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知道了-第1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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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梅玉容知道了柳疏星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可是,柳疏星又会有什么秘密呢?
宋弥尔思前想后,始终未曾想明白,究竟是谁要用这种毒计还谋害自己。又是为了什么?自己身后这个位置?众人的信任?还是皇帝的心?
如果不是柳疏星,还会是谁?
如今,她与沈湛决定联手,接下来,这人又会做什么呢?
宣德宫的灯亮了整整一夜,而在太元殿,也彻夜未曾熄灯。
第二日,早早地天还未亮,果然宣德宫外就聚了一堆宫妃等着求见,昨晚上发生了什么,消息灵通的,恐怕是半夜就知道了个大概,耐着性子等到天亮,迫不及待要到宣德宫问个明白了。
“皇后娘娘,不知温容华一事是否有了个结果?”
这是委婉派的。
“娘娘,妾妃听说,昨晚上梅玉容薨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是直接点的。
“皇后,昨日一天之内,发生四起命案,皇后娘娘这宫权掌的,可真是轻松!”
这是带着挑衅的。
最后这一种不用猜,用膝盖想都知道一定是柳疏星了。
她坐在红木雕云纹嵌理石圈椅上,眼圈有些红,看上去就像是在为梅玉容的死伤感,“昨天还好好的,那么大个人,说没就没了,妾妃这心里,真是难受得紧。”
“贵妃会难受?”袁晚游嗤笑了一声,“昨日贵妃娘娘可是眼睁睁看着梅玉容被关押,半句话都没有说呢,如今变只猫儿哭给谁看呢!”
袁晚游是说柳疏星猫哭耗子假慈悲了。
“本宫为着避嫌,从不无中生有,难道有错吗?梅玉容昨夜突然暴毙,皇后娘娘也不给个说法!本宫为梅玉容打抱不平,找皇后娘娘讨要,也不知袁淑妃这般着急是为了什么!知道的晓得淑妃娘娘这是与皇后姐妹情深,不知道的,还以为皇后娘娘在御兽园子里新养了看家护院的小宠物,真是齐心得很!”
贵妃娘娘嘴皮子自然也是个不肯饶人的。
“梅玉容被关押在容安居,突然之间就薨逝了,我们也很想知道,这背后有些什么蹊跷呢!话说回来,昨日梅玉容不是口口声声说贵妃娘娘在温容华出事之前,约过自己见面么?怎么,这话才说出口,梅玉容便出事了,啧啧,可真是叫人胆寒那!”
“放肆!本宫也是尔等宵小能随意污蔑的!”
“贵妃娘娘也只有‘放肆’这两字能说了。”秦舒涯捂着唇,侧过脸状似无意地笑着说道。
自从昨夜柳疏星与几人互相怼了之后,几个人也不再藏着遮着,竟是明着撕破脸来。
底下坐着的妃嫔就像看大戏一般,一个个要不目瞪口呆,要不津津有味,要不低着头苦苦思索着什么。
不过,这柳贵妃倒也真有同袁淑妃几人甚至皇后娘娘杠上的理由,这梅玉容原本就是她的贴身宫女,上一次献宠于陛下后,没得到几日宠幸,就被段昭仪给代替,除去陛下“一时兴起”宠幸的周衡芳、汤盈盈几人,现如今仍旧被陛下惦记着的,虽说近日来未曾踏足,但也时不时有些封赏的,也就是往常几个高位妃嫔,连着始终有着恩宠的段昭仪了。
梅玉容从柳疏星宫中出来,虽说也算是个小妃嫔了,可毕竟是柳疏星抬举,梅玉容若是落势或者犯了错,也是在打柳疏星的脸。可若是这种时候,柳贵妃不站出来帮着梅玉容说几句话,可是要叫跟随柳贵妃的人寒心了。
“好了,别为这几句争了,梅玉容这事,诸位便是不来,本宫也是要说明一二的。”
昨日宋弥尔与沈湛先行一步,可后头袁晚游几人与柳疏星发生的几句争执,自有人告诉宋弥尔。她自是又感动又头痛。感动自是不必说了,头痛的是,这就是身在后宫的遗憾,女人们只能为了芝麻蒜皮大的小事争吵,为了宠爱争吵,为了利益争吵,眼前只能看见自己宫门口一寸三分大的地,哪像往常,袁晚游大概在西北纵马驰骋,秦舒涯大概会与众文客谈经辩义,舒重欢自是跟着自己喜爱的动物一起,自在的玩耍。哪里会在后宫中受委屈,尤其是这委屈还是因为自己。
即便是这样吵起来,柳疏星也不见得能争出个输赢,得什么好处。吵得太难看,自己坐在这上头也难免有失偏颇。这才出言制止,可柳疏星偏偏不领自己的情。
“嘁~”柳疏星目露不屑,“本宫倒是要看看皇后娘娘能给咱们什么个说辞!温晓晓的案子还没破呢!弄月她只是被怀疑,转眼就突然暴毙,死得不明不白,这手法,倒像是有人做贼心虚!就不知道,皇后娘娘究竟是会说出个什么花样来!倒省得我们去看那六月飞雪的话本子!”
