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难少爷之 神魂颠倒-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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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余景文感受到身旁的体温更靠近一些，一双手跟著环了上来，他转头瞪了占据自己身体的刘晓霆一眼。
「你干嘛？」
「我觉得我的身体看起来很可怜，忍不住想要抱著温暖一下。」
「什麽？」
余景文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刘晓霆的口气还是和往常一样理所当然。
「小景，换个角度想想，你也是被自己的手抱著啊！就当是自我安慰吧！」
自我安慰？。。。
算了，再思考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又无法好好睡了。
觉得自己应该没有吃什麽亏，余景文决定不再挣扎，默默闭上双眼。
而从身边渲染蔓延的温度，也放松了紧绷的意识，逐渐飘邈轻盈起来。
嗯。。。的确是满温暖的。。。原来自己的怀抱是这麽温暖啊！
余景文忍不住想著，能被这麽温暖的怀抱拥著，曾和他同床共枕的那些女人，都应该要心存感激。
不对，他好像从来没有伸手拥抱过任何一个人。。。

『喂！不准你乱摘我爸爸种的花！』
即使被大声吓阻，白皙精致得像尊陶瓷娃娃的男孩，还是捻著盛开中的花朵，高傲地昂起鹅蛋型的下巴。
『这是我家的花，我爱怎麽摘就怎麽摘。』
『它们是我爸爸辛辛苦苦种的宝贝。。。』
『花不是浇浇水就好了吗？』
『哪有那麽简单！我爸爸说，园丁就是魔术师，必须花很多功夫才能把花草树木变得漂亮。』
『哪有什麽魔法？这些都是我家出钱买的植物，你爸只要浇浇水就好，有啥了不起？』
『才不是这样！』
『那你说啊！除了浇水以外，你爸还有什麽做什麽特别的事情吗？』
『就是。。。就是。。。』
『你看，你说不出来吧！大人说什麽你都信喔？明明就傻傻的被你爸骗了。。。』
『不准你说我爸爸骗人！』
「啪」地一声，一掌打上那漂亮却不可一世的脸蛋，掌心传来的冲击令人浑身打颤，彷佛毁坏了某件艺术品。。。
但就此深深印在脑海里的，却是那被打到泛红还咬紧牙不吭一声的坚强脸庞。

「砰！。。。」
睁大了眼，花园、男孩们、儿时的自己。。。都已消失不见，映入眼帘的是和睡前同样洁白的天花板。
余景文愣愣地听著持续传来的敲门声。
「砰！砰！砰！。。。」
「搞什麽？吵死了。。。」
揉揉惺忪的睡眼，余景文下了床，往门口走去，才刚打开门，旋风般的身影伴随著嘈杂铃声闯了进来，一把揪住他的衣领。
「刘晓霆！你到底搞什麽鬼？你把景文怎麽了？」
「你干什麽啦！很痛耶！」
余景文挥开对方的手，却在看清来者是谁之後，昏沉的脑袋瞬间完全清醒。
「大。。。大饭桶？」
「什麽？」
范梓桐不快地挑起单眉，用肩膀顶开披著刘晓霆外表的余景文，手上拎起大包小包直冲床铺，不知从何而来的铃声依旧激烈地响著。
「景少爷！起床了！。。。喂！醒醒啊！天啊！这家伙竟然连电话线都给我拔了！存心要让我少掉半条命吗？」
