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水师-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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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微笑倾身,柔软的嘴唇碰到隔在中间的手背。一如那次的相遇。
开始与结束,彼此重合。中间的,是比没有边际更宽广的无穷。
“血兽。”她说。
“我在。”他说。
“荒泯。”她说。
“我在。”他说。
终结与开始(下)
第四十五章
“看来你彻底醒了。”丑门海注视着对方妖异的金眸。那双眼眸如金,眼白如玉,让她不禁联想到《路史》中那句“金玉珠者,天地之精也。服之能与天地相毕。”
“醒了。”男人勾起唇角:“不是作为血兽,而是荒泯。”
丑门海欣慰点头:“荒泯确实比凤千久好听。现在你有了身形,也可以四处走走看看。”
“你觉得好就好。”荒泯又想凑过身去亲,不想被丑门海主动用双手捧住脸。
他闭上眼睛愉快地期待着。
良久,对方都没有动静,太害羞了?
他偷偷睁开一点眼缝,发现对方正用一种很学术的眼光打量自己。
“荒泯。”丑门海捧着对方的脸,上上下下观察了半天,终于纳闷地问道:“刚才你觉醒时,怎么一点儿特殊的效果也没有?”
“特殊的效果?”荒泯不解。
丑门海问:“不应该是凤千久惨叫一声,脸色苍白,浑身巨震,和你说着类似于绝不投降绝不让出这句身体之类的话,同时,他的头发一会儿变成颜色A,一会儿又变成颜色B,上上下下左右左右ABAB地调换么?好歹他是个大反派了,你也是个大反派,两者的斗争不能再激烈一点么?”
“……什么意思?”荒泯无语,自己要个凡人的躯体还需要这么麻烦吗?
“没什么,我说着玩的,你别介意。”丑门海叹气。
他也叹了口气:“虽然现在我跟不上你这些节拍,不过我会尽量适应的。”
“丑门海。”荒泯忽然正色说道:“趁着我们在这个无法打破的空间里,我有话要告诉你。”
“天地未分之前我便存在,尽管后来身躯被撕裂,可我是唯一的见证者。”
丑门海知道他想说什么,心中喟叹。昔二气未分,螟涬鸿蒙,未有成形,天地日月末具,状如鸡子,混沌玄黄……那时的荒泯,活在天地之间,天是他的蛋壳,地是他的养分,可是人祖盘古将天地分开,他被生生撕裂,再也无法塑造身体。
“你难道不好奇瞳雪曾经对你做过什么吗?”荒泯问道。他的血肉坠落入地狱变成血池,然而对这件事一直念念不忘。他再见丑门海时,她魂魄处只有一片诡秘的被斩断的断层,记忆出现诡异的扭曲,仿佛被抹杀了所有一切。这坚定了他找一具合适躯体出来的决定。
“我看得很清楚,可惜那时能力低微,救不得你。”荒泯有些愧疚地抚上对方的脸。
一道黑色的气破空而入,血兽的脸上留下一道深深的伤口。
丑门海伸手截住那道气流,一片黑色的鳞被两指拈住。
她把鳞片收在袖中,望进荒泯的眼睛:“其实……我已知道了。”
看到荒泯脸上伤口翻卷,皮肉不断地被黑色的气息灼烧,看起来几乎破了相,她皱眉:“已经发生的事还是会发生。一百年间,这伤口一直没有完好地愈合?”
荒泯用手背蹭去不断流出来的金红色鲜血。
“这伤我能治,”丑门海用手指压住伤口帮对方止血,看到血流止住了又问:“我帮你把痕迹彻底去掉吧?”
荒泯攥住丑门海放在肌肤上的手指,送到唇边舔了舔上面的血迹:“让它留着吧,直到我真正得到自己想要的。”
“你不介意我加入竞争,对不对?”他说着,深深地看着丑门海。
“你……”丑门海用自由着的手吃惊地捂嘴:“你果然喜欢瞳雪!”
……
凤千久的身躯被荒泯接手的时候,那座诡异血腥的圣雁医院就随之消失了。瞳雪等人所站之处,只是一座荒废洋楼中的某一间屋子。
怎么还不出来?
怎么还不出来?
萧晨和高长恭面面相觑,大壮和大花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瞳雪的脸色很难看!
很可怕!
刚才一瞬间瞳雪散发出来的杀气,让所有人都站在离他最远的那面墙处,贴墙站好。
“你们怕什么?过来,我给你们讲讲血兽的事。”
瞳雪笑了笑,被目光扫过几人都艰难地吞了口唾液。
我们曾经非常好奇!但是现在不想听!大壮在内心深处呐喊,抱着大花抖抖抖抖。
“还是我来说吧。”仿佛天籁之音,丑门海出现在几人面前。
救星啊!几人激动了。大壮有一种再世为人的脱力感,蹲在地上呜呜地哭。
“血兽呢?”大花也热泪盈眶地扑上去,任由对方揉自己的毛。
“与未来的血兽重合了。”丑门海偷偷看了眼瞳雪的脸色。嗯,还不能算很生气。
真不错,现在他的脾气越来越好了?