“皇后娘娘,今日妾妃斗胆,当真要问上娘娘一句,先是温晓晓,后是弄月,中间说不定要夹杂了两个事情败露的宫人,皇后娘娘,莫不是有人挡了你的道,碍了你的不快,就当真在这后宫中活不下去了吗?!妾妃与众位姐妹们惶恐,还请皇后娘娘给大家一个分明!”
柳疏星说完,竟是站起身来,两手相持,作出了彬彬有礼的逼迫之相。
那些本就依附柳疏星的,或是被柳疏星这话一挑拨信以为真的,纷纷离座跪地,双手交叉高举,俯身道,“娘娘恕罪。”
这一声“娘娘恕罪”可与昨夜宫人们因为沈湛发怒而跪着的“恕罪”有天壤之别,双手交叉高举,口中念着“恕罪”,却又哪里是要恕罪,这是委婉的逼迫,以退为进,更是信了此事与皇后有关!
一时间,大殿上的局面有些僵持。
宋弥尔冷眼瞧着下头的众人,除却自己交好的,以及几个聪明的,也倒有小半人,因着各种原因,跪下来逼着自己给个说法,似乎生怕自己再将她们给害了。这情形,宋弥尔不禁就想,沈湛在朝堂之上,与那些臣子们意见相左时,那些臣子们因为各自代表的势力而要求沈湛就范时,沈湛是不是也曾这般被“逼迫”?
想到这里,宋弥尔不由得轻声一笑,“梅玉容一事,本宫倒真有不明之处。”
“梅玉容被关押之前,口口声声说接到过贵妃的纸条,可苦无证据,不知贵妃又有什么证据证明自己不曾想要召见梅玉容?”
“笑话!我柳疏星要召见本宫从前的宫女,还需要写什么纸条?谁知道是不是被人收买,见事迹败露,便得人示意,拉一个她的对头下水呢?!更何况,此事与梅玉容之死有何干系?本宫昨夜一直待在漪澜殿,可本宫却听说,昨夜好些人见着皇后娘娘出宫,去的就是梅玉容那容安居的方向!皇后娘娘又作何解释?!”
“大胆!皇后娘娘岂能随意质问污蔑?!”站在宋弥尔一旁的清和实在是忍不住,开口呵斥!
“呵呵,”坐在一旁并没有参与进来的庄妃却甜甜一笑,“皇后娘娘的侍女好生威武,连从一品的贵妃也能随意训斥。”
清和脸色一白,朝着宋弥尔一福,“奴婢无状。”
宋弥尔点点头,“无妨。”
清和哪里都好,就是有时候为了护着自己,太过急切,反而言行有失。不过幸而她还是知道向自己福身讨饶,而不是朝庄妃。
庄妃面色也有些沉,她不着痕迹地看了仍然在殿中央的柳疏星一眼,咬了咬唇,柳疏星这招用得倒是好,可若宋弥尔就这般置之不理,再过一阵,柳疏星便会从上风变为下风了。
“皇后娘娘的宫人才当真是胆大。”庄妃十分理解地颔首,“当真是皇后娘娘教出来的好奴才!”
尉迟嫣然急了,也不掩饰自己刁钻刻薄的模样了。
宋弥尔翘了翘唇,似是根本不为所动,眼皮子底下都像是跳梁小丑。她正要开口说话,大殿外头却传来了沈湛的声音。
“朕看你们胆子才是真大!”
沈湛负着手面色沉沉地走了进来,他环视一周,“怎么,这是要逼宫哪!”
连同柳疏星几人都忙不迭地跪下,“妾妃/嫔妾惶恐!”
沈湛看也不看他们,抬脚走上台阶,握住了宋弥尔的手,揽着她一同坐上了宝座,这才沉声道,“朕竟不知,朕的妃嫔们,便是这样对待朕的发妻的。”
“发妻都得如此对待,朕的母后、子女,却不知你们要如何狠毒了!”
几个胆小的妃嫔当场就吓得哭出声来,“嫔妾有罪!”
袁晚游简直想大笑三声,上前去拍几下沈湛的背夸他做得好了!
不要太爽快!
但看柳疏星那脸色!
真不知她仗着什么欺宋弥尔如斯!
柳疏星此时此刻的脸色委实不太好,心中不知咒骂了宋弥尔多少次!原本只是为了替梅玉容“讨”公道,如今却恨不得将宋弥尔撕成碎片!
凭什么!
凭什么沈湛一进屋,目光就只停留在宋弥尔的身上!
凭什么要落自己的颜面为她说话!
