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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一个人的十年-第7部分

小说: 一个人的十年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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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啦,脸色不对劲啊。”

    “病了。烧了二十多天了,浑身没力。”

    “看了吗?”

    “没有。”

    “为什么?”

    “我怀疑是那个病。’

    “不会的,绝对不会的。”

    王大名几乎是强行把王东带到佑安医院的。三天后结果出来,HIV是阳性。医生说可以免费治疗,但要注意营养。王东狠狠扯着自己的头发,把头往墙上撞,王大名制住他。王东不想住院,他不想关于他的事在和田那个叫墨玉的小县城里传开。王东想静静地一个人死去,他说有王大名这样的一个朋友,他就是死也值了。王大名一言不发,只顾抽烟。除了回去坐车的钱,他将身上所有的钱都留给了王东。

    他给刘志刚打电话,手机关机。他打开抽屈,发现了刘志刚的秘密——原来他是一个著名的魔术师。

    “刘哥,我想让你办件事,成吗?”

    “什么事?”

    “王东病了。”

    “什么病?”

    “是绝症。”

    “艾滋吗?”

    “是。”

    “怎么样,我早就觉得他不可靠,不让你和他来往,你以前没和他哪个吧?要是有,得赶紧去查查,这个病潜伏期长着呢。”

    “刘哥,我不是想告诉你这个病的事。”

    “那是什么事?”

    “我想问你借一笔钱,给王东租间好点的房子,你上次看到了,他住的环境很不好。我还想请个人照顾他的生活,这些都需要钱。”

    “我最近没什么钱。”

    “可是我刚才看到你的演出合同,你刚签的。”

    “你什么意思?!你在要挟我。”

    “不是,王东需要一笔钱。”

    “这不是你的事,更不是我的事。”

    “我是他的朋友,也是你的朋友,朋友有难不能不帮吧。再说这是生命大事,更应该帮一下。再说他也活不了多久了,我求求你,以后我有了,一定给你还上,就五千块。”

    “王大名,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就是想给他治病。”

    “王大名,我早就看出来了,你们合着伙的来骗我,得病是假,要钱是真。我告诉你,我是有钱,可那是我用双手挣来的血汗钱,你们休想骗去一分。我正要告诉你,你今天就可以走了,以后不用来了。现在就走,我不想再看到你。”

    仅仅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又一次让王大名彻底看透了人性!他早也想走了,但这样被人赶出去,毕竟心有不甘。他开始收拾衣服,但动作缓慢,他暗暗告诫自己要冷静要冷静,再不能有丝毫的闪失了。

    刘志刚绝对没想到王大名会知道他的身份。其实五千元对他来说是个小数目,但他担心这个口一旦开了,就是个无底洞,那就不仅仅是一个五千了,可能十个五千也不止,这帮人心野着那。他现在后悔没听朋友的忠告,越是男人味浓的,越不是这样的人,他们都是有目的的。关于他的身份,他原本想给王大名说的,但不是现在。他对王大名还不了解,他犹豫不决,这也是他在下定决心和王大名来往时给他定的原则。现在王大名自己破坏了这个原则,知道了他的身份。为什么王大名知道了他的身份就向他借钱?绝对是王东一手安排的,还编了这么一个小儿科的谎言,刘志刚在心里暗暗冷笑,同时有了一丝后怕。他想王大名早一点离开他,越早越好。见王大名一直没有从房间出来,刘志刚在门外大声说道:“我说王大名,以后骗人之前,你可要打好腹稿,这样就骗得像一点。你快点,我还要出去办事,不然我就报警告你非法闯民宅了。”等刘志刚发现时,已经晚了,王大名拿着刀狠狠地向他刺去。

    王大名满身鲜血地找到王东。

    “我把刘志刚杀了。”

    “为什么?”

    “我问他借钱,他不但不借,还侮辱我,要报警抓我,我捅了他。”

    “我也不想活了,可是还有事没交待,第一件是把烟还给谢磊父亲。替我找到谢磊,告诉他,我这十年都在找他。我想听到他在坟头再叫我一声哥;第二件,让他有空了替我给我妈上上坟。”

    就在王东不知所措时,警方在王东的所找到了王大名——房东看见一身是血的王大名,报了警。

    王大名在警车上嘶喊着:“毙了我!毙了我!我王——大——名早就活够了!!”

    王东在屋里静静地听到这句话,终于流下了眼泪。他想,当初在监狱不该把王大名拉下水。

    可是现在一切都晚了。

第三章 第一节

  北京这一年的冬天来得迟,但非常冷,而且没有过渡期,两天便是两季。那天早晨,刚上班没多久,分管刑侦工作的副局长王亚国打来电话,让谢磊去一趟。进了王局办公室,王局正在打电话,朝他点点头,指指对面的沙发让他坐,谢磊坐下随手拿起一本杂志。

    王局像是在说一件很要紧的事,谢磊足足等了十分钟。

    “谢磊,5。18案子怎么样了?”

