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游记-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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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风带着寒意,卷起其它松树散落的松针,朝着江风送来。他们似乎不愿意接受老朋友的离去,想要为止增添最后的一抹绿意。
依旧是蓑衣斗笠,江风在树下立得笔直,抬头往向松树,只可惜,纵使江风手中无剑,心中有剑。但松针,却再也不会从这里落下,很多时候,当你足以做到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早已没有机会做到。
“花师姐,我知道是你……”
还是熟悉的道路,还是熟悉的人,人儿的手中挽着一个篮子。
花万紫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将手中的篮子放下,轻轻打开。
三个馒头,一块牛肉,还有一壶微微冒着热气的老酒。
江风忽然笑了,笑的很灿烂,露出牙齿的那种。
江风静静的吃,而花万紫则在一旁静静的坐着,向江风讲述着这些年她所经历的大大小小的无数事情。
江风嚼的很慢,馒头配羊肉,这并不是一种难以下咽的搭配。只不过,江风却不想吃的太快,也许,这是他在这里,以这样的方式,与这样的人,吃的最后一餐。
“……就这样,如今的雪山派看似平静,其实其余四脉早已图谋不轨多年,如今没有爆发出来,全靠师父他老人家一力压制。只怕师父他老人家一去侠客岛,这雪山派之中,必有大乱!”
“啊……”
最后一口酒下肚,花万紫也讲完了她的故事。
此时的江风手指在空空如也的酒瓶之上敲了敲,随即开口说道:“这一次回来,该看的,不该看的,我已经都看了。至于花师姐所言,正所谓弱肉强食,适者生存,只有最强的人,才能笑到最后,也才能将雪山派带到新的高度。”
言罢,江风也不理会花万紫那失望透顶的眼神,开口说道:“你放心,即使他们要动手,也绝不是一日两日。甚至,他们还要好好的想一个师出有名的名头出来。
待得威德先生赴腊八粥之约时,只消将四人一齐带去,共同在南海等上一月。我相信,雪山派的危机,定然能够自行化解,消于无形。”
江风的话很自信,但花万紫依旧是眉头紧皱,毕竟,这些年凡是上了侠客岛之人,还没有一人能够成功归来。
“小风,你为何能够如此肯定?”
江风没有解释,他也无法解释,他唯一能够告诉花万紫的,只有一句话:“因为这一次的侠客岛之约,我也要去!”
“你也要去?为什么?小风,你不知道吗,那侠客岛的赫赫凶名,绝非谣传啊!”
江风放下酒瓶,没有更多的回答,侠客岛其中的秘密江风虽然知道一些,不过,还有许多未知困扰着江风。
“我去,自然有我的道理!不过,花师姐,你现在更应该关心的是,侠客岛的赏善罚恶二使。”
“赏善罚恶二使,我连他们什么时候来也不知道,又如何关心他们?”
便在花万紫疑惑之时,江风忽然看着远处的凌霄殿,开口说道:“他们已经来了!”
……
此时雪山派的凌霄殿之中,那白自在正一个盘膝坐在最顶部那虎皮高椅的正下方。
打从山下一战被江风击败以来,一上山,他便独自一人来到此处,摒退左右。声称:“若是赏善罚恶二使到了,便引他们来此,其它的时候,他不想见任何人!”
白自在本是个极有自尊,又极为固执的人,他既然已经做下决定,便不容别人反驳。
“咯吱……”
凌霄殿的大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趁机灌入的北风使得白自在一个激灵,随即眼睛也不睁开,便自顾自的开口喝道:“滚,都给我滚,我不是告诉过你们了吗,不要给我送饭,我不吃!”
“哈哈,白老爷子这是在练什么神功,居然连饭也不吃,好生奇怪。不过我兄弟二人今日到此,可不是来给白老爷子送饭的,而是请白老爷子去吃饭的!”
那是一个听起来颇为和顺的声音,但绝非雪山派中人。
待得白自在睁眼一看,只见一高一矮,一瘦一胖,一蓝一黄两道人影并肩而来,正站在不远处,一个笑呵呵,一个冷嗖嗖的看着自己。
“什么人?”
白自在此时全身筋骨一拧,接着地面的力道登时长身而起。毕竟,能够无声无息的潜入凌霄殿,只怕来者绝非泛泛之辈。
其中那胖子笑呵呵的说道:“白老爷子稍安勿躁,我二人今日前来,全是一番美意,只是想要请白老爷子今年腊月初八,上一趟侠客岛。”
“喝粥!”那瘦子冰冷而坚硬的应声道。
“你,你们就是侠客岛的赏善罚恶二使!”
