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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云天-第3部分

小说: 云天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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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敬有加,背后却总以鄙夷的眼光瞧他。仿佛整个皇族,都是大红袍上描金的丝线,而他只不过是不小心沾在袍子上的泥点,天生本就该是让人践踏的。
  好在天可怜见,明帝总是疼他的。而那被他成为“皇兄”,“哥哥”的人,走到哪里都是光芒万丈,前呼后拥。可是,虽是同父异母的血亲,也从来对他不屑一顾。
  真正对他如兄弟一样好的,也许是他吧……
  明帝每一次去云家,总是带着他。他记得第一次见那个温润如玉的人,两个人都只有六岁。君臣之礼行过后,明帝居然要他叫那个穿着白衣服的小子“哥哥”,他抬头看着他,觉得很是奇怪。云易低声嘱咐自己的儿子不可造次,要称他为“二皇子”。
  他确实也更像哥哥。六七岁不懂事时,他们一起捉虫抓鸟。待得都大一些,白衣的孩子越发气质出尘。他们的纸鸢挂到了树上,他甩开白衣用轻功攀到树上,解开纸鸢飘下来,落了一襟的桃花。他在下面看着,还以为天神下凡。
  那个人……从来都是雄姿英发,胸有成竹。他的马也是一身雪白,他曾带着他策马天地间,笑谈山川江河。那个人射箭的时候,会偶尔露出一点点怠惰的表情,箭矢一出,从无虚发……
  但始终,如斯温和。
  想着他,李煜天的眼神不自觉开始寻觅那白色的耀眼身影。
  目光遇到他时,白衣的男子也正痴痴看着他。李煜天急忙扭过头去。那人灼灼的目光里藏着太多东西,他不想去懂。
  李煜天又怎么能料到,云琛此刻心里想的事,竟也和他不谋而合。云琛想到他们都还小的时候,明帝有次逗他说,你和小天这么亲,不然长大了去做他的男王妃吧……
  小云琛当时心甘情愿地点头,差点磕头谢恩的时候被明帝拦住了。明帝指着他的小表妹说,可是我觉得你妹妹更漂亮,还是她做小天的王妃比较合适。
  小云琛急忙大喊:那我做侧妃也行啊!
  天命弄人,小时一句玩笑话,今日竟一语成谶。
  云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爱上了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二皇子。他本来想着一辈子俯首称臣,心事暗藏就罢了……
  可他后来……
  云琛想到此处,心里一阵苦闷,抓起桌几上的琼浆又欲一饮殆尽,一只手却阻住了他的动作。
  “煜……二皇子?”惊喜参半的声音。
  李煜天不自然地说道:“是……少喝点。”
  云琛闻言立马将酒杯放了回去。
  李煜天不自在地在云琛旁边的座位坐下。美人犹歌舞,满殿都弥漫着香艳的色彩。他愣了愣,道:“你到我的书房里……我,我有话跟你说。”说完李煜天急忙起身回书房。
  云琛随后而去。
  进屋时,李煜天已坐在一张椅子上,云琛正要行礼,李煜天摇头道:“不用了……你过来,喝杯醒酒茶……”
  云琛一愣,还是老老实实行完礼,坐在李煜天旁边的椅子上,端起一杯醒酒茶。
  “那天……”李煜天的声音很轻,但是云琛一听,半杯茶全洒在了袖子上。
  那天……有谁能忘记。
  