    “交到检察院了,那边说很快会转到法院。”

    “谢磊啊,你最近这几起案子破得漂亮,上头很关注你,照这样下去,用不了几年我的位子就是你的啦。”

    王亚国起身给谢磊倒了杯水,递到他手中。接着说:“今天叫你来是有件案子,刚才市局领导打来电话,点名抽你去,你和叶辉一起去吧。5。18案子再有啥问题其他人办吧,你集中精力破掉这个案子。这对你来说是一次机会,能不能转成正的,就看这一次啦。”接着他扔给谢磊一支烟,然后自己点燃。

    “这个案子比较复杂,被刺的是一个知名的魔术师,犯罪嫌疑人情绪很激动,案子还涉及到同性恋,相当敏感,媒体和社会都很关注。上头给了破案限期,你准备一下,后天进市局专案组。”

    “同性恋”这三个字让谢磊心头不由自主地颤了一下。这些年来,他不是没有听说过,电视剧里不是没演过。在公安大学上学时,提起同性恋,同学们都嗤之以鼻,在他们眼里同性恋仿佛比吃进一个苍蝇还恶心。电视剧里看到的同性恋也多是讨人嫌的形象——奇形怪状,娘娘腔十足。他害怕这个三字眼,同性恋是他心中的一块礁石,他躲得远远的,近乎讳疾忌医。

    在新婚之夜床上的不尽人意的表现,他就感觉不对劲了。但他绝没往同性恋上想,他心里还是有排斥的。可越排斥这个三个字就越困扰他,同性恋成了他多年的一块心病。他从来没有向人说过,也从来没有人知道。十年来,他千方百计寻找王大名,心里却又希望不要见到他。他很矛盾,内心一直在痛苦挣扎。

    唯有拼命工作,才能忘记内心的痛苦。似乎有了荣耀,内心的痛苦才会减轻。他活在别人的眼光里,失去了自我,内心的苦没有一个能懂,也没有一个人能去说。

    他永远体会不到其他男人才有的快乐,他甚至觉得嫖妓这样在许多人眼里很龌龊的事,在他眼里却让他羡慕。要是他行,他绝不像其他男人那样偷偷摸摸,他会明目张胆地干,也不怕抓,更不怕人知道,相反知道的人越来越好,这样最起码能证明他是一个男人,一个真正的男人。嫖妓的事,他不是没试过。去南方办案的那个夜晚,在一群女人中,用最大价钱,按照男人私下里最向往的最能蠢蠢欲动的标准,挑选了一个美丽性感、丰乳臀圆、皮肤白腻、身材纤巧又风情万种不亚于玛丽莲梦露的风骚货。真正到了床上,进入身体,却怎么都体验不到男爷们私下描绘的那种欲仙欲死的感受。

    他一次就罢休了。女人临走时还很纳闷,以为是自己不再勾人了,还在镜子里照了照。这么快乐的一件事,很多人都以身试法,在谢磊,却是那样的不情愿。他永远都品尝不到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之间才有的快感,男女爱情的有滋有味就更不用说了。

    现在他轻而易举就得到了其他男人一生都没法攀到的一个高度,在他们眼里谢磊就是美国侦探电视剧里神探亨特的化身。可这是徒有其表的,他表明上光环很多,很耀眼,很受人尊敬,内心却体会不到真实的快乐。

    回到家,面对张捷那双只有他才能读懂的哀怨眼神,他宁愿她发作出来,可是没有,从来没有,“和睦一家”的光环太大了。看着张捷忙碌的身影,谢磊心里全是内疚。他想给张捷一个温暖的怀抱来回报她的付出,可他怕张捷炽热的眼神,急促的呼吸。他想以一个男人坚强的臂膀来抚慰她,可他无能为力。更多的时侯,他想壮烈牺牲在与罪犯搏斗的现场,这样两个人都解脱了,对父亲也有交待了,对单位、对社会损失都不大,不过失去一个破案能手罢了,中国最不缺的就是人。所以他每每冲在捕捉罪犯的最前线,不幸的是,他每次都能凯旋归来。

    现在,这个飘雪的上午,王局安排的这个专项任务他没法推脱。上头点的名,他能推吗?谁叫他连续几年侦破了几起大案而因此出了名呢?

