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情不到梨花白 作者:水凝烟-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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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蹊跷,就立刻来回朕。”
“呃……是。”章寒被慕容琰笑得心里发毛,他吃不准慕容琰心里在想什么,也自然是不敢问的,忙忙的领了旨就告退。
待章寒出门,慕容琰起身吩咐小七,“来啊,给朕更衣,朕——要去瞧瞧咱们的皇后!”
“是,”小七的心里眼里自然都只向着林荞,正气得咬牙切齿,一见慕容琰这风雨欲来的表情,顿时高兴坏了,忙不迭去准备。
…
坤宁宫里,孙琦珍正歪在暖炕上看琴儿逗弄母亲前几天才送进来的小狗,忽听小宫女急冲进来回说慕容琰到了,顿时又惊又喜,她赶紧起身要妆扮,慕容琰已进了内殿,摆手吩咐琴儿等人,“都下去,朕和皇后说说话儿。”
“是,”琴儿大喜,忙抱了小狗退了出去。
“臣妾给皇上请安,”孙琦珍忙行礼。
慕容琰走到暖炕前,慵懒的往上一靠,这才向孙琦珍道,“平身吧。”
孙琦珍起了身,就要给慕容琰倒茶,被慕容琰冷冷止住,“不用了,朕来问句话,问完就走。”
孙琦珍见慕容琰脸色不善,她虽狠毒,却不笨,她知道慕容琰不喜欢自己,所以现在慕容琰突然过来,又是这副表情,她便立刻想到会不会是林荞的事儿露了馅?
咬一咬舌尖,孙琦珍强令自己保持镇定。笑道,“皇上有什么话要问臣妾?臣妾知无不言。”
慕容琰就将那张画像朝孙琦珍跟前一扔,道,“这是你家府上的管家吧?”
孙琦珍接过那画像一看,倒又有些茫然了,“皇上这是……”
“是不是?”慕容琰的脸色更冷了几分。
孙琦珍却摇头,“臣妾从小长在内苑,管家婆子倒是全认得,这管家……臣妾却是没见过,并不知道这个人是不是?”
慕容琰点点头,就成她手里接过那张画像来,揉成团往炭盆里一扔,“罢了,朕也不跟你拐弯抹角,你只说说——你为什么要派人去杀林荞吧?”
孙琦珍的背一下子就挺直了。
果然是为的这个事儿。
这显然就是露了馅儿了,可是,到底是怎么露的馅儿呢?
既是露了馅儿了,怎么母亲都不进宫来跟她说一声?
她在肚子里百转千回,那边慕容琰已不耐烦,他手指在炕桌上轻敲,语气却又轻柔,甚至,他的嘴角还带了几分笑意,“皇后,在清雅阁时,你答应朕你要乖的呢?”
孙琦珍的眼泪刷的就流了下来。
那夜清雅阁之后,慕容琰一时狠虐又一时温柔的表情常在她的梦魇里出现,每每惊醒,她都将自己埋在被子里痛哭。
慕容琰啊慕容琰,我哪里不好?
我哪里比不上那个贱人?
我堂堂嫡妻原配在你的心里竟然还比不上个下贱的奴才吗?
慕容琰,你让我情何以堪,你实在欺人太甚!
她看着慕容琰,浑身激烈的颤抖,她拼命的想要压制自己,可是无论如何也压制不住内心的委屈和怒火,咬一咬唇,她向慕容琰不答反问,“臣妾想问皇上,您到底拿臣妾当什么?”
慕容琰笑得极无辜,“皇后这话问的奇怪,朕自然是拿你当皇后啊,朕金册玉印祷告了天地册封的你,怎么你不记了?”
孙琦珍眼泪哗哗的滚下脸颊,“是,皇上是拿臣妾当皇后了,可是皇上却没拿臣妾当您的妻子,在您的眼里,臣妾只是一个被您丢在坤宁宫里的摆设,臣妾在您的眼里,甚至不如一个下贱的宫女。”
“啪——”慕容琰扬手一个耳光打在她脸上,嘴角却还在笑,“既然知道自己的身份。还不乖乖的安分守已!”
