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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部分

绚烂英豪之五 怒海争锋醉雨倾城-第52部分

小说: 绚烂英豪之五 怒海争锋醉雨倾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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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听见短暂的沈默後有铺天盖地的欢呼和掌声。他看见林砚臣冲过来,把他抱在怀里使劲揉著头发,堪称疯狂,他的额头死死压著林砚臣的一颗扣子,疼到死。他感到慕昭白在耳边怂恿:“抬上去!抬上去!”
  他挣扎著站起来。
  所有人都在看他,目光里是惊讶、羡慕、理解、包容、钦佩,是所有能想到的祝福,是全世界最大的磁场,吸收全部光和热。
  秒针轻轻地停在这一秒,哢哒一响,是释然的呼气,清脆温柔。
  “苏朝宇是我最心爱的人,我爱他,愿意和他共同度过不算短的这辈子,生死相随。”江扬缓缓地说,伸出右手。
  苏朝宇笑到眼睛湿润,他没有流泪,只是大步走上去,和他的江扬紧紧抱在一起。欢笑和掌声几乎要让餐厅爆炸,苏朝宇抱著江扬,他知道现在下面有快两百人注视,他再也不怕了,他吻江扬的面颊,当著所有人的面,大大方方地,吻他的真爱。
  江扬打手势,勤务兵送上一只盒子,江扬取出一颗特殊黏土做的心形印泥,巴掌大,刚好贴住苏朝宇的左手心。“时间不到,我无法举行什麽仪式给我最爱的人,但是我想留个纪念。”江扬放下话筒,右手心贴住印泥的另一面,和苏朝宇十指相扣,紧紧地,他们角力一般互相握合,冰冷的印泥在火热的手心里渐渐融化。
  琥珀和海蓝相对凝眸,不用说话,他们都知道,都明白,都了解。
  隔了几十秒,江扬取出那块心形的印泥,放进准备好的木质礼盒中:“它很快会定型,留下我和苏朝宇掌纹,一面是他,一面是我。以前,我太不懂得心疼苏朝宇,不懂他的容忍和退让,不懂他的浪漫和勇敢,不懂身边的幸福。”
  他自然地牵起苏朝宇的手,握住,用长官的态度环视四周,然後重新开口:“是我的错,我会努力改正,请大家监督。”
  “江扬!”凌寒站起来,飞抛了一只苹果。
  江扬跳起来轻巧地抓在手里,掏出纸巾擦干净,双手捧著,退了半步,举苹果齐眉:“我错了,原谅我,朝宇,我的冷漠和武断,还有我的所有不对。”
  苏朝宇想大声地笑,想像吴小京那样连著翻一百多个空翻,想像林砚臣那样喝掉一整箱啤酒,他接过苹果,张开双臂,江扬只是在他胸肌上捶了一拳,小声地笑著威吓:“快说没关系!”
  苏朝宇在他面颊上一吻,拿起话筒:“我爱江扬,生死相随,说到做到。”他紧紧握著那只苹果:“我的生活里狂风沙连片的时候,是江扬教会我如何自给水源。他懂我不能说的伤痛,所以,相信我,我也懂他。”他扭头看著那个脱去了所有神的外衣的年轻人,字字清晰地说:“我爱你。”
  江扬看见苏朝宇眼角的闪光。
  窗外的雪不知疲倦,一层层累积。後厨端来了无数小涮锅,破天荒的,今晚有酒。先是程亦涵和凌寒一起来庆祝,然後是齐音、慕昭白、林砚臣、袁心诚、唐风、宋月、任海鹏、齐冠军、认识的、不认识的,不断有人过来敬酒,苏朝宇替江扬喝,深深浅浅,一杯又一杯,江扬和他紧紧握著手,听相熟的、不相熟的军官们那些简朴的、华丽的、肺腑的祝福,指挥官请客的新年宴席,酣醉方休。
  浓浓的香气雾气弥漫,高大的餐厅玻璃窗上一片迷蒙,挂不住的小水珠滚落,细细的透明的视线里,能看见鹅毛大雪祥瑞而至,纷扬洒脱,却不肯扰了狂喜,只是静静贴窗,细细凝视,淡淡微笑。

  番外《消失的指挥官》
  电子相框中的江扬微微笑著,琥珀色的眸子和同色的卷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边境基地指挥中心乌云遮日,狂风大作,仿佛马上就要下雨了,小会议室的气氛更是十分沈重。
  指挥官的座位空著,江扬惯用的杯子摆在电子相框的旁边,看上去会让人产生若干十分不吉利的联想。
  每个人都很想说话,可是每个人又都不想先说话。
  这是场奇异的博弈,最终年龄较长的凌寒叹了口气,艰难地开了头:“江扬,有著超乎常人的决断力与勇气,和与之相配的能力和毅力,在某种程度上,万中无一。”
  勇猛而又浪漫的艺术家团长林砚臣握紧了情人的手,随後垂著眼睛说:“老大是让人放心交托自己忠诚和前途的指挥官,更是让人放心交托自己後背的兄弟。有的时候,真他妈的浪漫。”
  慕昭白挠头,半晌才说:“大概……唔,老大应该是比黄金更保值,比高科技设备更可靠的家夥。自大也有一点啦,不过应该只有亦涵才能看到月亮的另一面吧?”
