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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倾影江山-第26部分

小说: 倾影江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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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下场面混乱,无人注意到孤零零一人躲在远处的阿碧。阿碧缓缓抬头望着空中那两三颗闪烁不定的孤星,突然感到脸上有泪水划过,胸中也是一波接一波的痛楚袭来。这是她一手促成的局,她是最没有资格为自己辩驳的。可是自从她选择了这最艰难的一条路开始,她就知道,自己已永远失去了沐言。
  忠宁侯以毒箭谋害叶大人的消息,在当晚便有暗卫秘密禀告给了亦岚。亦岚虽是震惊,却坚信此事断然不会是沐言所为。他思忖片刻,后吩咐那暗卫暂且封锁消息在暗中调查,务必不可让此事外传或传到太皇太后耳中。皇宫毕竟不是可久留之地,那暗卫跪地领旨后便立刻退了下去。
  那暗卫前脚刚刚离开没多久,太皇太后后脚就进了殿门。亦岚赶忙迎上去扶住她,“皇祖母今日怎么得空过来?”
  太皇太后吩咐身后宫人退下,后颇有深意地看了亦岚一眼,“皇帝可知今夜叶府生出了些什么事?”
  亦岚心中一震,不知太皇太后是否是知道了此事,只得故意放淡了语气道:“不知是何事值得皇祖母亲自跑一趟?”
  太皇太后缓缓坐下,“叶大人被忠宁侯一支毒箭射入心口,当场毙命。方才哀家派去的御医回禀,说忠宁侯箭筒中所剩箭支上也是淬了毒的,与叶大人所中的毒是正同一种。”
  亦岚脸色微微一变,不知为何太皇太后的消息竟会如此灵通。刚才那暗卫乃直属自己一人调遣的亲信,是绝不会将此事泄密出去的。刚太皇太后还说派了御医去过叶府,那么太皇太后知道这消息倒要比他早上许多了。如此说来,就是有人在出事后第一时间就将此事禀告给太皇太后了……
  亦岚稳住心神,淡淡一笑道:“皇祖母倒是高估他了,他哪里有那个本事谋害朝廷命官?区区一侯爷封号左不过一虚名,并无实权。再者,他谋害了叶大人于他又有何益?皇祖母怎可现在就认定是他所为?”
  太皇太后轻叹一声,道:“哀家也知不可轻信谣言。现在也不确定究竟是不是他,却也不可饶过真凶。哀家已下令逮捕当时在场的一干人等,全部压入大理寺审议。”
  亦岚一下站起,“全部押入大理寺?儿臣以为不妥!”
  太皇太后安抚地拍拍他的手,道:“皇祖母自是有分寸的。此事牵涉人数众多,哀家已吩咐过大理寺卿赵禄不可擅动大刑。细细查戡,务求明允。”
  亦岚微愣一下,没想做事一向雷厉风行、不苟私情的皇祖母竟能将此事安排的如此细密。如此说来,那个人……在狱中便不会受什么苦,且还是有平反解释的机会的……亦岚点点头,“那就依皇祖母的懿旨处理吧。”
  从叶大人遇害那日至今已过去了十数日。也许是出于沐言的身份爵位,他在大理寺中被安置的牢房要比旁人好上许多,送来的饭食也都精致。他却是毫无胃口,常常是一口未动再原样被送出去。从入大理寺的第一天起到今日,根本无人对他审问或听他辩解。他连详述那日事情经过的机会都没有。没有审判,更没有刑讯,却不见得是好事。因为这意味着放弃,意味着再无扭转形势的机会。更意味着他将一直背负着那个他从未犯过的罪名被囚禁终老。
  那日与沐言同被押入大理寺的,还有他狩猎时带领的一行随从。这十几日里无一人同沐言说过话,他自然对外头的境况一无所知。牢中没有天窗,唯有墙壁上火把不舍昼夜的燃着。纵使牢中被映得灯火通明,却仍是如同人间炼狱般可怖。在此处连白天和黑夜都无法分辨,加上十几日来完全的孤寂,已让他体会到了绝望的强大。原来孤寂才是真正的酷刑,再这样呆下去,他怕是真要被着骇人的绝望活活逼疯。这样的毫无尽头,轻而易举就可将人击垮,让人连安静等待光明的丝毫余力都没有。
  不知还能坚持多久。
作者有话要说:  

  ☆、四十二。波谲(1)