「还不都是因为你们吵得要死。。。」
范梓桐听见余景文的嘟囔，忿忿地将一大袋行李塞进他手中。
「你的行李，拿回去。」
眼见平常要看自己脸色的范梓桐态度丕变，余景文暗自苦笑，原来这个大饭桶对刘晓霆倒是挺凶的。
「景少爷！拜托你快起床吧！火烧到屁股啦！」
尽管范梓桐又推又拉地，躺在床上的「死尸」还是无动於衷。
「景少爷，算我给你跪了，你再不起床，连我们范家的家产都要赔进去了啦！」
谁叫你擅自乱接case。。。
余景文虽然很想嘲笑他一声活该，但基於好友这麽多年，也不忍落井下石，而自己的身体无论怎麽摇晃，还昏迷在床上的画面实在满丢脸的。
余景文叹口气，走到床边望著沉睡中的躯壳。
「我来吧！」
范梓桐被迫让出位置，一脸不悦。
余景文先不忘暗自赞叹自己的睡脸，心中默念「刘晓霆你的嘴巴真是三生有幸」之後，低下头咬了那白皙的颈侧一口。
一旁的范梓桐还惊愕得来不及出声，短短一秒钟的时间，床上的人立刻触电似地惊醒过来。
「咦？。。。小。。。」
余景文捂住刘晓霆吃惊的嘴，狠狠瞪了他一眼，暴露自己的敏感点已经够丢脸了。。。不对，是弱点。。。总之，这个家伙可不能把「小景」两个字叫出口穿帮。
被余景文严厉的目光恫赫，刘晓霆也意会过来保持沉默。
「你们俩真的旧情复燃了吗？」
看了情侣亲腻叫起床的桥段，范梓桐没好气地开口，惹得两人同声怒吼。
「什麽？」
「我说，你们俩又在一起了吗？」
「我们从来没有在一起过吧！你应该很清楚啊！」
余景文抢先反驳。
「根本没有旧情，哪来的复燃？」
「那这是什麽？」
范梓桐打开电视，开始随意在新闻台乱转，没多久，转到某台闪烁著「主仆间的禁忌关系？」、「当红模特儿和幼稚园老师的秘密恋情」等耸动又粗俗的标题，接著播出两人在山坡草地上纠缠，最後翻滚而下的画面。
翻滚的部份还重播了几次，余景文和刘晓霆只能目瞪口呆地看著。
「这。。。」
「八成是当天拍戏的剧组刚好拍到了。」
范梓桐无奈地关掉电视，耸耸肩。
「不过根据我可靠的消息来源，是该剧女主角极力主张提供电台播放，以炒热你们的新戏。」
「希淳那个臭女人！」
余景文气愤地碎念著，范梓桐则是「干你什麽事」的表情看了他一眼，朝一脸茫然的刘晓霆扔了几本杂志。
「不只新闻，那个知名的周刊简直比调查局还强，连你们俩的生长背景、念书时的相处情况、成绩。。。全都翻出来了，连你们国中时的交情也被叙述得煞有其事，好像你俩早就有暧昧了。」
国中时他们明明是三个人一起行动，范梓桐似乎对自己的部分被自动删除感到不满。
「本来我都觉得这些只是穿凿附会罢了，毕竟我也不是不认识你们，但最令我无从反驳的，就是这段爆料内容。。。」
范梓桐翻开贴有记号的某页内容，以冷到极点的声音朗诵著。
「在某医院服务的护士，信誓旦旦地表示，刘姓男子当时激动地闯进病房，浑身散发惊人的魄力，表情坚毅而深情地宣示：『不准碰我的小景！他是我的！』。。。」

「咦？！。。。」
刘晓霆这家伙，竟然说这麽恶心的话？
余景文全身冒起鸡皮疙瘩，却发现其他两人投射而来的疑惑目光，难道这些恶心的台词是他在刘晓霆身体里说的吗？
突然间，千钧一发的画面闪过脑海。
「啊！是那时候。。。」
应该是那个护士想要偷袭自己的脸，却被他大声吓阻的时候，不过他当时说的应该是「不准碰我的身体！那是我的！」。。。
「哪个时候？你最好解释清楚。」
面对范梓桐咄咄逼人的态度，余景文根本无从说明，「我的身体」这种词反而给人低级的印象，而更为低级的真相，却是不能开口解释的。
