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杜鹃/捞人师by龙门说书人-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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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PAUL最近没出货?”乔明海冷冷的,又问,“还是有人敢跟我抢?我早说过了,只要是他改的都留给我!我挑剩了,别人才能拣这个便宜。”
不远处,贺融还跟冷默小声说话:“那个PAUL就是我卖枪的艺名了,是不是很好记?”
冷默又气又笑,眼看着贺融走过去和那帮人周旋。
这会,禾谷正把贺融新给的货送到乔二少面前,还把贺融介绍了一番。
乔明海打量他一眼,随手从那包里拿出几把枪,摆一排,子弹上膛要试。
禾谷递了贺融一副护耳戴上,乔明海逐一打靶试手,玩了半天,手上特别顺,问:“PAUL,要不你跟着我?就给我改枪,不干别的,多少工资我都照数给,假期福利按我们集团高管标准,怎么样?干不干?”
贺融笑了,说:“我做惯自由职业,干不了固定的活儿。”
禾谷跟着瞎掺和,笑着说:“乔氏集团的高管,福利标准可不一般!PAUL你再考虑考虑!”
乔明海说:“真不考虑?我不会亏待你。”
“我家里人不让我出门,”贺融一面恳切地说,一面背着手,暗地里拿了档板上一把枪,玩儿似地指禾谷腰上了。
禾谷老实了,笑着劝:“这是真话,PAUL家里管得严,前段时间闹翻了。”
乔明海听见留心,问:“你家里做什么的?”
贺融也绕弯子绕腻歪了,终于入了正题,说:“言丽姿是我表姐。”
“言丽姿,那个远桥投资的负责人?”乔明海问。
贺融淡淡地点头。
乔明海又问:“你们怎么闹翻了?”
贺融并不说话,禾谷笑着说:“也没有什么,就是言丽姿仗着自己在公司独当一面,处处为难PAUL,不让PAUL有机会上位,明明PAUL找了两个有前景的大项目,但言丽姿硬是在公司投了否决票,不让这项目上马。”
“项目真有前景,怎么就不让运作了?难道远桥还跟钱过不去?”乔明海一边玩枪,一边问。
贺融说:“我表姐不是跟钱过不去,是跟我过不去,怕我翅膀硬了,压她一头。”
这话正戳中乔明海的心事,说:“你那两个项目,不如发给我手下经理看看,要是可行,咱们可以合作。”
“合作?”贺融斟酌着说,“乔氏有资金实力,你拿了项目单干,我也拿你没辙。”
乔明海看贺融这么慎重,这项目是一定要看的,但还摆架子,冷笑说:“你要找不到投资,你也是英雄无用武之地,不如赌一把,看看我们乔家会不会占你的便宜?”
贺融客气地说:“我再想想。”
“你就想着吧,优柔寡断可成不了大事!反正我后天就走,你最好明天就来找我,我住的酒店他知道。”乔二少指了指禾谷,就不玩枪了,擦干净手要走,手下人就跟着一块走了。
站得笔直的禾谷也没去送,看人走远了,反手抢过贺融的枪,扒拉开一看,果然还剩子弹呢,他脸色变了,问:“祖宗,你玩真的啊?”
“没子弹的手感不好。”贺融微微一笑,又从那一排挑了一只枪,指着禾谷的脑门,问:“我的钱呢?总拖着,该结一次帐了吧?”
禾谷说:“给您!这就给您!”
“啪!”贺融扣了扳机,怪叫一声。
这支枪是乔明海刚才惟一打完子弹的空膛,可把禾谷吓得半死,一边指着贺融破口大骂,一边让手下人递了黑包过来!
贺融看也没看,反正都是现金。
这时冷默走了上来,贺融把包扔他怀里了,说:“比下围棋挣得多。”
冷默抱着是挺沉,说:“我帮你捐围棋赛去。”
贺融一听这话,恨得牙痒痒。
要不是这几年攒的钱都被贡献棋坛了,他至于抛头露面,做这种掉身价的小生意吗?