  
  四十二、波谲(1)
  又是一日,大理寺狱。
  沐言本蜷缩在牢房角落,不知是睡去还是清醒,突然牢房铁门外传来脚步声,紧接着是铁门被缓缓推开。一缕火光骤然打进昏暗的牢房内,刺得双目微微发痛。沐言只当又是狱吏送饭过来,便没有抬眼去看。
  隔了好一会儿,那缕光芒仍未消散。沐言微微睁眼,只见一双一尘不染的黑缎官靴停驻在自己眼前。此人……并不是普通的狱吏。他略微一抬眼看向那人,那人身穿一件圆领袍官服,腰束玉带。依服色看,该是朝中的三品官员。
  那人见沐言许久不语,俯下身去漫不经心的瞥了他一眼,确认一下他还清醒着。后回头看向门口看守的狱吏,道:“忠宁侯金尊玉贵,这些日子你们可有好生款待?莫不是关了十几日,倒给侯爷关傻了?”
  那狱吏闻言,忙回话道:“小的不敢。十几日来一切全听凭赵大人的吩咐。”
  沐言这时撑着墙壁站起身来。几十日里完全的孤寂,已让他有些怀疑自己是否已失去了与人交谈的能力。他艰涩地转动了一下喉咙,缓缓道:“你……你是什么人?”
  那人也不欺瞒他:“下官大理寺卿赵禄。”
  沐言神色一动,说不清是激动还是失落,“那你,这些日子为何不审我?今日你来……又是要做什么?”
  赵禄也不直接回答他,倒是微微一笑,反问道:“忠宁侯被囚禁于此十数日,与外界完全隔绝。难道不想知道现在外头形势?也没有什么想要问下官的?”
  沐言愣了一愣,随即道:“皇上……皇上现在如何了?还有,与我同被押进来的,我府中的那些随从,他们现在……怎么样?”
  赵禄见他事到临头还想着那些人,有些嘲讽地笑笑:“‘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不知这话侯爷听过没有?真不知忠宁侯在皇宫中游走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他踱了两步,摇摇头叹道:“也罢——今日来就是为着此事。”说罢,从怀中摸出一小沓供词,递了过去。
  沐言迟疑一下,还是伸手接了过去。发现这正是他府中那些随从的供词。他张张翻看过去,这些人有的承认是受他之命买通叶府的守门小童,更有人承认了是听他吩咐才暗中置备毒药在箭支上淬毒的……张张供词指认他的罪状都不同。可光是如此,足矣置他于死地,让他百口莫辩,万劫不复。
  这些供词他还没看到一半,手已颤抖得厉害,呼吸也有些紊乱。牢房内无人说话,他手上镣铐的铁链碰撞声便显得格外巨大。他闭上眼睛,颤声道:“他们在我府上这些日子,我是了解他们的。我没有吩咐过他们做这些事情。他们,也绝不会指认我做过……他们……现在都在哪里?”
  赵禄冷哼一声,笑道:“呵,这世上从来就没有什么‘绝不会’发生的事。至于那些事你有没有吩咐他们去做,皇上和太皇太后自有圣断。这些人,现皆已畏罪自尽。不过都是些卑贱粗陋之人,侯爷何必放在心上?”
  沐言脑中轰隆一响,摇着头喃喃道:“不可能……他们何罪之有?怎会畏罪自尽……定是你在其中做了什么手脚!”突然,他又像一下想起什么似的,一把抓住赵禄衣襟,脸色刹那间变得苍白:“文澄呢?!他可还活着?……”
  赵禄皱了下眉,扳开抓在他官袍上的手,回首询问地看了门口狱吏一眼。
  那狱吏会意,忙回道:“倒是有一个痴傻的,问过名字好像是叫文澄,死扛着也拒不肯画押指认。赵大人吩咐过,若不录下口供就不得处死,所以……”
  “够了!”赵禄有些不耐烦地挥挥手。想了想,忽而冷冷一嗤,“再多传几个人,轮流着审。他再硬的嘴也要想办法给本官撬开,务必要套出他的供词。”
  沐言眼眶一热,鼻中一阵酸楚顷刻间涌上。这样说来,他们定是对文澄用过大刑了。原来十几日来受苦最多的并不是他,而是那些忠心耿耿跟着他的人。他坚信他们绝非贪生怕死之辈,定是个个受尽折磨无可奈何才签下的供词。沐言强忍眼中泪水,可还是无法控制胸中的阵阵惊痛。也不知是哪来的力气,将一沓供词撕了个粉碎,狠掷在赵禄脸上。纸片如飞舞的雪花一般落了满地。他黯淡的眸中骤然闪过一丝冷意,“人命在你这里就这么轻如草芥?你逼死了他们,午夜梦回之时岂能心安,也不怕他们寻你索命?天理昭彰,国法岂会容你这般胡作非为?!”
  赵禄终是被他一席话激怒,狠狠甩了他一记耳光,将他掀翻在地。又上前一步捏起他下颌逼着他与自己对视,“本官的所作所为还轮不上一个皇帝娈宠指指点点!还有,你以为口供就只有你刚才撕毁的那一份吗?那些人,即使来索命也索不到本官的命。害死他们的不是我而是你!”
  沐言听此悚然心惊。被打的半边脸颊先是麻木,继而是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当听到那句“皇帝娈宠”的话时,脑中顿时一片空洞。他怔在原地,本想说一句皇上从不曾将他看作娈宠。张了张嘴,却发现一字也说不出。只看到赵禄嘴巴一张一合,根本听不到他在说些什么,也不知自己究竟身在何处。
  赵禄望着他脸上印着的绯红色指印,轻蔑地笑了一下。从袖中摸出一幅字画,在他眼前晃了一下。沐言一下便辨识出这画正是他与亦岚共画的那幅——画中两人相拥而立,对视而笑。画旁还题了一句“比鸯不羡仙”。这画他本是想在出宫后给自己留个念想,如今竟也成了他罪过的凭证。
作者有话要说:  赵禄应该是这世界上第一个抽沐言耳光的人了吧????﹏?

