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花落几时休-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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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有多少人知道?”明惠帝停了下来向许九问道。
“请陛下放心,除了裴沙那方面,明昊这里现如今包括奴才在内知道此事的仅有七人。”许九连忙回道。
“看好那位裴沙亲王,他要是在这里出了什麽闪失,我们可担待不起,那位裴沙皇帝真是打的好算盘,本来应该防备的人现在反而需要我们来寸步不离地保护!无论如何我们也不能当了那位裴沙皇帝的刀!”明惠帝越说思路越清楚,同时对於那位想要借著明昊这里生出事端,好借刀杀人的裴沙皇帝感到不屑。
“奴才明白。”对於其中的利害关系,许九当然能够清楚,“陛下,礼部的官员这些时日以来一直陪同裴沙亲王,奴才也从内府暗中调派了人手保护。”
对於许九的安排,明惠帝感到满意,随口问道:“礼部有人在陪著他吗?那麽七王爷也过去了?”
“是,七王爷与其他礼部官员一起去过两次。”许九如实回道。
“裴立还见过谁了?”
关於皇帝口中的“谁”许九略微一想便明白究竟指的是何人,马上回道:“裴立只是在一开始时见过几位王爷一面,此後所见的客人都由礼部陪同。”
明惠帝听闻後便再也没有说什麽,半晌之後才缓缓说道:“来者不善啊……”
许九动作悄然地离开了寝宫,对於适才皇帝所说的话语,他现在在脑中逐字逐句地思考著其中的未曾言尽的深意,直到发现不远处有内侍向他这里而来,这才停止了脑中繁杂的念头,望向来人问道:“何事?”
“回大总管,马总管已经在寝宫外等候您多时了。”内侍似乎也察觉到许九些许的不悦,连声禀道。
“是他?”许九略微沈吟一下後向周围的内侍说道:“皇上已经歇下了,小心伺候著,如果有什麽事情到我的住处来找我吧。”
“是。”
许九来到了寝宫外看到了在这里等候自己多时的马总管,来到他面前,温言道:“久等了,有什麽事先去我那里吧。”
马总管没有多言,紧跟在许九身後离开了寝宫这里。
“坐吧,不用拘礼。”来到许九的住处後,在小内侍奉上茶水退下之後,许九对站在身旁的马总管说道。
马总管谢过後坐下,这才开口说道:“前些时日大总管吩下来的事情已经有些头绪,但是再往下查却没有了任何线索,”边说边从衣袖中拿出一张薄纸呈到许九面前,在许九的示意下又坐回了原处,“还请大总管过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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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九不到一会儿便将纸上的内容看完,马总管一边观察著许九的神色一边解释道:“这是从那块玉佩的出处来查的,虽然其中十分麻烦,但总算在这些日子下来也算是有了一些眉目,那块玉佩并不是什麽上好玉石,其玉石的产地在明昊西部,在由官府主持下卖给了明昊境内几位大的珠宝商人,而这块玉佩的样式做工通过玉石行当中的老人辨认,只有在十几年前一位已经过世了的老师傅才有这种做工,但时间毕竟太久,所以无法查出更确切的消息,只是列出了这几个比较惹人怀疑的名字。”
许九看著纸上的几个名字,淡淡问道:“如今这些人呢?”
“有两人已经过世,三人不知所综,其余几人当时拿到这种玉质的玉佩後不是赠人便是至今仍留在手中,因为不敢大意,所以将这些人也列了上来,而关於现在手中这块玉佩的主人也已经派人去他的老家那里查过了,其家人确实已经在一场水灾过後全部身亡,所以此人才在小小年纪便进宫当了内侍,而且在宫内往日也并不惹人注意,若不是他资历老也不会在内府担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差事,并且往日与他有关系的宫外之人并没有几个,由於当时事发之後此人立刻自尽,现在也无法查清楚此人背後究竟是……”
“若不是在内府的账上有特殊的标记,也不会发现此人动过手脚。”许九打断了马总管的话语,语气间对於这种这麽长时间以来毫无头绪的结果显得十分失望,看向马总管说道:“关於此事,你先放一放,在皇上大寿的这些日子里,把宫内看好了,别有什麽大麻烦,怎麽著也得让这大寿顺顺利利地过去才是。”
见许九没有因此怪罪的意思,马总管连忙应道:“是,大总管。”
“宫内有你,我便可以放下一半的心了,好好做事,将来我这个位置兴许就会是你的。”许九似乎感到疲惫无比,说完这些不断在揉著眉心。
“大总管言重了,奴才哪里能……”
“好了,好了,不要说这些了……,”许九打断了马总管的谦虚之词,停下手中的动作望向马总管说道:“等到有朝一日你到了我的这个位置上便明白了,内府的确是皇上最为信任的,可是,仅有一个内府还是不够的,至少对於皇上来说是远远不够的,大总管这个位置的确是风光无比,可同时也意味著要防的不仅是明枪,还有暗箭……”
马总管将这些话一字一句地印入了心里,尽管现在他不能完全理解这其中的含义。
除了皇帝要为寿辰之日穿上隆重的礼服之外,京城中的贵族大臣之家也开始筹备著寿辰那日的服饰,当然王公贵族大臣们自有代表他们身份应配的服饰,有封号的女眷也有专门的服饰,而其他需要进宫贺寿的女眷们这些时日则忙坏了京城中制衣店的师傅们,在各个府邸之间穿梭不停,就连柳府也不例外。
柳言希今日提早回府就觉得府中比平日热闹了那麽几分,信步来到了妹妹的住处,果然见到其中人来人往,还有一两个生面孔的男子,问了一个丫环才知道今日制衣店的师傅来府中为妹妹裁衣,让丫环引著来到了一处专门用於待客的小厅,从敞著的房门外便可以看到在厅中忙碌的一干人等,柳言希正在迟疑著是否应该进去,便已有仆人在外间通报了,里面传来了妹妹的声音。
“是大哥吗?怎麽不进来?”
