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水妖妃-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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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便将我搂在怀里,我挣扎着说道:“皇上…不要”
“不要?”他顿时脸目狰狞:“你可知道而今胤禛所犯何罪?若公告天下他所娶何人,将是如何有违伦常,遭天下人耻笑?你这般聪慧,竟是不懂其中厉害关系,他要癫狂,你竟也由着他么?”
“我是何人?这本就是皇上您一句话的事,到底是天下臣民不凉,还是皇上您这颗孤傲的心不肯认输?”面对他时,眼前总是一片殷红,那满山的血尸,皆源自他对我的猜度设计,原本那颗曾为他轻轻摇坠的心,在他这般狠辣的踩踏之下,早已千疮百孔。
他紧捏着双拳,脸色胀的酱紫,气极般说道:“你既知道,便知他先犯欺君,再犯大逆!罪该如何,你来定夺!”
我知他怒意已被撩拨四起,再与他针锋相对,怕是会祸及胤禛,而他今日前来,早就知道对我百般威胁已无作用,出口皆是句句针对胤禛,遂敛起哀愤,曲着腿说道:“皇上,四爷只是一时被小女子迷惑,所有事情他皆不知其中缘由,也并不知道面纱之下,竟是故人之脸,望皇上念在四爷被蒙在鼓里,且以往一向做事谨慎,心系社稷分上,饶恕他罢,至于我,则任凭皇上处置!”
他闻此终于满意的笑了起来,戏谑着说道:“朕要你后悔当初所选,用你一生的时间来后悔弃朕之爱!”那满是阴霾的脸上,挂着的是一张我不曾熟悉的眉眼,那般穷凶极恶,那般撕心裂肺。
心,竟没来由的抽痛若此。
“皇上,那今日的婚宴…”若无新娘,爷将成为所有人的笑柄。
“他既是为钮钴禄氏求封,朕自然会赐给他一真正的钴禄氏!”康熙嘴角带着嘲弄,淡淡说道。
第一百三十五章:繁华一梦2
第一百三十五章:繁华一梦2
四爷为了我如此忤逆他的意愿,皇上皆这般低调处理,一是怕伤了皇家体面,二也怕是念着与四爷的骨肉亲情罢。
我知道爷是懂的,康熙千辛万苦安排了这样一个结局,知道他将娶我过门时按兵不动,另一边却暗自安排钮钴禄氏的出嫁事宜,今日早晨又亲自前来把我带走,或许这已是作为一日理万机的帝王,费劲心力的两全安排。
只是华灯初上,爷烛下挑帕之时,是否会慌乱的失了心智?当他看到那张不同于我的秀脸时,定然会明了所有,我与他的缘分,怕是实在太浅,多次擦肩却未能携手,许是前生未尽心相守。
再次回到景阳宫,所有物件皆是原来模样,只是少了赫舍里那一滩触目惊心的血,但它早已扎进了我的心里,如定格画面一般,染红了那漫天飞舞的皑皑白雪。
“好好歇息吧!”康熙淡淡说道,此刻已尽是柔和的声音。
“皇上…”我轻声唤住他欲走的身影,鼓起勇气说道:“皇上若对索心仍有半分哀怜,便让我出宫吧,这座皇城,而今又对我有何意义呢?皇上难道真的想做我一世的皇阿玛么,这般圈养着我一世么!”
康熙合眼细思却并不言语,我知他是极力隐忍着情绪,却仍是不得不说:“请皇上念着索心此生已无可能与所爱男子相守,还我自由罢!”我重重跪下身子磕头求他。
“难道这普天之下,最具皇恩的紫禁城,当真配不起你?”康熙牵动着嘴角,却是将下半句话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索心卑贱,是索心配不起它,索心一生所求,唯有平庸二字而已!”我知他想诘问以他天子之尊,竟也配不起我这来历不明的女子么。但形势一步步走至今时今日,他早已没了问此问题的立场,如今,我是他亲封的和硕格格。一个丧了夫君,遣返回朝的和亲格格!
他呆思良久,最后却重重叹了口气说道:“你这一生,已经注定无法平庸了,即便而今朕再也要不起你,但也不能让自己嫡亲皇子,为了你而伤了和睦,你争我抢,影响政局,所以你不能走,朕要时刻都看到你,看到你那般安然的独自活着,纵然朕能为你指婚嫁个凡夫俗子,但是朕的心,总是会因此而憎恨,所以你的今生,就在枯坐中度过吧。莫怪朕狠心,是你自己亲自抛弃了原本可以幸福的唯一希望。”
知道再无转圜可能,便低头叩拜:“索心明白了,既是唯一希望,失了,便也无望了。”
不知他是否听到我磕头所说之话,起身之时,只见门外那一片夜色,浓重如墨。
第二日,却意外接到了康熙圣旨,虽并非放我自由,但却恩赐我出宫回府…念及回府二字;心里便抽搐不已,他说的府,自然是相府…
但好在康熙除了不准我嫁人之外,倒也并未刻意为难我,指明与相府相连的那座别院,为我今后的住处,且派了二十名大内高手随侍左右,也绝了索相为难我的心思。
一大早便潜车将我送出皇宫,而子丹也已在别院等候多时,我忙拉她进屋,许多话已经憋了一个晚上:“子丹,昨夜…怎样?”她自然知道我所指何事。
“奴婢昨日清晨便被李公公唤起,把一姑娘塞我手里,要我替她梳妆盖帕,伺候她嫁给四爷,格格赎罪,奴婢皇命难为!”子丹说着便暗暗垂下泪来。
“我知你身不由己,我是想知道,四爷怎样!”我焦急问道,而她只是低着眉目,缓缓的摇了摇头:“奴婢不知喜房内爷到底怎样了,但奴婢今日凌晨十分起床时,便瞧见爷坐在我房门之外,只让我给你带一句话。”
“什么话?”