这时，余景文的眼角馀光瞥见刘晓霆正用自己的脸偷笑，胸口瞬间燃起熊熊怒火。
死家伙！还不都是你护主不力，才逼我失控惹出这段笑话。
这下可好，要死大家一起死！
余景文嘴角漾起阴险的微笑，运用他在模特儿中算是高竿的演技，挂起愧疚而腼腆的表情。
「很抱歉，是我不自量力，我从以前就很迷恋小景，一时情不自禁才会。。。」
「喂！你胡说什麽！。。。」
闻言的刘晓霆立刻出言制止，不知道是羞愧还是愤怒，红潮明显爬满白皙的脸庞。
看对方反应这麽激烈，余景文更起劲地继续胡扯。
「我没有胡说，像小景这样完美、高贵、无可挑剔的人，谁能抵抗他的魅力呢？小景，非常抱歉，我这麽粗鲁、愚蠢、好色，竟然还肖想把你据为己有，我真是太差劲了！」
「什麽？你怎麽可以说这种话？太过分了吧！我才没有。。。」
「够了！你们之间的感情纠葛我不想听。」
范梓桐寒著脸摆摆手，刘晓霆的解释在他耳里只是恋人间的娇嗔，暗藏著「我不准你这样贬低自己」、「你绝对配得上我」之类的意思。
「我管你们认真也好，玩玩也好，不要给我打扰到工作就行。对了，小景，你身体好点没？」
刘晓霆花了几秒才会意过来范梓桐在对自己说话，在余景文催促的目光下，赶紧跟著搭腔。
「嗯。。。身体状况还好，有一点不对劲之外，其他应该都很正常。。。」
「好！那你现在可以工作了吧？赶快准备一下。」
「啊？！」
余景文和刘晓霆同声惊呼，这个人是恶鬼吗？
「你和希淳的偶像剧就要上档了，刚好你做了免费宣传，最近有不少广告指名要找你，再拖下去就不好了。我看姚尚智那家伙一定请不动你，乾脆自己出马。」
范梓桐很快从西装口袋里拿出手机，短短交代了几句话，门口立刻传来嘈杂的喧闹声，提著大大小小行李箱的男女涌进屋内。
余景文看著自己熟识的化妆师、发型师、服装造型师，全都有如看到花的蜜蜂，紧紧包围著刘晓霆，心里不禁一阵难过，丝毫没有察觉刘晓霆犹如灭顶般的痛苦挣扎。
「我的仆人们现在竟然要服侍别人。。。」
闷到极点的余景文低语著，不过，真正应该苦恼的应该是刘晓霆就要取代自己去工作了。
这个一点时尚概念都没有的粗鲁男人，一定无法胜任他引以为傲的模特儿工作，说不定还会狠狠砸了他的招牌，这可就麻烦了。。。
但又找不到藉口不让他去，这下怎麽办？
正当余景文还陷入苦思中，手里突然被塞进一只手机，转头只见范梓桐一脸不耐烦。
「喂！这东西从隼人交给我以後就一直吵个不停，你处理一下好不好？」
为什麽我要帮那个家伙接电话？
余景文不甘愿地拿起手机，来电显示是「小薇老师」，他想起出事前在山坡另一头挥手的女性，他实在记不得那平凡无奇的长相，只好按下通话键。
「喂？」
『晓霆吗？谢天谢地，你终於接电话了，你还好吗？』
不好！简直糟透了！
「嗯。。。还好吧！。。。」
『那你可以尽快回来吗？玮修的妈妈说，他的状况越来越糟了。』
那是谁啊？
「玮修？。。。」
余景文反覆念著，才想起好像听刘晓霆提过这个学生的名字。而刘晓霆在慌乱中仍竖耳倾听余景文的应答状况，脸上跟著浮现焦虑之色。
『是啊！他已经好几天没办法好好睡觉了，来学校也都爱困爱困的样子，你什麽时候才能回来？』
关我何事？
「就算要我赶快回幼稚园，我也。。。」
余景文烦躁地拨起前发，却感觉到身旁传来热切的目光，一转头看到刘晓霆被发型师梳开纠结刘海而痛得惨叫，不断用婆娑的泪眼望著他，透露出「我都为你这样牺牲了，请你也代替我去工作一天」的讯息。
