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故 (兄弟) by: 分我一杯羹-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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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浩辰咧嘴一笑:“那么你知道这个叫封于娟的女人在哪里吗?”
秦悠继续摇头。
“美国,秦悠。”罗浩辰笑得很舒心,“她在美国。”
秦悠紧紧地攥住手上的课本,厚厚的书页被他揉得皱缩在了一起。如果再凑近一点看,会看见那个少年手在轻微的颤抖。
“你是说……”秦悠沙哑地开口,“那个人很可能是我哥,是吗?”
罗浩辰激动地点了点头。
他看见秦悠的眼眶衬出一抹淡淡的红。
两个人就这么对看了几秒钟,时间仿佛就在这一刻静止下来,没有人知道他们内心下是何种暗潮汹涌。教室里的人已经走光,好心的同学顺手把灯也关上,夏天的阳光从窗外照进来将教室变成半黑半白。
“你知道她的地址是吗?”秦悠努力保持平静地问。
“她有好几幢房子,我知道她的地址,只要你有耐心去找。”
秦悠点点头,背上书包:“我等会儿去订一下机票,晚上吃饭不用等我了。”
这回轮到罗浩辰愣住了,他扣住秦悠将跑的肩膀问:“喂,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你考完再去吧,反正是暑假。”
秦悠摇摇头,罗浩辰看得出他虽然表面上没什么过激的反应,却相当的心急火燎。
“不了不了,我等不了了。”
签证和护照秦悠几年前就办过了,因为还没有过期,所以直接就可以出国了。
于是第二天的中午,秦悠就义无反顾地搭上了前往费城的航班。
罗浩辰考完了一门选修课,看着手机上秦悠发过来得告别短信,无奈地摇了摇头——他们从初中就认识,这么多年过去了,秦悠很多的东西还没有改变。
他是如此温和,却又如此不计后果。
罗浩辰把封于娟的所有住所都列举出来,秦悠看着那一长串的英文,照着美国的地图反复确认了十几次。
他想起秦衿当年给他写的那份信里,他说秦悠,期待一件事,然后对它失望,这是人生中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失望也好,满足也罢,这都没什么关系。唯一不同的是,你做了于是后悔,而不是你未做而遗憾。所以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盛夏将自然的生命绽放的了极致,阔叶舒展在天空之上。
夏尽秋来,百花凋零。
“哦,这幅画不错,多少钱?”一个人凑了过来,专注地看着秦悠画架上的油画许久。
秦悠抬头,一张典型的法国人充满好奇与笑意的脸。
“40美元。”秦悠淡淡地说。
法国人估计是觉得挺合理,从钱包里掏出了几张票子就递给秦悠。秦悠将画好的油画给他,掸了掸身上的颜料,起身准备走人。
特拉华河之上,汽车缓慢行驶在宏伟的大桥之上。再远一点的对岸就是新泽西州的城镇。空气中充满了河水的味道。
秋天的城市内梧桐和银杏已经开始泛黄,温度也泛起了丝丝凉意。秦悠舒展了一下肩膀,又看了看地图,准备前往靠近宾夕法尼亚大学那边的红蔷薇街区。
听说那个所谓封于娟的女人在那里也有一幢豪宅,只是不常去。
秦悠已经“拜访”过五幢封于娟的府上,都被里面的保镖或以警告或以拳脚的赶了出去。为此秦悠身上留了不少伤疤,有的到现在还没愈合,运动剧烈一些便隐隐作痛。有的房子是专门为举办派对或者会客所用,从装潢就可以看出,有的房子坐落在城市的中心,秦悠在那里观察了很久才确认秦衿没有住在这里。
红蔷薇街区是他最后一个要去的地方。
而此时,深秋已至,四处万木枯败。
想着北京那边已经开学一个多月了,秦悠在美国却还是毫无所获。有的时候想想也很让人着急。
罗浩辰和秦悠在网吧里视频过几次,说L大这边问得很紧,尤其是那个叫蓝驿山的老师,几乎三天两头往他们租的公寓跑。
“千万要瞒住他。”秦悠郑重其事。
自从上次秦悠从蓝驿山口中确认过秦衿的死讯以后,他就对这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不再报以信任,他是和那个封于娟的人一伙的,将他们两个人联想到一起之后秦悠才隐隐约约记起确实有这么一个女人,曾经递给秦悠和秦衿她的名片。当时秦悠还感慨她是金融方面的专家,卡片上的头衔多的令人咋舌。
“放心吧,我跟他说你被辐射了,现在正在医院隔离治疗呢。”罗浩辰笑得一副痞子气。
秦悠都快要暴走了——被辐射……亏他能想得起来想。
“哦还有一个人。”罗浩辰又想起什么似地说道,“就是那个叫卓舒乔的女人啊,暗恋你的那个,有一次拽着我的领子不放,拼命地问我秦悠到哪里去了,还好她旁边的一个男生把她带走了,否则我真的就要窒息了。”
秦悠笑得挺无奈:“那丫头冲动的很,早该找人管管她了。”
“你在美国那边怎么样了?钱够不够用啊,不够用我往你卡里充一点。”罗浩辰说,“要多少兄弟我都拿的出来。”
罗浩辰大刺刺地笑,听说他爸那边的股票一路走高,利润比以往任何一年都厚得多。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罗浩辰这厮原本就过得不错的日子现在过得更加如鱼得水。
罗浩辰够哥们儿,秦悠哪里能再问他要钱?无奈的是爸妈每个月给他银行卡打的那点银子在美国这边一个月就花得所剩无几,眼看着卡里还剩下最后的一些钱留着最后买机票回去,无奈之下秦悠只好重操旧业,街头卖画。
这种赚钱的方式毫无规律可言,秦悠有的时候能一天卖掉两三副,又的时候却两三天才能卖掉一副,外加上人生地不熟,谁是街头恶霸秦悠也没摸清楚,经常刚赚了钱就被人抢走。这还不算,还要带一身伤。
就比如现在。
秦悠刚迈开没几步,就看见坐在角落的几个小混混痞子兮兮地笑着围了过来。
“嘿兄弟,分我们一点如何?”
