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约之爱-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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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让他来吧。”肖彰随手指了一个人说道。
所有人的目光顺著肖彰指的方向看去，赫然是一大早就用美食拉仇恨的卫嘉轩，而後者一手撑著头，一手还在专心转著笔，根本就没在听。
见周围的动静有些不对，卫嘉轩这才放下笔，四下看了看，这才发现所有都在看自己，抬头再看他的新老板肖彰，食指一动不动的指著自己。
唉？他这是错过了什麽？
不等卫嘉轩反应过来，周围一片的恭喜声就直接把他的疑问给淹没了，好不容易他才从这些声音中分辨出究竟是发生了什麽，这才拍案而起。
“我拒绝。”开什麽玩笑，他不过是个工作经验只有两年的新人，这里的每一个同事随便抓一个出来都比他强，他又何德何能就坐上了总监的位置了。
“拒绝无效。”肖彰答的也是飞快，似乎早就料到卫嘉轩会拒绝一样。
卫嘉轩气急，让自己做总监，他就这麽想让公司倒闭吗？如果是想要报复赵老板的乱收费，也不用搭上整个公司的人吧！何况，他现在只是想好好的工作，平平淡淡的生活，就算一生都只做个小职员他也满足了。可是，这个人为什麽偏偏就不放过自己，从他出现以来，总是扰他心绪不说，现在就连自己的工作都要插手，是有病还是有病啊！
“那我辞职！”辞职总行了吧！
“好啊，那等你找到下一分工作的时候记得通知我，我再把它买下来。”
“MD，有钱了不起啊！”本来想收拾一下就走的卫嘉轩听到肖彰的话後，顿时停下了所有动作，双拳紧握，脸也涨的通红。
这两人旁若无人的对话早就让周围一片抽气声，几乎所有人都嗅到了一股不平常的味道，尤其是刘小玉和王丫两个八卦之王，更是从中看出了一些门道，此刻互相看了一眼，一副了然於心的样子。
“那什麽，为了欢迎新老板的到来，不如下班後我们一起找个地方为新老板接风？”就在两人剑拔弩张的时候，刘小玉突然站起来说道。
“好啊，好啊！”
“算我一个！”
“还有我！我也去！”
大家都知道刘小玉这是再转移话题，赶紧一个接一个的表态，试图打破这尴尬。
“肖老板，您看怎麽样？”刘小玉见气氛活跃起来了，便小心翼翼的看向肖彰。
“没问题，地方随便挑，我请客，吃完我再请大家去K歌。”肖彰果然是肖彰，就算是在这个时候也尽显老板风度。
“肖老板万岁！”刘小玉跳起来喊了一声，众人见状，也赶紧附和。
一时间，气氛总算又和谐起来了。
卫嘉轩见大家这麽兴奋，也只能悻悻地坐了下来。
14．思念
下班後，几乎所有人都跟著肖彰去吃饭了，只有卫嘉轩一个人磨磨蹭蹭的收拾著办公桌上的东西，等人走的差不多了，他才慢慢向楼梯口走去。
“卫嘉轩，你不去吗？”有同事见他不坐电梯，赶紧问道。
“我这个样子，不太方便啊，你们玩的开心点。”卫嘉轩指了指自己还没复原的脚说道。
“那行，我倒时帮你跟他们说一声。”
“恩，谢谢。”
打发掉同事後，卫嘉轩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之前和肖彰吵成那样，他怎麽可能还会去给他接风，万一这人又旧事重提，他可不保证不会当场发飙。而且一般同事聚会他都不怎麽参加的，刚才的同事也是知道这点所以才没有坚持。
一个人走走停停总算是走完了所有楼梯，卫嘉轩呼了一口气，楼道里没有空调，此刻他早已汗流浃背了，扶墙歇息了一会後，他总算是又提起劲来慢慢向公司门口走去。
回到家，卫嘉轩赶紧洗了个澡，将身上黏糊糊的汗洗净之後，他整个人都觉得舒服了不少。打开冰箱取出一听雪碧，他便窝在单人沙发上喝了起来。
自从哥哥去世後，他便一个人住在这房子里，虽然哥哥总是会跟他说母亲在世的时候这里也曾经有过欢声笑语，但在他的记忆中，这间屋子似乎从来都是这麽的冰冷，因为他出世的时候，母亲就大出血去世了，之後，这个屋子就失了所有生气。
母亲去世後，父亲只知道喝酒抽烟，他和哥哥就静静的呆在自己的房间，就连说话也是小小声的，因为习惯了小声说话，上学时还被同学取笑像个女孩子，直到父亲自杀，这样的现象才算消失。他还记得父亲自杀的那天，当他看到父亲带著笑容的尸体时，有那麽一瞬间，他竟有种解脱的感觉。
