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看着你的爱-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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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天到底什么意思?”
没头没脑问得关寅一头雾水。
“没事干嘛这么亲热?”
“……不是你说今天还像以前那样吗?”
一句话堵得宋鸣雨没了声。
宋鸣雨扁了扁嘴,似是有话想说又不好开口。只能用力瞪着关寅,眼底的怒气更盛了些。
看着宋鸣雨眼尾那抹红晕颜色渐浓,不知怎地,关寅就兴起了抬手去将它化开的念头。
“你们俩又坐在这儿说悄悄话。”
李曼满含笑意的声音自身边响起,关寅抬至半空的手放了下来。
李曼手里握着酒杯,满面红光地拉过宋鸣雨身边的椅子坐下,看那情绪高扬的样子,俨然已经喝高了。宋鸣雨问新郎呢,李曼答说一早喝挂了,待会还要送客,现在隔壁休息呢。
两人东拉西扯地聊着,忽然李曼想起来什么似的拍了下手。
“刚听堂姐说,你还是单身?去年谈的那个呢?”
关寅心里咯噔一下,忙去看宋鸣雨脸色。
宋鸣雨倒像是不介意,笑着答:“个性不合适,分了。”
李曼道了声可惜,又说:“刚好我有个发小也还没对象,不如介绍你们俩认识认识?”
宋鸣雨嘴里说不必了,面上却笑容不减,李曼便只当他是害羞客套,“又不是要你去相亲,认识一下也没损失。”
说着便起身拉人要走。这一拉却没拉动。李曼还以为是宋鸣雨不肯,回头才发现是关寅拉着宋鸣雨的另一只手,不让人走。
一时间,似乎空气都凝结了。
关寅望了宋鸣雨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松开手,低下头去。
“对、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怎么地……”
关寅心里跟千军万马踏过般,隆隆作响,不敢看那两人脸色。
李曼哈哈干笑了两声,“是我不好,打断你们说话。——你们还有事儿要聊吧?我先走了。反正介绍什么的也不急这一时。”
“……你到底什么意思。”
宋鸣雨的话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
“我、我没……”
关寅想说自己根本没想那么多。等察觉的时候,身体已经先行动了。
“不管你怎么做,我都没可能再和你做兄弟的。”
宋鸣雨撂下这句话,便猛地站起身离开了桌子。笨重的椅腿在地板上蹭过,发出令人不快的声响。
李曼叫他不要多想,顺从本心做了再说。可他今天却似乎做得越多,错得越多,反而惹得宋鸣雨愈加不高兴。
看着那熟悉的身影在席位人群间穿梭,关寅搁在膝盖上的拳不由得越捏越紧。
当宋鸣雨的背影消失在厅门外时,关寅终于忍不住,站起身追了上去。
关寅走进洗手间时,宋鸣雨正双手撑着洗手台发呆,见有人进来,便装作洗手的样子。洗了一阵,进来那人却只望着这边,没有动响。抬起头,发现是关寅,宋鸣雨吓得慌忙直起身,手甩开去,抛出一串晶亮水珠。
“你跟来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关寅摸着后脖颈走近一步,“只是想跟,就跟过来了。”
宋鸣雨后退一步,酡红的面颊似乎更红了一些。
“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很奇怪。”
关寅又走近一步。
“我也觉得自己好像有点怪……”
“你到底想做什么?我说过我们不可能再做兄弟。”
“为什么?”
宋鸣雨被问得一愣,一脸疑惑,似是不明白他为何会有此问。
见宋鸣雨不回答,关寅又迈近一步。
“为什么?你不是说都忘了吗?那我们再从头做兄弟不就好了?”
宋鸣雨早已退到背贴墙,死瞪着那个仍不断逼近的傻大个。
“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关寅终于走到了宋鸣雨跟前,牵起他湿漉漉的手。
“……你没忘。”
宋鸣雨狠狠瞪着关寅,一双眼睁得像是眼角能滴出血来:“你耍够了没有?我可没兴致再陪你玩儿下去。”
愤愤甩开关寅的手,宋鸣雨侧肩撞开面前的人,快步走向门口。
关寅转过身,一把拉回宋鸣雨的手,用力一拽,便将那个怒气冲冲的男人牢牢锁在了怀里。
“……那不做兄弟成吗?”
宋鸣雨像被一道雷劈中一般,整个人都怔住了。
感觉臂弯中的男人瞬间变得僵硬,浑身紧绷得似根木头,关寅的心却软得几乎快化了。
起先,他只顾着因为宋鸣雨的拒绝而伤心。慢慢地,便觉察出一丝不对劲来,但细想又想不出。直到忆起以前自己每每对宋鸣雨举止亲热时,对方那排斥的反应,及容易害羞的薄面皮,关寅才猛然意识到,自己可能又被骗了!
