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他爹是苦逼-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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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凯看了爸妈一眼,跑进了哥俩的房间。
“你爸妈干嘛呀?”季恪又偷瞟了一眼客厅,问道。
“爸爸说要来谢谢叔叔阿姨,因为我经常来你们家吃饭。”丁凯走进来就拉着季惺的手,跟着他走到桌子边坐下。
“那应该是谢谢我哥才对,都是哥做的。”季恪倒是说了句大实话。
季惺瞪他一眼,“别瞎说。”
丁凯笑眯眯地看着季惺。
两兄弟没什么太多的玩具,季维时爱给儿子买书,家里小人书放了一箱子,有不少和丁凯的不一样。
“丁凯,看不看新一期的《童话大王》?”季惺递给丁凯自己最喜欢的一本儿童杂志,“这期的故事舒克贝塔的故事可好玩儿了!”
“嗯!”凡是季惺喜欢的丁凯都会喜欢,接过来就翻开看。他认的字没有季惺多,但是童话故事还是能够看懂的。
季恪想让丁凯陪他下跳棋,丁凯却似乎看得入迷了,季恪叫了他半天都没听见。季惺见丁凯这么捧场,自是高兴的,“季恪你别闹丁凯,我陪你下棋。……哎你生字抄完没有?”
客厅里,两家大人正在聊近况。
“执照办下来了?”季维时问。
“是,”丁志聪点点头,“好不容易才弄下来,昨天也终于把门面谈下来了。”
“花了不少吧?”田赛芬打听着。
季维时有点尴尬,暗地里拉了一下自己老婆。
董芝兰笑道:“也没什么,反正只要店子开起来了,以后这些付出都会有回报的。”
“在哪个位置呢?”田赛芬又打听。
丁志聪两口子也没想瞒着,“就在城西路边上,地方还不错。”
“打算做什么?”
“就是买点服装呗。”
“哪个时候开业啊?”
“快了,门面挺好的,就是挂点架子,这个月去外地跑跑货,下个月就能开!”
田赛芬有点羡慕道:“哎哟,那真是恭喜你们了。开业了说一声,姐也叫上几个姐妹去给你们捧捧场。”
董芝兰笑得很美,“谢谢田姐了。倒时我送你几件衣服,你身材那么好,穿上也给我们宣传宣传。”
“哈哈哈,”田赛芬乐得,“我还身材好,你才是呢。”
“哪里啊,田姐你保养得真不错,皮肤真滑,看起来很显年轻。”董芝兰看样子是真心这么觉得。
“啥保养啊!”哪个女人不喜欢别人夸自己,田赛芬也不例外,“那些我不懂,就是搽点宝宝霜。”
“啊?不像不像,你肯定用了什么护肤品的……”
不管什么时代,女人们的话题总是围绕着美容护肤,田赛芬恨不得带董芝兰到自己的房间去看,根本没有什么护肤品。她皮肤是真好,四十来岁看着像三十出头。
季维时递给丁志聪一根黄果树,两人吞云吐雾起来。
“小丁啊,我是真佩服你们两口子,一回来就决定了那么大的事情。你不知道,厂里本来以为你要进厂,听说还准备给腾个位子呢。”大学生到哪里都是宝,季维时倒也没说虚话,“如果你好好干,以后厂长书记还不是你的?”
丁志聪有些自嘲地笑笑,“丁哥,多谢你这么说,不过这是我们商量好的决定。我和芝兰也是想闯一闯,看能不能给孩子创造一个好一点的未来。”真实的理由,更多的当然是丁志聪不甘心一辈子都被董家打压着抬不起头来,他想赚了钱,以一个名正言顺的女婿身份走入董家大门。
要是做生意失败了呢?季维时想撇撇嘴,但控制住了没做这个动作。这话他也不可能讲,那不是乌鸦嘴吗?
“哎,季哥咱们厂有炒股的人吗?”丁志聪问。
季维时一愣,“啥?炒骨?是一种菜?”
“嗳不是,”丁志聪笑了,“是炒股票,就是在证券市场以差额买入卖出股票赚钱。听说咱们这边的证券市场已经做起来了啊,我还以为厂里会有人炒股呢。”在外面的大城市,股票市场已经开始兴起了,没想到这个小城市连季维时这么灵活的人都还没听说?