柳言希见如此,便进入了小厅内,首先便有两位上了岁数的制衣师傅和他们这次带来的两三个徒弟向他行礼,柳言希示意不必拘礼,“你们忙你们的吧。”
随後柳言希才注意到了小厅内摆放著的各色绸缎,还有不知何时送来的各种胭脂花粉头簪,看到被众人围在周围丈量尺寸的妹妹,不禁笑了起来。
看到兄长那充满了打趣的笑容,柳言贞即使性格温和也不禁被笑得不好意思起来,娇嗔叫了一声,“大哥!”
柳言希知道妹妹当著众人的面羞涩无比,便也不再取笑,看到妹妹正想过来,连忙摆手道:“先量衣服吧,我这里没有什麽事。”本想马上离开,但看到妹妹恳求他留下的眼神,柳言希便在小厅的一角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看著被众人拥簇在中央的妹妹,周身不断地在用各种颜色的绸缎上下比量,让柳言希怔在了那里,柳言贞正是处在人生中风华正茂的时候,各种鲜豔的衣料将她的肌肤映衬地更加白皙娇嫩,在柳言希的眼中似乎与那个从小跟在他身後不断喊著“哥哥”的小女孩渐渐与眼前这个已经亭亭玉立的少女开始重合。
“大哥?大哥!”
柳言贞的呼唤声打断了柳言希片刻的失神,这时柳言希才看到小厅中的人已经都纷纷退了出去,“选好了?”
“是。”
柳言希起身看著妹妹选中的绸缎不由问道:“就这几种吗?怎麽不多选一些?”
“这些就足够了,”柳言贞看到兄长不满意的神态不由地笑了,“是真的,大哥,这些已经足够了,况且……我刚刚回京,这次寿辰还是不要惹人注意为好。”
柳言希明白妹妹的想法便也不再多说什麽,柳言贞亦步亦趋地跟著兄长,似乎想从兄长的神态中看出什麽,柳言希随手拿起一根发簪打量著,又将发簪放回了托盘上,转过身来向妹妹和声问道:“你最近总是在府里呆著,没有去和其他府中的小姐们见面吗?”
“没有,”柳言贞摇头,“我刚刚回来还是闭门不出为好,”明白兄长在为自己操心,“大哥,你放心吧,寿辰那日我会好好应对的,不必担心。”
知道妹妹明白自己的意思,柳言希仍是不放心地说道:“话虽然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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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妹妹此次在寿宴上的出现,肯定会由於之前的事情不知道要为她带来多少闲言碎语。
“大哥,我既然已经回来了,自然也会想到这方面的事情,那些闲言碎语也只是说说罢了,不会怎麽样的。”柳言贞出言宽慰兄长道。
既然妹妹这样说,柳言希也不好再表露出多余的情绪,只是轻叹道:“你既然决定便好。”随即又再次注意到了妹妹所选出来的绸缎,不由眉头一皱,这颜色……是否有些太过豔丽了呢?妹妹平日多以素雅的衣服为主的。
柳言贞看到了兄长的疑虑,解释道:“既然不想在寿辰那日显得突兀,还是这些颜色比较好一些。”
也是,在那日若是穿著太为素净了,那更是显眼,柳言希明白了妹妹的想法,便也不再为此多言了,“好,既然你都想好了,那大哥也就放心了。”就在柳言希在妹妹的目送下准备离去时,他忽然又停在了那里,在柳言贞诧异的神情中转过身来。
“大哥?还有什麽事情吗?”柳言贞疑惑地问道。
“啊,没有什麽大事。”柳言希轻轻一笑,极力在掩饰著自己的情绪,“这几日礼部那里都很忙,七王爷那里……大哥也只是匆匆见过几面而已。”
“大哥……,”柳言贞突然听到这话有些不自然,“我没事的……”
“嗯。”柳言希淡淡地应了一声,也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麽,便马上走开。
离开了妹妹的住处,柳言希那本来略显急促的脚步渐渐放缓,不断地在心底对自己说道:“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少爷!”