  “骄傲,强势,冷硬,严格……不知道有多少毛病,但吸引人之处比毛病多一点。”苏朝宇的神情有些恍惚,带著一丝微微的笑意,“他的温柔和爱,让人沈溺。”
  年纪最小的安敏小声说:“指挥官……指挥官是个……非常……非常了不起的人……”说著便有些抽噎,慌张的一边擦眼泪一边说:“对不起……”
  程亦涵拍著他的肩膀安慰这个才十几岁的孩子,沈重总结:“江扬中将是非常出色的指挥官和真正的男人,像他那样的人,也许很久都不会再出现了。”
  布津历380年11月27日晨8时48分,边境基地最高指挥官江扬中将被宣布正式失踪逾48小时。
  苏朝宇、程亦涵、凌寒、林砚臣、慕昭白以及江扬的贴身勤务兵安敏齐聚会议室,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甚至不知道,他是否仍然活著。
  “最後一个见到指挥官的人是?”程亦涵环视会议室,目光停留在苏朝宇的身上。海蓝色头发的少校摇了摇头:“我想我是第一个发现他失踪的人──前天早晨,他离开了官舍,证件、军服、配枪都在卧室里。”
  “大概是……我。”安敏再次怯怯的开口,众人一下子集中到他身上的目光让他更加畏缩,甚至想钻到桌子底下去,“大概早晨6点多一点,指挥官一个人上了车,我问过要不要通知程亦涵中校和苏朝宇少校跟,指挥官……指挥官只是摆手,还……”安敏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抽抽嗒嗒地说:“对不起,我……我没想到……”
  程亦涵的身体前倾,关切地注视著他:“指挥官还跟你说了什麽没有?”
  安敏盯著自己的脚尖,想了半晌才说:“好像……好像……”他的脸都涨红了,使劲抹了一把鼻涕说:“指挥官说,我……我一直很能干,将来一定可以成为像父亲那样勇猛的战士的……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
  林砚臣赶快递上一块手帕,生怕安敏像祥林嫂一样继续说下去。外面,天空仿佛更加阴晦,像是铅块压在人的头上和心上。
  苏朝宇腾地站起来,走出去买了一打啤酒,一言不发地在每个人面前摆了两罐,安敏面前也不例外。他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气势非凡地拉开拉环,跟江扬的杯子撞了一下,然後咕咚咕咚灌了好几口。
  “其实大前天的半夜,我接到了江扬的电话。”凌寒垂著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他跟我聊了一阵子,明显是心情很不好,我当时……”他说著,脸颊微微一红。
  “是我不该闹他。”林砚臣抓著头发认错,“我要是不闹著小寒,也许……”
  程亦涵无力地摆手:“是我的不对,这周以来他都不大对劲,前两天叫我进去交待工作,我就觉得怪异,可是却也……”
  慕昭白想把自己灌醉,却又觉得不妥,於是只盯著啤酒罐上的商标发呆:“老大那样一个人,谁会相信他会……”
  安敏已经忍不住哭起来,抽抽噎噎的让人难过。
  外面几声炸雷,淅淅沥沥地开始下雨。
  程亦涵站起身,一一拉上窗帘,房间里一下子暗下来,只能看见彼此闪闪发光的眸子,安敏大概感觉到了房间里安静极了的气氛,渐渐止住了啜泣,求助似的看看程亦涵,又看看苏朝宇。
  程亦涵没有开灯,抿了口啤酒说:“江扬不是会自寻短见的人……”
  “世界上并不存在绝对的事情,只是概率。一般而言,家族史和幼年的经历,常常在自杀倾向这件事上起决定作用。”慕昭白冥思苦想,“我想……老大确实没有……”
  雨点啪啪地砸在玻璃上,凌寒一口一口地喝著啤酒。黑暗里林砚臣舔舔嘴唇,望著天花板幽幽地说:“说实话,老大是怎麽练就那种出神入化的技巧呢?”
  苏朝宇的脸红了,手里的啤酒只喝了半罐,因此无法把责任推诿给酒精的作用,凌寒长长地叹了口气,脸不红心不跳地接茬:“大概我是那只小白鼠,他可真够狠的。”
  “这种诡异而有效的方式,到底是谁的亲传?”