“你敢!”贺融生气。
“怎么不敢?”冷默推门要走。
“我没钱了,你养我啊?”贺融跟着走了。
“我看你平时也不怎么花钱,那么守财干嘛?”冷默问。
“我手上的钱要低于九位数,我就没安全感!”贺融振振有词。
冷默叹气,说:“你这是病,得治。”
作者有话要说: 军火商不是人人都能干的,懂产品,包送货,搞网络营销,能写广告词,还要亲自上门收账,最惨是一年赚点辛苦钱,转眼就被正义之士给弄走了。
当个反派大BOSS不容易啊。
☆、50
言小姐和何少爷把贺融要项目的事,都告诉了齐为川。至于贺融跟乔明海见面的事,林仲玉盯紧了,也说了。
齐为川没想到贺融设个局,疏疏密密,下这么多子。
他晚上费脑,早上起来,头发乱糟糟的,裹着被子坐在床上,眼前见不到乔震,就打手机。
乔震按断通话,拿着手机进来了,问:“你有必要吗?我就在外面。”
齐为川微微一笑,说:“手机当跟踪器用,最不浪费了。”
乔震忽然想起自然纪录片里,动物一旦被放生野外,都往腿上绑个环儿,带电子信号的。
“很普通的事,被你一说,总让人有阴影。”乔震把手机丢齐为川怀里了。
齐为川拿起手机,还塞乔震口袋里,妥妥地拍了一下,说:“你得带着,现代人都带这个。”
“你喊一下我就听见了。”乔震说。
“少爷都习惯斯文地说话,大喊大叫的没有体统。”齐为川说。
“你又想出什么新花样了?”乔震问。
“你怎么知道的?”齐为川惊讶。
“我认识你很久了。”
“嗯,我昨天看到诗里写‘闲读道书、水晶帘下’那一段,觉得很好。”
“说正题。”
“我想你给我梳头。”齐为川目光含情脉脉的。
乔震要走,齐为川连忙勾住他的肩,说:“就梳几下,以后我都帮你梳。”
“我没这个需求。”乔震说。
“那我就绝食。”齐为川说。
“你那些白巧克力放抽屉,我知道。”乔震目光绕过他,停留在了床头柜。
“那你收走吧。”
“你不正常好久了。”乔震打量齐为川。
“这才是我本性。”齐为川停顿了片刻,望着窗外晴朗的天色,湛蓝得让人蠢蠢欲动,说:“我不是患得患失的人。”
“嗯。”
“我本来收放自如。”
“嗯。”乔震笑着点头。
“我自己弄好头发。”齐为川叹气,起床了。
“我给你梳,齐少爷。”乔震拍拍他的肩,去找了镜子让他拿着。乔震拿着梳子,低头琢磨齐为川蓬蓬乱发的生长方向,不由感慨,“果然,有时候从某一个特殊的角度,会不认识一个人。”
齐为川从镜子里看他,问:“顺便讲个故事?”
乔震敷衍,说:“仓鼠川有撮呆毛,碍事,仓鼠舟帮他剪了,完了。”
“完了?”齐为川问。
“嗯。”乔震点头。
齐为川沉吟,一字一顿地说:“简短有致,蕴藉悠长。”
乔震笑了,齐为川也微微一笑,顺便把贺融最近的举动都说了,提醒了一句:“你得数数,一个都不能算漏了。”
少算一个棋子,输赢就说不定了。
乔震也很明白,问:“还得把我们算进去?”
乔家和贺家大动干戈,他俩无论如何都会被卷进漩涡。
齐为川点头,乔震又说:“趁我二哥没离开酒店,我找他说清楚。”
齐为川摇头,说:“你二哥被贺融套住了。”
“或许,我该跟二嫂说。”乔震说。
“你二嫂能让你二哥明白,不过,”齐为川说,“你二哥咬了钩,恐怕不愿意松口。”
“贺融给的那两个项目,没有陷阱?”乔震问。
“嗯,都是好项目。”齐为川说。
乔震问:“那贺融在哪里下功夫?”
“你想呢?”齐为川问。
乔震想了想,说:“我二哥被收买了,当枪使应该挺好用。”
“差不多吧,贺融顺势而为,无往不利。”齐为川说。
如果乔明海不想削弱或者驱逐傅俊生、方静珠,就不会有机可趁。
“其实,贺融也不是把谁都算进去。”齐为川微微一笑。
“我知道,但是这么做好吗?”乔震问,顺便按着造型师阿JIM的套路,拿手指抓了抓齐为川的头发,提升了一下效果。
“让人往他身上扯根线,别再乱飞了,挺好的。”齐为川说着,揽镜照着自己的短发,挺满意,说,“到我给你梳了。”
“你一个人慢慢玩。”乔震说。
齐为川恋恋不舍,说:“难怪古人喜欢把心爱的鹦鹉剪断双翅,锁在雕笼里。”
乔震温柔地说:“既然你有这个心愿,等我拍电影赚够钱,一定把你关进雕笼养起来。”
齐为川诧异了半天,冲着乔震的背影,不顾少爷体统地喊:“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知道了。”乔震帅气地挥挥手。
客厅里,乔震站在一幅山水画下边,抬头望着烟波江上几叶扁舟,打了电话给冷默。
冷默听了半天,从容地说:“我就知道他不老实,我早把他手机、电脑都没收了,也不让他出门了。”
“他没有反抗?”乔震问。
“没有。”冷默说。
乔震想,贺融这么驯服,肯定另辟蹊径了。
他又打电话给二嫂林宝欣,把事情摊开了说,林宝欣淡淡地说:“你二哥一直都想找机会扬眉吐气,别人白送给他,他不会不要。”
“可是二哥上了勾,就吐不出来了。”乔震的目光顺着那山势,看那浩浩荡荡的江水,一去千里。
“你也说那个项目是好的。”林宝欣问。
“贺融下一步,应该会送大嫂和傅俊生的把柄给二哥,到时候大动干戈,二哥也会吃亏。”
“可是你二哥不会听我的劝告。”林宝欣说。
乔震沉默了片刻,还想说些什么,又说不出来了。
林宝欣又说:“放心,老头子攥着大权呢,你要是想最稳妥的办法,你回来帮忙,你毕竟姓乔,接了老头子的班,老头子一定满意。可就算到了那个时候,一家人也只是面上和和气气的,JOE,你高兴吗?”
