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知道了-第2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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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影狐疑地望了宋弥尔一眼,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下头被解救的诸人作揖点头,“都听您的,都听您的,您三位的大恩大德,小人们没齿难忘。”
时间紧迫,宋弥尔也顾不上阿影的怀疑,在人群中挑了几个青壮年,命他们拾起地上刀剑,护送自己的伙伴下山,之后便即要杀向总兵所在的地方。
几个青年追了上前:“几位女侠,算上我们几个!我们虽然不会武功,但好歹有一番蛮力,之前胆小,以为不过只是一般的强盗,没想到差点将自己亲人的命送到了别人的手上,不求能手刃仇人,但求能出一份力!”
另一个道:“是啊,我们哥几个出来,还有十几个人护送大家下山,也只有咱们杀光了这些恶人,下山的人也才能安全。”
阿影闻言一笑:“杀过人吗?”
青年呐呐。
“那杀过鸡吗?”
这谁没杀过啊。
“那走吧。”
“啊?”几个青年愣住。
“走吧,”朱律推了他们一把,“意思是叫你们遇上人,就跟杀鸡似的就行,但先说好,别拖我们后腿,你们出了事,我们没法子分心来救。”(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二百六十七)征尘不断,何处认郎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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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已有人给总兵总旗通风报信。
两人大刀阔斧地在上头坐了,底下一排小兵。
也不去追那些商旅,因为总兵知道,硬茬是眼前这三个,杀不了她们,追到了商旅也无用,杀了她们,再杀商旅也不迟。
何况,这三人似乎不好对付,多留点人手在自己身边,总是聊胜于无。
总兵眯起眼打量宋弥尔三人。
领头的这个,身形高挑,一身利落短打,虎口有茧,倒像是个常年跑江湖的。
后头两个人,一前一后,后边那个身手利落,功夫想必不差,前头这个,走路的姿势不想个江湖人,倒像个娇小姐,总兵讥笑一声,自然是从中间这个下手了。
旁边总旗“咦”了一声,指着宋弥尔与朱律:“好哇!敢骗老子!早晓得你们是暗敌,老子方才在下头就该把你二人剐了!”
他说完,旁边长刀挽了个刀花,哇呀呀就冲上来,总兵也打了个手势,底下的兵蜂拥而上。
总旗上来就和阿影缠斗在一处,这总旗不比之前那些小兵,更像是上过战场杀过敌的人,挥起刀,刀刀都往要害上砍,他举到斩下,阿影冷笑一声,弯腰向后仰躲,总旗便改刀横过,手腕一转用力一推,阿影一个翻身落地,那刀刃恰恰从她腰侧划过,腰带上割破了一个口子。总旗哈哈大笑,往地上唾一口,“小娘皮,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他将刀眼对着阿影一劈,又朝她砍去,阿影一跃而起,抬手就挡,这当口,总旗左手化拳近身而上朝着阿影的腰眼就是一拳!
“小心!”
朱律暴喝,解决掉眼前碍眼的小兵,旋身而上踢向总旗手臂,阿影也在此时左臂一张,夹住了总旗的刀,再翻身一记鞭腿!
两人与总旗缠斗在了一起。
就是此时!
那本在座上看好戏的总兵突然暴起,从座位上跃直厅中,正被缠斗的朱律侧头一看,瞳孔一缩,想也不想吼道:“主子小心!”
宋弥尔行动快于脑中反应,朱律话音刚起,宋弥尔便一个俯身下叉,躲过总兵背后袭击,而后双手撑地一个扫堂腿,总兵轻轻一跃,宋弥尔提一口气,将手上大刀向前一掷,那总兵终于出了武器,是一根精铁煅住的九节鞭,在飞掷而来的刀上一挡,只听“铮”的一声,刀应声而落,宋弥尔却趁机捡起了身旁倒地小兵的匕首,抽出自己腿上绑的匕首一起,双刃而上,趁总兵来不及收力之时,双手一并,向总兵脚踝划去,竟是朝着他的脚筋而来!
总兵退避不及,只能再朝上一跃,踏了宋弥尔的肩膀,将她踢翻在地,自己这才落下来,眯起眼睛:“竟是小瞧了你。”
说罢,脚步不稳,低头一看,腿上慢慢渗出血迹。原来,宋弥尔在总兵踏上自己肩头之时,咬牙不松,手上朝上一翻,竟是伤到了总兵,可惜,只差一点,便能挑断他的脚筋。
宋弥尔咬牙躺在地上,神情变幻莫测,到最后眼神落在总兵的身上:“精铁铸就的九节鞭,兖州知州麾下竟有这般大能耐的人?你究竟是谁?!”
那总兵面色一变,“留不得你了!”
