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知道了-第1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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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你倒是说话呀?!承毓,你说!”
宋弥尔有些急了。
“咳。”
宋承镛轻咳了一声,“朱律她们先一步被早到,眼下估计已经到族里了。你不必担心。”
“不用担心为何大哥你的脸色那般不好?你们三人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宋弥尔有些狐疑。
“真的没事。明日咱们就启程回族里,你回去不就知道了。”宋承镛扯了一个安抚似的笑出来。
宋弥尔眨了眨眼睛,未再多问,可一颗心却悬在半空,恨不得双肋长出一双翅膀,立马就飞回族里看个究竟。
第二日天一亮,宋弥尔就要求启程。
伯尹等人的意思,本来是打算等陛下伤好了再出发,可皇后娘娘执意要走,而陛下也由着她,明明才缝合了伤口最好是卧床休息,陛下却偏偏要出发。还编什么,早日去了宋家,有什么事也好商量,并且自己明明是南巡却没有了消息这么久,唯恐出什么乱子的鬼话!骗谁呢!这种鬼话陆训都不会相信!
待众人都上了马车,宋弥尔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沈湛的伤势。也都不叫想起了,往日里都骑马的人,今日偏偏跟着她一起坐上了马车,宋弥尔再反应不过来,可就太没有良心了。
“湛哥哥······是我不好,要不,要不咱们再歇两日再回族里?”宋弥尔有些不安,一双眼睛湿漉漉地望着沈湛,眼底满是愧疚。
“傻啊!”沈湛斜躺在马车的迎枕上,大手抬起抚了抚宋弥尔的眼角,“我都上了马车了,好容易调整好一个舒服的位置,你如今叫我回去?一来一去的,伤口才要崩了呢。”
宋弥尔垂了眼不说话,却默默地移过来坐到了沈湛的身边,小心翼翼地将他的腿抬起放到了自己的腿上,又想了想,抬起柔嫩的小手,轻轻地顺着筋骨为沈湛揉捏起来。
这是在无声地表达谢意。
沈湛也抬手摸了摸宋弥尔的发旋,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眼神温柔得就快要滴出水来。
不过,话虽如此,宋弥尔哪里是伺候人的命,一双小手捏得,不禁没让沈湛觉得放松,反而力道不够,痒得不行。不过他难得享受到这种时刻,也是硬生生地憋着,愣是不说一句话来。
就这般驱车行了几日,为了加快进程,走了不少小道,但碍于核心二人组身上有伤,到宋府的时候,也是第四天上头了。
说是宋府都不准确了,宋族上下好几千人,城里头哪里有这样大的府邸供大家居住?更何况宋家人一向团结,即便是分了家也愿意住在一起热闹快活,于是便将府邸按在了一座小山上。从山脚到山顶都有院落,院落与院落之间不是孩童嬉戏玩耍的娱乐场所,便是姑娘夫人们赏花观月的风雅之地,小山虽不大,但也望之弥高,却密密匝匝都是繁华热闹,丝毫不觉得空泛孤高。
这种依山而建的建筑是否逾制?
其实并不。
也不是说不逾制,可是宋家的年龄比大历还长呢,世世代代下来,哪一代的皇帝没有借助过宋家的力量?而宋家的势力又怎么会没有深入一方,这依山而建的家族,早在大历建国之前就有了,开国的高祖皇帝都不曾说什么,后面这些拾人牙慧的又要借助宋家势力发展的皇帝们,难道还真敢开口?
所以,宋承镛几人对着沈湛虽然恭敬礼貌,却也没有什么天子之威的心理负担,但看他们在沈湛面前,就能跟宋弥尔你呀我呀的,看得出来。
更何况,宋家说是老牌世家,可是真的安分守己得一点也不像个身负无数功勋的世家了。一族之中,最多有两三家人会参与朝中事务,更多的人简直就是出世的典范,说难听点,人家根本就不想管皇家这档子事,说不定还看不上,别的人家里,那是赶着趟想入朝为官,为了那几个官阶争得头破血流你死我活,可宋家呢?
知道为什么宋弥尔的父亲会去当丞相吗?不是因为他是宋家中最惊才绝艳的,也不是因为他是宋家最看重的,只不过因为当年打赌输了,成了宋家最倒霉的。他的兄弟都醉心山水字画,逍遥快活好不自在,他却要在京城殚精竭虑,每每想到这个,宋丞相都是一肚子的气!
要问为什么要去京城做官?还不是为了给当权者做个样子:你看我们还是挺愿意为官家做事情的。释放出足够的善意,又没有足够的威胁,当权的人,才会对他们放心。
这是绵延了数百年仍旧屹立不倒的宋家的处世哲学。
不过话说回来,秦家建在一片山谷之中,整片山谷都是他们的。万俟家建在荒漠的绿洲之上,更别说那些如今更是隐姓埋名不知道在哪个地方承包一片山一片湖一片森林的世家了。宋家只小小地要了一座小山,真的,一点都不算什么。
当然,沈湛的心情依旧是复杂的。
哪个帝王对于这种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活得比自己王朝时间还久,偏偏抓不到什么把柄,便是有什么把柄了,动一动也伤筋动骨,若是拼起来说不得对方死了,自己王朝的气脉也耗得差不多的家族会有什么好感?