真是的，他才不要淌这浑水！
「好啦！。。。我现在过去。。。」
搞什麽？嘴巴竟然不自觉说出违心之论。
一定是自己楚楚可怜的脸蛋，让刘晓霆的笨嘴难以抗拒。
『太好了！我们大家都很想你呢！那待会儿见罗！』
听到电话那头兴高采烈的声音，余景文叹口气切断通话，真恨自己这麽善良的心地，後悔也来不及了。
然而念头一转，虽然他讨厌小孩，但幼稚园老师只要跟小孩玩玩就好了吧！以自己的聪明才智，应付小孩绝非难事。
余景文好整以暇地伸展变得结实的四肢，听著刘晓霆持续传来的悲鸣。比起到幼稚园去，他更担心刘晓霆把他的工作搞砸。
至於他景少爷，什麽事情都能轻松过关的。

印象中，幼稚园老师都是笑眯眯的，所以他只要保持笑容一整天就好了吧？
「晓霆老师！」
余景文循址找到刘晓霆任教的幼稚园，一走进校园，马上听见稚嫩的招呼声，只要有小朋友经过都会热切地喊他。原来刘晓霆在学校满受欢迎的嘛！
看！这不就是好的开始吗？
余景文轻松地一一回以「早安」及笑容，这时，一位女性匆匆从某间教室的门口迎了过来。
「晓霆，你回来啦？真是太好了！」
听这激动的声音，余景文知道她就是小薇老师，还没来得及开口回应，一股力量朝他的腿冲击而来，害他踉跄了一下几乎站不稳。
「哇！。。。」
「晓霆老师！我好想你喔！」
热情的呼唤声从底下传来，余景文低头一看，绑著两根辫子的小女孩，顽皮的小脸蛋相当眼熟。
就是偷亲过他的那个什麽佩琪！
「晓霆老师！」
又一股力量从身後撞上，没多久又来一个，撞得他七荤八素，还差点摔倒。
「哇啊！。。。」
「晓霆老师！」
似乎对於他的惨叫连连感到有趣，一个又一个的小孩，左一句又一句「晓霆老师」，故意要撞倒他似地扑抱了过来。
「松鼠班的小朋友！」
这时，极富威严的女性嗓音宛如救星降临，余景文转头一看，那貌似平凡的小薇老师，正严肃地看著每一位小朋友，刚还调皮地戏弄他的孩子们立刻松手，乖乖站在一旁。
「晓霆老师，请你先进教室吧！」
不知道为什麽，余景文很自然地就顺从小薇老师的话，走进画著可爱松鼠的教室，直到腰部传来阵阵酸痛，才赫然发现自己刚才被小孩们耍著玩。
「那些臭小鬼！把我当救生垫喔？可恶！。。。都怪那个刘晓霆，平常一定是个没有尊严的老师，才会让小鬼骑到他头上。」
余景文不悦地嘀咕著，反倒是乍看之下好像很温和的小薇老师，一开口竟然让那些捣蛋鬼全都乖乖听话。
真搞不懂。。。
当余景文还陷入沉思之中，一抹小小的身影又凑近他的脚边，深怕又被扑抱，他下意识闪避了一下。
但脚边的小男生只是呆呆地站著，一句话也不说，视线不断游移，没有一个焦点。
这个小鬼到底想要干嘛？
「玮修！跟晓霆老师说早安啊！」
听到小薇老师的呼唤，余景文才知道，这个孩子就是急忙召刘晓霆回幼稚园的麻烦根源。
余景文正思考应该做些什麽的同时，玮修已经摇摇晃晃地走开，虽然脸上没有什麽表情，但从他的动作可以看出来，似乎有点不知所措。
余景文看著玮修默默走到摆放许多图书的角落，独自拿出绘本坐下，即使身旁有两个女孩子热烈讨论童话故事里的公主图片，他仍丝毫不受影响，彷佛将周遭的喧闹隔绝在另一个世界。
就算余景文很少接触小孩，也知道沉静的玮修，的确和其他又吵又烦的小鬼头不同。
「晓霆老师？。。。」
小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