到底是谁与他有协约,到底是谁在为他打算?!(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一百八十三)探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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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湛眉目似刀,在柳疏星的脸上狠狠一剜,目色深沉,似是警告,又似有别的含义。
他深深地看了柳疏星一眼,这才转过头温醇地对宋弥尔安慰,“是朕的不是,来迟了,倒叫梓潼受惊。”
宋弥尔眼睛弯弯一笑,“陛下哪里的话,”
柳疏星咬牙咬得腮帮子都已经用力鼓起,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按捺住自己的情绪,抬眉瞧了沈湛一眼,复又低下头去,语气似乎颇为羡慕,“皇后娘娘真是好福气,太后娘娘与陛下都爱重着,哪像我们这些人,在后宫里面孤零零地,身似浮萍,又不得陛下宠爱,却不知哪一日会飘到什么地方去,又似落花,随波逐流却荡涤不定了。”
柳疏星这话一出,本就又惊又妒陛下对皇后娘娘一番爱护之意的,因为柳贵妃发难导致她们附和,针对皇后,却被陛下指责,从而对柳贵妃有些情绪的妃嫔们,被柳贵妃这样一说,又对柳贵妃起了同命相怜的意味。竟觉得,柳贵妃这般跋扈的人,原来也是有着一颗渴望着陛下垂怜的心,那些可憎的面目都变得可怜了起来,反而是皇后娘娘,永远高高在上,永远有人爱着呵护着,她懂什么,她知道些什么?!
众人看皇后娘娘便有些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了。
柳疏星这话里面,也有说自己这些人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意思,更是让人想起了自己入宫以来的坎坷难捱,大殿的气氛一时之间就冷凝了下来。
其实沈湛今日这一番举动,不过七分真心,三分试探。
真心自然是对宋弥尔。
今日上朝时他便料想到,昨夜出了这么大的事,消息肯定是瞒不住的,可是那些不知道真相的,不知道自己也亲自在现场的,定然会有去皇后那里问个清楚的。柳疏星向来与宋弥尔不对盘,沈湛也怕出什么岔子,下了朝便匆匆赶了过来,果不其然,就看着大殿上跪了一堆人,都冲着自己的小弥儿而去呢。
不过这三分试探嘛,却是为着柳疏星。
弄月是柳疏星的宫人出身,昨日又信誓旦旦说柳疏星曾寻过她,不似做伪,更有甚者,那两个小内侍的死,宫里边有谁有那么大能耐,能够将手伸到内务府去,在自己人的眼皮子底下不知不觉害了人。
而柳疏星,自然就是最大的怀疑对象。
这也是沈湛想不通的地方,他与柳疏星自有协定,凡是也不得轻举妄动。可以说,柳疏星就是他在后宫中的一把刀。他给她想要的荣华富贵家族鼎盛,她要在后宫为平衡势力做出行动。
一开始也是好的,宋家势大,入了宫之后,沈湛也怕宋弥尔趁势而为,因此叫柳疏星压了压,效果也倒是不错,如今皇后与贵妃两帮帮人,互相争斗了,也没人随意将主意打到前朝去了。
后来,沈湛也承认自己心是偏的。哪个人的心不是偏的呢?
宋弥尔本来就与自己有自小的情谊在,母后又看着,还时不时对自己耳提命面,宋弥尔如小时候一样,让自己很是开心,也就是不知不觉,便喜欢上了。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自己再也没有命过柳疏星故意去针对皇后。
不过,帝王之爱,喜爱一个人,自然是会宠着爱着顺着,可是这爱,却与朝政无关,与宫中势力无关。沈湛爱宋弥尔是一回事,虽没有再命着柳贵妃争对皇后,可对后宫势力均衡乐见其成又是另一回事。
只要柳疏星不太过分,自己再将宋弥尔维护着,还可以顺便收拢到跟着宋弥尔的秦家秦舒涯与袁家袁晚游等人。何乐而不为呢?
他却没想到,柳疏星却一反常态,其他事情可以配合,偏偏在皇后这件事上,却咬死不松口,不论怎样警告,都是要与皇后作对。
他当然想不到柳疏星这样是因为自己。
沈湛的心中,柳疏星就是能互相协助的合作者,愉快相处自然是好,不能愉快相处,自然是要换一个人,只不过颇费些时日与功夫。
可是如果是手伸太长,两面三刀,却是万万不可。
也是因此,他今日对宋弥尔分外的嘘寒问暖。
便是想要从中观察,这个往日爱与宋弥尔处处作对的柳疏星,意图为何。
从面上来看,这些计谋都是针对着皇后,大有可能是柳疏星所为。
可往日里口舌宫中利益之争倒都是小事,死了这么些人,费这般周折却是意欲为何?
皇后倒了,于柳疏星并没有什么好处。
沈湛幼年在宫中见的,多是后宫妃嫔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出手,看起来在乎陛下宠爱的,不过也是在意陛下宠着下的那一份呼风唤雨的尊荣。
他才无法理解柳疏星平日里对皇后愈发明显的针对。
毕竟柳疏星得到得够多,不用做什么,宠爱也有,尊荣也有,利益也有。
他哪里又见过,在新帝登基初期,众妃们都尚且年轻,争斗,不过是一时意气,或者为了那一个人的心。
只有到后期,知道帝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