乔震忽然从眼前那山水画的烟雨里,看出一种苍凉的意味来。
林宝欣并不是无情,只是冷眼,又说:“你之前问我怎么演戏?我看你自由自在的,就没告诉你,现在看你苦恼家里的事,倒可以随便说几句。”
乔震“嗯”了一声,林宝欣微微一笑,说:“一般人演戏,就演个脸谱,往人身上贴个标签,标签上写了好人、坏人,这样单薄,演出来像假的。”
乔震静静听着,林宝欣淡淡地笑,说:“就算是一个傀儡,也还有好几根线牵着呢,何况是人?你要演一个人,就得想明白他在权衡什么?什么事情最关切,什么事情最烦忧?又是什么事情,令他最身不由己?就因为这些牵他的线,他心里就有了世俗的悲欢得失,虽然他只是戏里虚构的人物,但你演戏的时候,专心想着他的这些动机,这个人自然就活了。”
乔震听愣了。林宝欣笑着问:“我说得是不是有点道理?。”
乔震久久才缓过神,轻声地问:“我不能置身事外,这算不算是牵我的一根线?”
林宝欣笑了,说:“我就知道,那我替你找傅俊生和方静珠吧,提醒他们防备点,可他们会不会对你二哥手下留情?这就不好说了。”
乔震忽然明白,就算他暂时平衡住乔氏集团局面,可最后乔家还是会散场,因为提着他们的木偶线,不往一个方向走。
他受到震动,坐着呆呆的。
旁观的阅历,和切身的感受,差了十万里不止,只有他自己也成了一个棋子,和周围所有的人,同处在一个混乱局势下,他的心眼才跟着开了窍。
齐为川走了过来,温和地问:“你怎么了?”
乔震直直地看了他半天,说:“一点都不好玩。”
齐为川笑了,轻轻拍了拍他后背。
乔震问:“傅俊生和方静珠一定有什么漏洞?”
“你找到了?”齐为川问。
“我猜的。”乔震说。
“你猜得挺准,”齐为川说,“你多看几遍材料,就会发现他们把部分收益转移了,但这也不怪他们,人要留后路。”
乔震说:“我爸也早知道,对不对?”
“应该是,不足为外人道。”齐为川说。
乔震说:“但我二哥不知道,他要是捅到明面上来,我爸不能不处置。”
阳的一面,花团锦簇,阴的一面,互不拆穿,这大概就是处世之道。
“你都想明白了,该想对策了。”齐为川说。
“我没有对策。”
“你不能完美主义。”
“那我保住大嫂和三姐夫,把二哥踢出局。”乔震说。
齐为川笑了,说:“还得有个人补数,才会重新平衡。”
乔震想了想,问:“你不是说我吧?”
“你正合适。”齐为川说,“你有才能,你爸放心了;你不管事,方静珠、傅俊生也放心了,所以说,你就是这个棋局的眼。”
乔震又呆了,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硬邦邦的小岛椰子,风刮不开,水冲不烂,后面人人都来敲几下,咚咚咚,咚咚咚,硬敲出好几个孔来。
乔震很想问一句,他们有没有考虑过椰子的感受?
作者有话要说:
☆、51
年前年后,贺融用两个项目结交了乔明海,又趁热打铁,把傅俊生和方静珠的破绽送到他手上。乔明海虽然有林宝欣提醒,却一个字也没听进去,还说这事就像吃河豚,虽然有毒,但小心一点,不仅吃不死人,还能尝到人间美味。
林宝欣听了,只是微微一笑,没有再说什么。
至于傅俊生和方静珠,他们是艺高人胆大,真要分家,大可带着手下一帮精英,自立门户,最后被掏空的,只有乔氏集团。
乔明海连这个道理都不懂,还攥着一堆资料,到他爸面前告状。
书房里,乔雄毅听二儿子说了半天,随手翻了翻这些证据,放到一边,抬头看一眼,心里莫名,并不是他想让哪个儿子长进,哪个儿子就能长进;不懂权变,只会被人利用,教是教不会了,再让他这么闹下去,也只是祸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