可活着的人还有以后的路要走,我相信人死以后,灵魂并没有泯灭,而是升到了夜空,化作今夜的星辰,照亮我们以后的路。”

    远处蒹葭霏霏,月光如银,清冷的夜色里,温暖着他们的,只有这星星点点的火光。

    二人沉默许久,仿佛各怀了一件心事,良久,容若才有些沉重地开口:“今夜一别,或许没有再见之日,我这里有一件东西要交给姑娘。”

    他将一个锦盒递给她,接着说道:“还有这把宝剑,也请姑娘仔细鉴赏。”

    紫烟微微蹙眉,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只是下意识地接过宝剑,抱在怀中。

    那把剑古朴而沉重,仿佛在剑鞘里沉睡了千万年。然而,当她纤细的手指触碰到宝剑时,一缕月光映在剑锋之上,转而折射成一道光芒,然后化为满空淡淡的烟花。

    紫烟微微错愕,似乎透过那片光影,看到了不可思议的景象,低声喃喃:“这把剑”

    容若淡淡地说道:“这把剑是纯钧宝剑,上古利器,剑中之冠,我答应过一个人要将这把剑借你一观。”

    剑光逐渐淡去,紫烟将宝剑交还给容若,道:“只可惜小女子并不懂武功,不懂这宝剑之中的玄妙,恐怕要辜负大人的一番美意了。”

    容若接过宝剑,仿佛吸纳了冬日的寒冷,宝剑触手如冰。“我现在才知道,要用手里的剑去保护一切在意的东西,这一次,我将会亲自用这把剑,为所有人带来庇护。”

    紫烟没有说话,甚至连眼睛都不曾眨一下,只怕自己一垂睫,就再也抑制不住久藏的眼泪。

    容若再次嘱咐道:“盒子里的那块手帕,等我走后一定记得要看,有些事情我恐怕不能亲口告诉你了。”

    终于,紫烟露出了动容的神色,追问道:“你要去做什么。”

    “没什么。”容若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无论以后发生了什么,我都希望你可以从过去的影子里走出来,去迎接新的阳光。”

    紫烟的目光在他的注视中一寸寸融化,终于,她仿佛晶莹的贝类,张开了坚硬的外壳,对他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听说你会吹笛子,可否为我吹奏一曲。”

    “不甚荣幸。”容若露出优雅的笑,风度翩翩,他取下短笛,横唇吹奏。

    霎时间,纷落的雪花似停止了舞动,为他的笛声而倾倒——这样动听的笛声,难道竟是从天上流淌下来的吗?为什么能让人在一听之下,便如同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温柔地抚摸,如同从冬季的阴影里一步跨入橘黄色的阳光下,如同旅人在孤寂的岁月里听到家乡的箫声?

    一曲吹罢,紫烟心中一恸,抬头时,发现他已转身离去。

    擦肩而过的瞬间,她忽然想起了过去的那些往事,遥远的笛声还在心中响起,却已成了绝唱。多少春风中的折柳,多少溪流边的濯足,多少银灯下的添香在这一转身后便成为色彩黯淡的陌路往事。

    那一页岁月轻轻翻过,悄无声息。

    风雪弥漫了前路,很快,便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

第178章 转忆同看雪后山(3)() 
风雪渐小的时候,容若翻身在萨亲王府前下马。

    谁知刚刚站定,忽见墙头有人弯弓搭箭,嗖嗖两箭,向他射来,风声劲急。容若左手一引一带,使出移花接木的神功,两支狼牙箭回转头去,劲风更厉,啪啪两响,将发箭二人手中的长弓劈断。若非那二人闪避得快,还得身受重伤。双箭余势不衰,疾插入地,箭尾雕翎兀自颤动不已。

    忽然间王府大门打开,从里面明火执仗地冲出一队人马,将容若团团包围。不一会,萨亲王在层层亲卫的护拥下走了出来,脸上挂着阴森的笑容:“纳兰大人好厉害的身手。”

    容若沉声道:“萨亲王,你出手暗算,是何意图。”

    萨亲王道:“哼,本王还没怪你们给我儿子下毒,不要以为以区区毒药就能控制哈都,要挟本王,别作梦了,本王早已派人为哈都解了毒,今夜便要向纳兰大人讨回这笔帐。”

    容若暗自沉吟,究竟是谁能给哈都解毒,忽闻人群之中有人狂笑道:“纳兰大人,许久不见了。”

    容若放眼望去,发现说话之人竟是关东三魔里的黑天劫神罗烧天和阎罗土魔张坤元,此外,竟还有五毒道人和白面修罗。

    这些牛鬼蛇神久未在江湖上露面,原来都投靠了萨亲王,跑来盛京为恶。

    容若冷哼一声:“难怪王爷有恃无恐,原来竟请了这么多邪魔外道相助。”

    萨亲王道:“各位大侠昔日与纳兰大人似有私怨,今日不妨新帐旧账一柄清算,谁若能生擒纳兰大人,我萨亲王府的侍卫统领一职便由谁担当。”

    众魔人一听,纷纷心血来潮,都想在萨亲王面前立一个头功,不须萨亲王招呼,已向着容若发动了猛恶的进攻。

    罗烧天挥动阔斧,张坤元舞起拐杖,化作一片黄光,两团黑气,齐向容若身上罩下。

    容若倏然拔剑,上身微倾,右臂弯过,宝剑竟绕到了罗烧天后背,狠狠将他打了一个踉跄。同时脚底一滑,飘了数丈,让过张坤元的拐杖。

    眼见关东二魔吃了亏,白面修罗和五毒道人急忙挥攻而上,容若瞧见他二人鬼祟的身影,冷冷一笑,长剑倏横,一招“铁索横江”大气简洁,登时将二人招数封死。容若默运剑心,奇劲滋生,宝剑之上红光大盛,宛如烈日神尊,不容逼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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