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水妖妃-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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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于知道他是谁了。
撂开青色纱帐,印入眼前的,果然是身着明黄龙袍的他,那般僵硬着身姿,背手狠狠握拳而站,虽然屋内昏然无光,只是飘着窗外淡淡的月光,那般清冷寒凉的氛围,与他孤傲的背影竟是如此契合若幕。
“朕夜不能寐,因曾给你那般苦痛而锥心来此,望自己能亲身走过你曾日夜生活的地方,却在此见到了这幢楼宇,是朕的错,竟忍不住走了进来。”他不曾转过身来,我却仿若见到了那坚硬的帝王面容,蒙上了薄薄迷雾。
“皇阿玛…”脱口而出的话语,却使他身形震动。
“朕不要做你的皇阿玛!朕从来不是你的皇阿玛,心儿!”他轻摇着我双肩,脸上划过的帝王之泪,竟那般炙热着灼伤了我的心。
“皇阿玛,江山与我,您早已作了选择。”我黯然说道:“就在我病坐和亲婚车,期盼着你接我回朝,却只等来了你的送嫁仪仗之时,你与我的缘分,便尽了;彻底尽了”
他仍是落着泪,使我不忍再续说任何刺痛之语。他缓缓站起身来,顷刻便脸色阴沉,令人寒凉战栗的言语如珠般字字抛来:“你不止与我缘尽,你与他的缘分也尽了!此生你不为我所有,那便注定只能孤身一人!”
帝王凛然的气势又回道了他身上,或许这才是他本来的面目。 我掀起被褥缓缓下地,恭然拜道:“心儿自当如皇阿玛所愿!”
“砰。”一片桌椅倒地之声,再次抬头之时,已不见了他的身影。
他的恨,正如他曾经对我的爱一般,狠辣而又孤绝。
“雪莲!”我知她今夜守在床前,康熙来时便退了下去,而今听我唤她,便即刻走至我床前。
“格格,你何不…”她话落半句,我便明了下文。康熙对我如何,她定然是看在了眼里,却始终不明白为何我要这般拒人千里。
“你执笔写信,想办法送至八爷手里,定要亲手送到,切记!”而今情势,八爷与太子已然公开敌对,而四爷虽面上是太子一党,按他高傲君心,又怎甘屈居人下!而如今我被太子侮辱一事,更是在他心里埋下了仇恨的种子,此番隐忍若此,怕已是极尽心力了。
我毫不怀疑四爷能准确判出而今形势,但八爷那边却有些云雾不明,所以我必须,出手点播,双管齐下之势,方可保准万无一失。
待雪莲研好墨,便踱步思虑着该如何婉转叙述,方才不易让人看出其中端倪:子雀回巢笼,可明子雀心?
只能点到即止了!八爷这般聪慧,定然是明白的,此话只提醒他太子回朝之事值得推敲,至于他如何取证,又如何行动,自然会有他的方法,只要目的相同,何种方法我都不会在意。
在蒙古待了几日,康熙一直面色不好,但却仍是不改先前作风,在人面前极尽温柔能事,但我却察觉到自他手心而出的不绝凉意,他的恨,已经越来越浓,浓到我每站他身侧,便忍不住颤抖不已。
四爷虽面上淡淡,但那偶尔飘过来的眼神,是那般凄绝狠辣,他似乎已经慢慢的失去了所有耐心,那原先的掩藏光华之姿,如今却半分都看不到了,那树下的婉约男子,何时被磨砺成了这般模样?这到底是强大的证明,还是老去的先兆?
我不得而知,只知这无奈的命局,怕是无人能破!
八爷总是若有所思般望向我,自那日河岸被抓,他已然不敢再上前搭话,而康熙如狼一般的眼神,也总是有意无意的看向他,那般扯嘴浅笑的模样,竟没有半分父子间的恩情,没有一点血浓于水的眷顾。
而另一方面,时不时便会有京城来报,康熙闻后脸色便益发深沉,我知八爷与四爷定然是展开了某些政治手段,果然,某日与丹津多尔济的饮宴之上,传讯小吏未经通报便径直走近了康熙御坐,一侧侍卫正要拦下这不知死活的人儿,好好杖责一番时候,康熙却出手阻止,示意这小吏这般行为竟是经他亲自应允的。
我便知道北京情势不秒,康熙大有雷霆震怒之势!
果然,听过小吏咬耳秘报之后,康熙勃然大怒,将手中瓷被狠狠摔砸在地,如泣般呼道:“这便是朕的好儿子,朕的好儿子啊!”
“皇阿玛,万事皆可转圜,莫要伤了身体!”八爷忙站出来跪地央求道。
“莫要伤了身体?别以为这件事情你等脱的了干系,到底谁在背后搞鬼撺掇,谁要让江山不宁,朕心里清楚明白的很!”康熙丝毫不给八爷面子,此话一出,众人一片唏嘘,知道康熙句句直指八爷暗藏不臣之人。
眼见八爷咬了咬嘴唇,不甘的回了座位,而一侧四爷,却仍是神色安定着自斟自饮。
九爷见此有些沉不住气,出声问道:“皇阿玛!到底二哥出了何事,是否是病体未愈,惹出了些风波。”
康熙见在场众多蒙古亲贵,也不好在此过分奚落太子,污了他的名声,将来登位也不遭人拜服,便忍着怒火说道:“众位蒙古亲贵们,朕与诸位阿哥有些家务事情需要处理,各位便先跪安罢!”