“哦,你说炒股!”季维时刚才是没反应过来,“炒股”这个词近几年也比较火,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个事儿,咱们这边倒也有听说,电视上也讲了。”
男人之间的话题永远围绕着经济和政治,在厂里,也就是季维时说话还有那么点文人味道,丁志聪想跟他多聊聊,便说:“季哥你肯定知道,今年一月份j□j同志南巡的时候,也发表了对股市发展的重要讲话,鼓励大家正确的看待这些从资本主义国家传来的经济方式。像深圳、上海那几个城市,现在股市发展都十分快速。”
季维时其实不大关注,他这人比较文艺,但也不想显得自己不懂,像矮人一等似的,便沉稳地点点头,“小丁你在外面时间长,见的世面多,这个股票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是晓得的。但是咱们这片区连个体户都没几个,这种新东西确实倒真没有接触。”
丁志聪收不住话,开始滔滔不绝讲述起他对G市股票市场的观察、看中了那些股、有什么样的前景……季维时也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还问几句。
眼看两拨人聊了好久,都快十一点了,董芝兰才“哎呀”了一声,平时孩子这个时候也该睡了。
田赛芬站起来去房间里看三个小男孩,果见已经一个挨着一个在床上睡着了。
丁志聪和董芝兰像才想起过来的目的一样,把一直放在旁边的几个袋子提了过来,放在季家的茶几上。
丁志聪道:“季哥、田姐,我们凯凯经常到你们家吃饭,一直麻烦你们,我们觉得特别不好意思。前段时间是在忙,所以也没过来,今天终于有点空闲,赶紧来说声谢谢,谢谢你们照顾我们家凯凯。这是一点小礼物,不成敬意,你们不要嫌弃。”
“嘿!来就来吧,还带什么礼物!”田赛芬先开口,推了回去,“再说小凯个小孩子家家的,能吃多少?不算什么,快别这么说了。”
季维时也附和着,“快拿回去,拿回去。”
丁家两口子很坚持,“不,这是应该的,那孩子这个月还长胖了不少,天天跟我们说你们家的饭菜好吃,说得我们都不好意思了。”
“哎哟真不算什么!”田赛芬笑道:“我们家季恪还经常上你们家玩玩具,也不知道把小凯东西弄坏没?”
“不不不,你们一定要收下,”丁志聪很坚决,“其实也是因为开店之后,我们肯定也很忙,本来应该上G市住的,但是这边好不容易才安顿下来,市区又没有房子,所以还是得每天跑,实在照顾不了凯凯。凯凯喜欢你们家季恪和季惺,又总上你们家吃饭,所以还得请你们费点心……唉,说这话真的很不好意思……”
季家两口子还要推辞,董芝兰已经上屋里抱了丁凯,丁志聪和她开了门就要走,拦也拦不住。两口子只好收下。
季维时把人送下楼,这才上来,见田赛芬已经打开了礼物袋子。
“哎呦,阿诗玛!这是……这是茅台?”
袋子里的礼物……真心很贵重!几条烟,一瓶酒,还有一些补品之类。
两口子瞠目结舌。
实际上,这是丁志聪在办证的过程中要送的礼,还留了一些,就拿来了季家。
“咱可得多照顾照顾小凯。”田赛芬说。
季维时点点头,“这个是肯定了。……那小两口太客气了。”过了一会儿,他有点感慨,“你看人家小董穿的,不愧是要做服装生意的。”
田赛芬翻个白眼,“你倒懂!”
季维时坐在沙发上,“你说,要不然我也去找点事情做?”
“你拉倒吧!”田赛芬收拾着东西,“你都当上科长了你还想出去?出去干什么?你不知道,我妈家的邻居李伯的二儿子就是非要去当个体户,要他爹妈给他赞助,说什么一年还清,两年当上万元户,结果呢?欠一屁股债,把李伯养老的钱都给亏光了!李伯妈天天哭,我妈还去劝过她。人家小丁家是在外面呆过,知道怎么做生意,你呢?你有啥路子?买厂里的材料啊?噗!”说到后面,她也笑了起来。厂里的材料哪能随便卖?也没人买呀!
季维时还是有点不甘心,“今天听小丁说股票,倒还真有点意思。不如咱们也拿钱去买点?”
田赛飞皱皱眉,“你还是去学学再说,这个啥股票怎么玩?”
季维时拍下大腿,“行,明天我上书店瞧瞧去,看有没有这方面的书。”
田赛芬把烟酒放好,去屋里把两个儿子一人背上一巴掌拍醒,叫他们去洗漱了再睡。
第十四章 公鸡头(已覆盖)
四年一班的教室里,上午第二节课后,教室里东一堆西一堆的小学生围着聊天,有几个女生追来追去的打闹,一会儿碰着谁的书了,一会儿又弄掉了谁的文具盒,“哗啦”一声响,铅笔橡皮掉一地。
季恪丁凯和关系较好的几个同学坐在一起聊着季恪家的哥哥牌冰棍。
“丁凯,放学回家吃冰棍!”季恪臭显摆,“我哥今早上做的!回去肯定冻好了!是牛奶的哦!”