“你废了我吧,”孙琦珍被打得跌倒在地,她再也受不了了,捂着脸对慕容琰崩溃大喊,“你把我废进冷宫吧,我受够了,这样的日子我一天也不想过了。”
慕容琰起身,慢慢蹲到孙琦珍的面前,他伸出手轻轻托起孙琦珍的下巴,问,“很委屈?”
他这个动作令孙琦珍瞬间想起那夜他差点掐死她,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她想摆脱他的手,却又无论如何都不敢,慕容琰就冷笑起来,“你是吃定了你乃是嫡后,又是父皇遗诏册立,朕无论如何也不能无缘无故的废你,所以,你就来威胁朕!”
“不,我不是威胁你,我……我我……”孙琦珍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有一些流到了慕容琰的手上,慕容琰皱了皱眉,他收回手,掏出帕子将手指一根一根的擦拭着。就像是他刚刚摸了什么极其肮脏的东西般,表情一如那夜在清雅阁时,无比的嫌弃厌恶。
孙琦珍真受不了了,她将身子往后缩了缩,“皇上,您既然这么厌恶我,你为什么不杀了我,为什么……”
慕容琰将那块帕子朝孙琦珍脸上一扔,慢慢站起来,他向后退了一步,“朕只厌恶那些胆大妄为敢对朕阳奉阴违的人,皇后,你家府里养了几百个杀手。是要来对付朕的吗?”
孙琦珍一听,就吓疯了。
她想杀林荞是一回事;她家里养杀手对付慕容琰,又是一回事。
说到底,林荞不过是个小宫女儿,慕容琰再发火,说出去也没有为个小宫女处罚堂堂皇后的道理;但她家里养杀手对付慕容琰,那可是欺君罔上,那可是谋反啊!
她忙扑过去抱住慕容琰的腿,连连摇头,“不,不可能,皇上,那一定是有人诬告臣妾家人,臣妾父兄对皇上忠心耿耿,对皇上怎可能有异心?请皇上明鉴啊。”
“诬告?”慕容琰垂首看她,“若不是你让他们去杀林荞,朕还一直被你们给蒙在鼓里。你孙家已是如烈火烹油,大肃朝的第一大臣,你们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孙琦珍不哭了,她久久的看着慕容琰,忽而也笑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皇上到底还是在给废后做铺垫了呢。”
说到这儿,孙琦珍擦一擦眼泪,就站了起来,她傲然向慕容琰道,“臣妾父兄对大肃忠心耿耿,满朝文武全都看在眼里,太皇太后那里也绝不肯任由皇上w为个低贱的小宫女而冤枉了我家,皇上,你想废臣妾只怕没那么容易呢!”
124章:慕容弈和林荞,他都要带回鲁国,一个都不留!
“你的真面目果然露出来了,”慕容琰笑,“朕又何须那么费力,废你不容易,杀了你呢?”
“杀……杀我?”孙琦珍惊得心扑通乱跳,却还是咬牙冷笑,“你敢吗?我身为你的嫡妻原配,又是先皇遗诏册立,我并未犯错,你无端杀我,不怕天下臣民唾骂,史官诟病吗?”
“既然如此,朕就让你看看,朕到底敢不敢?”慕容琰懒得跟她打嘴仗,他向外轻轻的拍了两下巴掌,就见门被推开,进来两个女子,其中一个女子手中端着个小托盘,托盘内放着个小箱子。
二人进来后,向慕容琰曲膝行了个礼,也不看孙琦珍,空手的那个女子就坐下了,而端着托盘的女子就将那箱子打开,只见里面装满了瓶瓶罐罐,她将瓶瓶罐罐里的东西倒在小碟子里,加了水进去又揉又搓了一会儿后,就拈了那胶不胶泥不泥的东西在那坐着的女子脸上又抹又捏,最后,她取出张轻薄的纸张一样的东西浸进水里,再拎起来往那女子脸上一贴,又仔仔细细的将那女子的脸修饰了一番后,就取了个镜子向那女子一照,笑道,“好了。”
坐着的那女子就笑吟吟起身,向慕容琰款款下拜,“臣妾给皇上请安。”
孙琦珍一看那女子的脸,顿时魂飞魄散。
这女子在被那个女人收拾捯饬半天后,她的脸竟变得跟自己一模一样,若不是身上的衣服不同,孙琦珍会以为看到的是镜子里的自己。
她这才发现,这女子的身形声音,竟都和她十分相似。
慕容琰就去牵那女子的手。轻笑了道,“皇上辛苦!”
