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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

意难忘之续前缘-第50部分

小说: 意难忘之续前缘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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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外用罢午饭,芳华执意要送凤箫回府,不巧在大门口遇见了君上一行人。当凤箫的目光无意间落在他身上时,那个优雅的,浑身透出淡淡愁绪的中年男子,竟有似曾相识之感。心底有个疑问,正慢慢的明朗起来。君上与他有同感,只管望着他发呆,暗自思付道:“这必是长子凤箫了。我与他从未谋面,怎的又像在哪里见过一般?”芳华在此处见到君上,已十分惊诧。又发觉众人神情古怪,便越发纳闷儿了。因不明原因故不敢贸然开口,只将目光在众人身上扫来扫去。
    这时,忽听上林轻声道:“阿郎,时辰不早该回府了。”时翔方回过神,忙朝君上一躬身。君上面露尴尬收回目光,向着蓝桥微微拱手道了声告辞。经过芳华身边时,悄悄在他袍袖上一拉。时翔将矮凳放好,正扶着君上登车,忽听身后有人轻轻唤了声“阿悫”。时翔感觉君上微微有些踉跄,慌得同上林急急扶住。君上惊愕的转过身子,正与凤箫四目相对。那少年似笑非笑的望着他,脸上露出了然的神情。漆黑的眸子瞬间变得暗淡无光,扭头对身后的芳华道:“你陪了我大半日,且回去歇着吧。我腿有些疼想是要变天了,明日你也不必辛苦过来,都歇两日吧。”芳华点了点头,无意中看到蓝桥,苍白的脸上汗淋淋的一片。
    芳华在十字路口与君上分道。
    才在府门下轿,忽见一个二十五六岁,浓眉大嘴,左耳戴着硕大金环的彪形大汉,对直奔着芳华疾步走过来。众家人见他凶神恶煞的样子,一起上前将其拦下。芳华看他打扮不似当地人,叫退了家人和颜悦色问道:“这位兄台有事吗?”那汉子将他打量一番,操着半生不熟的官话抱拳道:“请问,这里可是升平郡王府?”芳华颔首道:“正是。不知兄台要找哪一位?”汉子喜道:“有个叫……(朱)卓(居)寄优的可住在此间?”他说的绕舌绕口的,芳华一时没听明白。那汉子倒发起急来,又咬着舌头说了一遍。芳华迟疑着道:“兄台说的是‘卓寄优’吗?”那汉子一听立时连连点头道:“便是他了。我妹子嫁与他做浑家,我是他的大舅哥,我叫奎琅。”众人听得啊了一声。
    芳华一时难辨真假,恰巧寄优打里面出来。那奎琅一见他便迎上前去,张开粗壮的手臂搂住叫道:“好兄弟我来看你了!”寄优毫无防备,着实吓了一跳。瞪着眼前之人,半响方搂住大笑道:“哈哈!哥哥怎的来了?我正愁无法与你送信你便来了,哈哈……好得很,好的很呢!”奎琅忽然变了脸,一把扯住寄优的脖领子道:“你可有欺负我妹子?”寄优见怪不怪道:“你妹子如今被我顶在头上,当菩萨供着呢。”奎琅松开手,揽住他的肩笑道:“她爱你什么似的,千里迢迢跟着过来,你若负她便是老天也不容呢。”寄优连连点头,赶着将阿尔罕有孕之事诉与他知道。奎琅喜不自胜,拉着寄优要他带自己去见妹子。寄优这两日还未缓过劲儿来,只顾同他大舅子嘻嘻哈哈的往里走,竟忘了向他介绍芳华,直到迈进一条腿才想起来。芳华望着那两个拉拉扯扯的背影渐行渐远,没来由的一阵失落。