  与会者面面相觑,他们相信,这个疑问正同时出现在所有人的心头。
  心动不如行动──这是江扬军团中高层干部们的共识。
  最大的犯罪嫌疑人江瀚韬元帅的电话被接通了,元帅保养极好的面容显得疲惫和憔悴,旁边坐著优雅美丽的帝国首相。江元帅沈著开口:“怎麽会呢,他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在相当长的时间里,他是我们的独子。”
  “我们太爱他,不知道如何给他最好的,在试探和不了解中,渐渐疏远了彼此。”江夫人接著说,“是我的错,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始终在外省做事,忽略了他的感受。”
  江元帅握住了妻子的手:“是我的错,我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我满心想著的,都是如果有一天,我像我的父亲一样,不得已抛下他,他已经准备好了接替我所有的工作和责任──我在塑造自己,而忽略了他的感受。”
  “这比任何方式的家暴更让人难以接受。”苏朝宇冷静地评论。
  “的确是。在他漫长的长大的过程中,我发现我的儿子渐渐变得很陌生,让我下意识地想回避。直到江立长大一点我才明白,这是为什麽。”江瀚韬元帅苦笑,“我塑造的江扬,并不是他想要的样子,甚至并不是我想要的自己,我无比地怀念十六岁以前的我自己,可是江扬,却像是三十岁的我。如果可以重来,我想他应该像江立那样,无拘无束地长大。”
  “成长不是可逆的。”江夫人侧过头,悲悯地看著丈夫,轻轻抹了一下眼角,“这是触目惊心的悲剧,我们欠他的太多。”
  “可是我从来没有打过他。”江元帅直视所有人,一字一句地说,“从小到大,他都是我最心疼的孩子,虽然,从未试过宠溺,虽然,总是太过严苛。”
  通讯突然断了,秦月朗出现在屏幕里:“对不起,元帅认为这件事已经说得够清楚了,希望诸位明白做父母的苦衷。另外,虽然我比江扬大十岁,又有卢立本帮忙,但我们两个保证,从未倚仗年龄的差距和身体的优势动过他一手指头,这点姐姐可以作证。何况,那家夥从小就有慑人的气势和出众的天赋,又是姐姐的心头肉,我们俩可只敢哄著,半点不敢得罪哪。”说著眨眨眼睛,客气地挂断了通讯。
  “我怎麽会殴打小朋友?!”
  海航团团长任海鹏上校在办公室里睁大了眼睛,看上去像二月的新雪一样纯洁无辜,“哪哪,这家夥的确有怄人的高级职称,不过聪明得要命,做事又十分努力,唯一的缺点是太过努力了,我总觉得他死於劳累过度只是时间问题,为了避免这种倒霉的事情出现在我的任期内,我确实……唔,每天训练结束以後,我总要收拾他一次,免得他自己加量训练,搞出什麽事情来,影响我和老婆谈恋爱的好心情。”
  办公室里所有的人都支起了耳朵。
  任海鹏赶紧使劲摇摇手:“当然不是揍他了,战斗机飞行员的身体可比什麽都金贵,要是抻了胳膊,我得停飞好久。我只是把他带到旋转训练器那里,顺时针逆时针前後左右地转一阵子而已……”
  程亦涵实在忍不住要笑起来,因此赶紧关掉了通讯,正色说:“我们基本可以肯定……”
  “不……”苏朝宇开口,“你一定知道他在最高军事委员会被教官体罚的事情?”
  苏朝宇记得,那时他们才刚刚在一起,第一次一起泡热水澡,江扬围著腰巾,在浸著柠檬草的盆中绞一条雪白的毛巾,身材完美如同古代的雕塑,他说:“表层烫伤。勤务总长为了让我记住给人递咖啡必须要用双手,罚我端著咖啡杯,盛满开水,站在他最喜欢的盆栽植物边上。”
  “那是刘裕民总教官,现在任职指挥中心後勤司务长,军衔上尉。”程亦涵翻了翻PDA,立刻拨通了对方办公室的电话。
  “怎麽会呢?”刘裕民上尉尴尬地摘掉军帽,挠了挠已经开始歇顶的後脑勺,讪讪笑道,“如果你手下有个兵,怎麽说呢,大楼里的高级干部们每个人都亲切地叫他的名字,问候他的父亲的时候,你会真的好意思收拾这个小太子吗?何况长官的学习能力实在是很强……唔……除了他不愿意的时候以外……所以只有一次,真的,而且只有十五分锺,之後他表现的非常完美,无论是我还是其它教官,都觉得他无可挑剔。”
  程亦涵沈重地开口:“最後一位嫌疑人无法到场,我们都知道,那是指挥官军旅生涯的第一位直属长官,海军陆战队的路易斯班长,已经牺牲在海神殿任务中了。”
  紫色的闪电划破云层,炸雷滚过,雨下的很大,寒气仿佛透进了会议室。
  一片沈默中,投影仪的屏幕居然缓缓下落,所有人都一惊,慕昭白赶快高举双手,以示无辜,吸顶灯闪烁几下就彻底熄灭了,任凭安敏如何飞快地按动开关都再无动静,投影仪发出一片惨白的光芒,屏幕渐渐的,渐渐的,亮了起来。
  阴风阵阵。
  一个结实挺拔的人影出现在屏幕後,“他”敬礼,清楚地说:“我是江扬中将的第一任班长路易斯,我以自己的名誉担保,虽然海军陆战队规矩苛严,可是没有任何人曾经用私人方式惩罚过指挥官。”
  众人互相看了一眼,安敏已经吓得脸色煞白,整个身子软倒在程亦涵的怀里,不住地哆嗦。
  “当年,江扬中将只有十六岁,如果苛责一个未成年的孩子,上帝都不会原谅我们的,海军陆战队每个队员都挨过武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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