正所谓闻名不如见面,如今真正见到了赏善罚恶二使,仅仅从二人身上交相辉映的气机之中,白自在便能够感受到,二人的内家修为绝不会在自己之下。
“好,好,好!”
白自在此时一连叫了三个“好”字,这才略带一种英雄末路的凄凉般开口说道:“发牌子吧,腊月初八,白自在必然会到!”
“好,白老爷子果然爽快!”
“慢!”
就在赏善罚恶二使准备发牌的一瞬间,一声大喝,却忽然自殿外传来。(。)
第二百二十八章 雪山终了()
明媚的阳光透过凌霄城峰顶的云雾,照在凌霄殿洞开的大门之外。∮虽然刚刚入冬不久,但纷飞的光线依旧耀得大殿之中有些晃眼。
“在下本以为会在长乐帮见到二位,却不想,因缘际会,与二位相遇在此处!”
江风的身影伴随着声音缓缓出现,那瘦子一见江风,便是双目一凝,一股毫不掩饰的敌意不由自主的散发出来。
而此时那胖子见此,赶忙跨出小半步,对着江风开口笑着说道:“江少侠出身雪山派,今日在此遇见我二人,也未尝有什么大惊小怪。就是不知道江少侠此来,有何见教?”
“见教不敢当,就是想要请问二位一个问题,那长乐帮的铜牌,是何人所接?”
这个问题本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甚至只要是一个有心的普通江湖人,也能打听的到。当下那胖子也不犹豫,便朗声开口说道:“这个好说,那长乐帮此次接下铜牌的乃是长乐帮的新任帮主石破天。以我二人的调查来看,此人的出身来历大有蹊跷,只不过,既然人家在长乐帮做帮主也不是一日两日,我二人自也不好对说什么,只好发下铜牌。
可惜啊,那长乐帮这些年坏事做了不少,却从此逍遥了!”
此时的江风忽然对着白自在开口说道:“威德先生,江湖争斗,活着的才是胜利者。此次若是威德先生不愿前往侠客岛,在下定不会让丝毫危机降临在雪山派身上,算是在下与雪山派最后留下一点什么东西吧!”
此时那白自在却是眼睛一瞪,对着江风开口说道:“老夫坐井观天大半生,不知天下英雄,却是失了原本武者的谨慎之意,无畏之心。此次侠客岛之行,我白自在自己便可解决,用不着你在这里假仁假义,你还是速速离开我雪山派才是,否则的话,老夫定然要你好看!”
言罢,那白自在随着赏善罚恶二使开口说道:“多说无益,发牌子吧!”
“好!”
话音一落,但见两道黄色的光芒在赏善罚恶二使手中一闪而过。随后两块黄灿灿的铜牌却好似轻飘飘的薄纸一般,朝着白自在缓缓飘去。
“啪!”
白自在双手一接,却感觉这铜牌似乎毫无力道,便好似自己在手上轻轻掂量一般。这赏善罚恶二使的暗器功夫,当真称得上是独步天下。
白自在此时一个摇头,暗中思量:自己这个天下暗器第一的头衔,也是保不住了!
思及于此,白自在将两块铜牌一收,开口说道:“二位放心,腊月初八,白自在必定赶到。”
“好,那我二人恭候大驾!”
言罢,那胖子有对江风开口道:“江少侠若是没有事情,我二人这便要离开了!”
此时的江风最后深深看了一眼凌霄殿,对着白自在开口说道:“武学之道,生死之间,有大恐怖,大机缘。威德先生若能坚守一颗本心不失,此去侠客岛,想必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言罢,江风对着那胖子说道:“二位请转告龙木二位岛主,腊月初八,在下也会上侠客岛一行!”
“好,必将带到,江少侠请!”
“请!”
话音刚落,三人便同时脚下一动,几个起落的功夫,便已经彻底消失的无影无踪。
……
下得雪山派,江风身上的蓑衣虽厚,但此时,江风却有一种感觉,那就是自己的身上忽然变得很轻,很轻。
举目望去,眼前是一片洁白的世界,风过,一阵阵簌簌的声音之后,大片的积雪落下。
一粒调皮的雪花独自脱离队伍,在江风的眼中,六角形的它翻飞着身子,左跳跳,右舞舞,煞是活泼可爱。清晰,江风从没有感觉到,世界对于自己来说,是如此的清晰。
他欢快的向前在走,也许用不了多远,他就会看到一个村子。当年的村落虽然小,却充满了生机与希望,也是那里,让他明白,一个只要不放弃自己,总有一日,便会有一线生机出现在自己面前。
**和贪婪带来毁灭,同样是那里,江风第一次明白了愤怒,明白了江湖之中,为什么所有人都向往着正义,厌恶着邪恶。也正是那里,让江风从一名雪山派叛逃的弟子,成为了一名剑客。
那里埋藏了江风太多的回忆,无论是美好的,不美好的。不过回忆毕竟是回忆,无论想要将其拿起或者放下,江风首先,必须要回去,哪怕此时的那里应该已经荒无人烟,房屋凋零。
只可惜,江风不知道,等到他回去的那一刻,见到的一切,都绝非他能够预料的到的。
……
入夜的雪山派,赏善罚恶令好似一座搬不去的大山,沉沉的压在了雪山派掌门一系所有的弟子头上。
白天白万剑和封万里二人三番五次的劝阻,想要代替白自在上侠客岛喝腊八粥,都被白自在拒绝。一旦没有了白自在这个掌门一脉的定海神针,可想而知,杀戮与混乱,很快便要降临到这好不容易平静了几年的雪山派头上。
“封师哥,既然掌门人执意要去,你就不要勉强了!”