    待众人都进去后,不远的拐角处,两个年轻男子相互对了个眼色。其中一个,转身快速的消失在人群里。
    君上往思政宫更衣,时翔奉了茶上来,忽听他问道:“你等可曾听见,那孩子叫得什么?”时翔望了上林一眼,摇首道:“回官家,小人隔得远不曾听明白。”上林见君上看向自己,忙上前一步躬身道:“小人听着,大衙内唤的是……‘阿悫’。不知是何意?”君上原本是听清了的,被再一次证实后,仍旧吃惊不小。因他二人皆是心腹,倒也无须相瞒。端了茶杯一面暖手一面道:“我的乳名便唤作阿悫。不知他口里的可是这两个字?”时翔与上林脸上皆变了色。上林小心问道:“回官家,小人与忆昔,时翔在驾前服侍多年,竟不知官家的乳名,大衙内是如何知晓的?”时翔忽然跪下道:“小人有句大不敬的话,求官家恕了罪才敢讲。”上林瞧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君上的脸色。君上放下杯子,唤他起来道:“你莫非看出什么不妥之处?恕你无罪尽管大胆讲来。”时翔犹豫着道:“官家初见大衙内,便不觉得眼熟吗?”君上被他提醒连连颔首道:“果然有些眼熟。可我从未见过他,这是什么缘故?”时翔踏上一步道:“在小人看来,官家与大衙内长的只五六分像。只是……只是神态韵味却是如出一辙。”上林接着道:“因此,官家觉得有些面熟,也就不足为奇了。不过,小人有一事不明。”君上让他快说,上林道:“官家在府门前,遇着二殿下与大衙内。小人窥见左相面露慌张,实在令人费解。”君上哦了一声道:“那孩子竟然知道我的乳名,又在我将要离去只时叫出口。他……他是什么意思?”上林道:“或许左相晓得官家的乳名了,无意中告诉了大衙内。”君上思付道:“我只同大郎讲过,何曾告诉过他?”又问道:“就算如你所说,他……他叫我一声做什么?我瞧那孩子似有满腹心事,他……”时翔道:“明日散朝,只说要左相入宫品鉴古画,官家不妨试探试探。”君上沉思良久方颔首应允。
    晚饭时,凤箫只喝了一碗汤便向床上睡下。满脑子都是,那个中年男子的身影。原来他便是父亲真正爱慕苦恋之人。阿悫,阿悫,哈哈……听他无数次叫过你的名字,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这般人物任谁都难以忘怀,看父亲的态度很是恭敬,他到底是什么来头?他难道不知父亲对他的心意?或是父亲从来就没对他表白过?为何不对他说?为何宁愿找自家儿子做替身,也不对他说?是不敢吗?若是以前官职低微倒也罢了,如今他是左相还怕什么?莫非那阿悫亦是朝廷命官?官职比他还高?看他未到不惑之年,能做什么大官儿啊?想到这里,又对蓝桥大恨起恨来。你与他纠缠不清,为何要拿我们母子做替身?如今害得我不人不鬼苟活于世。这些年从未见他登门造访,今日前来为着哪般?莫非是要重拾旧好吗?一通胡思乱想渐渐竟不能支撑,尚未烫完脚便沉沉睡去。
    寒生疏雨收拾停当正要退下,不防蓝桥走进来道:“我看他今日玩儿的着实乏了,你们自去莫来打搅他。”两个厮儿领命都退了出去。