那女子一副乖顺温婉的模样,“皇上缪赞了。”
慕容琰就点点头,“去洗脸吧。”
那女子便揭下了那层人皮面具,再将脸上的胶泥都洗干净了,这才全都退了下去。
慕容琰回头看着孙琦珍,不说话。
孙琦珍站在一边,从头到尾像个木偶般,茫然的看着这一切,这一刻,她的心真死了。
一个人不喜欢自己,竟然会不喜欢到这种恨不得将她挫骨扬灰找个替身取而代之的地步,她还能说什么?
她终于明白了自己真的就是痴心妄想,无论她怎么做。无论她做什么,她都不可能得到眼前这个男人的心,一丝也没有。
他说过,要她听话,他就会对她好的。
她确实听话了,她把所有的委屈全咽在了肚子里,不再跟任何人说,哪怕是她的母亲。
没有人知道,她嫁给慕容琰已大半年,却还是处子之身!
他从不碰她,从来没有!
若说一开始,就算是同床异梦各睡各的,他到底还肯来她屋子里睡,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连她的屋子的门也不进了。
她不敢让人知道,她这个皇后不过就只是个虚名,而太皇太后和母亲等都还在催问她为何没有身孕?
母亲说,你唯有生下嫡长子,地位才能稳固,就像当今的太后一样!
是啊,当今太后也不得先皇欢心,可是她生了嫡长子,所以她就一直都牢牢的坐在皇后的位置上,就算是那周妃,也没能动得了她!
她知道啊,她什么都知道!
可是慕容琰不碰她,她上哪儿去生嫡长子去?
他对她做过的最亲密的接错,就是那夜在清雅阁时。他当着一个老太监的面对她肆意凌辱!
他从来就不在乎她,从来都没有!
她所有的侥幸,所有的妄想,所有的依仗,在看到他凭空给她变出一张和她一模一样的脸来时,就全崩溃了。
废了她确实很费事,所以,杀了她确实容易多了。
她死了,但坤宁宫内的皇后还在,前朝不会起疑,爹娘不会察觉,太皇太后老眼昏花也不会知道。
所有的一切,全都没有改变,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死了,尸骨无存!
他干得出来的,他什么都干得出来的!
眼泪一滴一滴的落下来,她看着慕容琰,摇摇欲坠面色苍白,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说什么呢?
连她这个人都是多余的,何况她说的话。
慕容琰终于慢慢的过来,他又笑了,笑得依旧无比温柔,然而看在孙琦珍的眼里,他真的真的就是个魔鬼!
对,他就是个魔鬼,这世上——怎会有如此可怕之人?
孙琦珍下意识后退,灰白着脸惊恐的摇头,“不,不要……”
慕容琰却极怜惜的问,“你怎么了?珍儿?你冷吗?”
他语气越是温和,她就越害怕,她不住脚的后退,几乎要尖叫起来,“不,不要过来……”
“珍儿,你是不是很害怕?”慕容琰向她伸出手,“不要怕,朕在这里,快,到朕这里来。”
她就不敢再退了,看着伸到跟前的那只白净修长的手,这是她无数个梦里都牵过的手呵,可是这一切,他的手分明是地狱之门,她碰也不敢碰,碰上了,就是万劫不复的阿?地狱!