秦悠恨得骨头都疼。
可是没办法,对方那几个黑人人高马大,秦悠本身伤口就没愈合,只好无奈地交钱。
“20美元,我不能再给了。”
其中几个人忖度了一下,觉得可以接受,但还有两个人不乐意了,显然是希望能再多拿一点。
“小子,你明白你现在站在什么立场说话吗?”
秦悠大为光火,硬压着火气道:“我要去费城北部,二十美元我连车费都不够。”
“让你交钱就乖乖交出来!”
最后那群人狠狠地把秦悠揍了一顿,卷着剩下的二十美元跑了。秦悠在冰凉的水泥地上跪了好半天,才有力气站起来。
偶尔有人从这条小路上走过,同情地看了他一眼,却还是转身离去。
深秋已至,秦悠终于磕磕绊绊地来到了红蔷薇街区。
寂寥的街道内落叶满地,金色的黄色的铺成了地毯。浓郁的树木阻隔了外面交通道路的喧嚣声,这里静得可以听见自己的呼吸。
看到RES ROAD STREET的牌子是,秦悠瘫软地坐在了地上,冷风吹红了他的眼眶。
按照罗浩辰给他的地址,秦悠找到了那幢富裕堂皇又不是典雅的别墅,大门没有上锁,于是秦悠犹豫了一下,跨了进去。
上了几层台阶,秦悠敲了敲门。
黄叶满地,远处的白桦美得惊心动魄。
曾卓说“我轻轻的叩门,如同心跳。”恰如秦悠现在的心情——他闻到了秦衿的气息。
好长一段时间之后,门才开启。
迎接秦悠充满期待目光的不是他熟悉的人,而是一个陌生的,灰发管家。
那个管家看见秦悠,眼睛瞪得大大的,可瞬间又恢复了平静。
“你好先生,我应该提醒您这里是私人住宅。”
秦悠急切地点点头:“请问……秦衿在这里吗?”
那个管家皱起了眉,似乎不确定那个名字,于是秦悠又说了一遍。那个管家看了他一会儿,最终还是摇摇头。
秦悠眼中的光芒顿时黯淡下去。
“你似乎冻得不轻,需要我给您一杯热茶吗?”
“不,不用了。”秦悠掩饰着自己失望的表情,做了最后的尝试,“我可以进去看看吗?”
