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知道了-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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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冤枉了好人,却又担心再着了别人的道,因着才远了扬兮,只叫她在耳房里绣着衣裳,不与人多的接触,又急急地来寻娘娘您了。”
说到这里,柔贵姬又缓缓地拜了下去,声音中满是哽咽,“求娘娘为清婉主持公道吧!清婉自幼多病,家道中落,多是命舛,进宫以后常得娘娘关心爱护,心中惶恐,唯怕身子不适不能常侍娘娘左右,娘娘仁爱,清婉自个儿不要紧,就是担忧娘娘身边没有贴心的人儿!”说罢,又深深地朝宋弥尔一摆,起身的时候,银丝窄袖上已浸湿了大团大团的水渍,显然是哭得狠了。
宋弥尔注视着文清婉衣袖上的水渍,半晌没有说话。
在文清婉看来,便是皇后娘娘的表情高深莫测,多半是嫌自己表的决心不够诚恳,心头便有些惴惴,又怕多说些话又画蛇添足,反而犯了皇后的忌讳,于是只有颤着身子跪在地毯上,又不敢抬头去望,刚刚才渗出的汗珠被这样一惊,过堂的风一吹,倒是全变成了透心的凉。
而宋弥尔呢,心头想的却是,本想着自己说了那话,就做个意味深长的表情,再微微笑一笑,便能唬一唬这“病中多思”的娇人儿,却不想这娇人儿还不等自己表情,便忙着表了依附之态,看来自己虽是禁足,但前头有沈湛掠阵,后头有自己晨省时故作的那些姿态,倒是唬着了好些人,连这素有些清雅的柔贵姬,也急忙忙地表着忠心,不过,这看着清雅的人沾染了凡尘的俗气,面目便就模糊了。宋弥尔心头便有些惋惜,不过一瞬又丢开了:横竖都是沈湛的人,自己替他可惜个什么劲呀。
但不论她是被自己唬着了,还是为了惩治那宫女扬兮、进而借自己的手保护了她,总归自己现在麾下也有了人,总归是有些进步,不会再被母后和淑节姨母提着耳朵念叨了。
想到这里,宋弥尔又有些得意洋洋,正要翘了脚哼个小曲儿,却发现环境不对,连忙又收了下颚,板着脸歇了一阵,才又假装惊觉,“快起来!本宫不说话,你就要一直跪着吗?你身子素来就弱,再不顾惜自己的身子,本宫如何向陛下交待!”说着便下了榻,虚扶了扶文清婉,待她又坐了回去,才靠回美人榻上,语气越发的温和,“陛下常与本宫夸赞清婉的聪慧,想来从蛛丝马迹推断出换药一事的来龙去脉,对清婉来说,不过是小事一桩。这是小事,但宫里边有人意图加害宫妃便是大事了!目下最要紧的,是找出扬兮换药的目的,此事干系甚大,本宫会交给慎刑司好好审问!”
宋弥尔表了态,柔贵姬也就暗暗长舒了一口气,又向宋弥尔假意那慎刑司用刑重,毕竟扬兮与自己主仆一场,不想她受太多的苦,得了宋弥尔的保证,柔贵姬愈发的恭敬感激,又见天色不早,便告辞离去。
柔贵姬一走,清和并着初空便从旁边的厢房里钻了出来,清和利索着收拾着茶碗,初空跟着打开茶盖对着宋弥尔笑了笑:“主子您瞧,奴婢看着那柔贵姬用了茶,却没想到她就只是做了做样子,连唇都没有沾湿!奴婢特意在盏边上都留了不伤人的银粉,您瞧,这些银粉都还在呢,整整一圈,可怜她在咱们宫里干坐了一下午,就她那虚弱的身子,回去之后不得好好歇上一歇呢!”
宋弥尔笑着恨了初空一眼,“就你顽皮!你就不怕她太过谨慎了发现这茶盏上的银粉,反而怀疑本宫给她下毒?”