  秋日围猎之前的庆典。明帝称自己身体不适,不宜熬夜,庆典早早结束。李煜天没喝尽兴,就又让近侍偷偷从御厨房拿得两坛好酒,凑到云琛帐里和他继续畅饮闲谈。
  寒夜深凉,知己相伴。二人一边谈笑一边豪饮,李煜天想起了个宫闱内流传的笑话,讲出来二人一阵捧腹大笑,云琛笑得一下子坐在地上。
  李煜天拉着他手,依稀感觉手掌间灼热的温度,却也没多想,笑说:“快起来……”
  云琛抬起头,黑如星子的眸子里有火焰一样的色彩。
  “煜天……”声音轻却又很急切。云琛拉过李煜天的手放在自己颈上。
  “怎么了?”李煜天茫然。
  “煜天……煜天……”云琛一边唤,一边急切地脱掉李煜天□的亵裤。李煜天还没反应过来,身下的东西已经被云琛含住。
  “你……干什么……”李煜天的声音渐渐低下去,身上的快乐一波又一波,如巨浪一般推起他上一个又一个舒畅的浪尖,舒服得几乎让人失语。
  云琛听见李煜天说话,却又没听清,微微抬起头露起迷茫的神色。昔日白皙的面庞上泛着潮红,眼睛眯缝着,隐隐可见那双眸子下的欲潮涌动。
  李煜天几时见过云琛这样?平日里的他,上马时青丝飞扬,衣角带风,雷霆万钧;下马时手握兵书,作赋题字,文采斐然。而此刻,云琛竟对着他做着这样的事情……
  云琛神智稍清醒了一下,复又迷醉,又伸出小舌去与李煜天的□纠缠。李煜天只感觉一股又一股热流像下腹冲去,脑海中不断出现“身下是云琛”这样的想法,一想就会忍不住想着更贴近他的唇舌一些……
  云琛也被欲望折磨得理智全失。自己身下的欲望逐渐膨胀,他只好一边用唇舌抚慰着李煜天,一边伸手下去用双手抚慰自己。
  “嗯……嗯……”云琛忍不住发出撩人的呻吟。
  李煜天听见云琛妩媚的呻吟,不由自主就泄了身。云琛将白浊的液体一饮而尽,手上也加快了速度。
  “嗯……嗯……啊……”云琛也发泄了出来。
  李煜天抽身出来,理智恢复了一些,也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立刻逃回了行帐。
  然后就是围猎场上对于云琛刻意的逃避。但现在,登高位,享荣华,还是他的功劳。
  记忆的片段模糊下去,书房内的烛影摇曳,两个人在墙上的影子不断跳跃着。
  “我后来查过……只有我身边的小太监动过你的酒杯。也就是后来告发你替我捕猎的那个……已经被皇兄杀人灭口了……”李煜天道。
  云琛皱眉,“这么说,这件事也是大皇子做的,以让我们反目?”
  李煜天点点头,想着那日二人的癫狂,又不自主地起了反应。为了平复这奇异的感觉,李煜天欲分心,又道:“其实那日,你可以找随行宫女的……虽然李煜德定下这计谋,必然是把我们二人周围的宫女都支开……但是你……为什么要对我……”
  云琛看着烛光,不语。
  半晌,云琛才转过头来,温和地问:“你不知道?”
  李煜天摇头。
  不知为什么,云琛的眼神竟是哀哀戚戚,那种悲伤,李煜天从来未曾见过——他只看到眼前这男子神采出人的一面,却没想到光鲜亮丽下面又有几许辛酸——云琛还是哀哀戚戚地瞧着他,用轻得几乎将他融化了的语气说,“小天,我喜欢你。”
  李煜天愣着不动。
  云琛笑了,微笑的眼眸里滚动着难以诉说的哀恸,仿似自言自语道:“小天,我喜欢你。”
  




5

5、巫山云雨君臣尽欢 灵源起兵越朝堪忧 。。。 
 
 
  两人沉默不语良久,云琛一笑:“到此为止吧。二皇……太子殿下,是臣下僭越了……”
  云琛起身,对着李煜天叩头:“臣告退。”那声音低沉哀伤,李煜天心里竟也泛起一丝悲凉。
  “云琛……”李煜天轻声唤。
  云琛还没走几步,就被李煜天轻轻拽住。
  “你说……是不是什么东西错了?”李煜天用奇异的眼神望着云琛。
  云琛眉眼冲地不语。
  “为什么你会说‘臣告退’而不是‘臣妾告退’”,李煜天捧起云琛的脸和他对视,“是不是错了?
  “不过”,李煜天又把云琛搂进怀里,“如果云琛是女子的话,又哪能够如此潇洒跳脱,神采飞扬?又哪能携剑歌舞,醉酒诗赋?又哪能……把我迷得这么七荤八素,茶饭不思?”
  云琛连呼吸都顿住。
  “罢了,我认。”李煜天一扯云琛的衣带,装得忿忿道:“云王爷心计谋略果然非同凡响。我那么小的时候,你就来招我惹我……”云琛的外衣被李煜天扒下,冷得一抖,立马被李煜天带进怀里。
  李煜天一只手又开始解自己身上的衣带,一只手搂住云琛的腰,继续道:“云王爷知道我乃宫女之子,是父皇一夜春宵的孽果,出身卑贱为宫人不耻,就懂得对我示好,亲近有加……怎么,就是为了这一刻么?”
  李煜天又搂紧一些,一改方才的冷嘲热讽柔声道:“我虽没试过,却也知道该怎么弄……你怕不怕?”
  不等云琛反应,李煜天又缓缓剥掉云琛身上亵衣,双手在他身上游离,“你怕也来不及了……是你先招我的,你……”
  李煜天指尖触到云琛光滑的身子,点点销魂的触感激得他心中更是难耐,声音也跟着嘶哑起来:“父皇今天赏我了吴国进贡的玫瑰香露,本想着就酒喝的……”李煜天重重喘息,“看来只能耗在你身上了……”
  云琛忍受着李煜天用手指在他身下开拓的痛楚,用断断续续的声音问:“小天……你对我,究竟有没有一星半点的喜欢?”
  云琛几时会有这种求恳神色……李煜天心里一软,低下头去吻云琛的眉眼唇线,道:“不是一星半点,是很多……很多的喜欢……”
  二人仿似在大海里的一叶扁舟,被浩荡奔涌的浪潮推到更加漫无边际的地方,朗月疏星,飞鸟游鱼,□的海洋里充斥着无比瑰丽宏大的图景。天地瀚海,都是身边这个人的陪衬。
  浪潮慢慢散去,海面归于平静。两个人同时而来的□让云琛的脸上泛起了一层层化不开的红晕。
  云琛侧身背向李煜天。
  “云……”煜天本想叫着云琛,又想了想,起身下床,去了隔壁房间。云琛隐隐听到他跟侍女说了些什么,之后整个寝宫又归于沉寂。
  云琛闭眼,他浑身的骨架都软瘫了,适才的亲近如寒冬里灿乱的日光,暖的,柔的,舒服得让人再也舍不开。
  云琛眼睛倦得睁不开,但耳边又传来李煜天低沉的嗓音:“云琛……云琛……别睡了,先起来,把汤喝了。”
  云琛勉强起身,李煜天露出一张无比开心的笑颜,小心地舀一勺汤,喂到云琛嘴边。云琛一张嘴,暖流从食道流下,胃里一阵舒畅。
  李煜天见云琛爱喝,又快马加鞭,舀了好几勺给云琛灌下。云琛又喝几口,微微觉得羞赧,低声喃喃道:“你也喝点……”
  煜天不理会他,道:“你喝……做给你的……”说着又把勺子凑过去。
  云琛无奈张口,还未咽下,李煜天将碗勺一掷,迅速扯过云琛就是深深一吻。微暖的液体在二人口中流动,心间……仿佛也被什么暖流流过。
  李煜天笑得邪气,对着云琛的口唇又是一阵咬啮,直到云琛红色的唇微微肿起,煜天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松了口。
  “一点都不够吃。”李煜天委屈道,“不过,汤还是喝到了。”
  云琛没说话,却把头埋在煜天宽阔的臂膀里。
  什么时候……小天也长这么大了。以前畏畏缩缩的,动不动如惊弓之鸟的煜天,不知不觉就变成了一只奋翅而飞的苍鹰。他认真时,神色冷峻,棱角分明;嬉笑时,却对他如同几年前的孩童。等他穿上黄袍,于高位上一俯天下时,该是怎样威震天下的好看神情……
  终有一日,他是天下之主,掌万民生死,自己的这一条性命,也是紧紧攥在他手心里的。
  他不能逃开他的掌控。
  他也不想逃开。
  
