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制内杀手by马甲a-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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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结婚那天就有人要杀他。”
“不一样。”肥龙摇头,“这一次是七组的人要杀他。”
杨立中目光一凛,“你怎么知道是七组派来的?”
“杀手死了,我不认识那个人,但是我从他身上搜出的通讯器材,里面有边远的电话号码。”
“你杀了七组的人?”
肥龙“嚯”地站起身,“怎么,你要清理门户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肥龙恨恨地坐下,“我现在只能找你帮忙了。边远太精了,他知道我下不了手,所以都没跟我提,直接派了别人来动手。我就不明白了,梁瑞充其量就是个商人,不干政不走私,毒品军火这种事情他都不沾的,炒炒房地产就惹得七组来动手杀他,至于吗?”
“现在你有什么打算?”
“我把高富帅藏起来了,你替我去探探口风,到底为了什么。我不方便出面。如果七组真要弄死他,我带他跑路,以后我跟边远就是仇人。”
“肥龙,你冷静点,边远未必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七组只负责任务,从来不会过问。”
戴群山吐完了,从卫生间里出来,拿毛巾擦着脸,“肥龙,你跟高富帅搅在一起了?”
“滚!我是为了正义。”
戴群山翻白眼。
杨立中道:“这件事我会帮你问边远,你有什么线索吗?”
“有。之前有个男的来缠梁瑞,被我扔水池里了,我以为也就是普通的争风吃醋,看样子之前婚礼上那个三流货色就是他找来的。梁瑞说过,这个人本事权力都挺大的,我怀疑是他从野路子联系到七组这里的。你想想看,七组是干嘛的,不是给他这种人当枪使的,如果这事就这样算了,杨二,你还决定干下去?消防员,你呢?你什么看法?”
戴群山的脸色也沉下来,“肥龙,你先带高富帅避一避风头;杨二你是新人,你别插手。这个事我出面去问边远。”
肥龙道:“你确定能劝动边远?”
“我不知道。”
“那我先走了。”肥龙起身,才要去开门,杨立中按住了他的手,食指点在唇上示意噤声。
三个人立刻紧张起来。
杨立中作了个有情况的手势,然后拉着肥龙到卫生间,他打开窗户朝下看看,从橱柜里拿出一根高强度攀岩用的绳索抛下去。用部队里特有的手势交代完毕,肥龙扣住拉环,滑到下一层,破窗而入,迅速离开。
当窗户玻璃破碎的声音传来,杨立中回头,外面房间已经被踢开,边远领了头,后面跟着五个面色不善的七组成员,他们身穿便装,却统一地带了致命武器。
“肥龙呢?”边远问。
“跑了。”杨立中淡淡地说。
边远看看戴群山,再看看杨立中,“他杀了组员。”
“他已经说了。”
“你们别搅合进来。”
“已经搅合进来了。”戴群山抢上前,挡住身后的杨立中,“肥龙说的是真的吗?”
“他说什么了?”
“他说七组接到命令杀那个叫梁瑞的商人,一个普通的商人,怎么要劳七组动手,还是我们现在的业务蒸蒸日上,还接外包的单子?”
边远作了个手势,他身后的人一起收起了家伙,但是这些人能随时随地出手,因为大家都是同类。
“我们是国家机器,只接受命令,不允许思考。这一条在进七组的第一天我就说过了,接受就干,不接受就走。”边远面色冰冷。
“这样吗?”戴群山叹气,“边远,尽管我不想这样,但是我还是要说,这可能是七组建制以来遇到的最棘手的事情。组员互相残杀,我们对七组产生质疑,如果你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选择退出。”
杨立中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我保留意见。”
戴群山气结,“我以为我们是有感情的!”
边远给杨立中递了个眼色,那意思是制住戴群山。
杨立中手一扬,大家只看见他手心里寒光一闪,不知道什么时候一把折叠刀切在边远的劲动脉血管上。
边远带来的人立刻紧张起来。
戴群山抄起卫生间的拖把,在马桶上轻轻一磕,露出里面尖锐的三棱军刺,两方人马对峙着退到客厅。
边远冷笑:“我倒不清楚,原来你们和肥龙的感情这么好。”
戴群山道:“不是为了肥龙。”
杨立中道:“边远,我也想讨一个说法。”
边远咬着牙,命令他的手下们放下武器,退到卫生间里。
几分钟后,杀手们听不到外面的任何动静,故而小心翼翼打开卫生间的门,只见边远被敲晕了,趴在客厅地板上。
其中一名杀手上前探了探鼻息,拿出手机打电话:“A,我送你一样礼物,要不要?”
旁边的杀手大笑:“老兄,你这是有多恨边远?”