    蓝桥轻轻插好门,神情复杂的来至床边坐下。望着沉睡中的凤箫,渐渐的将他与君上重合在一起。抚着那眉间的皱起,紧闭的双目,蓝桥的手指停留在微薄的唇上。一遍一遍摩挲着唇瓣,直到那里泛起了艳丽的红色。蓝桥定定地望着那唇瓣,自语道:“阿悫,我只道你今日是特地来看我的,原来我又自作多情了。我在你身边守了十余年,你……你都不曾看到。如今为了你的儿子,终于想起我了吗?你常说,我与左令德一文一武,是你的左膀右臂缺一不可。呵呵……果真那么看重我吗?你眼里只有左令德,我不过是陪衬罢了。他到底比我强在哪里?他能为你不顾生死纵身一跃,我子叔蓝桥同样能做到,只是没有机会罢了。哦,有机会啊,你今日来便是在给我机会啊。你要凤弦娶二殿下,呵呵……我……我应允便是,你听了定会喜欢的。凤箫不能人道,二殿下若再不能生养,我家便真要绝后了。呵呵……这是……这是老天在罚我吗?呵呵……对啊,我遇见你,就是上天对我的惩罚。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连儿子也舍出去了,阿悫,你是否将对左令德的心分些与我?阿悫,阿悫……”蓝桥近乎忘我的在凤箫身上驰骋着,在他眼里,那人就是他的阿悫。
    窗下,两个着夜行衣的人,与漆黑的夜融为一体。直到蓝桥离去,其中一人才低低的啐了口。
    隔了一日,芳华不知从那里翻出本《调香集》。那上面有制香的古方,想来必合凤箫心意,巴巴的竟亲自送了过来。
    才在左相府门外下轿,顶头便撞上冯夫人母女的车马,从观中吃斋回来。芳华见那车帷装饰秀雅,料着是女眷用的,忙转过身去。偏巧锦奴掀起一角向外张望,虽只看到背影,那人却已深深刻入她心中,岂有不认得的道理。冯夫人瞥见女儿放在膝上的手,渐渐抓紧了衣衫,忙问她怎么了?锦奴一把放下帘子却不敢回头。冯夫人起了疑心执意掀帘一看,只见自家门口停着一顶装饰华丽的红呢暖轿,有位身披翠纹织锦羽缎斗篷的小官人立在一旁。因那斗篷的帽子未曾放下,冯夫人不晓得是芳华。虽然顾忌自家身份不便问话,可见女儿神情有异又不得不问。待芳华转过身子向他行礼时,锦奴慌得背过身去,眼中已带了泪。
    冯夫人冷冷的开口道:“原来是四公子。不知四公造访有何贵干?”芳华微垂二目道:“小侄是来拜访凤箫哥哥的。”冯夫人道:“他们两兄弟,倒同你很合得来呀。”撇了撇嘴角儿接着道:“这个时节凤箫常犯腿疼,请公子多多体谅,还是不要再累他了吧。听说公子也时常闹病,就请为了自己回家保重吧。”时鸣听她话里夹枪带棒的,不由脸色一变,抬头望了冯夫人一眼。只听芳华道:“小侄是来给凤箫哥哥送书的。”冯夫人抢着道:“你堂堂郡王之子,他委实当不起呢,就请把书放下回府去吧。”时鸣自然不晓得芳华与锦奴之事,对冯夫人的无礼很是不快。正要上前理论两句,被左相府的总管抢了先。当冯夫人听说,蓝桥亲自交代下面的人,见了芳华务必要尽心款待。一时大为不解,气哼哼的摔下帘子喝了声走。
    芳华待那马车入了侧门,这才从另一边进去。时鸣看了看芳华的脸色,多少觉出此事有些蹊跷,只待回去要好生问问他。
    寒生,疏雨见芳华进来忙上前请安,愁眉苦脸的指了指屋内却不敢进去。芳华问了其他的家人才晓得,自昨日起,风箫不知何故饮食懒进,大发脾气不许人靠近。芳华蹙了蹙眉,吩咐时鸣两个在外听传,自家拿了书,轻手轻脚地走进去。<a

  ☆、第三十一回 左相府凤箫悲欲绝 雨露轩点醒梦中人

屋内帷幔低垂,黑沉沉的叫人感到一阵窒息。芳华将书搁在桌案上,慢慢朝里间走去。