也许，死亡对父亲来说也是一种解脱──只是当时他才5岁，这样的感觉是他长大後回想时才发现的。
父亲去世後，母家的人始终都没有出现，奇怪的是，连父亲那边的亲戚都没有人来慰问甚至看望，直到後来他偷听到哥哥和奶奶的对话後他才知道，原来一切都只是因为一个人的一句话。
“这胎，大凶啊！”
算命先生简单的五个字就让母家那边的亲戚方寸大乱，当初本来就不同意父母的婚事，听到这样的批命更是反对生产，而只是一时兴起去算了一卦的母亲自然是不同意的，在一片反对声中还是坚持生下了他，可这代价却是惨烈的。母亲因为医疗事故而大出血似乎印证了那位算命先生的话，他卫嘉轩就不应该出生。而父亲那边也是早有听闻，所以当父亲去世後，他们也认定了他是到处克人的命，全都拒绝抚养他和哥哥。
“奶奶，我不会跟你走的，我不会丢下我唯一的弟弟。”
“可是那孩子命不好，你是我的长孙，我不眼睁睁的看著你……”
“不管怎麽样，他都是我的弟弟，以後你们就别管了，我们兄弟两个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哎，你这孩子怎麽就不停劝呢！”
之後，这个他该称作是奶奶的老人走了，而他的哥哥卫凌宇却留了下来。
“哥哥，为什麽大家都说我命不好？”
“别听他们瞎说，能做我卫凌宇的弟弟，你的命怎麽可能会不好呢。”
“可是……爸爸妈妈都死了……”
“妈妈是因为医疗事故才去世的，那是医生的错，而爸爸是去陪妈妈了，这是好事啊，难道你不想看到爸爸妈妈在一起吗？”
年幼的他就这麽被哥哥忽悠了好几年，如果不是哥哥也走了，他大概真的会一直觉得这些都是所谓的好事。
呐，哥哥，你也是为了陪爸妈才走的吗？这也是你说的好事吗？
不！这不是什麽好事！
一直以来他只是在自欺欺人而已，哥哥给他编制了一个美丽的谎言，而他就这麽心安理得的住在里面，这一住就是十九年。
妈妈死了，爸爸死了，哥哥也死了，一切都因为自己！这才是事实！这才是真相！
他还来不及享受哥哥所说的欢声笑语，这个家就这麽散了……如今，他只有一个人，一个人面对著这间冰冷的屋子，一个人品尝著失去家人的痛苦，一个人怨恨著……自己。
紧紧捏著罐头，卫嘉轩知道自己又想了不该想的，好几次他都想什麽都不管的跟著哥哥而去，反正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什麽值得他留恋的了，也许还有不少人盼著自己赶紧死，他死了，他们就不用担心哪天他又回来克死谁。可是，他又已经答应了哥哥要带著他的份好好活下去，他不想让他失望，就算再难再痛再苦，他都必须坚持下来，代他去吃他没吃过的美食，代他去看他没看过的风景，代他去走他没走完的路。
“哥……”
一声“哥”不自觉的从喉间吐出，卫嘉轩终是忍不住埋膝啜泣起来。
15．三岔口
也不知过来多久，当卫嘉轩哭著哭著就睡著了的时候，一个急促的铃声响了起来。他迷迷糊糊的抬起头，茫然的看了一下四周，然後才抓起被自己丢在一边的手机，连号码都没有看清楚便接通了电话。
“喂，你好。”不知是因为刚哭过还是刚睡醒，卫嘉轩此刻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闷闷的。
电话那头明显停顿了一下才回道：“生气了？”
听到对方的熟悉的声音，卫嘉轩浑身一凛，顿时清醒了很多。
是肖彰！
“喂？嘉轩，你在听吗？”见对方没有回应，肖彰的声音变得有些急促。
努力调整好情绪，卫嘉轩再度开口：“恩，在听。”说完，看了看墙上的锺，发现现在已经是21点了，他有睡这麽久吗？
“怎麽没一起来吃饭？”
“我很少参加聚会的，而且我现在腿脚也不方便。”
“那你吃饭了吗？”
“……没，刚睡了一觉。”
“那你告诉我，你住哪幢楼，我打包了一点吃的，给你送过来。”
哎？卫嘉轩万万没想到肖彰会突然来给他送吃的，他不是还要和同事去K歌的吗？想著，他赶紧推辞道：“不、不用了，你们不是还要去唱歌吗，我自己随便煮点什麽就好了。”
“我已经在巷子口了。”
卫嘉轩手一抖，差点把手机给摔了。
这人要不要这麽速度？
“嘉轩？”卫嘉轩迟迟没有回复，肖彰在另一头又急上了。
他到饭店的时候才发现卫嘉轩没来，问了其他人才知道他从来都不参加聚会，於是吃完饭，他拿出一张常去的KTV的贵宾卡打发了那群玩疯了的员工，赶紧打包一些吃食就赶了过来，顺便看看他是不是还在因为白天的事而生气。结果一听电话，他就发现他的情绪很不对劲。