对于花万紫来说,封万里的安危在她的眼中,远远比雪山派重要。江湖就是这样,很多时候,没有绝对的对与错,只有人与人的选择。
“哎!雪山派百代基业,一代掌门人去了侠客岛,只怕都要毁于一旦,我封万里已是废人一个,若是能替雪山派渡过此劫,也是不枉雪山派对我多年的栽培之恩!”
“封师哥,你不是废人,你等着!”
花万紫言罢,便在封万里那略有惊讶的目光之中自身后掏出一本薄薄的小册子。
“给!”
接过花万紫递过来的小册子,封万里但见封面上一个小字龙飞凤舞,银勾铁划,好似道道剑气即将喷涌而出一般,锋锐逼人。
“邪剑经!”
封万里眉头一皱,但随着他漫不经心的翻开这小册子,里面的剑法招式,行气用劲法门却是看的他越来越入神,越来越难以自拔。
这本剑经乃是专为左手剑设计,招招剑走偏锋,于不可思议的角度出剑。最玄妙的是,封万里居然从中依稀看到了雪山剑法的影子。
“这本剑经你哪儿来的?”
“封师哥,你别管哪儿来的,你就说练不练?”
“练!”
封万里的回答坚决无比,江湖人,一个曾经成功的江湖人,绝不甘忍受失败的寂寞。(。)
第二百二十九章 小村;头颅塔;董白()
小道羊肠,透过山谷而来,周遭淹没膝盖的小草郁郁葱葱,更有甚者,已经长得犹如小树般高大。
一袭白衣,风雪之后已有些褶皱,江风的身影转出。远方,距离当年一壶老酒,共饮江湖的村口已是举目可望。
江风的目光摇曳之间,忽然之间,鼻子狠狠的动了几下。
“好浓的血腥气息,究竟是什么人?”
时至今日,江湖之中能够阻挡住江风步伐的人和事已经越来越少。大步踏出,些许功夫之后,江风便已经出现在了那曾经被毁灭殆尽的村落之中。
人头,七窍之中血液流淌的痕迹尚未褪去,光秃秃的头顶没有半缕青丝。毫无意外,那是和尚的人头,在这个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年代,大抵是没有多少人会像和尚一般剃出一个大光头。
然而,如若只是这么一个人头,却万万不可能使得江风远远感应到这里的血腥气息。
那是无数的人头,小山一般堆积在那里,粗粗望去,起码有丈许高。
寒风吹过,不时从这一堆头颅之中带来阵阵低沉的呼啸之音,好不可怕。若是有幼儿在此,定会被此声音吓得嚎嚎大哭。
而此时的江风却是全然不为眼前的一切所动,只是看着这破败的村落,以及那阴森森的人头塔,自言自语似得开口说道:“他日之因,今日之果,从此,这世上再也不会有血刀门了,只是不知道你们血刀门曾经牧马灵州,劫掠四分之时,有没有想到会有今日?”
江湖不相信死人,因为死人除了充当胜利者的丰功伟绩和茶余饭后,再也没有任何的价值。他们甚至不能反驳一切加诸在自己身上,或者是与自己有关的种种谎言。
“究竟是什么人?看这些头颅,他们死亡的时间相差并不算太远,至多不超过三日光景。血刀门在灵州南部经营多年,虎死威犹在,想要在三日之中将所有血刀门弟子尽数屠戮殆尽,可不是一件容易办到的事情!”
“乎乎”的风,吹起了野草,吹飞了血花。
“热的!”
风,在灵州这个终年苦寒的地域,往往意味着严寒,特别是这个秋风已去,寒冬降临的季节。
“不对!”
便在江风忽然之间感觉到那似乎有些炙热的狂风并非真实,而是来自自己的心灵所感之时,不远处的一个高耸的土坡之上,忽然出现了一道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