  三月之后,开春之际,成德二十三年,明帝薨,越德帝即位。
  越胜王虽一跪动天下,但朝野震惊之后,又复暗流涌动。嫡长子李煜德乃淑贤皇后所出,淑贤皇后姓郑,其父郑旷乃当朝中书令,掌中书省,下统六部,虽称不上权势烜天,却也颇得势。无论是论嫡庶,还是论长幼,李煜德本都稳操胜券。故郑旷平素骄矜倨傲,群臣也多巴结恭维,自不能甘心李煜天白白坐了皇帝的位置。更何况谁与李煜天交好,谁与他诘难,他都清楚,一登基,恐怕首要之事便是以肃清之名排除异党。群臣也自然害怕李煜天挑事发难,那自己的官运可就要生生断送了。
  朝廷内群臣异动,朝廷之外也动荡不堪。越朝立朝多代,到越明帝一代,修生养息,民气民力渐渐恢复。但此时越朝西面却有一名为灵源的外族入侵。内忧外患,李煜天颇感左支右绌。
  一日,李煜天正于殿内批改奏章,一近侍上殿道:“越胜王求见。”
  李煜天置笔几上,道:“快宣。”
  李煜天抬头。远远地,那白色的一小点走近。他的丰神,一如昔日在怀,芙蓉帐内,神态动作,历历在目。他就仿似轩窗剪纸,一直悬在李煜天心上。
  “臣云琛——见过圣上。”云琛跪。
  李煜天既不答话,也不让他免礼,只是缓步踱近。春寒料峭,殿外寒风丝丝缕缕透进殿内,云琛冷得微颤,却不敢抬头。
  “云琛!”云琛只听见李煜天在他背后低沉的一唤,腰间已被他狠狠抱住。云琛稍一侧脸,李煜天的吻铺天盖地地就落下来,绵如细雨,温如轻风。
  云琛轻轻挣扎:“小天……先放开。”
  “叫皇上。”
  “是。臣恩请皇上放开臣下……”
  李煜天扑哧一笑,一边暧昧地吻住云琛,一边道:“我每日上朝,最爱听你奏事时叫我‘皇上’……躲躲藏藏,又怕又爱的……一听那声音,我心里就痒得要死……”
  “皇上……臣确有要事要奏……”
  “好,你说。”李煜天静静把头靠在云琛肩上。日光微暖,耀得正明殿一片华丽。光影交错间,云琛望了望地上合靠在一起的影子,一时出神。
  “让你说,你又不说了。那朕……”顺着云琛目光,李煜天也突然注意到殿上二人的影子。
  二人都没了言语。良久,云琛从自己的腰上缓缓拉过李煜天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
  “朝内权臣,本就对你不满。自先皇染病,他们就开始伺机而动,巴结大皇子,辛辛苦苦建立的党派权系,你一继任尽毁……
  “其中见风使舵的臣子我们可先搁置一边。最怕的就是中书令亲信,他们决不能甘心皇位易主。
  “新君初立,灵源又入侵。此事哪有如此巧合?要么是灵源审时度势,想趁乱讨些便宜,要么就是朝中有人勾结番邦,意图谋反……”
  李煜天顿时换了一股坚不可摧的语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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