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情少主玲珑妻-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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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楚阳不记得当时纤雪枝干了什么,只记得日思夜想的美人忽然从画卷中走了出来,衣裳一件一件掉落,浅笑轻盈地诱『惑』着他,让他『迷』『乱』到想死的境界。
醒来时,床榻之上,纤雪枝不着寸缕地偎在他身上。他恍然,为何她会那么自信地告诉他,可以控制皇上不早朝。
传说中的媚功幻想,居然她也会。
她不是凭借自己的相貌去诱『惑』男人,而是引发出男人心中朝思暮想的女人,极尽欢愉。
每个男人心中,应该都有这样一个弱点。
风楚阳曾经本来没有这样的弱点,而现在,却有了。他同意了纤雪枝的盟约。这对他而言,没坏处。他本来就要先拿下季连,再作别的打算。
收复疆土,应该从季连开始。除了疆土,还有女人。
风楚阳将纤雪枝以宫女的名义送进了宫中,从此,她夜夜伺寝,**宫闱。皇上再也不去妃嫔寝宫,也不再早朝。而风楚阳也在为发兵季连作准备。
他在这件事上,看到了一个女人的可怕之处。得不到,就必然毁掉,她对季连别诺已恨到极处。
东月城是个偏安之地,风沙极大,物资也不丰富,但它却是东边方向连通塞外的必经之路。
燕唯儿被安置在东月城,任谁都想不到。
如此贫瘠之地,仍然有奢华府坻,兵马守卫。只是不会显山『露』水,大张旗鼓召告天下,此处是他风楚阳的府坻。
“杨府”。这是挂在那扇朱漆大门上的门匾。
燕唯儿提着裙摆,在茉莉的搀扶下,从容下了马车。浸着风沙的艳阳晃得她眼睛刺痛,她吃了十几天的『药』,不仅不见好转,还伴着随时的晕炫和呕吐,身子虚得站立不稳。
风楚阳从高头大马上跃下,伸出手来扶她。茉莉扭脸恨去,燕唯儿躲过他的手,眸『色』淡然,不悲不喜。
他们进了一处别院,十分清静。房屋并不陈旧,显是新近翻修过。
“你准备把我关押在此多久?”这是燕唯儿进府后跟风楚阳说的第一句话。
“不必说得那么难听。有这么豪华的关押?”风楚阳已经习惯了她的敌意,不以为忤。
“强掳别人的妻子,你似乎心安理得。”燕唯儿声『色』如常,不急的音调,微寒的语气。
“在我心里,你从来就不是别人的妻子。”风楚阳几曾为一个女人在这讨论得费尽心思:“在你成亲之前……”
“好了!”燕唯儿打断他的话,不想听他扯东扯西:“你怎么想,我没兴趣。但是跟我在一起的人,必须全部跟我住这里。”
“你要求太多了。”风楚阳既不拒绝,也不正面回答。
“当然,这是我的权利。我不想来的地方,被你强行拉来,自然是我占有利位置。”燕唯儿强撑着身体,站在空旷的院子里,随从和小五母子都不知道在哪儿去了。
“你似乎忘记了,在这里,我说了算。”风楚阳存心逗她。
燕唯儿回击,寸步不让:“如果你要的只是一具尸体,你就能说了算。”她知道他的目的,有持无恐。
风楚阳微微摇头:“此举可一而不可再,用多了,就不灵了。”
燕唯儿抬头一望,阳光里飞舞着无尽沙尘,眼睛被『迷』『乱』得几乎一团漆黑。她站着晃了晃,轰然倒下,吓得茉莉一声声尖叫:“夫人!夫人!”
燕唯儿勉强睁开眼,无力道:“从今天起,停『药』。”说完,她闭上眼,一动不动,伴随着剧烈咳嗽,忽地嘴角流出一丝鲜红的血。
风楚阳沉声道:“朱兴,周力,把人带过来。”他脸上一丝无奈,一场口角,这么快就败下阵来:“好好调养身体,否则,你只要死了,这一干人等一个都活不了。”
“像你的作风,我相信你做得出来。”燕唯儿闭着眼睛冷冷回敬。
人很快被带进院子。小五冲过来,跪在地上,和茉莉一起扶着燕唯儿喊:“韦大小姐!韦大小姐……”他的娘亲在燕唯儿的悉心调养下,已经恢复得很好,他更视韦大小姐如天神一般。
风楚阳转身要走,刚到墙砖砌成半圆的门口,就听燕唯儿喊道:“风楚阳……”之后,又是一阵急咳,半天喘不过气来。
风楚阳可不会自作多情地以为燕唯儿想起他的好,只是停下脚步,并未转过头来。
“给我……一架筝琴。”燕唯儿声音很轻,但仍清楚地传进风楚阳的耳鼓。
风楚阳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允,就那么走了出去。
过了两日,筝琴便送了过来。
整个院子空旷而寂寥,尽管翻修得焕然一新,却仍难掩斑驳风沙。
院子里,到处是丫环和侍卫,看那阵势,无一是省油的灯,个个都非寻常人等。
院子外面,侍卫围得水泄不通,『插』翅难飞。风楚阳却不知所踪。
燕唯儿自住进屋子,就卧床不起,直到风楚阳的筝琴到手,方按时按量服『药』。过了两日,她又开了新方子,叫风楚阳的家仆照方子抓『药』去。
又过得几日,燕唯儿能下床了,只是身体仍有些虚弱。她强撑着,在小五和茉莉的搀扶下,走出房间。
柳条新绿,槐树葱郁,艳阳仍高高普照着院落。右侧有个凉亭,当中一张桌子,周围几把小椅。燕唯儿就坐在那儿,想象高墙院外,月河以北的春风柳岸,思念她的家,她的娘亲,她的爱人。
远远听到阵阵声音从院外传来:“参见三皇子!”一路而来,纷纷有人跪倒:“参见三皇子!”