瞳雪背在身后已经化为原身的利爪慢慢变回纤细的手指。
便宜那家伙了,竟然没一起出来。本来准备把他瞬杀了来着。他考虑。
算了……反正没有威胁。
丑门海对他盘算的事情毫无知觉,她自顾说道:“荒泯已经离开,这个时空马上就会再次扭曲的,大家小心些,我也不知道目的地是外星世界还是侏罗纪——”
话音未落,场景已经变换。
百年之后,宋东祁穿着居家服,带着眼镜,对忽然出现在自己前后左右的一群人没有表示出任何异议。
“凤千久刚走,说你们马上到。”他扶了扶眼睛,手里有份《经济学家》。
“自便吧。”宋东祁平静坐回沙发上,想把刚才没看完的那一页看完。
“宋先生,你拿反了。”萧晨无语地提醒。
大花眼神呆滞地盯着墙面上的挂历,无法置信:“这里——已经过了两年了?”
偷眼观瞧,似乎屋里没有多出什么女主人,略为放了心。然后就是无耻地一屁股拱在宋东祁沙发上。
孙大壮发誓,他清楚地看到那沙发被这一屁股拱出半米去。
大花把脑袋搁在宋东祁腿上,开始了它的专业版喋喋不休:“喂,这两年干什么呢你?是在想我吗?”
见宋东祁倒拿着杂志不回话,它继续问:“是对着我的照片落泪吗?是看着月亮叹气吗?还是看着月亮拿着我的照片流泪叹气地想我吗?”
“我刚闭关出来。”宋东祁又翻过一页,漫不经心地说。
“什么!你连想我都没想!我可是……我可是!”大花生气又不好意思说,咬牙切齿地扯宋东祁上衣的口袋。
大壮发誓,他清楚地看到那沙发在大花的扯动下一会儿向左,一会儿向右……
“宋先生闭的是大花一回来就出的关吧。”萧晨又插嘴。他发现,宋家人都是很好理解的。百年后的如此,百年前的也一样。
宋东祁坦然点头:“是又怎么样?不管是不是,你都没权利过问老板的私生活。”
大花整张皮都红了,一下子变成男孩的样子,扯着宋东祁的袖口连连摆手:“我跟你开玩笑的……你,你……你不用这么想我的。”
宋东祁放下一个字也没看进去的刊物,轻轻拍了拍大花,狡猾地笑了笑。
“想都想了。小狮子,你怎么办?”
虽然打搅别人谈情不太道德,丑门海还是咳了一声:“宋先生,凤千久对你说了些什么?”
宋东祁想了想,露出古怪的神色:“他说多谢你成全,宋家产业尽数归还给我。还有,小心凤千久的弟弟。”
“我觉得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很奇怪。”宋东祁一边正经八百地说着,一边把大花抱到腿上,正事私事两不误。
“他已不是本人。”丑门海拉了张椅子坐下来,向大家娓娓道出前因后果。
“首先我要说明的是,凤千久体内的血兽,并不是什么邪魔妖秽。他是天地未开前,鸿蒙之中的异兽。”
“总之,不是人。”瞳雪给了一个很客观但很不客气的评价。
丑门海假装没听见,继续说:“那时天为鸡子,地为鸡中黄,茫茫天地的整体都是它的身躯。”
“它早已有灵识,一眼看向寰宇之内,一眼看向苍茫宇宙,为自己起名叫荒泯。因为天地酝酿万物,所以荒泯的身躯形成得特别缓慢。这时,天地间又出现了一个存在。”
“盘古!”孙大壮脱口而出。
“盘古分开天地,在它内里硬生生加入了一个新的世界,它自然支离破碎,无法恢复。”
“所谓血兽,只不过是有它完整灵识的精血,在地狱度过比人间漫长三百六十倍的时间,慢慢变成和原来身躯不一样的个体。”
宋东祁听到这里似有触动。人间一日,阴间一年,只有这样漫长的岁月,才能尽快修复躯体。
当然,与漫长相伴的还有要了命的寂寞。幸好自己遇到了这只小狮子。
怀里的大花猛一抬头,差点撞了他的下巴。大花问道:“血兽原来的身躯是什么样的?”
“可以想象成一只上古异凤,差不多就是那样的,可惜没长好就被撕裂了。”
大花大壮看了看瞳雪的脸色,很狗腿地说:“长好了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对了,”丑门海从袖中掏出一物:“涿鹿铃在这里,大壮等着你回去把它归还原处吧。”
孙大壮又惊又喜:“竟然要回来了!”