正说着,边远从地上一跃而起,吓得那几个人齐齐后退开去。他没有骂人,只是摸了摸后颈,甩了甩发晕的脑袋,摇摇晃晃地站住了。
“给全部组员下令,肥龙、消防员、杨二,叛出七组,谁遇见了,格杀勿论。收队。”
33
肥龙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里打呼噜,鼾声如雷,他手长脚长,沙发容不下他的身体,因而双腿便斜伸出去搁在沙发前的茶几上。
他喉咙里“哼唧”一声,揉了揉鼻子,然后突然从沙发上一跃而起。
懵懵懂懂地看了看面前的梁瑞、戴群山、杨立中三人,他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故而摆正了坐姿,“我睡了多久?”
其余三人并不理他,事实上之前长时间的精神高度紧张,已经使他累摊了,当戴群山和杨立中终于找上他交班的时候,他几乎使立刻就倒头睡去。
梁瑞在他身边坐下来,把一杯温水递过去,“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啥?”肥龙看看他,又看看戴群山和杨立中,知道后者可能已经和梁瑞说了什么,他悻悻地“哼”一声,“老子辛辛苦苦干了那么多年,岗位工资,三金一险,年终奖,还有外快,全给我冻结了,一分钱都取不出来。你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想把姓边的老窝给拆了!”
梁瑞静静地听着,然后低下头,浓密的睫毛散开了,在灯光下仿佛一把折扇的扇面。
肥龙清了清嗓子,“当然了,你是个顶好的人,我不想看你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肥龙说着,转头问戴群山,“消防员,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戴群山叹气:“我曾经问过边远,我们杀的人当中,有没有无辜的。”
“他怎么说?”
“他说:也许有。但请相信,七组出任务的话,一定比死刑量刑更加慎之又慎。我跟他还有些私交,于是我就信了他。”
肥龙“啐”了一口,“边远这是到了更年期了。”
戴群山接着用膝盖顶了顶旁边的杨立中,语气暧昧,“杨二,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杨立中道:“我好想总是游离于主流之外,所以我想我更习惯站在少数人这一边,最好是单干。”
戴群山不甘心地问:“不是为了我?”
杨立中看着肥龙,“我和肥龙是好朋友。”
戴群山追问,“那和我呢?”
肥龙调侃道:“至多算炮友喽,是吧,杨二?”
杨立中没理这二位,“我觉得眼下,我们还是商量商量怎么解决问题比较实际。”他转头问梁瑞,“你确定是那个二世祖要杀你吗?”
梁瑞点头,“本来我以为,就是普通的争风吃醋,后来想想恐怕不是这样。我跟他好的时候,他跟我吹嘘过很多事情,其实现在想想,这些事情里面,如果我有心找麻烦,其中不少是很致命的证据。他大概是不信任我,或者他身边的人提议灭口。”
“究竟什么事?”肥龙问。
梁瑞道:“我可以把这些事都告诉你们,问题是除了你们,谁信?而我们正被政府部门追杀,求告无门。”
戴群山摇头,“也不是这么说,如果越级上报有门路,那就行得通。”
肥龙抽出一根烟点上,陷入沉思,半晌过后他摇头,“我们没门路。”
杨立中突然问了一句似乎与主题无关的事情,“肥龙,你为什么不用枪,而只用你的双手去执行任务?”
肥龙愣了愣,随即道:“我不喜欢用枪。我以前是干内卫的,后来我保护的目标死了,连同我的一个战友。你知道,保护一个人比杀死一个人难多了。电影里放出来,人身上中枪,肩膀啊,胳膊啊,腿啊,甚至肚子上吃枪子儿都没事,其实不是这样的,现代枪械射出的子弹,尤其是狙击步枪,能把你的胳膊炸飞,入肉的时候是个小窟窿,出来的时候钩出去碗口大一块皮肉——太没有美感了。那件事之后是冗长的调查审查,最后我复员退伍,在回家的火车上,我遇见了边远,他把我带进了七组。这些年我杀过不少人,但是从来没有用过枪,刀都很少用,我觉得死是个大事情,最好体面一点儿。”
几个人静静地听完,戴群山从沙发里站起来,“这样,我们各自发挥所长,肥龙你还是护着高富帅。我现在手上没有枪,我去想办法开外挂,找门路。至于杨二……”他色迷迷地看着杨立中,“你去负责色诱二世祖,最好把他干掉,这样必定能引起轩然大波,要么敌方阵营散了,要么最终BOSS出场。”
杨立中一脸吞了苍蝇一般的表情,“七组的人正到处找我们。”
戴群山眯了眼睛,“我认识边远二十多年了,我了解他,他就算真要杀我们,也不会竭尽全力的。要不那天我们不可能那么轻易敲晕他跑出来。”
肥龙乐了,“你们能敲晕边远?开什么玩笑,论近身格斗,我还不一定能打得过他。”
戴群山耸肩,“瞧,要相信领导。”
杨立中和边远不熟,道:“你多大岁数,怎么可能认识边远二十多年?”
