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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蓓蕾作者:小胖牛-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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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瞧他这半死不活的样子,姚公子更是心疼的无以复加。
  以前觉得许经泽这人是个特别能经事的人,笑模笑眼的,啥啥都不放在心上,想的开看的透,从来不跟自己较劲。虽然话不多,但是想法挺成熟挺理智的,甚至理智的都有点薄情了。
  现在看看,他其实并不是全不在乎。
  有些事是因为实在没办法,所以他被逼无奈,只能学着看开点。
  初中的时候,许家夫妻一干仗,许经泽就不回家,赖在姚家饭桌上不走,吃完饭抹抹嘴,跟姚亦趴一个桌子上写作业,嘟嘟囔囔:“他们怎么还不离啊?敢紧离啊!”
  上了高中,许妈妈在家揿桌子,许爸爸彪悍的怒吼笼罩方圆百米,他就在门口蹲着,跟无家可归惨遭遗弃似的。
  姚亦哪看的了这个,过去拽他:“走,上我们家去。”他垂头搭脑无精打采的说:“不去了,一会儿我还得收拾屋里那堆烂摊子呢。”
  再到大学,一群人陪冬子溜商场,大家都在衣服店子里转悠,只有他在负一层超市看餐具,还笑:“最近家里摔的都没碗用了,就剩下俩盘子,还是缺口的。这回干脆买几套塑料的算了,抗打击能力强,只是有个小缺点,摔着没那么解气。”
  瞧瞧,人呐,就是这么一步步给锻炼出来的。
  
  现在这对经典夫妻总算要离了。完全是人类社会历史性的进步,简直可喜可贺。
  离了好,离了我陪你过。
  姚公子自己糊思乱想着,都快唉声叹气了,这时候许经泽手机响。
  许经泽刚睡着又被闹醒,迷迷糊糊,脑子里一抽一抽的疼,气息微弱,挣扎了一会儿才问:“谁啊?姚你帮我看看。”
  姚亦把许某人的手机从他屁股兜里掏出来一看,是陈烬,当下撇了撇嘴,二话没说小手一甩,直接把手机扔小湖里去了。
  那光滑圆润宇宙极的抛物线呐……
  许某人听着声音不对,反应有点迟钝:“啊?姚啊?”他半撑起身子扭脸看看,干瞪眼:“你不知道我要破产了吗?发什么疯!”
  说实话,老子一百年前就想这么干了。那破玩意一响,老子就满肚子火。
  不就一破手机吗?姚公子终于心情舒畅了,搂着许经泽肩膀,说话越来越恬不知耻:“得了吧,你都快把我拴在裤腰带上了,有事脸对脸说啊,还用得着手机吗?”
  
  陈烬给许经泽连续打了十通电话,第一个没人接,后边是无法接通。
  为什么?
  许经泽以前不这样。他接电话极其快,回短信极其快,好像永远都在身边,说话腔调里总像带点笑意,别人学都学不来。
  陈烬举着电话木呆呆的站了一会儿,不死心的还接着打。
  那边陈一慧女士把碗摔在桌子上了,脸上像结了一层霜:“陈烬,你到底吃不吃饭!?”
  许天漠先生围着围裙,特贤惠的从厨房里一溜小跑冲出来打圆场:“没事没事,菜凉了我再热热。那个,小烬啊,你这一天都没吃过东西了,你先尝尝,就尝一口,不合胃口咱们就出去吃。”他搓搓手,堆着笑压压嗓子又跟陈一慧说:“你先吃点吧……你胃也不太好……”
  许先生话还没说完,就被陈烬不客气的打断了。
  他突然扭过脸来,跟许先生说了今天的第一句话:“跟你有什么关系?”
  十多年没人敢在许天漠先生面前这么说话了,这把他噎的,差点翻白眼。
  陈一慧女士把筷子也拍在桌子上,声音扬起来,特别刺耳:“你怎么说话呢?!还有点教养吗?不会说人话就出去!”
  
  好。很好。
  电话里那个机械的女声响完,就是一片一片空白的盲音。
  陈烬把电话挂上,一言不发转身开门就要出去。
  许天漠先生慌手慌脚冲过来拦着,死拉活拽想把他拉到饭桌旁边去,竟然还劝他:“先吃饭先吃饭,人是铁饭是钢,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别惹你妈生气了,这些年她自己把你带大,也很不容易,是我对不起你们……”
  你对不起的人多了,可就是没有我。
  前两天许妈妈打上门来,下手真够黑的,不愧是炮火中真刀真枪锻炼出来的战斗英雄。现在许天漠先生左眼圈黑着,老大一个青印子,特别滑稽。自己妈妈陈一慧女士脖子上给她挠了两道血印子,现在还鲜红鲜红的。
  这么一弄,看起来倒像是更般配了。
  陈烬的目光缓缓在他俩脸上扫过,最后落到饭桌上。
  红烧鲤鱼,糖醋小排,西芹百合,还有一大盆的蛋花汤。卖相不错,没想到日理万机的许先生还有这么好的手艺,还真是下了番功夫。
  饭菜尚有余温,香气慢慢飘上来,一瞬间,陈烬嗓子里哽的厉害,他紧皱着眉头,扭身往卫生间冲,摔门进去扑在洗手池边上,连胆汁都快吐出来了。
  他眼睛又酸又涨,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只听见妈妈在身后叫他:“小烬?!小烬!……”
  烦死了。






