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兽-第2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胃里原本就没什么东西,吐到最后,呕出的都是酸腥的苦水,人也不由自主地抽搐痉挛起来。
我真是,太糟糕了。
一边自我嫌恶着,一边却还是止不住恶心地想吐,实在吐不出了,就干呕者趴在沙发上,冷的直发抖。
“小霖!”
模糊浑噩间听到有人这样喊我,急促的脚步声,然后一双手自身后笼住了我战栗的肩膀,那么温暖。
“小霖……”
是……谁呢?
我记得以前有人会这样叫我的。是妈妈,姐姐,还有……
还有。
“程维……”我手抓着沙发光滑的真皮面料,含糊不清地喊着那个人的名字,反反复复,一遍一遍的喊着,哭得喘不过气来,直到嘶哑的喉咙再也发不出声音,还是断断续续地哽咽着。
程维。
程维……
怎么办……怎么办。
我仍然,是那么的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太阳月亮几秒钟的引用了之前在企鹅上看到的朋友的转发日志= =
姑娘们,34章的留言回复已经补好了嗷~挠头~
谢谢6君和11君;虫子已捉
37
37、37 。。。
醒过来的时候头脑一片空白,我呆呆望了天花板良久,才闪烁不清地记起了些事情。
想起的那些事情,归纳起来大致可以概括为:跳江未遂,发烧未愈,前途未卜,衣服……未穿。
对,衣服未穿。
我脸色变了变,雪尼尔花线的盖毯紧贴着我的身体,柔滑的质感触碰着肌肤。我伸手去摸了一下,确定内裤还穿着,才稍稍松了口气。过后却又不知道自己刚才是在紧张些什么。
我依稀记得自己从医院吊完盐水回来就吐了,后来糊里糊涂揪着一个人,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神经病似的说了很多话。至于说了些什么,我已经想不起来了,不过应该都是些蠢话。
这时候,卧室的门吱呀一声开了。那个看尽了我丢人全过程的男人推开卧室门走了进来。
我不希望和他打照面,就往被子深处缩了缩,紧闭着眼睛装睡。程维的脚步声不响,穿的应该是居家拖鞋。站在我床边时静悄悄的,但蜂蜜牛奶和糕点的香味却格外浓烈。
“咕……”
不争气的肚子在这时响了起来,在安静的卧室里显得分外突兀。即使鸵鸟似的把头埋在被窝,我的脸还是尴尬地涨红了。
盖毯被掀了开来,程维单手托着餐盘在我床边坐下,平垂下浓黑凤翎搬的长睫毛望着我:“你打算装睡到什么时候?起来吃饭。”
我知道自己没法再躺下去了,干脆自暴自弃地转过来,注视着他:“程维。”
“嗯。”
很意外他竟然会这么快回应我,原以为他一定会对我爱理不理的。
我有些受宠若惊,但很快又感到一丝自我厌弃的悲哀。闭了闭眼睛,我说:“……程维,我们把话说开了吧。你……到底想要我怎样?”
这回他沉默了片刻,才慢慢道:“……先吃饭吧,这个以后再说。”
以后再说,就是不想再说了。
我无奈地苦涩一笑,接过他递给我的牛奶。
我生病的这几天,他都没有去上班。我不知道他现在究竟在做什么,为什么会在短短四年内变的如此富有。其实真要去想的话,发家致富的手段无非那么几种,无论是哪一种,都不可能是百分百干净的生意。
我不敢再对他抱有幻想,因为他已经不再是我所认识的那个程维了。我只能希望他还没有像我爸那样走上不归路,仅此而已。
“起来,吃饭了。”
“嗯。”
“起来,吃药了。”
“好。”
“起来,下楼走动一会儿。”
“哦。”
以上这些,成了我们之间最常见的对话。
程维似乎还以为我会产生自杀的念头,盯我盯的很紧。
其实他大可不必这样,我说过,我已经没有更多的勇气去寻死了,可他从来不信。即便我去浴室洗澡,他也会靠在外面等着,等我的时候他会默默地掏出一盒烟抽,直到我从浴室出来。
我不知道他是何时染上的烟瘾,就像他还不知道我染上了毒瘾一样。这四年的空白让我们对彼此都已不再了解。
很多时候,他甚至会让我觉得,他对我而言就像个完全陌生的人,只是刚好和当初那个英俊的少年,有着相同的名字和相似的长相而已。
“起来吃饭了。”
“哦。”我自觉地从床上坐起来,今天的晚饭是香菇肉末粥。我把碗搁在膝头,动着勺子喝粥。
程维就坐在旁边看着我。自从我生病后,他就没讥讽为难过我,也没有对我作过什么。但这并不是说他变得温柔了,事实上,这些天他好像把我当成一个大型的过家家玩具,每天按时喂我吃饭,给我泡药,除此之外,就没有再多的交流了。
“被当成玩具”的想法让我原本就很糟糕的心情变得更差,粥还剩了大半,我就把碗推到一边:“……我饱了。”
程维看了眼粥碗,皱起眉头:“这怎么行?”