听到熟悉的声音让柳言希从思绪中清醒过来,看到是老管家,不禁停下脚步和声问道:“什麽事?”
“少爷,刚刚有一封给您的书信送到了府上。”老管家将书信交到柳言希的手中。
柳言希也毫不避嫌地当著老管家的面将书信拆开读了起来,一会儿合上书信对老管家笑道:“没有什麽事,只不过是白昭寺的普善大师请我有空去他那里品茶。”
“哦,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老管家听後很是放心,看到柳言希疑惑的神情,老管家不禁又说道:“少爷,只要您在外面没事就好,老爷这些日子虽然……,但是他就您这麽一个儿子,终归还是要操心的,您能平平安安的比什麽都好。”
“嗯。”柳言希明白这位把他与妹妹看作晚辈疼爱的老管家的好意,点头应道:“我知道,明白的,放心吧。”
老管家听到柳言希这样说,也露出了笑脸,“那您什麽时候过去?也好让府里派马车跟著。”
“今日太晚了,就不必了,反正普善大师也没有定好日子,等我需要马车了会说一声的。”柳言希对於老管家的好意,笑著回应道。
“好,那少爷要是没有什麽事情的话,老奴就先退下了。”
“好。”待老管家走远之後,柳言希才拿著那封书信露出了沈思的表情。
皇帝的寿辰之日越来越近,虽说户部比起礼部来肯定要清闲许多,但是这几日也是频频开始调动各处下层官吏,而柳言希许是碍於他的身份,这几日难得清闲下来,而其余几位清闲的同僚这几日也开始来户部露个脸便再也不见人影了,柳言希这日下午看见同僚们都已经走得差不多了,这才不紧不慢地离开户部登上了自家马车。
“去白昭寺。”柳言希在车中对车夫吩咐道。
车夫虽然诧异於今日柳言希竟然不是先回府中,但也没有多问,将马车向白昭寺的方向驶去。
白昭寺这些时日的香火比起往日来更加兴盛,就连马车都无法驶到寺门口,只能在不远处停下,柳言希吩咐车夫在附近等候,便一个人步行进入了白昭寺,寺中的大殿处香客如云,柳言希穿过大殿,直接向後院中禅师们的修行之处行去,但是在他还未到达往日普善大师的禅室时,迎面便看见一位僧人向他这里走来,,柳言希放缓了脚步,也看清了这位僧人便是有几次将他引进普善大师那里的人。
“柳施主。”僧人来到柳言希面前,双手合十,“请随小僧前来,已经等候您多时了。”
僧人当先向前走去,柳言希心下诧异,但也只是在略微迟疑一下後便随僧人而去。
僧人带著柳言希在寺中行走,但是柳言希也明白他已经远离了往日去往禅室的方向,同时也在心下暗自戒备,僧人不曾回头观察柳言希,只是一言不发地在前方领路,直至来到寺中一处僻静无人的小木门前,僧人才在打开木门後侧身一旁,请柳言希离开此处,柳言希看到木门外的景色已经到了寺外,心中奇怪,但仍旧迈出了木门,就在柳言希刚刚离开,身後的木门已经悄然合上,柳言希回头看看合上的木门,又看看此刻外间空无一人的情景,正在犹豫间听到了马车声,一辆马车从对面的小径上向他而来,在他面前稳稳地停下,车夫跳下马车,来到柳言希面前,恭声说道:“柳大人,请上车吧。”
对於如今这样的情况柳言希心下分外警觉,直至车夫再度请他上车,柳言希才登上了马车。
马车匀速地行驶著,柳言希透过偶尔被风吹动起的车帘知道此刻已经离开了白昭寺,他不知道接下来会往哪里去,只是既然那选择上了这辆马车,那麽无论好坏都是赌一次了。
马车从安静的白昭寺周围渐渐驶向人多喧哗之地,却也只在小巷中来回穿梭,柳言希对这些小巷十分陌生,最终在一处乍看之下就是普通人家的院落前停了下来,车夫跳下马车示意柳言希下车,柳言希在车夫的引领下进入了小院,院门随後被车夫从外关闭,院中唯一主屋的屋门也在此时被人缓缓打开,柳言希在院落中央看著那个在主屋的人一直伫立不动,半晌之後才弯腰行礼道:“七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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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世云看著这个如今距自己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