“那不正好看她是真归顺还是假依附了嘛!”初空被宋弥尔一恨一瞪,却也不怕,笑嘻嘻地去挨着宋弥尔的美人榻边跪了,望着她道:“主子,您说,这柔贵姬这时候道出她扬兮换药的事,可是拿扬兮做了投诚石?”
宋弥尔面色一沉,冷笑道,“管她投诚也好,利用也罢,从哪儿跌倒就从哪儿爬起来,换药一事是本宫经的第一遭,也是柳疏星逞的第一势,本宫要想立威,就得再从这事儿入手!”
······
出了宣德宫的大门,文清婉带着老实木讷的如兮绕了远路回宫,半路中,文清婉想去摘那道旁的锦葵,却将如兮喊成了扬兮,话一出口,眼圈便红了,一旁小心翼翼伺候自己的如兮连忙矮了身子又是焦急又是安慰,如兮又不会说话,过了好半天,才哄得文清婉平复了心境,“主子,”那如兮斟酌了许久才又说道,“如兮蠢笨,比不得扬兮姐姐聪慧,但如兮认定了一个主子便舍了命也会将主子伺候好!主子,您不要伤心了,这里风大,仔细身子!”
如兮劝了又劝,文清婉才止住了泪意,由如兮搀扶着,慢慢地走回自己的宫中。来往过路的宫人们纷纷避道,见着文清婉的样子,多少都有些惊讶疑惑,又隐隐约约听着是和柔贵姬自己身边的一个叫扬兮的大宫女有关,心底都反了几转心思,迫不及待想去打探一番。文清婉将大半的重量都压在了瘦小的如兮身上,如兮吃了力,却仍是动作轻柔的扶着自己,文清婉见得满意,暗暗点了点头,心下却是一叹:扬兮啊扬兮,你千万莫怪我心狠,谁叫是你知道了我晕厥是自己偷偷在药里头加了东西呢。不过!便是你知道了这事,我也不会杀人灭口,怪就怪你真的背叛了我!说到底,你还得谢谢我,若不是我知晓那药方上注明要换的药材,都是些除了让我虚一虚而并无他碍的,不然,你便是进了慎刑司,我也要叫那小皇后多多折磨你几日再死!倘若你乖乖供出究竟是谁在背后唆使你犯了这坏事,我也会心软一软,叫人给你留一个全尸!扬兮,本宫只盼着你能够争气······(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四十六)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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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清婉红着眼眶缓缓地哭着回了惊鸿殿,留了一干人等看着她的背影揣测。
这一边,拜云与弄月等人左等右等的柳疏星也终于从花丛里面钻了出来。
只见柳疏星柳眉倒竖,怒气冲冲地从那花径里快步走出,在众人的惊愕间,柳疏星不顾自己身上华贵的披帛已经在花枝间划破了好几道口子,只直直地伸了纤手指着应该还在花径里的尉迟嫣然,“本宫与你同行是瞧得起你,别以为有几分姿色便能开染坊!当谁不知道你那心思!”