61、第六十一章 。。。
  ※
  许家这摊子破事,虽然许经泽脸皮薄,本着家丑不可外扬的态度,一直别别扭扭没好意思跟姚亦细说,但是姚公子还是知道了。
  这年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信息传播的速度是很快的,快到姚同学觉得自己和许经泽一块吹着湖边小凉风吃下去的米国大面饼还原封不动存在胃里,根本没消化。
  信息来源的渠道是刘冬子同志。
  他这人一向有闲心,唯恐天下不乱,甩着满身肥肉哪哪都溜一眼,嘴还特别碎。大早晨给姚亦打电话,神秘兮兮在那边压着声音问:“哎我说,许经泽他爸妈闹离婚,你知道不?”
  姚亦在床上趴着,眼都没睁:“啊。怎么了?”
  “我靠!我就说你肯定知道。你怎么也不告诉哥们一声呢?!你也太不够意思了!我这些年跟着你算是白混了,一道义都不讲……”
  冬子那口猪突然跟打了鸡血似的,亮着嗓子在那边嚎叫:“许家太他妈给力了有木有!有木有!简直是现实版的琼瑶大戏啊,内叫什么来着,《一帘幽梦》哇……”
  
  姚公子跟琼瑶奶奶不熟,听了半天没整明白,不耐烦了:“你还有点正事没?吃撑了一边蹦跶去,我挂了。”
  “别,别啊!!”冬子又嚎:“您不能这么淡定啊!您到底还知道啥内幕,跟小的交流交流吧!”
  内幕?离婚还有啥内幕又不是米国大选。
  冬子唧唧叽叽,跟活吞了二两虾似的:“我说他许经泽怎么那么妖呢,原来是家族遗传!他小姨他娘的太给力了……咱上回见她,不是挺有范的一大美女吗?一点看不出来四十多了,说二十八九都有人信!女人啊女人,面上一套背地里一套啊,真把小爷震着了!”
  他小姨?
  姚亦还没醒过盹来,逻辑有点乱,拧着眉头想想,美女倒是真的,据说年轻时候跟许经泽他妈长的跟双胞胎似的。现在许妈妈那穿衣打扮就是个菜市场大婶,再瞧瞧人家,完全是驻颜有术,冰山美女,在她们舞蹈艺术系老有名了。
  话题怎么扯到她身上去了……歪了吧?
  
  冬子精分了一阵子,又冷静了,把音量调回正常值,回味无穷的问姚公子:“咱小泽泽现在咋样啊?没给他老娘闹死吧?”
  还没,不过也差不多了。
  姚亦没好气的哼哼:“承蒙关心,他还活着呢。就是小身板越来越弱了,两块面饼都消化不动,跟吃了石头一样。”
  冬子在那边幽幽一叹,表示理解:“还消化什么啊,能吃的进去就不错了。他小姨真他娘的够混蛋的,把自己姐姐往死路上逼!要是换了我,老子才不贴什么大字报,我直接一斧子抡过去,剁他一户口本的!可就是苦了咱小泽泽唉……他娘疯起来,你可让他躲远点,别把他先剁了就行……”
  等等。等等……
  姚公子扶着额角坐起来,总算抓着了重点:“你说清楚点,什么大字报?”
  
  “哎哟喂,敢情您没看见啊!听人说今天一大早就贴出来了,当头一行大字老醒目了——陈一慧狐狸精,勾引姐夫不要脸,抢了姐夫做老公,小三当了二十年!那血红血红的大字啊!搞不好还真是血书!”
  血……血书?
  要不要这么玩命啊……
  姚亦就觉得脑子里轰的一声,连带着整个世界都玄幻了。
  冬子唉声叹气:“许经泽没跟你说他们家这段子虐恋情深的大戏啊?这事闹的……”
  “唉,想想也是,要他怎么跟你张这个嘴?许家这回算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连带着他也没脸见人,最近干脆别在学校里露面了。要我说,最惨的就是他了。”
  “你想啊,搞的自己家庭破裂的不是别人,就是自己小姨,亲的,多闹心。简直太挑战我的道德底线了。而且上面写的明明白白,小三当了二十年啊,陈烬才多大?瞧这意思,十有八九就是许经泽他老爹的种哇。”
  “你说说作孽不?好好个许公子,独生子女了二十多年,突然半路上杀出来个跟他抢家产的,还是陈烬!你说咱小泽泽接不接受的了啊?他算是白疼那小子了……”
  