他将九节鞭一甩,抽身而上,鞭子险险触到宋弥尔鼻尖。
下一秒,宋弥尔毫不怀疑,自己会死在这总兵的鞭下。
可那总兵却蓦地停住,眼中似有思索:“叫你主子,说不定,你的命还有几分价值。”
他仔细端详宋弥尔几眼,轻轻动了动鼻子,伸出手,朝宋弥尔的领口探去。
此时此刻,宋弥尔自然不觉得他是想要轻薄自己,领口看什么,看皮肤!这个总兵果然不简单!
宋弥尔向后一退,翻身而起,匕首就此挥出,总兵轻蔑一笑,漫不经心地挥手去挡,下一刻,他眼中一凝,却是朱律在背后捅穿了他的背心!
原来,在总兵探手那一刻,朱律与阿影已将那总旗解决,宋弥尔前后一退,确实在身侧递了一个手势,朱律心领神会,在总旗轻敌那一瞬,捅穿了他的背心。
这总兵嘶吼一声,也晓得自己情况危机,竟是管也不管自己身上的长矛,用力一挣长矛从朱律手上脱出,他也顾不得其他,眯眼将场上三个人环视一眼:“好好好,好得很!”
说罢,竟是目眦尽裂,用内力将长矛从体内逼了出来,与此同时,朱律根本顾不得这总兵,绕过他扑向宋弥尔:“主子,您怎么样?没事吧?!”
宋弥尔摇摇头正要说话,却瞧见朱律背后似有掌风袭来,她提了嗓子反手一拉,朱律险险避过,却不想这本是总兵虚晃一招,见朱律重心不稳,总兵哈哈大笑,长矛掷向一旁注意动静的阿影,阿影飞身躲过,就是此时!总兵拂袖便走,在此刻将轻身功夫施展到了极致,眨眼便消息了踪影。
“阿影姑娘,你没事吧?”
宋弥尔在朱律的搀扶下站起来,“主子,我们要追吗?”
“穷寇莫追,何况我怀疑他怕不是一个小小总兵这么简单,我们贸贸然出去,恐怕中了埋伏。当务之急,该是尽快赶到兖州在做打算。”
“我没事。”阿影也走近。
朱律点点头,“我觉得此事定然不简单,”她抹了一把脸上的血,“那总旗功夫十分了得,我与阿影姑娘二人与他缠斗,竟也堪堪占了上风,解决他也花了一番功夫。”
宋弥尔去瞧那总兵的尸首,盯了半晌走上前去,伸手在总兵脸上摸索。
“主子,您做什么?”
朱律话落音间,宋弥尔竟将总兵脸上的胡须也撕了下来!
没了满脸胡须的遮挡,底下是一张分外年轻的脸,阔鼻豁嘴,双目距离较远,肤色深黑,鼻梁塌而鼻尖翘——这是一张典型的,大月人的脸!
为什么一个大月人会乔装打扮成为兖州的总旗?!兖州的知州究竟是真的害怕问政所以遮掩,还是已与大月人相勾结?有不忠之心?!
“方才逃走那总兵,使得是精铁锻造的九节鞭,可不是一般人能用得起的,我怀疑他恐怕与这总旗是一路人,都是来自大月!”宋弥尔沉声道。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
宋弥尔看了眼朱律,“去兖州!牵扯到大月,便是龙潭虎穴也得闯一闯!”(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二百六十八)所悲道里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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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弥尔三人刚出大厅,便见方才跟着自己一同前来的那几位青年正倒在地上呻吟。
他们见宋弥尔几人出来,眼睛一亮,挣扎着起身,一人道:“三位女侠,我兄弟几人方至此处,解决了几个小喽罗,却瞧见一个衣衫染血的长须青年从此处出来,可恨兄弟几个没有功夫,竟是未将他拦住,不过咱们也伤了他几处,不知他身上的伤口是哪位女侠所造,厉害,太厉害了!”
