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之救赎-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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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靖心先煮了个早餐,吃完后开始大扫除,把房间打扫得干干净净,收拾得整整齐齐,连厨房、卫生间和阳台都清洗得闪闪发光,换下的脏衣物也洗干净晾好,因为没有洗衣机,只好用手来搓,双手泡在冷水里,冻得通红。
吃了午饭,下午就去餐厅练琴,只有钢琴能让他真正平静。端坐在钢琴前,手指在黑白键上跳跃,一个个音符在空气里荡漾回响。
平时热闹的餐厅此刻空无一人,门口的大玻璃门被锁上,放下了帘子,所有桌椅蒙上了白布来防尘,酒柜的门也关得紧紧的,上了锁,只有头顶上水晶吊灯的光芒依旧暧昧温暖。
这场景有点像自困围城,叶靖心心里却无比宁静,能通过双手让那些音符在这间不会被打扰的屋子里自由自在地飞翔、舞蹈,没有比这更让他感到愉悦的了。
他一直弹到傍晚才回去,虽然不舍得离开钢琴,但是太晚的话说不定又被人在半路掳去,见了一次鬼就会怕天黑,到时没人来救命只怕死无葬身之地。
一个人的除夕夜,叶木彦打电话来叫他去吃年夜饭,他拒绝了,自己从超市买回材料做了顿丰盛晚餐,看着热气腾腾的饭菜,越吃越心酸,想念哥哥,想念爸爸妈妈,忍着泪吃完了年夜饭,告诉自己一定要习惯,从此以后只有自己一个。
午夜时分窗外适时地喧嚣起来,火光闪烁,有人在偷放烟火,大喊着新年好。叶靖心站在阳台上,望着天空中瞬间绽放又瞬间幻灭的烟火,在心里默默许了个新年愿望,“二十岁,我想有钱,我想赢得比赛,我要买回妈妈的钢琴,要好好活下去。”
夜风拂散了他额前的刘海,那五颜六色的绚丽烟火一次又一次照亮他那青春英俊的脸庞,本来被冷空气冻得微红的脸变得愈加迷幻。
烟火有五颜六色,钢琴键上却只有黑白两色,而生活里大多都是灰色。新年是人们欢庆的日子,各大媒体的报道自然也“应节”,不过叶靖心上网看到的新闻头条却跟喜庆一点关系也没有,那报道写除夕夜本城某知名连锁酒店其中刚开业不久的一家爆出大新闻,浴室的水龙头流出血水,电梯内的灯也忽明忽暗,入住的客人闹着要赔偿,预定的客人闹着要退房,八卦频道就整版报道这地区发生过的灵异事件,还翻旧历史挖掘出该酒店原址是某某焚化场,总之事情闹得够大了,让酒店负责人焦头烂额,顺便说一句,这负责人姓高。
这气氛好像在跟渴望过美好日子的老百姓唱反调,叶靖心瞄了两眼新闻标题和导语,就关掉了网页。
春节期间叶靖心找到了一份短期兼职,在另一家餐厅上晚班,弹两小时钢琴。报酬是每小时100块,刚好上到初七。白天他坚持去“绅士部落”练琴,把午饭带过去,从上午一直练到下午,累了就看乐谱,趁着没人,随便弹自己喜爱的曲子,弹得最多的还是《梦中的婚礼》,好像赌气要把之前高拓树不让他弹的份都给弹回来。
手指跳动,闭上双眼,柔和伤感的音符在四周飘荡、徘徊,迟迟不肯散去。
“他睁开眼,她穿着婚纱,含笑看着他。在他们旁边,天使为他们唱着祝福的歌。‘这是梦吗?’他喃喃地说。‘有梦,就够了。’他握紧了她的手。 …… 一颗流星划过城堡的上空,仿如一滴幸福的泪。”
故事的结局,是无尽悲伤。
叶靖心睁开双眼,默然沉醉。
忽然传来清晰的一声“咔嗒”,吓得他灵魂出窍,转头一望,高拓树正倚着接待台,嘴里叼根烟,手拿火机正点烟呢。
作者有话要说:
☆、暴风雨前的平静
高拓树点着了烟,猛吸一口,又喷出来,空气里烟雾弥漫。
叶靖心看不清高拓树脸上的表情,只看到一片阴影,干脆低了头,收起乐谱,盖上琴盖,站起来把座椅摆好,准备回去。高拓树来了,他当然得走了。
“我应该说过不准在餐厅里弹这首曲子吧?”高拓树站直身子,手指夹着烟,一步步走过去。
叶靖心捏着乐谱不吱声,是自己有错在先,说多错多。
高拓树走到小舞台边,叶靖心正要往下走,却跟两步迈上来的高拓树打了个照面。他别过脸,想从另一旁下去,又被高拓树抓住了手臂,吃了一惊,手里的乐谱“啪”地掉落在地。人被高拓树逼着往后退,退到钢琴边,身体靠着琴架,无路可退了。
“你……干什么?”面前站着自己的债主,任谁都不好受。