“浮馨未死!已回相府。 ”霎时间什么都清明了,小衣与浮馨那般要好,浮馨怕也知道我脖颈胎记之事,只是她原先并不识得赫舍里,不知此秘密乃是生财法宝,所以被逐出宫后便回了老家,小衣便借此秘密要挟四爷,最后惨遭杀身之祸,而她却是逃过一劫,如今事情淡了,便又出来讨生计,再次入府。
但那日阴差阳错,我被太子带入相府,怕是被她瞧见了脖颈上的特殊暗记,告诉了索额图!索额图便知此事事关重大,不想四爷越陷越深,便将此事上禀康熙,才闹出了现今这么一出。
四爷这般说话,我便知道他心里存着愤恨,这该死的索额图,我该拿他如何是好!忽然想起扎纳扎特尔给我的带印信件,我虽从来未有过将他公开之心,但拿此来要挟下索相大人,倒是相当合适的!
如今他年事已高,早就应该告老还乡,何苦还霸着高位谋害他人,且按他与我这极深的梁子,我若不找他麻烦,他也定然会来找我晦气!
遂打定主意今日拜会索相!
用过午膳之后,在相府门口等候多时的护卫回禀,索相回府了,我便整好衣冠挽着子丹穿过一条不太狭长的甬道,入了相府后门。
索额图仍在主屋用膳,我对此最先禁锢我的府邸自然是印象深刻,轻车熟路便走至门前站定,护卫扯着喉咙唤道:“索心格格驾到!”
只听屋内叮叮当当的盘碗声音响了一瞬,怕是没想过我会这般堂而皇之的主动登门。
“微臣参见格格!”我端着架势,低声说道:“叔父一把年纪了,又怎可对我行此大礼呢!速速起身,折煞小辈了!”
他脸色青黄不接有些尴尬。
我故作不适的咳了一嗓子,他便给边上不懂察言观色的下人唬了唬神色。不一会便端来了一杯热茶。
将茶盖开开合合许久之后,笑着对他说道:“叔父,您的茶,我还真不敢喝。”
“既然格格觉得烫口,那便由微臣这张老嘴来饮罢!”说罢他便接过茶杯,一饮而下。脸上却是一片悲戚模样。
“承蒙叔父照顾,心儿这些年过的可是水里火里的,但叔父年事已高,总是这般劳累也不好罢?是时候功成身退了呢!”我娇笑着说道。
他一脸铁青,摆明是不肯买我帐,冷着脸回道:“这等事情还是不劳格格费心了,太子离不开微臣,微臣也放心不下朝局啊!”
“放心不下朝局?朝局少了你索额图,将会清澈许多!”我踩着花盆地一路向他逼近,卯足了气力要端起架势,万不能在他这只老狐狸面前泄了底!
“你一弱小女子,朝堂之事又能懂得多少?除了当今皇上能决定微臣的去留,恐怕没有他人了!”他神色犀利,不再示弱。
“呵呵。”我掩嘴而笑:“索相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呢!决定你去留的人,除了当今皇上,不是还有你自己么?看看这个罢!”我将扎纳扎特尔给我的书信递给他,事先早已吩咐过左右,若索相对此书信有任何破坏毁灭行为,便不顾身手擒住他!
他本镇定自若的身形,在接到那封带印书信之后颤抖不已,嘴里不尽抖缩着说道:“这是假的,我从未应允过他任何前程!”
我看着他滑稽神情,好笑的说道:“想必索相也知道此印鉴的真假了,若非真迹,又怎会另你这般抖缩。”我笑着从他手里抽过信纸,折好了放进袖子。
“你…“他激动的不知该如何言语。
“我知道你未允过扎纳扎特尔任何条件,允过之人,乃是哈布多尔济是么!如今死无对证,你已然可以脱罪了!但令索相你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扎纳扎特尔愿用身后清名,将你推入地狱!而皇上关心的,恐怕只是此信的真假,对于密谋造反之事,他怕是宁枉勿纵的!到时别说告老还乡,怕是屈死狱中也不会有人前来哀怜。”他紧盯着我的脸,弱着气息说道:“你不会这么做的对不对!你怎舍得你夫君死后英明尽丧”
“索相大人早就知道我是何种人了,一同床异梦的夫君的死后清名我也需要费心思来维护?没想到原来多年不见,索相竟已这般天真!”我笑着说道。
他在门口踱了几圈步子,方稳住神色说道:“既然你选择今日来找我,而不是直接将此信交与皇上,定然是带着条件的!”
