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山水不相逢 by 白鹿-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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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酒吧请了假,挤着晃悠悠的公车回梨花寨,又到了绿树发芽青草复苏的季节,一路的风光将他拉回记忆里的小时候,他们三个背着小书包在夕阳下前后奔走的旧时光里,想到从前他只能默默跟在花斐君的身后,现在居然可以牵到他的手,莫尧想,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比活着更好了,好好活着,才能等到好事来发生。
他站在院子门口,两只已经长大的小黑狗摇着尾巴跑来,他刚想弯下腰去摸摸狗脑袋,却再一次软成纸片,一头扑在了地上,出了一身冷汗,在眼前一片天旋地转下,他喊了一声“妈!”
这酒是真不能再喝了!
☆、110:我养你,我养得起。 ☆
花斐君记不起自己到底多久没见过何念西了,一个月或者两个月,原来何念西果然是个很神奇的人,只要花斐君需要,他就会凭空出现,花斐君不需要,他就自动凭空消失。
冰箱里那些奇怪的进口食品终于在他一次又一次饥不择食的情况下被消灭光,唯有最后一板咖喱块。他打开包装,撕掉铝箔膜,用舌头舔了一口,震惊的感受着,一股什么鸟屎的味道!翻过包装盒看着上面的食用说明,他皱了皱眉头,这么麻烦呢,还要洋葱土豆啊,还得搅拌啊,何念西你怎么不来给我做饭呢?
他无奈的将咖喱扔回冰箱,在橱柜里翻出一包方便面,看了看煮面的锅,打开袋子嘎嘣嘎嘣直接嚼了。他似乎比以前懒惰了,花逸和莫尧不在的时候,他的伙食基本就剩两个字——对付。
不饿,是他的基本原则。
花斐君的生活的确比以前好了很多,起码他不会舍不得去吃楼下拉面馆那碗两块钱的拉面,只是他想不想去的问题。他也不再像以前在西雅图那样见钱就收,他在无意之中想通了一个道理,那就是量产和限量版的区别,从前他是量产,现在他是限量版,看不上眼的人不接待,给的钱少的不接待,当然不是你长的帅就能议价,长得帅也得出高价。用某个睡过他一次但是第二次被拒绝了的大款的话说,白夜啊,你长行市了,再牛·逼你不也就一个小鸭子吗?
花斐君不生气也不尴尬,只是捏着手里的烟笑了笑,说,小鸭子也分野鸭子和唐老鸭。
噢,他学会了抽烟,因为阿杰告诉他,会抽烟而不抽的男人,显得很性感。于是他学会了。
吃完了硬梆梆的干脆面,他忽然觉得胃有些疼,就在床上趴了一会,结果越趴越疼,然后他听见了外面门锁被打开的声音,接着是每次何念西出现都会伴随着的超市袋子的哗啦啦响声,他咬了咬牙撑着起来,抱着手臂倚在门框上,一副“你欠我200万什么时候还既然不还有脸来找我来了我也不想待见你“的架势,扬了扬下巴,”你很久没来了,我以为你把我忘了。“
何念西走过来抱歉的抱了抱他的肩膀,温柔的哄着,“宝贝儿对不起,我在日本和朋友合伙的生意出了一点小问题,都没在国内。“
花斐君推开他的手臂,“那你也应该给我打个电话吧,你不知道我会想你吗?”
何念西伸进自己大衣口袋的手停顿了一下,“你有电话了?”
花斐君顿悟,“啊,没有,就算我没有电话,你也应该在日本的大马路上对着我的方向喊一嗓子,心有灵犀没听过吗?只要你当真想我,就算天涯海角我会听得到。”
何念西低笑出声,“嗯,你说的对,是我没敢喊你,我怕在中国听到了吓一跳,不过也没有改正的机会了,下次我不用在日本的街头喊你了。”
斐不就来怪。“什么意思?”花斐君警惕的看着他,生怕从他嘴里说出什么他不想听到的话,“为什么没有机会了?你不会再去日本了?”
“会去的,但是我给你买了这个。”他拿出一个巴掌大的盒子,牵起花斐君的手放在他的手心,“电话,想我了就给我打电话,我想你了也可以找到你,不用站在大马路上喊,那样看起来有点傻。”
花斐君拿着手机盒,没等到打开,先给了何念西一个拥抱,很长也很紧的拥抱,他在何念西的耳边撒娇道:“BT大叔,你别对我这么好,会把我惯坏的。”
何念西抱着他的腰,轻轻捏了捏,“呦,那我要抓紧时间把你惯坏,坏到没有人愿意要你,只有我这个善良的BT大叔肯收留你。“
花斐君趴在他的肩膀上笑了笑,咬了一口他的耳垂,“现在也只有你肯收留我啊。”
“嗯,我一直收留你。”
“BT大叔。”
“怎么了?BT美男子?”
“我胃疼,你给我买药来吧。”
何念西扯开他挂在自己身上是胳膊,伸手去揉花斐君的胃部,眼里都是关心和焦急,“刚才怎么不说?吃饭了吗?吃了什么东西?”