旁边有个家伙撇下嘴,“有什么稀奇的嘛,冰棍才一角钱一根。”
“豆沙冰棍一角钱,奶油的可是要三角钱!我家的全都是牛奶的哦!”季恪骄傲得不得了,“哼,才不带你们吃,只给丁凯吃。”
丁凯乐呵呵,“嗯,惺哥做的一定好吃。”
其实做冰棍太简单了,不过就是把牛奶倒进制冰盒里放在急冻室冻上就成,大概两三个小时就得。每年一到初夏,季惺就兴致勃勃地天天鼓捣着各种冰棍,今天是牛奶,昨天是果珍,前天是糖白开水……
自从丁志聪两口子去过季家之后,丁凯除了上课和晚上睡觉,几乎都在季家过了。他爸妈每天早上出门,晚上坐交通车回来的时候再把他接回家。
都是同事,互相帮助一下也是应当的。虽然季维时心里略有点计较,但他嘴上不说,而且对丁凯和颜悦色。田赛芬心很直,倒是特别疼丁凯,动不动就拿丁凯和自家孩子比。丁凯成绩好,她就总夸他,闹得本来不是很爱学习的季恪也开始用功了。
下午吃完饭,三个小家伙就头挨着头坐在季家的写字桌前写作业,两个小的有不懂就问季惺,季惺耐心好,教得头头是道。
季惺考完这次期末考试,就要升初中了,所以格外认真。他上的还是子弟学校的初中,根据成绩来分班,考得好一点,可以进个好班级。
这一年在G市的女人中,兴起了两样潮流:一个是健美裤,一个是公鸡头。
健美裤弹性极好,细细长长的裤筒,最下面有个边儿,可以踩在脚底,腰上是松紧带的。有各种不同的质量,亚光的、亮光的、条纹的。仿佛一夜之间,G市的大街小巷,女人们都穿上了这种裤子,显示着自己的大长腿儿。
公鸡头就更时兴了,这是种一次性的发型,把前面的额发吹得高耸而蓬松,然后抹发蜡或喷发胶,就成型了!如果不洗头,可以一直保留下去。因为看起来特别像大公鸡的鸡冠,所以叫公鸡头。吹了这个头,各个理发室的生意好得不得了,进去的时候头发软塌塌,出来以后每个女人头上都顶个鸡冠。
季恪对健美裤无感,但对公鸡头一点都不喜欢,每次看到街上有女人吹公鸡头,都会跟丁凯挤眉弄眼,“快看快看,又来了一群大公鸡!”
季惺捂着弟弟的嘴,不准他乱说惹人生气。
放学,三个人照例一起回了季家。季惺鼓捣饭菜,俩小的开电视看。
六点过,田赛芬回来了,一进门就问:“儿子!看妈妈今天的头发好不好看!”
季恪丁凯一抬头,傻眼了。
季惺一出厨房,也傻眼了。
田赛芬赫然顶着一个鸡冠……
三个小朋友都没反应,田赛芬也浑然不觉,美滋滋跑到房间里照镜子,边照还边哼着歌,“昨夜的,昨夜的星辰已然坠落,消失在遥远的银河……想记起,偏又已忘记,那份爱换来的是寂寞,爱是不变的星辰,爱是永恒的星辰,绝不在银河中坠落……”
季惺愣了片刻,回厨房继续做事。
季恪噗嗤一笑,贼眉鼠眼地跑到老妈的房间门口偷看了一眼,跟丁凯轻轻说:“我们家也来了一只大公鸡!”
丁凯又想笑,又想忍,忍又忍不住,喉咙里发出“咯咯”声,脸都憋红了。
季恪把手放在唇上,“嘘——!”这小子太没心没肺。
季惺到客厅一看这情形,就知道季恪在说坏话。他招呼道:“季恪!过来洗黄瓜!”
“为什么啊!”季恪不干,“叫丁凯去!”
“你这家伙,人家丁凯是客人。”
丁凯已经走了过去,“惺哥我帮你。”
季惺只好让他进厨房,回头瞪了季恪一眼。季恪在那儿做鬼脸又扭屁股的,季惺哭笑不得。这小屁孩太讨打了!
季维时回来看到田赛芬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也很精彩,但最终没说什么话,只是问她:“你吹这个头干什么?”
田赛芬说:“你忘了?明天不是有什么领导要到咱们厂视察?我弄个头式精神点啊!”
季维时黑线,“视察也视察不到你们办公室啊!人家是下车间!”
田赛芬用手虚碰高高的“鸡冠”,“我就乐意吹一个,你不满意?”
“好好好,懒得管你。”
到晚上,丁凯父母来接他。季惺看见丁凯妈妈董芝兰也吹了一个公鸡头,但她的公鸡头显然比田赛芬要矮许多,斜斜地翘起来一点,没那么夸张,但是很漂亮。
田赛芬眼睛一亮,“小董你这个头怎么和外面吹的不太一样?”
董芝兰笑道:“唉我是自己乱吹的,就用吹风机和梳子随便弄弄。”
“真的?”田赛芬听得点头,“下次我也试试,去外面吹简直是死贵,就吹个头,又不烫,就要三块钱!还是小董你聪明。”
董芝兰拉着丁凯的手抿着嘴笑,“哪里。……丁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