声浪不绝于耳,可见这个院子是如何重兵把守。
燕唯儿喝一口银耳汤,用手绢轻轻擦试嘴角。她没有抬头,仿佛不知他大驾光临,又或者,这个人光临,跟她毫无关系。
风楚阳坐下,在她对面。他一身暗红紫袍,黑『色』腰带上,镶嵌着玛瑙玉石,透出超然贵气。紫金冠束发,丰神俊朗,英气『逼』人。
“韦大小姐,身体可已无恙?”风楚阳端起丫环刚沏的雨前龙井,喝了一口,品味良久。
“托你的福,死不了。”燕唯儿继续喝她的银耳汤,一口一口:“我怎能死了,让你来害我的人呢?”
风楚阳笑着点头:“有这个想法,很不错。”他话锋一转:“韦大小姐,可想听听,月河以北发生的事?”
燕唯儿怔了一下,放下手中的汤匙。
风楚阳悠然的声音:“将你带走的那天晚上,我的兵马突袭了季连家的回陕牧场。”
燕唯儿的血都快要凝固了,却又听得风楚阳说:“结果我精心挑选的兵马,竟然血溅回陕,只有少量的残兵败将退了回来。季连别诺这一仗神气了,在回陕大肆犒赏将士。”他像是在说一场胜仗,语气里还有些兴灾乐祸。
燕唯儿手脚冰凉,连听到季连别诺赢了,都心有余悸,不知道风楚阳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你就没点什么反应么?”风楚阳显然很满意燕唯儿被他镇住的神情,连说话都变得如三月春风。
“你希望我有什么反应?”燕唯儿一刹那间,忽然隐隐明白,风楚阳话里的含意。她被掳之日,他血洗回陕牧场,而季连别诺犒赏将士,竟然没有带领人马直『逼』京都,去追失踪的夫人。
京都,也早已埋伏了人马,等着季连别诺踏进陷阱。
可是,季连别诺按兵不动,甚至月河沿岸都不见他的兵马搜查。
燕唯儿心内欢喜,季连别诺终是选择了月河以北的百姓,而不会像上一次她失踪的时候,那么草莽,连夜直闯京都。
他变得沉着冷静,懂得把握孰重孰轻。燕唯儿掩饰着心中的骄傲,轻轻埋首,将那碗银耳汤喝完。
第一百二十四章、天下()
燕唯儿脸『色』悲伤,骤然泪珠如断线的珍珠,滴滴落进碗里。她站起身,忽地将盛银耳汤的碗打翻在地,哭着奔进房间,“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任茉莉怎么拍门,就是不开。
直到听见屋外此起彼伏:“恭送三皇子”,燕唯儿才打开房门,让茉莉进屋。
茉莉正惶恐得要死,却看见燕唯儿的眼里『露』出丝丝狡黠,一脸喜『色』,而刚才的眼泪还残留在腮边,没有抹去。
“夫人,怎么回事?”茉莉小声问道。
燕唯儿欢快地眨眨眼:“喜事!茉莉,给我准备琴,我要弹一曲,以贺我夫君大获全胜。”她骤然意气风发,如战场上的女将军,指挥千军万马,打了胜仗归来。
茉莉连忙筝琴伺候,得夫人情绪感染,她似乎也满心欢悦,尽管,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燕唯儿认真调试琴音,直到把每一个音『色』都调得丝毫不差。
香薰袅袅,一丝青烟,化作相思,盈满她指间,鼻息,直至心灵深处。
不在家乡在异乡,战死沙场两茫茫。
“不战”了一年有余,终究要开战了。不战不是因为害怕,而是为了保全更多东西。
所以就算如今听到开战的消息,燕唯儿也是欣喜的。蓄势待发,守卫疆土。除了是季连的尊严,也是为了一方百姓而战。
她闭上眼睛,弹出第一串音符。
茉莉以为是欢快之曲,却不料,夫人竟弹了一串沉闷而忧伤的音『色』,和她之前说的“以贺我夫君大获全胜”的话,背道而弛。
她手上弹得无尽悲凄,脸上却笑得无尽畅快,一扫被掳以来的忧郁之『色』。她病了十几日,身子拖得有些虚了,就算此时全愈,也不可能面颊红润,更何况,她身体并未康复。
但她笑笑的样子,一如三月的桃花,盛放得无尽妖娆。她就那么闭着眼睛,脸却是向着茉莉的,看得茉莉竟是一呆,夫人美艳不可方物,那不仅仅是样貌,更是神采。