众人见康熙铁青着脸面,相互交换了下神色便齐齐跪于台下:“臣等告退!”
由此可见,如今事情,还未发展到康熙对胤礽失尽信心之时。
我本该随着这些人一起退下,毕竟康熙的辞客借口乃是与众阿哥有家务事情要谈,我是理应回避的,但实在抵不过心底那份好奇,到底情况进展到何种程度,也想有个了解,便硬着头皮滞留不退,好在康熙也未在意,许是被怒火浇灌了全身,已无多余气力再与我这宵小女子计较。
“皇阿玛,北京到底出了何事!”胤禛此刻才镇静自若的问道。
“胤礽实在是教朕寒彻了心!方才小吏加急报道,原先因塞外巡幸一事而暂且搁置的任伯遥一案,张思行一案,江西灾款一案!他一回北京便给朕办了!还真是办的麻利!该杀的杀,该放的放!枉朕还对他的病情挂心不已,夜夜派回往来通讯兵禀报进展,他倒好,只顾念着那点利益,即便朕挂着此事不决,也是为了警告他以后莫要再犯!可他倒好,他倒好!”说罢便又恼怒着如头疯狮般来回踱步。
八爷低头撇了撇嘴,我知道此些事情定然是他派人所做,太子即便愚钝不堪,但他身侧还有一若狐狸一般狡诈的索额图,又怎会纵容他做此愚昧之事!
“皇阿玛请息怒!二哥处事是有些妥欠考虑,慢慢教导总能改过的。”胤祥低声说道。而康熙明显未将胤祥归入党派争斗,并未将他此番话语当作别有用心。
而其他阿哥,除了胤禛,都已没有立场再说任何劝说之词,瓜田李下,不管说何话语,都显得颇有私心,而康熙怕也是借此机会小题大做,一探众阿哥心意。
“雪莲”我转头轻笑着低声说道:“记得皇阿玛今日所说之话,你说若这番话语前半段传进太子耳中,会有何种效果呢?”
雪莲身形一震,有些惊恐的望着我,我拿着锦帕擦了擦嘴角,掩住了那轻颤不已的娇笑身姿。
“格格,雪莲明白了!”此番言语,她自然没有能耐让太子信服,而这些阿哥之中,太子仍存有信任之人,便只是四爷了。若通过四爷的亲信将康熙的诘问词句,传回北京,无疑又给太子一强烈的心里暗示,加速他那颗急登地位之心,再加上索额图的百般不安,事情便会朝着我期望的结局,步步迈进。
“皇阿玛,而今隔着这般遥远的距离,单凭往来小吏传达,恐有不全之处,二哥许是有着难以名状的情势,不得不办呢?还是等皇阿玛回了北京,再作定夺吧!”胤禛不卑不亢的说道。
康熙趁势熄住了怒火,而他嘴角忽而挂起的一抹意味不明的浅笑,更是让我确定他此番言语只为试探,到底是谁,能在危难时刻扶太子一把。
心里有些忿然,依此情形看来,康熙对太子胤礽的爱,仍未因他的百般恶性而有丝毫的动摇,那我费尽心机的百般挑唆,八爷四爷暗里的阴谋陷害,又能有何成果?
看来,我不得不下一猛套让他陷进去,即便不能一击即中,也可减了康熙与他的情分!
第一百四十二章:设局1
第一百四十二章:设局1
深空如幕,云薄若丝,今日是难得的晴好天气,康熙心血来朝,便带着众多蒙古勇士到城外草场举行赛马比赛,他心情颇好,一路与张猛有说有笑。细描着蒙古的若画风光。
我骑着一路随行的棕色小马,对此活动毫无半点兴致,眼看着那些壮硕汉子站成一排,静待着康熙一声令下,便开甩马缰,绕行肯特山一圈后最先回来的,便有千两白银赏赐。
一众阿哥们也都参与其中,康熙慷慨陈词:“想我大清,乃是先祖在马背上夺取的江山,而今虽太平盛世,但我大清子民,对马术骑射不敢相忘!这蒙古的勇士们,皆是奔放在草原上的烈马!朕的阿哥们,与蒙古勇士们好好切磋一番!也让朕瞧瞧,你们担不担的起,这沉重的江山担子!”