  姚亦向来是个接受能力很强,抗雷能力比较彪悍的人类,可是今天听分精帝刘冬子同学这么一讲解,整个人都快焦了。
  陈烬?亲弟弟?
  操……
  为什么感觉像啃了一嘴沙子似的?咸了吧唧,舌头上哪哪都磨的慌,还怎么吐都吐不干净,由内往外的一股子恶心。他听着冬子絮叨,半天没说话,最后问了一句:“大字报贴哪了?”
  “到处都是啊!陈一慧女士她们艺术学院大门口,办公楼教学楼体育馆,哪哪都是,包括咱A大还有对面街尾的H大,反正附近这大学片里都有!那围观群众乌泱泱的,据说连校领导都惊动了。”
  “你还没见内容多劲爆呢!说陈一慧道德败坏,连猪狗畜生都不如,怎么能教书育人?说学校聘任这样的老师就是瞎了眼黑了心,不负责任误人子弟。为人师表都是狗屁,她就是个天生的贱种,教出来的都是小贱货……最后竟然还NND贴出照片来了!……”
  “谁贴的?”
  “我哪知道,又没署名。反正中心思想就是要求学校处分她,全社会谴责她。”冬子咂咂嘴:“我个感觉吧,没准是许经泽他那个疯妈干的,这年头不是流行自爆吗?”
  姚亦:“滚你的。”
  
  怪不得许经泽最近一副要死不活快没气的小样呢。
  许总风流快活了半辈子,什么新鲜妖怪没见过,现在玩女人玩到小姨子身上了?难道是半老徐娘比较够劲?情人还是老的好?
  不离婚才怪。
  照这个闹法,想过也过不成了,非得鱼死网破不可。许老爹那个社会地位,面子比支票本子都值钱,这么被人迎着面门噔噔踹两脚,灰头土脸,面子里子都掉了,他能善罢甘休?
  除了两败俱伤,还有什么好处?
  姚公子脑袋里嗡嗡响,截了冬子一句:“这事现在怎么处理呢?”
  “还能怎么处理啊!反正咱学校一群保安在领导的带领下正往下撕呢。嗨,撕有什么用,早就不知道有多少人看过了,没准这会儿网上都有了。”
  这事闹的可够大的,社会影响极其恶劣。姚亦深吸口气,甩甩头:“不说了,挂了。”
  然后他就开始心急火燎给许经泽打电话,那边死活接不通,总是不在服务区。姚公子郁闷了半天才想起来,昨儿晚上,许某人的手机被自己一时兴起扔湖里去了。
  叉的。全赶一块了。
  
  ※
  不幸被刘冬子同志猜中了,大字报事件就是许妈妈自己一手操办的。
  手段很老土,影响很巨大,效果很震撼,有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看看,其实人生并不需要很多智慧。
  许经泽觉得自己真是快疯了。
  他真是没想到自己老妈还有这行动力。要是这么豁的出去,早干嘛来着?
  有本事你穿越啊,回二十年前,拿把小砍刀,把那俩人剁成肉渣我都不管。现在这么闹腾,除了出口恶气,有别的实际意义吗?再说了,许天漠先生是吃素的?把他真惹毛了,这口气能不能顺利喘出去,还是个问题呢。
  太后这脑子己经完全跟现实脱节了,现在这年头,真理君早就退散了,是谁有道理谁就能全面胜利吗?有人拿着天平给大家称是谁对谁错吗?她以为自己是雅典娜呢?
  现在不是个人英雄主义的时代了。
  这社会早扭曲了,男人在外面捻花惹草,别人还得夸他有本事,小三个个举着纯爱大旗,装的一个比一个可怜,家里的糟糠之妻跳出来吼两嗓子,喊着要离婚,肯定有人悻悻的劝:“多大点事啊,别想不开了,男人不都那样嘛你让他玩去,反正钱少不了你的。”
  
  一家人关上门在屋里怎么打怎么闹怎么满地撒泼,那都是自己屋的事,一旦宣扬的满世界都知道,那你就会知道人是怎么一种社会生物了。
  现在她什么都豁得出去,可是她办这事的时候,想过我没想过老太太没?想过陈烬没?
  她怎么不站到东京塔上吼两嗓子,把这事告诉全天下?
  她这一口气是喘顺了,别人呢?
  现在好了,老太太走在大街上,后面都得追着一堆人神头鬼脸的议论她:“瞧,就是她,生了漂亮俩闺女,可惜大闺女是傻子二闺女是婊子,一家人闹的可邪乎呢……”
  陈烬再聪明再天才再考第一,以后硕士博士博士后,也免不了有人撇着嘴站在他身后,酸了吧唧的说:“有啥大不了的,他牛气啥?不就是个小三生的私生子吗?”
  她们生儿子的时候,没问过儿子的意见,从一开始就什么事都自己定。她们就知道自己活的不容易,别人还想要脸?狗屁!
  这日子没法过了……
  许经泽在沙发里趴着,只觉得胃里特别难受,像有把烧红了的小刀在上面反复的磨,疼的都木了。
  再这么下去,第一个倒下的人,绝对不是这对无敌于世界的夫妻档,而是自己。
  离吧离吧,赶紧的,别再横生枝节了行不行?
  
  其实自打昨天下午小律师把离婚协议书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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