琴音绕梁,仿似被风吹了出去,飘得很远很远。守院的侍卫,听来都不禁心中一紧,如此悲凉,如同一个弃『妇』的哭泣。
风楚阳也听到了。他肃然的脸庞,渐渐浮起笑容。和韦大小姐这样聪慧的女子打交道,的确愉快。他说上一句,她便解了下一句,不必点拨,不必多说。
她的琴音里,弃『妇』般的悲怆。
季连别诺弃了美人,选了江山。这就是他要完整表达的东西,显然,韦大小姐懂了。
只要她懂了,他就有机会走进她的心房。这个世上,荣华富贵,不止季连别诺一个人给得起,他风楚阳也给得起。不止荣华富贵,还有天下。
他决定小火慢熬这碗相思的苦『药』。他不止要她的人,还要她的心。
江山,美人,缺一不可。
琴音一振,余音『荡』漾开去,最后一个音符幽怨如被打入冷宫的妃嫔传出……风楚阳轻轻微笑,艳阳照在他暗红紫袍上,泛出耀眼的光泽。
彼时,燕唯儿睁开眼睛,脸上笑盈盈的:“茉莉,可好听?”她歪着头,问的时候,天真烂漫的表情,一如小姑娘展示了一项才艺,缠着大人品评。
茉莉张口结舌:“好听是好听,可是夫人,这未免太悲凉了些。”
“悲凉就对了。”燕唯儿得意洋洋。桌上放了一碟栗子糕,她伸手就拈了一块,放进嘴里,完全没有当家主母的形象。
茉莉仍是一脸疑『惑』:“可是,夫人不是说要贺少主大获全胜吗?为何是这么悲凉的曲子。”
燕唯儿坐下来,拉着茉莉的手:“本来我打算过几日便用‘断魂曲’将这些人全部撂倒,然后逃出去。可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我得留下来,帮别诺做点什么。”
茉莉一惊:“夫人,你别『乱』来。你这无异于与虎谋皮。”
“我不要紧。”燕唯儿轻轻摇着茉莉的手:“好茉莉,只是害苦了你。”
茉莉眼泪都掉下来了:“夫人,你说的什么话?夫人在哪儿,茉莉便在哪儿。除非夫人嫌茉莉碍事儿……”
“好了,茉莉怎么比我更像小孩?”燕唯儿站起身,温柔擦去她的眼泪:“我们失踪了,别诺心急如焚,却不能亲自到处找人,也不能出动大量兵马,他一定心痛坏了。”
“夫人,你怎么知道少主没有到处找我们?”茉莉不信。想当初,夫人逃走,少主连十八骑士都顾不上等,便风雨兼程,单枪匹马直奔京都而去。如今夫人贵为季连当家主母,怎么可能反而不找了?
“幸好他没找,否则便中了风楚阳的计。京都早就埋伏了数万兵马等着别诺自投罗网。”燕唯儿只从风楚阳的神情便推断出他的计划,抓她,是重要一环。杀她的夫君,才是真正的目的。
燕唯儿又给茉莉讲了回陕牧场的战果:“别诺哪儿都没去,只是去了回陕牧场犒赏将士,一路上,月河的关卡,也只是寻常询问,并无特别搜查。我想,别诺是怕风楚阳狗急跳墙,对我们不利。”
茉莉听了这一番话,也高兴极了。季连打了胜仗,风楚阳败兴而归,埋伏形同虚设。一切,似乎都在夫人的推断之中。
燕唯儿喃喃自语:“别诺现在一定心急如焚,我要怎么才能令他放心?让他知道,我在这儿很好,不必营救?”她冥想得有些苦恼,一时半会,找不到好的办法。
风楚阳仍是隔三岔五来看燕唯儿,有时带着燕无晨,有时独自而来。
他说话不多,每次只拣几句重要的话,点点题,一句带过。诸如季连别诺又打了几次胜仗,招揽了多少兵马。公然与朝廷为敌,势不两立。又诸如格里木王最近不避嫌,住在季连府坻。再或者,月河以北,已被季连兵马全面控制等等等等。
她刚开始还回顶他几句:“你的敌人如此风光,你还在这儿得意个什么劲儿?”
风楚阳只是笑而不答,让她自己去品味其中的微妙之处。每次说不几句,燕唯儿就败下阵来,哭泣涟涟,最初总是躲回房间哭,到后来,她越来越沉默,坐在凉亭静静流泪,连和他较劲都没兴趣了。
他在此院逗留的时间越来越长,陪她静默,看她流泪。有时,他似乎也有些心痛起来,仿佛在不知不觉中,学会了怜香惜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