    连着唤了几声未见有人回应,芳华疾步上前一把掀起床帐。瞪大双眼向里看时,只见一个人俯身趴在那里一动不动。芳华犹豫着,在他身上拍了拍道:“凤箫……哥哥,你……你怎么了?”等了会儿,见他仍旧没有反应。芳华正要打起床帐,忽听一个微弱嘶哑的声音道:“放下!”虽然很轻,倒把他吓一跳。将床帐挂在如意勾上,挨着床沿坐下,芳华抚着凤箫的背柔声道:“前儿回来还好好的,今儿是怎么了?”凤箫再无多余的话,只是叫他回去。芳华往里挪了挪身子,打算看看他的脸。不想一低头,竟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一个锲而不舍,一个挣扎躲避。凤箫终因体力不支,被芳华翻过了身子。惊愕的瞪着他唇上大片血迹。忽然发现凤箫的眼神,微微往下一闪。这次他反应极快,猛向前探身,一把抓住凤箫要藏起的左手。只觉自家手上黏糊糊的一片冰凉,那味道越发的浓了。芳华望着那虎口处,皮开肉绽血淋淋的惨状,禁不住叫道:“哥哥你……你做什么咬自己啊?”一面说,一面将自己的手帕子与他缠在伤口上。方要唤人进来,被凤箫死命的抓着胳膊,喘吁吁的道:“这两……这两日旧疾发作,腿……腿疼得厉害。我实在……实在忍不住了才……你何苦……何苦叫他们进来看我的笑话?”芳华定定的瞧着他的眼睛,凤箫被看地自惭形秽,侧过脸去竟不敢与他对视。
    芳华收回目光,向着屋内四下看了看道:“哥哥这里可有伤药?”凤箫眉头一皱,咬了咬牙道:“在床角的小柜子里。”原来,那伤药是蓝桥特意留下的。凤箫害怕芳华看出破绽,盼着他快快离去,只得依其所为。芳华何曾做过这些事?虽然别手别脚,但却格外的小心,惟恐弄疼了凤萧。凤箫静静的望着他,暗自思付道:“若他知道我的事,还会这般待我吗?只怕到那时,连凤弦兄妹也会唾弃与我,他又怎能再认我这个‘哥哥’?”方想到这里,东城的身影又在眼前浮现。一时不觉悲从中来,慌忙扭过脸去。
    芳华早见他眼中含泪,恰好伤口也包裹停当,遂握了他另一只手道:“我同二哥早看出你有心事,凤箫哥哥可愿说与我知道?我虽年轻见识浅薄,家兄却交游广阔。他很想为你分忧解难,无论何事哥哥只管说出来,我兄弟二人必会严守秘密全力相助。”凤箫听他提起东城,脸色又白了一分,屋内昏暗芳华自然不曾看见。依凤箫想来,他与芳华兄弟的感情,就要走到头了。心下渐渐生出一丝绝望,反握了芳华的手道:“我此生能结识贤昆仲,总算没有白来世上一遭。”芳华听他口气不对,急道:“哥哥对凤弦也讳莫如深,想来此事定然非同寻常。我并非有意揭人隐私,只是诚心想替哥哥分忧罢了。”凤箫松开他的手,嘴角勉强扯出一个笑容道:“怪道你无端起疑,你休听他混说。方才腿上很疼了一阵,因此便……便忍不住哭了。委实不曾有心事,叫我与你说什么?”
    芳华紧蹙着眉,跺了跺脚道:“我来问你‘阿悫’是谁?”凤箫闭上眼眼道:“你且回去吧,我……我想歇会儿。”芳华倾身向前,扳着他的肩道:“那日我就在哥哥身后。”凤箫转过脸去道:“想是你听错了。”芳华瞧着他睫毛颤了颤,紧盯着问道:“你可是在唤那登车的男子?”凤箫明知不能接他的话,然,那“阿悫”是他心上的一根刺,他痛苦的来源皆因他而起。至今尚不知,那人是什么身份?自那日相见,竟隐隐的对他生出一丝恨意。凤箫睁开眼道:“我叫我的,哪个要他自做多情答应?”芳华听他语气变得生冷,犹豫片刻道:“哥哥可知他是谁?”凤箫眼神一凝道:“你说这话莫不是认得他?”芳华道:“他是我亲生父亲我自然认得。”凤箫听罢愣了愣,随即便大惊失色。半撑起身子微张着嘴,瞪着他良久无语,暗自思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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