“吃了方便面。”
“怎么又吃面,泡的还是煮的?”
“嗯……先吃了面饼,然后喝了点水,算泡的还是煮的?”
何念西沉默的盯着他的脸看了半分钟,然后拍着他的肩膀让他去沙发上躺着,给他倒了一杯热水,自己去买药。
花斐君躺着摆弄手机,将菜单栏里的功能看了个遍,还玩了一小会俄罗斯方块,何念西回来的时候看他正专心致志的捧着电话,便随口问了一句,“玩什么呢?”
直到药被塞进他的嘴里,他才慢吞吞的回了一句。“大战俄罗斯,方,块。”
Game over之后,他坐起来靠在何念西的肩膀上,举着屏幕放到他的眼前,“这里还没有你的电话。我怎么给你打?”
何念西一手搂过他,一手快速的在数字键上按下一串号码。花斐君打字很慢,他没打过,只能一个一个的看着拼音,他挣开何念西的手,躺回沙发,用脚踢他的腰,“走开,进屋里去。”
何念西被他蹬了一脚莫名其妙,三步一回头的走进卧室,站在门口看花斐君皱着眉头戳手机,一分钟后,他自己的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是他早在买那张新卡时就存了的号码,白夜两个字闪烁在屏幕上:BT大叔,猜猜我是不是你心爱的美男子啊?
他觉得有时候花斐君的成熟令人震惊,有的时候童心未泯的可笑,他低笑着快速的回复到:你发的什么,我看不到。
花斐君一骨碌从沙发上弹了起来,他小跑到何念西身边,趴在他的手机上看,“看不到吗?空白吗?我看看……你……“他抬起头,看见对方眼里得逞的笑,”原来大叔也调皮啊……“
何念西弯着睫毛笑了笑放起自己的手机,“调皮可能会传染。“
这个笑,让花斐君目眩神迷,他捏了一把何念西的腰,手指顺着他的T恤伸了进去,“这个呢?传染吗?“他吻着他,将人带到了床上,单手解开了何念西的腰带,手掌伸进去的时候听到了一声变了气息的申银。
他野蛮的扒掉何念西身上的衣服,准备脱自己的时候被何念西按住了手腕,“怎么总是一副要和我拼命的架势呢?温柔点,你要是不会,我教你。“
“不行,我一想到你教我怎么温柔就好像看到了你怎么对红茶温柔一样。”
何念西怔愣,“你在吃醋?”
“对,吃醋,酸死我了!”花斐君脱了一半的衣服一把拽下,狠狠的摔在地板上,气呼呼的趴在何念西的身上,呲着牙啃了一口他的肩膀,“我就是吃醋!”
何念西侧过头在他耳鬓处亲了亲,“咱们谈谈吧,阿夜。”
“嗯,那就这么谈吧。”
“就这么谈?”何念西看着叠在一块的两个人,花斐君是不太重,但是这么压着他,也不想要能谈出个一二三结论的样子,他将他从自己身上推了下来,扯过被子盖到两人腰上,靠在床头上,看着花斐君的手指在自己的腹肌上一二一的来回溜达。
“你把西雅图的工作辞掉吧。”
花斐君的手指僵了那么一秒,睫毛都跟着激动的颤了起来,但是很快又冷静了下来,“不行。”
何念西按住他的手指,握在手心,语气波澜不惊,可是却很笃定,“阿夜,我养你吧,我养得起。”
“我还有外债……”他轻声强调着,何念西打断他的话,“我知道,我帮你还,几万块而已。”
花斐君抽回自己的手,也坐起来倚向床头,把头枕在何念西的肩膀上,“不用你还,我说过我自己还,现在你帮我还了,将来呢,我要养一大家子人呢,我哥腿没了,我嫂子得照顾他,我还有个今年高考的侄子,大学的学费,生活费,家里的医药费,欠邻居们的住院费,我侄子还得娶媳妇,留在城里还得买房子,我知道这些钱你都可以替我负担,可是如果一旦有一天你不见了,我怎么办?我能依附只有我自己,而不是任何男人,哪怕是你,再说,如果你给我钱,那我们俩之间算什么呢?你有红茶,我成了你包养的小情人吗?”