“你们可瞧见他往哪个方向跑了?”宋弥尔问。
说话的青年指了指南面:“往那头去了。三位女侠是要追吗?”颇有一副若是要追我便跟着你们一同去看热闹的样子。
宋弥尔严肃的神情也难得一松,“不去。”
“啊——那——”那青年很是失望。
“后山还有些被关着的人,救人要紧。”
一听还有更重要的事,几个青年忙不迭点头,跟着宋弥尔几人往后山走去。
······
等到宋弥尔一行人将上头关着的人都放出来,陪着一同下山,已经都是小半个时辰之后了。山下先前那商队还等着这几个青年,这几个青年兴奋极了,飞奔下山,窜入人群中便讲述自己如何智勇双全,只手擒敌的故事,三位女侠又是如何恶斗凶徒,将早前关着的人一并给救了出来。
宋弥尔三人避过他们行礼,瞧见阿苏站在人群中间,神色有些疲倦,但一身干净整洁,也是一副感激不已的样子。
宋弥尔与朱律对视一眼,不知道彼此想到了什么,皆是愉悦一笑。
后头救下来的十几人,早就萎靡得不行,想来关在山匪窝,也不会有好吃好喝地供着,这些大户人家,此刻又见了血腥,还不如商旅们看着抖擞。
宋弥尔、朱律与阿影三人婉拒了他们要酬谢自己以及送别自己的好意,目送他们慢慢悠悠地往儋州的方向走。三人甚至不需要太多的言语,颇有默契地,上了山匪掳了众人后便抛在路边的马车,哑仆乐呵呵地在马车前面坐着,等三人上了车,扬着马鞭就往兖州走去。
兖州城门封闭,不过此时正是子夜,自然不会大开着城门。
“怎么办?难不成我们要等到明日早上?”朱律问。
阿影凝重摇摇头,跳下马车走到城门之前,用巧劲将城门一推——城门根本没下闸,轻轻一推就开了。
里头是宋弥尔这一辈子恐怕都难以忘记的惨烈景象。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和腐臭的气息,原本青砖覆盖的地面,如今地上都是黑红色的污渍,街上四处都堆着尸体,苍蝇乱飞,因为天气冷,这些尸体上头还没有生蛆,有些甚至死的时间不长的,看着人似乎还活着一样,保持着临死前的姿势。
有的妇女怀中还抱着婴儿,那婴儿面目冻得青紫,不知道究竟是饿死冻死,还是被人杀死的。
家中养的狗也难逃一命,右腿已经不知道哪里去了,伤口的血已经凝结,舌头伸在外面,眼睛睁得老大,瞳孔已经散了。
也不只狗是这样,这条从城门口开始笔直一条道的主街上,断脚残肢随处可见,血迹在地上都凝结成一层薄薄的冰,踩在上面,甚至还会打滑。
周围一片死寂,除了这些尸体,只剩下刺鼻的血腥和冰冷刺骨的风。
街边的店铺触目皆是残破,随眼一间茶肆,里头还有或趴在桌上或倒在地上就地而死的人,也许就是正在吃东西的时候,经历了一场一生都想不到的屠杀。
宋弥尔眼都已经气红,兖州这些官员、从知州到知县,从通判到士兵,他们丧尽天良!
不远处原来数人行走的声音,宋弥尔心中一凛,随着朱律阿影翻身一跃,进了方才那间茶肆,旁边就是满脸血污的一名老者,躺在地上,嘴长得老大,身子已经僵直。
外头传来悉悉索索的走路和说话声:
“老王,你说咱们这巡逻有个什么劲?人都死光了,还巡什么巡?”
那叫老王的叹气一声:“话不能这么说,这不是要清点人数吗?明日还要将今日杀的这些人就地儿给烧了,眼瞅着这天是一天比一天冷了,也不知咱们能不能熬过这年关。”
“瞎说什么呢!”第三个声音响起,“这些人死了,咱们吃的不就够了吗!”
“我也是不懂,咱们怎么不向儋州和明玉州求援呢?儋州这般近,明玉州虽远,可不过也是翻过几个山头的事,为何好端端地要困死在这里?还······还······不是我说,若不是要保住我一家老小的性命,我哪能狠下心干这些事!”
“是啊,这都是被逼的没法子啊!走吧走吧,这片看完了就赶紧回去,明日一早还要来清理呢。也没多少人呢,估计也不用杀了,明日开始就要好好清清道路,等过了年关,血腥味散了,咱们又可以大开城门迎四方客了。”
“那敢情好,快回吧回吧······”
几个声音渐渐远去,宋弥尔神色凝重,这几个人,话里话外,却都是自愿做这档子事的意思。
“跟上?”阿影问。
“跟上!”
宋弥尔没叫哑仆进城,将马车赶到城墙边,叫他好好歇一歇,若是出了什么事,也不至于害了哑仆一道。
三人跟在几个巡逻兵的后头,他们走路弯腰驼背,一路呵欠,也没穿铠甲,怎么看都不想正儿八经的士兵,倒像是普通的百姓。
可这怎么可能?
三人一路跟过去,越往里走,道路愈加干净,尸体也越少,连空气中的血腥味都淡去不少。到了兖州的居民区,这几个人站在巷口,互相道别,转身就进了各自的房门。
叫老王的人刚打开房门,宋弥尔几人正准备跟上去,问出兖州知州如今所在,却看见里头一个女人站了出来,她一把将老王拉进去,一边念叨:“你可算是回来了,我的心哪一直提在嗓子眼里,生怕你出去被人给杀了。谢天谢地,你总算是平安回来了。你若是出了事,我们孤儿寡母的可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宋弥尔转头看阿影,不是说普通百姓都被知州的人给杀了,那这妇女小孩又是怎么一回事?怎么知州的人也会被人杀?
阿影疑惑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二百六十九)是非皆难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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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听得那老王一边关门一边道:“呸呸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