丑门海触摸着白玉一般的铃铛,想起荒泯和自己说过的话。
“涿鹿铃是我的一点心头血。”
“我的血,本来全都是这样的颜色。”
“你可以把它带走,继续放在万尸殿里。因为你已经填补了它的位置。”
心里,感到一阵黯然。
大壮把铃铛接过来收好,搔搔头,还是觉得不太妥当。“那血兽怎么办?任他在人间生事吗?”
丑门海勉强笑笑,又不能拿出偏袒的姿态,只得说:“我们……无法消灭它,只要天地不灭,血兽不死;我们也无法约束它,因为它不需要遵守任何规则。”
说到这里,她忽然想起一事,竟然高兴起来:“况且,我们不需要消灭血兽。我的任务只是帮助大花解救它在血池里认识的男人,让那人获得真正的自由。”说罢,她深深看了靠在一起的两个人,又飘了一眼瞳雪,没什么特别的表情。
她挪啊挪,靠近了一些,把手塞到对方手里。……妥了。
“你们不知道吧?这笔生意就是大花委托给我的。不管是宋东祁派萧晨找我,还是天门想利用我,都是之后的事了,否则我和瞳雪有的是办法拒绝,不会参与进来的。”
众人恍然,想起大花确实从没说过“消灭血兽”这种话,就算他们说了也不附和,原来早就有自己的小算盘了。
谁说大花的嘴漏?
其实,大花的嘴很严实呢。
宋东祁也没想到,看起来傻乎乎的小狮子为自己想了这么多,用力抱了抱它,向丑门海承诺道:“不管怎么样,既然我有了这家伙,就会好好生活的。”
终于成功岔开话题的丑门海眉开眼笑:“恭喜宋先生。”
她揉了揉大花的头发,半开玩笑地询问道:“大花!我可要把你当年从地府带来的嫁妆给他了?”
大花怒:“什么嫁妆!我是攻!”
好像说一遍还不够,他大声嚷嚷:“我是攻是攻是攻是攻是攻!”嗓门大得……那叫一个绕梁三日啊。
丑门海被吼得太阳穴都痛,不耐地说:“好了好了!我当然知道你是攻!攻不就事在下面的那个吗?”
于是气氛更加融洽了。
萧晨偷偷拍了拍瞳雪,语重心长地说:“所谓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啊。”
这时大壮后知后觉,也兴奋地大喊:“嗷嗷嗷!我也要当攻!”
萧晨轻咳:“善意的欺骗是一种美德。我们能瞒多久就争取瞒多久。”
……
是夜。
瞳雪刚躺下就寝,就听得哗啦哗啦一阵声响。类似一种棉被成精的怪物夜里出行的声音。
丑门海穿着睡衣,睡衣里面还有棉衣毛衣等内衣,拖拉着蒙着自己的三床棉被进来了。
“一起睡吧,我一个人害怕。”她说着,可怜巴巴地看向对方。
多么拙劣的借口。
“没做对不起我的事?”瞳雪也觉得这很不正常,丑门海从来没主动要求同床而眠的。
当然了,那些棉被放到床上也就差不多把两个人隔开了。
“绝对没有!”丑门海信誓旦旦,一摇头,棉被们哗啦哗啦作响。
“没被他做什么让你对不起我的事?”瞳雪换了种问法。
“……基本没有。”这次就比较心虚了,讨好地拖拉着棉被们上了床。
原来不是三床……是五床。
瞳雪觉得自己快被棉被闷死了。
他伸手在棉被里扒拉了半天,终于翻出了丑门海,把她扯到自己怀里,愉快地哼了一声,闭上了眼。
她原不原谅自己,是她的事。
自己想如何对她,是自己可以支配的自由。
……
“恭喜你做到了。”
“没有循环,就没有无穷。”
当时的太古虚空之中,就在丑门海拿着涿鹿铃要离开时,荒泯叫住了她。
“丑门海,只有一件事你没有推测出来。”
她疑惑地转头:“什么事?”
荒泯露出一个莫测的笑容:“我留给你的信息里,有你最喜欢的文字游戏。”
“你是说……”丑门海想了想回问:“金线山茶?”
“金为1,线为2,山为3,茶为4。”荒泯说着,在虚空一点,四个字按楼层的顺序排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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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誓爱一生。”他说。
“我对你的想法不会变的。”
“如果你改变主意了,随时欢迎来找我。”
丑门海无奈地笑笑:“如果没有呢?”
“如果你没改变主意,我随时可能去找你。”
那人露出一个任尔东西南北风,咬定青山不放松的恶劣笑容。
“虽然我不是瞳雪的对手,也不是你的对手,但我有优势。”
“那就是,我从未像瞳雪那样伤害过你。没有裂痕的关系也许更适合你。”
想到自己的找回的记忆;想到瞳雪那时是如何凌_虐她的……他对丑门海那些捏碎腰椎、霸王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