“皇阿玛请放心!儿臣定当不负期望!”十三爷豪气干云般说道。
“康熙拿着锦旗子猛然一甩,十余匹马便顷刻拔腿而出,那扬起的阵阵灰尘呛的我连连咳嗽。
“心儿,你怎么不想着同她们比一比?”康熙蓦然转过身来看着我的狼狈模样,忍笑的问道。
“这担起江山的,自然是你们这些肩膀宽厚的男子,哪需要我这等小女子来操心练马,能溜达就成了,可不敢在高手前面造次!”我拿帕子在脸前甩了甩尘土,康熙若有所思的看了我几眼,却也并未因我这般不甚庄重的话语而恼了心绪。
倒是站在边侧的张猛,似刻意讨好着说道:“格格实在是谦虚了,格格马上英姿,微臣可是亲眼见过的,飒爽过许多男子呢!”来蒙古许久都未曾与他细谈,他或许仍是对故往有些胆战心惊。
我朝他暖暖一笑,饱含深意着说道:“那是自然了,张猛将军与我一向是可在途上同奔之人,我若骑的太不像话,又怎跟得上将军脚步。”
他终于会心一笑,暗舒了口气,又开口问道:“不知格格今日,可有兴致与张猛小赛一场?”我本想一口回绝,但他粲然的眼中,似乎闪着一些期许的目光,我方彻悟,如今我与四爷苦无相见机会,他此番主动邀请,自然是受人所托。
于是便转了主意,浅笑着说道:“将军既然有此雅兴,我便姑且奉陪吧,但将军可千万别嫌我这对手太弱,跑的不甚过瘾呢!”
“格格过谦了!”将军抱着双拳客气道。
康熙笑意盈盈的望着我,想必是未觉察任何端倪,我便趁势说道:“皇阿玛,心儿可不想跟着阿哥们的灰尘兜转,我与张猛将军,就逆向而跑罢!”
“好,好,去罢去罢!输了可别恼啊,张猛的马上武功,朕可是亲眼见过的!”康熙眯眼应道,我又何尝不知他厉害,在我所设的比武选能会上,他亦是力拔头筹之人。
“心儿记住了!”说罢便甩起马缰,不等康熙锦棋飘下,便狠拍马屁股,马儿吃痛,呼的一声便疾驰而出。
张猛一个呆愣,旋即便在后面大声唤道:“格格竟公然耍赖!”
康熙的笑声越来越轻,转头望去,众人都已渐缩成点。拐过一侧山路以后,终于全然看不见了,我缓缓收住马缰,马儿越跑越慢,待张猛跟上前来方焦急问道:“爷呢!”
“格格果然聪慧,知道此番乃是爷托我前来寻你。”果然如我所料:“爷即刻便到,我已告诉他这山中近道,只要穿山而过,便能省下一般时辰。”
“有劳张猛将军了!”我衷心说道。
张猛识趣的往前走了好一段距离,看住前面形势,而我也下马在此静等他来。
果然未过多久,山谷之间便想起了咚咚的马蹄之声,声声若雷,声声似我猛烈的心跳节奏。
“心儿!”他见我身影,人未近前,便已迫不及待的高声唤道。
而我却似如梦初醒一般。太子那些不堪影像又在我眼前不断盘旋,他炽热僵硬的掠夺之物,已将我弄的满身污浊,他狂喜狂欢的喘息之声,仍在我耳边声声迷乱,遍遍提醒着我:你的未来,已不容你再有任何希冀。
四爷那风中独站,丝毫不敢近前的碎心模样,仍是那般清晰在前,我又怎能这般坦荡无谓的面对他!
念极此,便慌乱着翻身上马。
“心儿!”他见我欲走之势,焦急唤道。
我呆愣在此,内心焦灼开战,当他见到我最污浊狼狈的那刻开始,我便已经不敢与他单面相对,但我要如何才能浇灭心中那团被太子撩起的滔天怒火,单靠我自己,是万万不能的,我却不得不在此刻,甚至将来的许久时间,与四爷一起筹谋。
“心儿!你不要避开我!”他已驱马至前,阻住了我的去路。
我紧捏着马鞭的手,始终未有半点落下之势,此刻方才知道,当弑杀的决心下定,任何其他情爱顾忌,皆要让步!
“爷!太子一事,你欲如何?”我径直说道,生怕他说些与此无关的话语,便会茫然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他微皱了皱眉,轻叹着说道:“北京的情势我也不太清楚,按着索额图的性子,他不可能由着太子办了那三件让皇阿玛大为恼火的案子!这其中必有些值得思踱的地方,或许这仅是皇阿玛的一次试探,我们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他果然明白了康熙那日的良苦用意,而却并未知晓事情全部:“爷,诚如你所说,皇阿玛那日的确震怒,却仍是存着考量之心,他对太子的溺爱,仍为因此些事情而有半分损折。”
“那么心儿亦以为而今不是动手时机?”四爷接嘴说道。
“蚍蜉撼大树皆是缘自点点接力,要易换太子,不是一朝一夕之事!而今之事,虽不能将他置诛死地,却可毁了他在康熙心中唯一的良好印象!爷不必猜疑那三件案子乃是皇阿玛为测人心而布的局,此事乃是八爷所做!”他闻此面色一僵硬,有些不解的望着我。
“是你?”他试探着轻声问道。
“对,是我!为了夺走胤礽所拥有的一切,我已不惜所有代价!是我写字条暗示八爷。”他见我这般嘶吼模样,未有半点意外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