何念西反手揉了揉花斐君的头顶,“那你怎么没想过,我也会吃醋?我不想干扰你选择的生活方式,你有你的想法,你的空间,我喜欢你就接受,不喜欢你就放手,可我毕竟是男人,自私和 占 有欲是男人的本性,尽管我知道你和别人是逢场作戏,我还是会忍不住乱想,如果你……”
“奶茶店。”他打断何念西的话,“像你曾经为红茶做的那样,你给他开了一间酒吧,我只要一家小小的奶茶店,我在奶茶店打过工,这些东西我懂,用不了多少钱,比我的债要少的多。“
“你不想上学了吗?“
“以后再说,先养家。“
☆、111:情歌无声,你听我唱。 ☆
一模成绩下来的时候,花逸看着成绩单半天没回过味儿来,他先是摸摸眉头,然后摸摸鼻子,最后摸摸下巴,班主任问他是不是作弊了,他居然很慎重的回忆了一下,他是不是作弊了。
他没觉得自己作弊,可是成绩却很诡异。一直在班级倒数第几名徘徊的他突然就猛窜到中上游。老师苦口婆心的教育他,“你说说你,作弊有用吗?现在作弊,蒙骗的只能是你自己!高考是真实的!残酷的!模拟考试只是想让你看看自己在面临高考的时候到底能拿到多少真实的成绩,你却选择作弊,平时作弊可耻,模拟考试作弊更可耻!花逸啊,你以前虽然不爱学习,但是还不是一个爱说谎的小孩儿,怎么自从你小叔走了之后,就没人能管得了你了吗!你给我写篇800字的检讨,走廊里站两节课。”
花逸咬着笔杆,趴在被罚站的走廊窗台旁边,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稿纸,他十分肯定自己没有作弊,如果换做花斐君走之前,他一定站起来和班主任嚎两嗓子:我就是没作弊,你要信不过我现在给我出题,我当着你的面做给你看!
反正他小叔会用人格替他担保,他的话不具备可信度,但是花斐君的话是很具备的。现在花斐君不在,他不全然是因为有口难辩,只是不想再生出什么是非,委屈一下不要紧,大丈夫能屈能伸是不是,不能和一个妇女计较是不是。他小叔受了那么大的委屈都能咽下去,这点误会算什么,他将来考上了大学老师也不沾光,他小叔高兴就行了。
他敲了敲班级的门,打断物理老师的口若悬河,从第一排同学的桌子上抽了一本数学书,他不想写检讨书,花斐君不在,莫尧也不在,没人给他写,他也不想浪费这时间,还不如看看书。
他把一模的卷子拿回小公寓,花斐君和他一起趴在床上,两人肩挨着肩,花逸的头发黑色坚硬,剃得很短,花斐君的头发栗色柔软,有碎碎的刘海,他指了指卷子:“你太让我意外了花逸,居然没有一道题是因为马虎错的,我给你讲讲这个,这你不会,完全错了。”
花逸开始开懒塔塔的趴着,一听花斐君给他讲题,立马来了精神,花斐君看他那副样子,一个没忍住就乐了,花逸不解:“乐什么啊?”
花斐君捏了捏花逸的耳朵,“你刚才那一下,突然很像一首童谣,小白兔白又白,两只耳朵竖起来,刚才我都看见你的耳朵在动了,你小时候一见到好吃的就会这样儿,特别可爱。”
他温柔缱绻的笑脸和软濡的声音,让花逸突然脸红了起来,他摸着花斐君捏过的耳垂,用力的搓了搓,“小叔,我说了多少遍了,你不要对着我耳朵说话,怪……痒痒的。”
“痒什么,我每天都说话,你要痒死了吗?”他突然搂着花逸的肩膀对着他的耳朵吹了一口气,他还没吹出第二口,只见花逸突然从床上窜了起来,速度快的惊人,吓了他一跳,他翻了个身,躺着仰视站在床上不停揉耳朵的花逸,眉开眼笑的说:“你叔这小胆儿啊,让你吓破多少个来回,你怎么还一动就炸毛呢?激动什么啊?”
花逸有些窘迫,他一步跨在花斐君的身上,骑着他的腰,一手掐住他的俩个袖口,另一只手开始挠他的痒,“我都说了我怕痒,你还和我较劲儿,有你这样的小叔吗?有吗?你是不是我亲叔,一天到晚欺负我!”
花斐君笑的两条腿上下乱蹬,笑的快岔了气,“你还说我,有你这样的侄子吗?太不像话了,你都欺负我十年了,我对你耳朵吹口气儿也叫欺负你吗!哈哈,你快下去,你再挠我,我要反击了啊!”
花逸手上不松,嘴上也不饶人,“反什么鸡,反鸭反鹅我也不怕你!”
“啊!花逸!”花斐君笑着尖叫一声,猛一用力,挣开他的手掌,横着将他抡倒床上,花逸还骄傲着呢,还没来得及开口惊叫就已经被压在了床上,一鼻梁子磕在卷子上,“靠!你那么瘦,哪来那么大劲儿啊!变异了吧你!”花斐君在他的背后反剪着他的手,得意的一笑,“说多少遍了,我一直让着你,再怎么着比你多吃两年米呢!”
“你两年才能吃几斤米啊!得瑟个什么!等我翻身,”他使了使劲,“等我翻身……”模下弊自头。
花斐君很淡定的骑着他的大腿,笑道:“等你翻身什么?你煎鸡蛋吗?还得双面熟。”
“等我翻身骑你!”
“美的你。”花斐君伸手在他头发上搓了搓,他觉得花逸头发这么短这么刺手还挺好玩的,干脆整个人都趴在了他后背上,“以后就剃这头型吧,挺帅的,你头发像我这么长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