当然,更多的是好奇。
这些老牌世家,尤其是这种基本上不参与朝堂事务的世家,实在是太过神秘,里头具体是什么样的,外人当真探听不到。
而那些出世的宋家人,又偏偏各各都惊才绝艳,在不同的领域都是大家。
沈湛接触得最多的两个宋家人,便是宋丞相宋正则,与他的女儿,自己的皇后,宋弥尔了。
宋正则太过优秀,优秀得先皇不得不当他当了丞相,也优秀得自己明明对他有所忌惮,却又不得不倚重于他。
他还有三个儿子,前头两个都已成年,可是似乎都没有什么为官的心思,沈湛还曾经言语试探过,宋丞相却都推拒了,似乎是真的不想让自己的儿子做官。也因此,失去了不少姻缘,京城这些世家,哪一个不是先敬罗衣后敬人的呢,谁愿意嫁给一个白身?可偏偏宋家人愣是不着急,似乎娶不娶得到都无所谓似的。若不是宋家出了个皇后,又有个丞相撑着,看着怎么着也是有个侯爵的意思,恐怕门庭更是冷落。
谁叫京城大多数人,都不知道此宋家就是那个绵延数百年的彼宋家呢。
不过就是知道了,若不是沈湛他们这种身份,谁又知道神秘低调的宋家究竟有多少势力呢。
就连沈湛都不清楚。
沈湛面上放松,心里头却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感觉到马车稳稳当当停在了山脚。
以往,因为宋家的再此生根的缘故,山底下都十分地热闹,隔着不远就有个小小的市集,凡是城里面能买着的东西,能见着的店铺,这里都能遇到。盖因宋家人公道,一买就是别人几月几年的分量,大家都愿意来这里做生意。要是能被宋家请进山里,做他们特邀的商铺,那可是祖上积了德。
然是这几日,山脚却有些静悄悄的。
据说是因为陛下南巡住进了宋家,因为路途疲惫,如今正在山中清净修养,连春闱过后也只是匆匆露了一面便回了山中,大家都有些畏手畏脚,自然歇了开门的心思。(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一百五十六)原来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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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湛下车的时候,就看见黑压压的一片人,齐齐地站在山脚。
饶是沈湛这种心性,都不禁愣了愣,还来不及思考自己该是威严点呢,还是和煦点,就见着为首一个银发苍苍的老太太,拄着拐杖,也不要人扶,眨眼之间就冲了过来,嘴里还嚷着,“我的璇姐儿!”
还在马车里整理衣衫的宋弥尔听到这呼声,“唰”地一下就将车帘掀开了,没等沈湛反应过来,就跳下了马车,三步并作两步扑到了那老太太的怀里。“祖母!”
“哎哟,我的心肝宝贝哟,让祖母好好瞧瞧,”老太太将宋弥尔搂在怀里,摩挲着她的小脸,“瘦了,天可怜见的,你是遭了多少苦哟!”
正说着话,后边那一大群乌泱泱的人也赶了过来,女人们不论年少老幼,统统围住了宋弥尔,一个摸了摸宋弥尔的发髻,什么都没说就先红了眼睛,一个拉着宋弥尔的手,仔仔细细地检查身上有什么不妥。还有媳妇子围着,念着宋弥尔的小院已经收拾好了,一个说近日里做海上贸易的铺子又进了不少外面的好东西,她已经挑了好些宋弥尔喜欢的,统统放在了她小院的厢房里头,就等宋弥尔回来了看看高不高兴······也有那端着手没去凑热闹嘘寒问暖的,却是语速飞快地吩咐着下人婆子再多熬些汤药,厨房里也多做些进补的食物,还准备开了库房取些老山参鲜灵芝出来备着。剩下些姑娘小子们,见自家的娘亲祖母对宋弥尔这般的好,竟然未露出丝毫嫉妒之色,个个都挨着宋弥尔和祖母,一个个“姐姐”“妹妹”地叫得好不热闹。
沈湛还是头一次看到这样子的大家族。
他倒是识人无数,自然第一眼就看得出来,眼前这些人是真心还是假意,是在自己面前做做样子还是发自肺腑。京城里几千口人的大家族倒是没有,可是仆从加起来上下几千人的多了去了,大几百号人的府邸也数不胜数,即便只算主子的,也有几十口人的,他还从未见着哪一家这般的齐心。别说几十口人了,通宝将军府,主子加起来一共五个人,照样为了自己的利益勾心斗角的,他还没见过这么一大家子人还这般融融恰恰的呢。融洽得自己这个皇帝在这里站了这么久,都没有人来招呼。