“我想我有必要再重复一次,这里是私人住宅先生。”老管家的声音也冷了下来,“如果您没有什么需要的话就请离开吧。”
秦悠侧过头往里面望了望,管家迅速地挡住了他的视线。
被拒绝进入的事情秦悠司空见惯,A计划失败了还有B计划。B计划就是蹲点。
秦悠在红蔷薇街区转了三天,却发现这幢房子连一个新人都没有进去过,每天唯一的活动就是女仆出去买水果蔬菜以及日用品。
秦悠曾试图询问女仆,结果还没接触到她们一根头发,秦悠就被几个彪形大汉围堵住。就这么观察了几天,秦悠终于失去了耐心。
“罗浩辰,你是不是还有什么地址没查到?”秦悠一天晚上沮丧地跟罗浩辰视频,罗浩辰那厮二十分钟后重新献身,摇了摇头说:“没有,这可是全部了。”
秦悠呼出一口气,点上烟。
罗浩辰的脸都快布满整张屏幕了:“我靠秦悠,你小子也学会抽烟了。”
烟雾缭绕在秦悠脸前,秦悠苦笑了一下:“这东西还挺不错的,能安神。”
“疯了疯了。”罗浩辰无可奈何,跟着秦悠也点上一根烟。
两个人就自顾自地抽着烟,直到罗浩辰抽完他才道:“秦悠啊,要不你先回来吧,这边事还等着你处理呢。”
说完,两个人又是一片沉默。
电脑屏幕的时间显示到了十二点,秦悠点点头道:“嗯,我过两天去买回来的机票。”
无疾而终的事情,最为无可奈何。
在网吧里睡了一晚,第二天秦悠便收拾了行李准备去机场了。
他花了将近四个月的时间,来寻找以及等待他的爱人。秦悠也幻想过有朝一日,很幸运的在街头上遇到秦衿,可是没有。这些交织着希望与失望的日子留给他的除了心灵上的疲倦,满身的伤口,就是无可奈何的苦涩感。
正如《遗忘的声音》里所说,在一次孤独的旅行中,我活着并且死去。
黎明的第一抹曙光照进秦悠的瞳仁,秦悠游魂似地最后一次走过别墅的。白桦树上金灿灿的叶子伴随着晨风幻化成林木的声音,悉悉索索的作响。
历尽漫长而冰冷的夜晚,它们又终于能在第二天沐浴轻柔的阳光。
哥,对不起。
我没有找到你。
只要这样一想,所有的力气就像是被抽空了一般,秦悠疲软地靠在墙上。远处的学校钟声响起,隐约听见了学生说话的声音。
秦悠深呼吸了一口气,正身前行。
而就在此时,后面突然传来一声明快而可爱的声音,一个褐色头发的小姑娘突然叫了一声Jin,然后冲过来抱住他的后背。
秦悠猛地转过了头。
小女孩扑扇着大眼睛,碧绿色的眼睛闪烁着喜悦的神采,却又在秦悠转身的刹那黯然失色。
于是她松开手,有些局促地说:“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可是那声Jin秦悠听得清清楚楚,他急切地捏住珊蒂的下巴问道:“Jin是谁?”
珊蒂吓了一跳,身体颤抖起来:“我,他是我朋友。”
“那他长什么样?”
“他……他……”珊蒂哆嗦着,仰着脖子看着秦悠,末了她突然平静下来,眼睛里充满了不可置信。
“他长得和你很像,只是轮廓比你深。”
第70章
“Yo,这件衣服是我爷爷的,虽然样子不好看但你还是穿着吧。”
珊蒂抱着厚厚的棉袄,颤颤悠悠地将它放在了秦悠的膝边的茶几上。窗外的风凛冽,从窗户的缝隙中吹进来变成尖锐的呼啸声。天空是一片苍灰色,红黄扫尽,已经是冬天了。
秦悠放下笔将棉袄披上。
又一阵猛烈的风撞击在窗户上,两个人同时望了过去。
“我得把你们家的窗户补一补……”秦悠和珊蒂对望了一眼,朝这个碧绿色瞳仁的女孩子扬了扬眉毛。
“哦我的房客。”珊蒂装模作样的抬高下巴,“去吧,工具箱就在外面鞋柜的下面。”
秦悠笑着咒骂了一声,转头的时候珊蒂趁机用手指沾了颜料,抹在秦悠的脸颊上。
“小白痴!”
“嘿Yo,要我帮忙吗?”
“不用,给我好好呆在房间里。”
秦悠来珊蒂家里已经有两个月了,虽然周围尽是富人区,别墅林立,但珊蒂的家里并不富裕,只是父母在车祸之前留下了这幢房子而已。如今只剩下珊蒂和她年迈多病的爷爷相依为命。
房子已经年久失修,房主一个老一个幼,看上去都有种脆弱的感觉。
珊蒂的爷爷是一位和蔼可亲的美国老头儿,非常热情地接待了无家可归的秦悠。平时没有事就喜欢种种花草和棒球赛。秦悠看见过他扦插,虽然自己的专业与园林有关,看着他娴熟精湛的手艺也自愧不如。
天气已入冬,还有几天就是圣诞节,珊蒂爷爷去附近的超市采购食物去了,将珊蒂交给秦悠,还希望他监督珊蒂做作业。
时间悠悠似水,即便如此,秦悠仍旧没有秦衿的任何消息。
而就在两个月前秦悠第一次碰见珊蒂的时候,他差点就要放弃。
秋日的早晨,珊蒂被秦悠近乎狂暴的激动吓坏了,没等秦悠继续询问,珊蒂就拽着书包带踱踱地拔腿就跑。
可秦悠哪里会放过这个机会,他仗着自己腿长,三步并两步地就跑过去把珊蒂举了起来。
“你知道他的名字吗?”
“混蛋你干什么?!”珊蒂奋力在空中扭动,“放开我!”
秦悠抿了抿干涩的嘴唇,将珊蒂放下,一只手扣着她细细的手腕,一只手抓起碳素笔就在画纸上写秦衿的两个字。
“是这样的吗?”
珊蒂惊恐的摇摇头。
秦悠愣住了,继而强压下躁动的心情,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