    去吧,了解一下也好,未必是件坏事。

第三章第二节

    谢磊靠在老板椅上,闭着眼睛听叶辉的案情汇报。

    “案犯嫌疑人年纪不是很大,但已是第三次犯法,劣迹斑斑啊。这是一个专门为同性恋者从事服务的男子,在魔术师家里把人刺伤了,他本人供认不讳,但犯罪动机死活不说。从医院找到魔术师,他说是入室抢劫,第一次见。据现场查获证据和从知情人那儿了解到的情况,犯罪嫌疑人在魔术师家住了一年的时间。魔术师很有名,是不是有什么顾虑?犯罪嫌疑人顽固不化,怎么审都不开口,当时也没有第三者在场,现在没找到新的有力证据。”

    叶辉汇报完毕,见谢队一言不发,接着又说:“唉,还别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男人和男人也能干那事,今儿真长了见识。呸!真操性,要落在我手里,我倒要好好问问他们怎么干。要不是想着跟谢队长进步快,我才不愿意接这个案子呢。”叶辉直摇头。

    谢磊看着二十出头刚从体育学院毕业的不伙子,面无表情地说:“作为刑侦人员,要有科学的态度,不管任何事,既然存在,肯定有它的道理。要说同性恋,从古至今都有,不是现在才出现的,只是局外人不了解而已。我们要客观看待这件事,如果现在心里就有偏见,在讯问中就会夹带主观意识,肯定会引起犯罪嫌疑人的抵触心理,那你怎么让犯人供认他的犯罪实事呢?”

    “是,是,谢队,你说的对,佩服佩服。”叶辉掏出一支烟点着递给谢磊。

    谢磊猛吸一口,接着说:

    “犯罪嫌疑人叫什么?”

    “王大名。”

    王大名?!谢磊心中一震,随之心里又笑了。真滑稽,怎么和自己的兄弟联系在一起了,叫王大名的人多了。

    “年龄?”谢磊又问。

    “三十一岁。”

    “婚姻?”

    “未婚。”

    “哪儿人?”

    “辽宁锦州。”

    “有相片吗?”谢磊一下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有,没带来。不行我再过去拿。”叶辉有些吃惊,谢队的今天的神情有点反常。

    “算了,你也忙了一天,歇着吧。”谢磊朝叶辉摆摆手。

    一切都明白了。

    无须再问了。

    无须再看了。

    谢磊沉默了。

    王大名是同性恋的问题倒让谢磊不是很震惊,震惊的是在他们分开的十年间王大名居然犯了三次法,平均三年一次。等于说,十年来王大名是从监狱里度过的。叶辉用劣迹斑斑这个词来形容王大名一点也不言重。苏格拉底说过,人不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第一次犯法是无知,第二次还算无知吗?那第三次呢?从这一点来说,谢磊无法原谅王大名。十年的时间,王大名竟然成了为男性提供服务犯罪嫌疑人。

    王大名是同性恋吗?如果王大名是,那他谢磊是吗?十年前的感情是哥们感情还是同性恋之间的感情?

    一万个为什么从四面八方向谢磊涌来。在漆黑的夜里,谢磊陷入无穷的深思。

    多年来困惑他的问题,和张捷上床的问题,看男人那玩艺儿就能兴奋并且越大就越能兴奋的问题,似乎在这一刻又浮出了水面。人的一生中有很多问题无法解释,和张捷结婚后,谢磊一直在找寻答案,可始终没有一个让他最终信服的答案。每一个时期,每一个阶段,这个问题刚刚有了解答,心里稍许安宁后,又被一个新的问题推翻,他又去找寻新的答案,以求得心里平衡。这个过程周而复始、变本加利的折磨着他。

    “这个世界不是你想生成什么样就能生成什么样,一切由不得你。”父亲的话久久在他脑海中回荡。当年父亲说这句话时,他还小,体会得不是很深。现在,他是那样深切的体会了这句话的无奈。在同性恋这个问题上,他一直像个卫道士,振振有词,远远观望,好像他根本就不是同性恋,从来都不是。可现在他心中守了多年的道德防线垮了,他觉得对不起母亲,对不起父亲,更对不起妻子和儿子谢小名,以及那些关心他的上级领导、同事、朋友等等,他都对不起!可他又对得起谁呢?他自己吗?!

    他被黑夜死一般地包围着,透不过气来。

    他对王大名又可气又可怜,到底是十年的兄弟,是有感情的。想想十年前对王大名的了解,他坚信这不是真的。可搞刑侦多年,他比谁都懂,没有证据不会审错。即便错了,会连错三次吗?

    他如何面对王大名?是惯用对付案犯的威严,还是融入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方式感化,还是面无表情地陌生质询。那么多的案子,谢磊都定位得很准,唯独这个案子的定位他怎么也把握不准。不仅谢磊,任何人都定位不准。用对付罪犯的刑侦手段来对付自己十年的兄弟,谁能做到?所以才有了亲属回避制度。他和王大名算什么?以什么借口来回避?是亲属?显然不行;是从小长大的十年兄弟?王大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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