还真不把大历的皇室放在眼里呀。
沈湛心头正想着,却见另一个老人家被人搀扶着,到了沈湛的面前,后面跟着好些个面目或威严或潇洒拓落或出尘的中年青年男子,无一例外,相貌都是一等一的好。
为首的那老者微微颤颤地便要向沈湛行礼,“后生们无礼,怠慢了陛下,还望陛下恕罪。”
后头跟着的中年和青年们,喊爹的喊爹,喊祖父的喊祖父,也跟着要跪下去。
旁边围着宋弥尔说得正欢的妇人姑娘们,也才回过神来,忙不迭地提着裙摆整着衣袖围拢来给沈湛行礼。
宋弥尔被她的祖母搂着,也笑眯眯地跟着祖母给他要行礼,她脸上一派轻松,好像回了家就天塌下来都不怕了似的。
沈湛当然不会让老人家给他行礼,他上前两步扶起了宋弥尔的祖父祖母,不过后面那些家伙们,跪就跪吧。哼。
虽说在山脚上乌鸦鸦地跪了一片,不过这几日宋家将外人都驱散了,周围的都是自家人,也不怕消息有什么走漏。
一群人簇拥着上了山。
沈湛这才看到依山而建的宋家里头面貌。
哪里还需要什么影壁,什么抄手游廊,山中风光无限,宋家就依着山脉走向和地势地貌建了无数的庭院。
起首是一片高高垂落的漂亮的紫藤萝花,连成了一片瀑布似的,一眼望不到边,沿着紫藤萝花走了数十步,才看到一个青藤搭建的拱门,仔细一看,哪里是青藤搭建,分明是两旁粗壮的古树相互朝着生长,枝叶相互缠绕,又在起初刻意地用人工加固,才形成了如今这道精巧的拱门。
穿过拱门才发现,这哪里是一道门。这样相互朝向生长的树在拱门后依次排开,每一道拱门间隔两三人的距离,搭乘了一道漂亮的天然长廊。长廊之外,盖着紫藤萝花,紫藤缘木而上,条蔓纤结,与树连理,走在拱门长廊的下面,就好像走在了花海下面,瞻彼屈曲蜿蜒之伏,有若蛟龙出没于波涛间。一阵微风吹来,紫藤迷离的香气便在身边荡漾开,着实令人心旷神怡。
“湛哥哥,现如今是紫藤花,有道是“紫藤挂云木,花蔓宜阳春。密叶隐歌鸟,香风流美人“,等到夏日到来,这里便是青青郁郁的一片,竹慧声摇,新绿暗通,婉约风流。等到了秋天,紫藤外边的银杏叶也飘飘扬扬,天空湛蓝,银杏叶金黄色,落在这石板路上,桂花满枝香气四溢,烟光缥瓦锦瑟横廊,又来到冬日,这游廊上头推满了雪,枯藤白雪,拱门边上种的梅花也渐次开了,这一年四季,美景目不暇接。”
宋弥尔走在沈湛的边上,悄悄地跟沈湛介绍这条别致的拱门走廊。
出了走廊,豁然开朗。
一条一眼望不到边的青石台阶绵延而上,两旁花木茂密,夹道或有桃花、樱花、梨花等各色花木,漫自扬落在这碧天青石之间,似幽梦初回,重阴将开,苔径伴云枕,花雾望霓旌。
一群人慢慢走上了台阶,尽头正是一间古朴大气的正屋。
这便是宋家用来待客的地方了。
沈湛还有些讶异。在他的心中,如宋家这种世家,该是要比普通的皇室勋贵还要富贵一些,莫说玉石作梯,琉璃当瓦,至少黄金珊瑚也是少不了的。这间正屋却简单到几乎只剩下建筑的线条。
外面的丫鬟小厮婆子,各自守在各自的岗位,见众人走得近了,便施施然笑吟吟地一行礼,抬手举足都十分地大方自然。
进得屋子,围着的众人坐了一坐也就散了,只剩下宋弥尔的祖父祖母以及本家的几房还聚着。
沈湛坐了上座,宋弥尔挨着他,身边是两位老人家。下头站着的,是正是二房到五房众人。小辈们也在,围拢到一处,年纪大的还好,年纪小的便眼巴巴地望着宋弥尔,纳闷着为什么檀璇姐姐要规规矩矩地坐在上面,不和自己玩,她旁边那位,是姐夫吗?
宋弥尔在上面正问到朱律初空的情况,还有个张嫔张南光呢,按理说,自己回了家,要是往常,朱律初空早就来见自己了,缘何如今都还没有见着人?
方才还笑晏晏的祖母神情变了变,却拍了拍宋弥尔的手背,“说到这个,弥儿你猜猜,何人来寻你了?”
宋弥尔的注意被转移,不由得跟着祖母的思路走,“竟还有人来寻我?”
沈湛目光闪了闪,没有做声。
只听得一阵环佩玎珰的声音,便是一阵清爽的香风扑来,一个身影转而就扑到了宋弥尔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