可是她也不敢不碰,慕容琰让她过去,她不敢不过去。
怯怯的轻轻将自己颤抖着的手放到他的手里,他轻轻握住,再轻轻的将她拉回暖炕边,道,“坐下。”
孙琦珍就坐下了,她怕,她怕极了,她知道如果自己稍迟一刻,他就会杀了她,然后会把她的身子随便挖个坑一埋,直到她的骨头都化光了,也没人会知道。
“珍儿,朕不想杀你,”慕容琰在她对面坐下,他脸上的笑慢慢的褪去,有了丝少见的严肃认真,他从来没有用这样认真的表情跟她说过话,孙琦珍不觉一愣。
慕容琰的语气里有了丝哀伤,“你本可以嫁一个真心喜欢你的人,可惜。你有个糊涂的姑祖母,和势利的家人,是他们把你推到了这个地步。”
孙琦珍依旧哆嗦着不说话,眼泪却慢慢的停了。
慕容琰转过头看向炕桌上用白色瓷瓶养着的一支白色早梅,又道,“朕不喜欢你,却也知道你无辜,所以,朕这才容着你由着你,豫王妃的荣华富贵,中宫皇后的威赫尊贵,朕都给你,可是朕——也只能给你这些了,其他的,你不该要,你也要不到,若你贪心不足不知本分,朕——就只能换了你!”
说到这儿,他从那早梅上掐下一朵含苞欲放的花苞来,又一点一点的碾碎,“朕往日忍,是因为朕还只是个皇子,不得不忍;而现在朕已是天子,就绝不会再忍,孙琦珍,若你真逼得朕杀了你,黄泉之下,你不要怪朕。”
孙琦珍的泪已经干了。看着慕容琰的眼神惊恐而又绝望,慕容琰又道,“你应当明白,先帝并非太皇太后亲生,朕只是顾念着太皇太后曾辛苦抚育过先帝,这才给她太皇太后的尊号,让你孙家有今天的显赫,所以……”他将身子往前凑了凑,以极轻却又极狠虐的语气道,“你若再敢动林荞,朕让你整个孙家如同这朵花儿……”
他手掌一翻,那朵被碾碎的花瓣残屑无声的落在孙琦珍的衣襟上。
拍一拍手,慕容琰起身,他看着孙琦珍的眼里有着讥讽,“对了,你若真想知道你那个姐姐是怎么死的,只管找小七来问。”
说罢,他一甩袖子,扬长而去。
孙琦珍坐在暖炕上,却通身冰凉,琴儿欢欢喜喜的进来瞧时,一眼看见孙琦珍满脸的泪痕,顿时大惊,“娘娘,您怎么了?”
孙琦珍木木的转过头来,却道,“去,把小七叫来。”
“小七?”琴儿一愣,但看着孙琦珍这个样子,却也不敢多问,赶忙的去了。
谁知小七早就在外面等着了,当下进了暖阁,将孙琦玉当日所作所为全说了一遍,只省去了傅廷琛是因林荞才踹死的她。
孙琦珍怔怔的听完,她终于嚎啕大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从来没有想到,她所依仗的那些坚强的足够能支撑她的她一直以来都以为是无比刚硬的东西,原来都不过是建设在砂砾上的塔,慕容琰只须轻轻一个指头,就全盘崩溃!
姐姐居然是因为通敌而死,她居然通敌呵,全不顾家族的荣辱和家人的生死安危!
只这一条,慕容琰就可以轻易的收拾了她孙家。
烈火烹油,看似热烈,然而火势却全掌握在这君临天下的帝王手里,是温暖他们,还是燃烧他们,全在慕容琰的一句话里。
孙琦珍真的怕了!
…
那日以后,孙琦珍就“病”了,她“病”后,孙夫人太后等都去探望,每次慕容琰都亲自去陪,当着孙夫人和太后的面,慕容琰对孙琦珍殷殷问询,十分殷切,而孙琦珍则脸色苍白,蔫黄瓜似的软在床上,有慕容琰在,她看着母亲,却是连眼泪都不敢流。
慕容琰唤来梁万成询问皇后“病”情时,梁万成极为难的回,“皇后娘娘宜静养,还是不要有人来搅扰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