“没错!我早已说过,索相年事已高,也是该功成身退了!我给你两日时间草拟奏折,两日后若无你退隐消息,便挂职入狱吧!”说罢领着一众侍卫退出相府,心里大大舒了口气,他一直是我心中那颗久拔不去的利刺,多年来的苦难,皆离不开他魂绕一般的纠缠,心里,总是对他存着几分惧怕,今日这般理直气壮的威胁他,尚属首次。
好在康熙给了我那么些侍卫,他要派人暗杀于我取回信件,怕也是不可能成事的。
如今举朝皆知我已死了蒙古相公,回到了北京,李德明一见到城门皇榜,便带着雪莲急不可耐的来府邸探望,多日来四爷府门禁森严,他也不便出现撂起四爷怒火,如今眼看着婚事再无希望,他倒是颇我开心的来府里忙前忙后。
但他的身份问题,总是我心中的一大焦虑,该如何让他唐正的出入府内而又不冒任何危险,却是应该好好思虑一番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风波微动2
第一百三十六章:风波微动2
“心儿,你说我将药铺子开在这里可好!”饮茶间李德明兀然说道,我有些不明所以的望着他:“相府周围皇亲贵胄往来众多,且这一带都是高门富户,皆是自有常备大夫,你在此开药铺,不是着了痕迹么?你的身份恐怕…”
“你顾虑的也不无道理,我的身份问题我已想到办法解决。”他定定说道,那深刻的眉眼有些模糊的神色。
“哦?说来听听?”他见我追根究底,却是低头只当未闻,我颇为忧虑的说道:“今儿个就别回去了,和雪莲在厢房住下,明儿个还是回城郊开铺去罢,我如今并非身在宫内,出来走动也方便许多,自然是能多去看你们的!”
正说话间便听见门外传来李德全的声响:“请格格出府受皇上赏赐!”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的翻了茶杯,忙对一侧李德明说道:“你去内里避避,莫要出来!”
正了正衣冠便瞧见院内站了一排太监,个个手端锦盘,有些是珠宝首饰,有些是衣料绸缎,有些是点心物什,有些是碧玉美雕,竟是应接不暇,堆如小山。
我跪下谢过圣恩,便拉着李德全聊了一会话:“公公近来可好,多年未见,仍很硬朗啊!”
他咪笑着眼说道:“没格格在宫内折腾,我这老骨头自然省心不少啊!”我不好意思的红了红脸,当年可是将他折腾的不轻。
他却转眼正色说道:“格格,你可真是不懂事,害苦了皇上呀!好在如今雨过天晴,虽不能常伴皇上左右,但瞧着皇上如今对你念念不舍的份上,定是不会差待了你的!你看哪个格格受过皇上这等赏赐呀!”
我微叹了口起,低声说道:“心儿只是惧怕宫里那些明里暗里的争斗,公公也是半身厮杀之人了,定是懂其艰辛的!”
他满含心酸的望了我一眼,只轻轻的摇了摇头:“公公懂的,懂的”
送李德全出府门之时,四爷正行至门口,跨脚欲进时候,见我那般热络的送李德全出门,原就一片颓败的脸色,更显阴郁。
“奴才见过四爷!”李德全也面色有些异样,我与四爷之间的情愫,他怕也是看的一清二楚的。
“公公难得出宫,所谓何事呀?”他脸上忽的带上了不明不暗的笑容。
“皇上赐格格一些物件,特命老奴前来走一遭!”李德全恭敬的说道。
“有劳公公了!”四爷高声说道,俨然一派主人家的架势。
李德全脸色僵了僵,便也不再说些什么,只朝我使了个眼色便匆匆回宫复命去了。
我无声领着他进了门,他却一把扑上身来,身上浑然的酒气呛的我直直咳嗽:“爷,你疯了!”
“他还没放下你!”我知道他所指的是康熙,背转身去望着他:“他已经用最柔软的方式原谅了你,别再忤逆他了,论亲情,他是你的父亲,论地位,他是你的帝君啊!”
他盯着我看了许久许久,终于还是一言不发的走了,那直挺的后背,是那般嶙峋桀骜,他的心,亦是一颗帝王之心那,不比他的皇阿玛逊色分毫。
四爷走后,府里竟又来了位不速之客,不过却是另我十分欣喜的,当年还躲在康熙裤腿后面的胤祥,而今虽约莫十五光景,却已是人高马大,足有俯视我的高度了。
他一进门便大大咧咧的唤道:“笨蛋,笨蛋给我出来!”
竟是还未忘记当年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