“但我不想吃了。”
“不合胃口?”
我不想和他再多费唇舌,随口“嗯”了一声。
他叹了口气,站起来:“那你想吃什么?我再去做一份。”
这就有些过了。听在耳中会让人有些暖意的话,反而让我畏惧地瑟缩了一下,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摇了摇头。
我知道他现在看不起我,甚至可以说是讨厌我。所以温柔的话从他口中说出,只会让我不安地揣测他的居心。
正在我费力地思考着自己身上究竟还有那一点值得他利用时,他却突然伸出手,撩起我的额发,摸了摸我的额头。
我吃惊地大大往后一缩,他的手尴尬地停在了半空,僵在那里。
“程维,你……你……”
看着我嘴唇青白,结结巴巴说不清话的样子,他原地僵愣了一会儿,淡褐色的眸里有了些我捉摸不透的情绪。最后还是放下了手,直起身子,掩饰性地闭了闭眼睛,说道:“不想吃就算了,半夜如果饿了就自己起来盛粥喝,电饭煲里还有剩的,我把它保温着。”
“……”
他说完,见我还是一副惊慌警惕的样子,神情有些古怪,似乎是欲言又止,过了片刻,还是什么都没说,端着粥碗出去了。
门在他身后“咔嚓”合上,我紧绷颤抖的肩膀才逐渐放松了下来,背后已是一片凉透的冷汗。
他以前都是直接丢给我温度计,从来没有姿态暧昧地用手摸过我的额头。这样的试温方式比高热本身更让我心跳失速,我茫然地盯着米黄色的被面,猜不透他的用意。
只是静了一会儿后,我悄悄地抬起手,撩起自己的额发,将掌心覆在前额,停顿了很久很久。
程维,你的手掌,还是当初的那个温度吗?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MJ萧何和f13974729468的霸王票~~鞠躬~
38
38、38 。。。
事实证明小半碗粥的确不可能让一个大男人吃饱,凌晨两三点的时候,我被饿醒了,饥肠辘辘地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翻来覆去睡不着。
我知道锅里还有温热的香菇肉末粥,但我并不是很想喝。我睁着眼睛凝望着窗外漆黑一片的夜色,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
我已经很久没有碰过毒品了,好在这几天都没有犯过瘾。毒瘾发作起来的痛苦可以把人折磨的面目全非,我很害怕自己那种丧失心智的疯狂模样会被程维看到。我也,很怕他会知道我和“毒品”这种令人谈之色变的东西有所关联。
可是我越害怕,那种令人畏惧的饥渴感就越强烈。
一开始还只是胃部的饥饿而已,到后来,头就变的昏昏沉沉,恶心欲吐。我用力闭上眼,拼命逼迫自己睡觉,不断地告诉自己,只要睡着了就没事了,只要睡过去,就不会渴望那种东西了。
只要睡过去……
我不要吸毒……我不要在程维面前……不要在他面前……
然而没有用,对毒品的欲求逐渐让我焦躁不安起来。我不断地在床上烙面饼似的翻着身,把手指放到嘴里去啃,指尖都被牙齿咬碎了,血流了出来,我也浑然不觉。
骨子里仿佛有无数蚂蚁在爬,一刻不停地爬。
我用力摇着头,想把这种可怕的感觉甩掉,掐拧自己的胳膊,狠狠咬着自己的嘴唇,揪扯着自己的头发,什么办法都试过了,可是一点作用也没有,到最后,我几乎是失控地把头往墙上撞,试图用疼痛来缓解疯狂的渴望。
额角很快便青紫一片,我喘着气,喉咙里发出含糊痛苦的哼吟。
好难过。真的……好难过……
这种感觉,简直比死更令人绝望。
我断断续续地抽噎起来,哭得咽部都发涩发苦。颤抖着伸出手想抓过床头柜上的杯子,想喝点水来缓解这种躁动,却不慎失手打翻了陶瓷底座的复古台灯。
“啪!”
瓷器碎裂的声音在死寂的夜里显得那么突兀,我被这尖利脆硬的响声刺激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抱着头跪在床上痛苦地痉挛着。
好难受……真的好难受……
我想要那种东西,冰毒也好,海洛因也好,大麻也好……哪怕只是一点点……
“祝霖!”