花径中半晌没有声音,柳疏星一通责骂之后,也觉得自己这样有失了身份,将自己手臂上的披帛扯下扔在路边,踢了踢离自己最近的弄月,低声说了句“走”,才带着一干侍从们从小路的另一头出去,走回自己的漪澜殿。
柳贵妃走了,刚刚大气都不敢出的庄妃宫人才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神色不安地起身。庄妃贴身的含薰与潮生不顾自己膝上的泥土,站了起来便往花径里头奔去。不过一会儿,便将眼角带泪的庄妃扶了出来。庄妃不仅眼角含泪,那脸上也有一道红痕,像是花枝打的,也像是人的指甲划的,离得近的几个宫人瞧见了,连忙低下了头当什么也没看到,离得稍远的几个宫人没瞧见庄妃脸上的红痕,但见着庄妃神色怏怏地靠在自己的大宫女含薰的身上,又将刚刚柳贵妃责骂出口的那些话语一联想,都有些不安,有的心思活泛的,便已经开始想是否要找个由头或者门路离了这庄妃的玉芙殿,看这样子,庄妃怕是将柳贵妃得罪得狠了,虽说目下庄妃也算是受宠,可再怎么也越不过贵妃去呀,看庄妃又不与几个现如今正受宠的柔贵姬、江妙仪等人交好,又不站在皇后娘娘这一头,相当于是一个人孤军奋战,哪里会有什么出路呢!自己还是早早另投他人早早保全得好。
且不论下头的人是怎样的心思,单说那庄妃由含薰扶着,外人看着便是庄妃伤心难堪,才由含薰在身边扶了走在最前头,潮生在后头缀着,在除了庄妃一众等人没有其他人来往的湖边小径上慢慢往自己的玉芙殿走,实则是庄妃正侧着头和含薰小声地说着话。
刚刚面露委屈憔悴不堪的庄妃,目下却眼也不红了,泪珠也没有了,委屈和憔悴变成了面无表情高深莫测的冷意。
只见含薰有些不安地小声问庄妃,“娘娘,您脸上的伤不要紧么?奴婢看着,怎么有些吓人。”
“傻丫头,”明明比含薰差不多大的庄妃却像是长辈般,听了含薰的关心,和蔼地笑了,嘴角微微勾起,被含薰扶着的手轻轻拍了拍含薰的手臂,“世人常道‘关心则乱’,本宫原本还不相信,如今见了你,本宫才知道还真是如此。你这般聪慧,难道看不出本宫这伤痕是假的吗?”
含薰一怔,细细说了声“奴婢逾越了”,见庄妃神色不变,仍是微笑着,便大着胆子细细去看那道红痕,那红痕远看着吓人,凑近了瞧却似乎有些不大对劲,像是,像是用什么东西抹上去、划上去的。
含薰面露犹疑,“这是······”
庄妃自得一笑,“这是上回本宫给你瞧的那个药膏,怎么样,看着是不是很真?”
含薰点点头,“不仔细瞧根本不会发现这是药膏抹上去的,远远看去就像是真的伤痕,这又不伤皮肤,倒真是有用······”含薰小声说道,话锋却又是一转,“不过,贵妃那儿可是晓得这药膏的妙处了?”
庄妃轻轻一哂,“她哪里知道,还只当我是为了将戏做足,背过了身真的拿花枝在自己脸上打的,这下可真是觉得我忠心耿耿了,经这一遭,想来那文清婉的事,也再也不会怀疑到我的头上了。”
“娘娘您的意思是,那贵妃还曾觉得这事是您暗中下的手?”含薰面上一惊,手也小小的抖了一下。
“慌什么?”庄妃不满地瞟了她一眼,“不过是试探罢了,她既没有证据,又抓不到我把柄,你怕些什么?”
庄妃见含薰经她一说,镇定了不少,而脸上对自己的敬畏之色更浓,便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又道,“如今贵妃已经对我的话深信不疑,想必等到晚上真相大白,也会为我们推波助澜。”
含薰听到这里,眼中却闪过一丝不忍,“娘娘,我们真的就要那样对扬兮?没有别的法子了?”
庄妃挑了挑眉,“怎么,不忍心了?若有别的法子,你当我不会保住扬兮的命么?那扬兮知道了文清婉自己给自己下药以致虚弱,从而换得陛下同情的事情,你当文清婉还会对她心软?就算我们不出手,眼下这下药一事越闹越大,纸包不住火,最开始是捅出了换药方的人,如今又冒出了换药的人,她文清婉可是怕迟早有一天将她自个儿换药的事情给查了出来,现在不将‘唯一’的知情人扬兮给办了,回头查到自己身上了怎么办?”