宋鸣雨说谎时总是不动声色,以致直肠子的他也总是深信不疑。假如真如宋鸣雨他所说,已经把一切都忘了的话,又怎么会表现得如此反应激烈?按他的性子,不该这么沉不住气才是。
除非……他根本就没有忘了自己。
只要一想到这里,关寅的心便雀跃得不能自己。面前的男人表现得越是凶狠,他反倒越是开心,恨不得把这个口不对心的人整个揉到怀里去。
“你疯了!!”
宋鸣雨使尽全身力气,狠狠推开关寅,退出两步远。
“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说什么?!唐惜其怎么办?!”
关寅脸上的笑还一时收不回来,愣愣迈前半步,“……我跟他已经分了。”见宋鸣雨的脸一下子没了血色,硬是生生止住了脚步。
“——不是因为你。
“你也知道,我跟他……就算没有你的事儿,我跟他也长不了了。”
宋鸣雨瞪着关寅,脸色一会青一会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关寅也不敢妄动。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并没有很久。
“……你这是在同情我?”
关寅刚想反驳不是,不巧有人开门进来,宋鸣雨便趁机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那人看了看宋鸣雨的背影,又回头看了眼关寅,“吵架?”
关寅在心里轻叹一口气,不置可否地苦笑了下。
回到宴会厅时,宋鸣雨已经不在了。问李曼,答说有急事先走了。
关寅一时间有些恍惚。
李曼抬眼瞧他:“不追上去?估计还没走远。”
关寅想了下,摇了摇头:“不了。我也有些事得先想清楚。”
李曼大力拍了拍他的肩,说:“打铁要趁热。过了这街就没这店了。”
关寅不知道李曼到底看出多少,只暗暗在心底计量,往后千万不可跟她作对。
宋鸣雨骂他疯了,倒也没错怪。
当时那句话是脱口而出,根本没经过细想。不过虽然算一时冲动,说出口后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甚至觉得本来就该那样。
关寅躺在床上,细想今天宋鸣雨的形容举止。想着想着,眉眼就不自禁地化了开来,嘴角也无意识地勾起一个弯。左手掌还残留着在车上搂住宋鸣雨时的触感,一想起那张腾地泛起红晕的脸,心头便痒痒的。若不是宋鸣雨不乐意,他真想就那么一直搂下去。
这样的感情,怎么可能是出于同情。
若宋鸣雨要问他是几时有了这份心思,他也答不上来。甚至连他自己都觉得奇怪。一直都以为只把宋鸣雨当兄弟看待,到底是从何时开始,竟然不知不觉变了味。是去年年初那一遭,还是说绝交那会儿,或是宋鸣雨对自己坦白那天……。以他的迟钝,想不出来也正常。搞不好唐惜其会那样在意,也是因为看出了些什么。只是现在再去想以前,也没有意义了。
虽然并不能确定宋鸣雨会接受自己,但想清楚后,关寅的心却莫名地轻快了许多。仿佛阴霾了许久的天空突然云消雾散了般,突然不再瞻前顾后了。
原来他并不是想跟宋鸣雨再做兄弟。
他只是想要跟宋鸣雨在一起而已。
一大早,宋鸣雨便被手机的震动声吵醒了,迷糊间随手接起。
电话那头一把熟悉的低沉男声,精神十足:“醒了没?我在你家楼下。”
宋鸣雨一下子清醒了,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昨晚他翻来覆去了一夜,至凌晨才浅浅睡过去,现下眼窝正隐隐泛着青黑。
罪魁祸首在电话里道,“我有话跟你说。”
裹着大衣走下楼,身形高大的男人正缩着肩等在楼下,听见脚步声回过头来,露给宋鸣雨一个傻傻的笑脸。
憋了一肚子的怒气猛然被消下去一半,宋鸣雨只得闷着头,先将人领到楼旁一僻静小景处。
在长椅上坐下,关寅一脸怀念地摸了摸椅面。
“上次来还是去年呢。——我那时才知道,原来你那么会撒谎。”
宋鸣雨别扭地换了个坐姿,轻咳一声,“你来想要说什么?”
这回换关寅不好意思了,挠了挠头脸红道:“就是昨天提过的……”
“不可能。”
宋鸣雨拒绝得斩钉截铁。
“为什么?!”
“你只是因为跟惜其分开了孤单,又对我有愧疚,一时头脑混乱把感情搞混了罢了。”
关寅没想到自己准备了一晚上的话,到了宋鸣雨面前半点用处都没有,还没开口就全被堵了回来。急得他抓耳挠腮。
“不对!我都想清楚了,我是认真的。”
宋鸣雨侧着头不看他。
“你想错了。因为我们在一起太久了,突然分开你不习惯,就把兄弟情谊当成是爱情了。”
“不对……”
“那只是依赖,是习惯,并不是爱,你搞错了。”
“我没有搞错!”