想见他──这就是他此刻最想做的事。如果卫嘉轩拒绝的话，他不保证会一家一家敲门询问，像这种老宅区的住房，想打探一个住户是很容易的事。
“好吧……”卫嘉轩最终还是妥协了。
这有钱人家的少爷大晚上的不去享受纸醉金迷的生活，跑来“慰问”下属，看在那些吃食的份上，他就勉强看一看肖彰究竟想要干什麽。
“你住哪幢？”
“我出来吧。”
“别，你脚不方……喂？”肖彰话还没说完，就听见电话那头“嘟”的一声已经挂断了。
靠！心里暗骂了一声後，肖彰赶紧从车上下来，拎著打包的吃食就拐进了漆黑的巷子里。
卫嘉轩的家住底楼，只是比较靠近巷尾，所以虽然省去了下楼梯的痛苦，却免不了要在平地上多耗一点功夫。因为是老宅区，所以路灯基本都坏了，隔好一段路才有可能碰上一盏好的，但灯光昏暗的根本照不到多少。这些加起来还不是最痛苦的，还有更痛苦的是年久失修的石板小路，坑坑洼洼的，尤其前两天还下过去，走几步就是一个水坑。总算卫嘉轩是老住民了，所以哪里有坑大多还是能避过的。
其实，卫嘉轩倒也不是不愿意告诉肖彰自己住哪幢，而是这些房子老的基本连门牌号上的漆都掉光了，白天也许还有可能看清，但是晚上又没路灯的情况下，就算视力再好也没用。所以，就算他告诉肖彰他住哪幢，他也找不到。与其到时费口舌，还不如他出来。
与此同时，第一次踏入这条巷子的肖彰可就不淡定了，在他差不多踩了五、六个水坑之後，他及其怨念的掏出手机用闪光灯代替电筒，虽说比偶尔碰到的路灯有用，但在他看清楚脚下的路之後，他依旧无法淡定。
这条路大概从有到现在从没修过吧？就没人来管管吗？
想著，他又将手机对准了两边的住房，左右晃了两下之後，对房屋的破败程度摇了摇头，从小到大，他虽然很早就搬离了坐落於高档别墅区的本家，但之前住的也是各方面条件都一流的公寓房，就连最近住的出租屋也比这里要好太多。
“这该死的路找机会一定要好好翻修一下！”肖彰忿忿的说道，将手中的塑料袋放置胸前抱住，然後轻轻一跃又跳过了一个水坑。
卫嘉轩走到半路的时候就看到远处有一个光点一跳一跳的，差点以为自己遇到了传说中的鬼火，但想到鬼火似乎并不是这麽个刺眼的颜色，於是就猜测应该是电筒之类发出的亮光。
眯眼看去，除了那点光亮根本看不出来著何人，反倒是因为他这麽一分心，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被一块突起的一块石板绊了一跤。惊魂未定的他赶紧扶住一旁的墙壁，站稳脚跟後才小心翼翼的扶墙而走。
肖彰拿著手机边走还在四处乱看，深入小巷之後，他从一开始的抱怨到现在已经完全沈默，他终於明白为什麽卫嘉轩每次见到自己开口肖公子闭口有钱人，也许在家境并不算太好的他面前，自己的某些做法真的是太令人匪夷所思，也难怪他会如此排斥。
想著，他的脚步不禁有些加快，至於那些水坑他也不再去刻意的回避，反正鞋子裤脚已经被泥水溅的他不用看也知道惨不忍睹了，所以索性也就不去管了。但是，很快他就走不下去了，因为一个三岔口拦住了他的去路。
左？右？或者还是直走？
肖彰站在路口徘徊不定，看似简单的抉择，但他知道，每一条都有可能与卫嘉轩擦肩而过。
不喜欢这样的感觉……为什麽每次只要是和卫嘉轩有关的事，他都会变得这麽犹豫不决、畏首畏尾！为什麽他会变成这样？这一点都不像是他肖彰啊！
肖彰的心再次烦躁起来，看著三岔口默念了几个字眼後打开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文韬，你在哪呢？”
“这个时间我还能在哪，老地方。”
“哦，那你身边有人吗？”
“有啊，怎麽了？”
“在你左边还是右边？”
“……左……”
“好的，再见！”
在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後，肖彰毫不犹豫的挂断了电话，然後身子一转，朝左边比较狭小的一个巷子走了过去。
卫嘉轩走著走著，就看见前面那抹原本一直在放大的光点突然一转，消失在了黑暗中。
大概是哪家人家的主人刚回家吧。卫嘉轩如此猜测著，并未多在意，只是奔著巷口缓慢前行。
16．路盲
谁能想到堂堂肖氏集团的总经理是一个路盲！
肖彰也不知道转悠了多久，在闪光灯快把手机里的电消耗光的时候，他不得不颓败的承认自己的确是败在了一条条错综复杂的小巷里了。
而这时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