“可是,”含薰有些不明白,“这换药的事情不是今日柔贵姬自己禀给皇后娘娘的么?”
“当然是她禀给小皇后的!”庄妃冷笑一声,“她发现了有人打着她的主意,想要害她,先是换药方,又是换药,差点就死了,你以为她咽得下这口气?瞧着吧,她定是会告诉小皇后,那换药的人指使的便是扬兮——本来扬兮也真做了这事,这样一来,只要操作得好,那换药后头的人被查出来了,扬兮又被光明正大的弄死了,她报了仇吐了口气,又除了隐患,真真是一石二鸟的好计谋!”
“原来如此!”含薰恍然大悟,脸上更是带了几分对庄妃的崇敬,“奴婢这榆木脑袋,真是想破了也想不明白这其中的弯弯绕绕,还是娘娘高见!”说罢,还傻兮兮地笑了几声,眼睛晶晶亮亮分外有神。
“得了,别在这儿拍本宫马屁了,”庄妃轻轻笑了笑,神色十分悠然,但语气却慎重了不少,“今晚咱们可还有得忙呢,可是不能掉以轻心了。文清婉以为自己除了扬兮就是除了一个大隐患,可她不知道,这可是也帮了我们一个大忙呢!”说罢,庄妃又咯咯一笑,“恁她自以为聪明,恐怕永远也想不到,却是为他人做了嫁衣,哼,她倒是想让扬兮死得理所当然、光明正大,本宫偏偏就不能如了她的愿!扬兮这一死,本宫换药的事情便再也无人知晓了,她那样死了,就算文清婉能撇清她的关系,也够她膈应的了!况且,难道她以为她还能像小皇后一样,宫里头平白无故死个人,陛下也还会对她怜悯?”
提到宋弥尔,庄妃的神色又暗了两分,“最无辜的只是那胸大无脑的罗茜,本宫只不过是把何孟婕换药方变成了换药而已,但那罗茜平日里仗着位分在宫中耀武扬威,便是死了,也是不冤!”
含薰听了这话,咧了嘴笑着有些谄媚,“娘娘英明!那罗茜平日里对着自己的宫人动辄打骂,奴婢有好些小姐妹都挨了她的巴掌拳脚,她一出事,宫中不知道有多少宫人们拍手称快呢!多亏了娘娘当时在贵妃面前提点了罗茜不妥当之处,不然,还不知道有多少宫人要受她的迫害呢!”
此话一出,庄妃却是眉头一蹙,“含薰,这叫什么话,本宫怎敢对着贵妃娘娘提点,这话叫外人听了可怎生是好?以后可万万不可再说!”
含薰惶恐地接口道,“奴婢失了分寸,娘娘不要见奴婢的气,当心自己的身子!”说着,还腾了右手出来,不轻不重地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子。
庄妃似笑非笑地睇了她一眼,“你是本宫的得力干将,本宫哪里舍得罚你,换药的事是你帮着本宫做的,晚歇扬兮的事也需要你去做。本宫可离不得你呢!”
含薰脸上红了一红,颇有些不好意思,却又带了点受看重的感激和兴奋,“娘娘言重了,只要能为娘娘办事,奴婢肝脑涂地也在所不辞!”
庄妃又微微一笑,若是不听她说话的语气和内容,那笑容和面庞倒真如正在微风中徐徐绽放的白莲一朵,润白的右脸上却还有颗小小的红痣,这红痣却并不突兀,点在右脸颊颧骨下方,却又在婉柔之中平添了几分娇俏,但她笑着,却从她的口中缓缓吐出的字眼语气却与她的相貌大相径庭:“贵妃娘娘行事风风火火不拘小节,身边倒是需得个仔细的人做个帮手,能做贵妃娘娘的帮手,也是本宫的福气。你帮着本宫做事,本宫自不会忘记了你。”
庄妃这样一说,含薰便知道了她话中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