  ☆、四十二。波谲(2)

  
  四十二、波谲(2)
  赵禄手握那画,脸上慢慢浮起一个笑容:“你说,若是这画到了太皇太后或那些御史大人手中,皇上的名誉可会怎样呢?那些御史大人可不会想着笔下留情。他们唯一的目的,就是要劝得皇上做个明君,万不可失德靡乱。你可知现在朝中局势?外头与叶大人交好的朝臣都在拼死上书,光是请皇上严惩你的折子就有二百四十七本。这些人指认你的供词本官早已呈上去了。至于皇上给的‘案子正在审’借口又能拖上多久呢?啧啧,忠宁侯你对皇上可是真心?若是因为你,在后世史册上记上皇上一句为救区区一娈宠徇情枉法,全然不顾忠臣死谏——呵,那是什么名声?”
  赵禄这几句话直捣他内心痛处,引得他泪水一下夺眶而出。原来亦岚至今还在拼力救他,以一己之力与上百朝臣和礼法条规对抗着。他什么都帮不了他,却反倒成了他成为千古明君的牵绊……
  一切都是他的错,都是他太自以为是以为可以扭转乾坤。从当初递上空白手谕,到将阿碧带回府中以平舆论,再到今日身陷牢狱要他来救……这些通通是他的错。那么也许只有离去才是他现在最该做的事吧。突然感觉自己很像在行走于荆棘丛中,每走一步都被两旁的荆棘划得遍体鳞伤,却只能前行,无法后退。若是他的离去,可以让亦岚不那么为难,他百死无悔。
  赵禄似是很满意他的反应,笑道:“不过也请侯爷放心。谋害朝廷重臣之罪毕竟不比谋反之类的大罪,不会是凌迟车裂那种死法,更不会诛连九族。顶多是个斩首示众,一刀下去就结了,一点儿都不痛苦的。”
  沐言慢慢闭上双眼,怆然一笑间泪水滂沱雨下,道:“我晓得该怎么做了。你放了文澄,我的供词保让你满意。”
  赵禄拍了拍手,笑道:“都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如此看来,侯爷当真是个聪明人。到时,我等着侯爷的好消息。来人,现在就把那个叫文澄的放了。”他转身出门,又向门口狱吏吩咐道:“再多传几个人来守夜,好好招待忠宁侯。”便出了牢房。
  亥时,未央宫。
  亦岚正在御案前批折子,晚膳已放在手边多时却抽不出时间用。当下正面对着近三百本请求惩处忠宁侯的折子,他握着朱笔看了近半个时辰却一个字也批不出。若是应允,那依国法处置沐言必定死罪;可若不批,在大臣那边又实在说不过去。前几日用的“案子大理寺正在审”的理由又可支持多久?即便那人再自作主张,可这份爱早已沁入血骨,在心中扎了根,他怎能眼睁睁看着他死?
  如今已近三更,殿门外传来阵阵窸窣声,然后是安公公进了殿门,跪地道:“老奴参见皇上。皇上万安。”
  亦岚手边动作不停:“嗯,起来吧。那件事,你查得怎样了?”
  安公公一躬身道:“老奴已按皇上吩咐亲自查过,果然如皇上所料。忠宁侯那日带的那些随从,大理寺那边虽说那些人皆是畏罪自尽,可他们死前都曾受过大刑。大理寺呈上的那些供词,怕就是重刑之下拷问出来的。”
  亦岚霍然心惊,一下从座上站起:“什么?!那他……在狱中可有受苦?”
  安公公自然知道这个“他”指的是谁,低声道:“皇上放心。忠宁侯好歹还是个侯爷,在大理寺也算受了礼遇。大理寺的人还只是关着他,不曾对他用刑。”
  亦岚坐回龙座上,缓缓点头道:“那……那便好……”
  安公公望着这个他打小伺候到大的主子,不禁无声叹一口气,他是亲眼看着他从一个默默无闻的皇子一步步坐上今日这皇位的。只是这二十余年来,除了这个忠宁侯之外,他的主子何曾被什么人这样牵扯过感情?
  兀自出神了一会儿后,亦岚复又开口:“朕记得,现任大理寺卿的,是奕熙二十三年进士的赵禄吧?”
  安公公点头,“的确是他。”
  亦岚忽然冷笑一下,道:“重刑之下,必有冤案。这个赵禄胆子倒是不小,不但动了刑,还摆明了是要拿到供词后杀人灭口,连太皇太后的懿旨也敢违抗。你莫要声张,通知几个人备顶小点的肩舆,朕亲自去趟大理寺审他个清楚!”
  安公公不禁一愣,“皇上,现在已是三更了,外头天也冷。您还是早些歇息吧,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再审?”
  亦岚站起来,安公公忙上前去扶,他摇摇头道:“不必再劝了。就现在,立刻备轿,去大理寺。”
  安公公纵使担忧,却也知劝不住皇帝,只得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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