戴群山把他往门口推,“这个你就别多问了。”
杨立中还是有顾虑,“如果边远真是更年期综合症呢?”
戴群山目光狠戾,“我刚进七组的时候,他问过我一个问题,他说有一天如果接到任务是杀他,我会怎么做。我说我会先搞清楚是谁要杀他。而如果他真的该死,那么我应该毫不犹豫地开枪。”
杨立中道:“他也问过我同样的问题。”
戴群山问:“你怎么回答他的?”
杨立中道:“我说我找个地方躲起来,等他们内部斗争解决了再说,也许就此退伍复员。”
说完他们一起去看肥龙,“他肯定也问了你同样的话。”
肥龙眨巴眨巴眼睛,“我就想搞清楚,杀了他以后问谁领奖金,还有我的编制会不会有变,我可不想变临时工,那就没有年终奖好拿了。”
大家一起嘘他。
34
杨立中和戴群山在深夜的街道上慢慢走着,两个人穿了差不多式样的连帽卫衣,帽子罩在头上,手插在口袋里,缩着脖子,仿佛很冷的样子。路灯把两条人影拉得长长的。
“你真的打算去边远的办公室?”杨立中问道。
“只有他的电脑里会留档,我们可以从目标的资料寻找线索,如果边远有发电子邮件的习惯,那就更好了。”戴群山在墙根下立定。
“那好吧,你小心。我给你十五分钟,十五分钟后我动手。”
两个人在街口分头行动,杨立中穿入小巷子,那条巷子他曾经来过几次,最初的任务都由边远亲自递送目标资料,或者他自己到七组去取。后来有几次,干脆只是发送彩信,给一张目标照片,至于行动的流程则很少插手。
七组的大楼和占地都不算上规模,但是如今在夜色中看着黑漆漆的大楼,杨立中觉得有些巍峨。入夜后除了大门口还有一盏路灯,整个单位看上去没有人上班,杨立中后退两步助跑,攀上围墙,翻入里面的花坛。红外感应装置应该已经触响警报,负责监视的后半夜值班人员会调出摄像头观察,他伏在灌木丛里一动不动。
五分钟过去,整幢大楼依然寂静无声。
杨立中贴着墙根往里走,在七组的大本营行动,最可怕的不是看见摄像头,而是你看不见摄像头。他终于走到大楼跟前,幽深的过道尽头,仿佛有什么人站在楼梯口。
杨立中绕过门廊,继续贴墙根往记忆中配电室的方向前进。到了一个窗户下,他蹲下来,从衣兜里摸出一卷纱布,慢慢给自己的右手掌缠上。缠至一定厚度,他向上一跃,攀着窗台一个曲臂悬垂将身体重心上移,作完一个深呼吸,他一拳头敲碎玻璃,将手雷扔进屋里。
“轰”一声巨响过后,略显陈旧的大楼几乎颤动了一下,一角炸出个大窟窿。
杨立中向前奔跑,子弹“嗖嗖”地从身旁擦过,他翻过绿化带,守门老大爷跂拉着拖鞋,披一件外套立在花园里,然而他的手上,是一支装了消音器的黑星。
杨立中第一次觉得自己跑得像一只烧焦了屁股的猴子,上蹿下跳,左突右闪。在绿化带沿“Z”型路线奔跑,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按照当初受训时的指导在撤离。只是这一次没有避弹衣,没有通讯设备,没有枪械,没有任何与专业相关的一切,只有一枚以前行动的时候节省下来的手雷——刚刚已经被他用掉了。
他攀上围墙,结果一阵刺痛从双手传达至脚底,这是遭到了低压电击,他抽搐着从地上勉强爬起来,大楼内有脚步声传来,铿锵有力。
杨立中踉跄着调动麻木的四肢,拼命往前跑,他做好了第二次遭受电击的准备,将自己整个人从围墙上方摔过去。
越过围墙后,他结结实实地摔在外面的水泥路面上,翻滚着爬起来,他一瘸一拐地往前走,指望着戴群山此时已经收获了一星半点的线索。
戴群山这个时候正蜷缩在办公室旁边的一个小间,这里是个极小的休息室兼档案室,写字桌旁边搁着折叠式躺椅,一排排橱柜放着凌乱的纸质资料,还有雨衣、雨伞、麦片、毛毯之类的杂物。戴群山躲在柜子里,他没有边远电脑上的密码,只好把整个硬盘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