关寅猛地掰过宋鸣雨的肩,迫使他面对自己。
“我不是同情,也没有搞混,我是真的想跟你在一起!”
看着关寅认真的双眼,宋鸣雨先是一脸惊讶,随后便皱起了眉,眼神游移了一番,偏过了头。
“你……只是一时糊涂了”话音里少了些确信。
“我没糊涂。”
关寅抬手握上了宋鸣雨的脸颊。宋鸣雨抬手要挡,却反而被两手握住,吓得不敢再动。
关寅张开手掌,将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男人的脸整个捧在了手里。眼看着手掌下那通透的皮肤由白皙逐渐变成粉红,关寅的心便又软软地疼了起来。大拇指轻轻抚上眼角那抹肖想已久的红晕,缓慢摩挲之下,便瞅见那张一向淡然的面孔愈来愈慌乱。
“你、你放手。”
宋鸣雨的声音不易察觉地发着颤。抬手去格关寅,却没有什么力。
看着面前的人垂着眼,眼神乱飘,手足无措的样子,关寅的眼神反倒愈发温柔,似能淌出水来。
“我要是只把你当兄弟……”关寅的声音变得更加低沉,“又怎么会想对你做这种事……”
语尾消失在了宋鸣雨的唇间。
宋鸣雨眨了眨眼,眼前是关寅模糊的睫毛,镜架硌着鼻梁有些生疼,他却依旧不大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他明白。只是冲击太大,大到一时之间难以相信现实。
他以为关寅昨晚只是一时冲动。时至今日,他不可能再有什么天真的期待。他也早就不敢有了。
可是……关寅在吻他?
怎么可能?
因为是第一次,关寅也不敢太放肆,只轻柔地在宋鸣雨唇上蹭了两蹭,便放开了手。等看到对方一脸吃惊的神情,才想起,其实应该算是第二次了。
见宋鸣雨还没回过神,关寅忍不住又坐近了些,一只手也环上了对方的腰,柔声道:“你看,我是说真的。”
宋鸣雨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抻出一只手去想要推开关寅,却反而被关寅抬手捏住,搂得更紧了些。
“怎、怎么可能,”宋鸣雨低着头,声音也小了许多,“你一直都只把我当……”
“那是我笨。”
“我……没办法相信”
“没关系,我可以等到你相信为止。”
“……唐惜其怎么办”
“他要说什么就让他冲我来……是我对不起他。——不过就算他闹,我也要跟你在一起。”
“……”
看着那人直要把头低到衣领里去,关寅忍不住提起捏住的那只手,凑过头去在抬起的唇上又落下一吻。
宋鸣雨扭开脖子去,脸红得几乎快滴下血来,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喃喃道,“我会被他恨死。”
这句意味着自己的表白被承认的话语,让关寅霎时喜笑颜开,一张嘴咧得嘴角都快近了耳根。
“这么说你信了!”
被大嗓门的男人一把抱住,生怕引起别人注意的宋鸣雨还未来得及张嘴,鼻梁上架着的眼镜便被一只大手夺了去,接着眼前一暗又被堵上了唇,慌忙推开。
“等下!我没答应……”
“我等你……”
关寅粗糙的嘴唇再次贴了上来,这回甚至拨开了宋鸣雨的唇瓣,伸舌进来长驱直入。宋鸣雨想要抗议,这哪是说会等的人应该做的事。脑子却早被缠着自己的舌头搅成了浆糊,暖洋洋地化成了一潭春水。
如果这是梦,那就请永远不要醒过来。
去年这时候,还想着被错认的那一吻就是一辈子的留念了。
分开的一年里,越是想要忘掉那人,反而愈加思念。不争气得连自己都觉绝望。
十五、六年的凝望,早就让这份感情刻进了骨肉,深入了脊髓。不管头脑如何规劝,面上表现得再冷淡,源自内心的身体反应却一再背叛自己。
他默默压抑着这份感情,暗暗隐忍了十几年。有多少次就快脱口而出,就有多少次劝说自己放弃。明明知道无望,明明已经恨透了矛盾纠结与自我厌恶,却宁愿持续在希望与绝望间蹦极徘徊,也舍不得割断那根维系自己与那个人的绳索。
爱,在沉默里一年一年越积越深。期待,却在失望中一年一年越削越薄。
到最后,甚至卑微到根本不敢奢求对方也能够爱自己,只求对方能够同样看自己一眼。
只要一眼就好。
嘴角突然感觉到一丝凉意,移开脸,关寅这才发现宋鸣雨哭了。心尖像是被针扎了一般,立刻整个揪了起来。
“你、你怎么哭了?你别哭。我、我不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