门砰的开了,程维急忙跑了过来。一时间灯光大作,我充盈着泪水的眼睛几乎无法睁开,却还是死命挣扎着不让他碰,不让他看到我的正脸。
很丑的……程维,我现在的样子……真的很丑的……
所以,不想让你看见……不想,不想让你更讨厌我……
“祝霖!你在干什么?”他抓住我的手臂,强硬地拉着我,不让我把头往床柱上撞,“快停下!你怎么了?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吸毒啊……你,一定不敢相信吧?
我绝望自嘲地苦笑到了喉间,却又成了嘶哑哽咽的可怕哀嚎。额角狠狠磕在雕工复杂的床柱上,碰出鲜艳的血。
程维……求求你……求求你放开我。不要再看着我……你不要再这样看着我了。
求求你。我现在的样子很丑恶,真的很丑恶……求你……求求你……
“祝霖!别这样!你疯了吗?!”他突然力大无比地卡着我的肩膀,猛然将哭闹着的我翻了个身,狠狠把我抱进怀里,用力揉搓着我不住颤抖的背脊,“到底怎么了?嗯?为什么突然……”
我在他这样很狠力的拥抱下,几乎连气都透不过来,湿漉漉的脸颊紧贴在他宽厚的胸膛,眼泪止不住地流着。
已经多久了?
自从和他分手后,再也没有人能够给我这样温暖有力的拥抱了。
我的鼻梁压在他怀中,好像承受不住压力随时会断掉。一切都是那么清晰,他雄厚有力的心跳,肌肉紧实但并不夸张的胸膛,手臂搂着我的姿势,甚至是身上特殊的清雅体味。
四年了,所有的一切竟然还都是那么熟悉,熟悉的让我的心脏都狠狠揪疼起来。
恍惚间,好像又回到了年少时候,我们在家里接吻拥抱被发现,他带着我逃到车站,我们在闪烁的霓虹灯里无助地紧紧拥着对方,我很害怕,就一遍一遍地问他:“程维,我们该怎么办?”
那个时候,他也是这样用力地搂着我,不停地对我重复:“没关系的,我们会在一起的,会过去的。”
我们会在一起的,一分一秒都不少。
哈,多可笑的谎言啊,可是这是他对我说的,我就那么轻而易举地相信了。那么傻……那么傻地相信他。
就好像现在,他只要这样用力地抱着我,我就会忍不住幻想,也许,他还是有一点点在乎我的。
只是这样,就会苦涩的,小心翼翼地幻想,他或许……还是爱着我的。
“程……程维……”神智逐渐混乱的我,终于沙哑哽咽地喊出了他的名字,额头抵在他胸前,血渍和眼泪染湿了他的衬衫。
“程维……”我紧紧抓着他的衣衫,失控地放声大哭起来,“我好难受……真的好难受。再没有那些东西的话,我会撑不下去的,我会死的……程维……”
“那些东西……什么东西?”他听着我含糊不清颠来倒去的话,脸色突然像纸一样苍白。一把抓住我的胳膊,盯着我的脸,半天才道,“你、你难道——”
“我也不想的,可是忘不掉啊,真的忘不掉……”我的眼睛已经哭肿了,他在我视线中越来越模糊,我哽咽悲恸地失声痛哭着,断断续续对他讲着我忘不掉的那个人,他浅褐色的眼睛,高挺的鼻子,背我下楼时小心又温柔的样子。
我对他讲着四年来苦痛的日子。一遍,又一遍,尽力地,用力地,想把那漫长的四年,用我少的可怜的话语,向他讲清楚。
我是真的很痛苦。程维,我是真的很痛苦啊。
我花了那么多时间来遗忘你,希望对你的感情能像水流过河床,将石头的棱角磨平,渐渐淡却。
可是我错了,你并不是流水,而是风。时间非但无法磨去你给我的痕迹,反而让你刻的越来越深。
整颗心脏上,都已布满你留给我的疤痕。
“……我真的很后悔……我不想再碰那些东西了,我不想再碰了……”我哭着对有些僵硬的程维喃喃,“它们没有用的,我还是忘不掉……一点也……忘不掉……”
“怎么办,程维……我该怎么办……”
程维听着我的讲述,僵了很久很久,久的让我绝望凄伤。终于悲哀地意识到自己是有多么恶心下贱,恬不知耻。
我惶惶然放开揪着他衣服的手,强忍着晕眩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可是我颤抖的厉害,连一步都无法挪动,踉跄着往后退了一下,突然手腕上一紧,猛地被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