高拓树却不说话,只盯着叶靖心的脸,他放开手,两手分别从叶靖心手臂下的空隙穿过去,放在琴面上,手指夹着的香烟升起缕缕白烟。这种姿态把叶靖心整个人环在怀里,再走近一步,就变成贴身拥抱。
叶靖心缩着身子,一动不动,以防碰到高拓树的胸膛。他依然别着脸,鼻子闻到对方身上的烟草味,这气氛,好古怪。“你放开,我要走了。”
“走?做错了事就要受到惩罚,你是知道的吧?”高拓树低了眼,恰好望见叶靖心小巧的耳朵和白皙的脖子,脖子上被高拓峰勒出的红痕已经消褪。
惩罚?什么惩罚?叶靖心眼珠转动,身体微微发抖。
“在颤抖呢,很害怕吗?”这男人就是要故意戳穿别人的恐惧。
“我……下次不会了。”
“我的字典里没有‘下次’,一次定生死。”
“你想怎样?”叶靖心摆正了脸,与高拓树对视着,目光坚定,一味的退缩只会让对方得寸进尺。
这让高拓树感到兴奋,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喜欢看这双眼,看这双眼注视着自己,从这双眼里不但映出自己的模样,还映出自己在这小子心目中的地位。时而畏惧时而厌恶,时而愤怒时而倔强,很想知道它们平静时会不会如一湖水,带上笑意时又是如何。“违反规定,扣一半工资。”钱是最好的工具,吓一吓他就容易达到目的。
叶靖心瞪大了双眼,一半?这什么破规定?“不行,你不讲理,你不能扣我的工资。”
“我是经常不讲理的,我也可以扣任何人的工资。既然你在这里工作,就得遵守我的规定,违反了规定,就要接受惩罚。”高拓树表情挑衅,目光盯着叶靖心两片微微努起的唇。
叶靖心动动嘴唇,“我要换一种……我吃童经理的那种拌饭……”被辣晕也好过扣一半工资,现在钱是命根啊!
高拓树一愣,脑子没转过来,“哪门子拌饭?”
“就是有很多……辣椒酱的那种。”还要我解释,你是老板会不知道?
高拓树搞明白了,有这等事?看来童智管理“妥善”啊!“哼,老子才不用那种幼稚手段,再给你另外一个选择,今晚跟我吃饭。”
叶靖心不解,这算是惩罚?不过对他来说,确实是惩罚。“我没空,你去找别人吧。”想都不想就拒绝了,他推开高拓树拿着烟的那只手,烟灰洒落在琴面。叶靖心闪到旁边,弯腰去捡那本乐谱。
高拓树抽着烟,将身体靠在钢琴边,“那就扣钱,扣一半工资和陪我吃饭,选哪个?”
“哪个都不要,为什么你总要找我的茬,我已经道歉了,我也按时还钱,你还要怎样?”叶靖心直起了身子,气呼呼的。
“老子只是按规定办事,你选扣钱是吧?我记得你这个月要还一万五,放了几天假,工资肯定没上个月高吧?”
叶靖心咬牙,“我今晚要工作。”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要工作?”
叶靖心悚然一惊,被监视了?但是他很快恢复平静,说的也是啊,自己欠他上千万,怎可能不被监视?
“等你下班我自会找你,我说过的,无论你逃到哪里,我都会找到你。”
叶靖心无话可说,无能为力,爱怎样怎样。捏着乐谱迈动脚步,走了几步,又停下来,背对着高拓树嘱咐一句:“你记得锁好门。”说完走人。
高拓树站在原地,脸上现出难得一见的柔和表情,瞬间软化了过于锐利的气势,嘴里的烟剩下不到三分一。自从上次听了高拓峰的话之后,他仔细考虑过,既然叶靖心总要卖,与其换了一个又一个对象,不如直接卖给他高拓树,现在对这小子有那么点兴趣,趁热打铁,尽快钱债两清。
高拓树知道那丑闻只能暂时拖住高拓峰,那混蛋迟早会卷土重来,对叶靖心出手,下次就不会这么幸运把人抢回来。当时进行追踪器定位,发现叶靖心就在车子行驶的大路旁边的酒店,所以才能在短时间内救到人。叶靖心确实是高拓树兄弟俩抢夺的玩具,无论如何,高拓树必须把这人抓在自己手里,绝不服输。
晚上高拓树果然出现在叶靖心工作的餐厅,等叶靖心一弹完钢琴,他就让服务生把叶靖心叫了过来。
叶靖心立在桌子边,不愿坐下去。
“你要站着跟我吃也没问题,在钢琴前坐太久,屁股长钉子了是吧?”声音引得周围人都引颈观望了。
叶靖心气得沉了脸,没见过这么粗俗的人,连自己也变得“引人注目”了。他坐下,不去看对面的高拓树。
“看看吃点什么?”
“不用了。”
“这样我帮你点了。”高拓树招手叫来服务生,点了两份黑椒红酒牛扒,一瓶法国特级波尔多。
叶靖心一听到黑椒和酒就心慌,都是自己最怕的,这男人故意的。“我不吃。”
“不吃扣一半工资。”
叶靖心沉吟着,识时务者为俊杰哪,妥协了,“我自己点。”拿过菜单点了份普通西餐,饮料就喝纯净水。
吃饭期间,两人沉默无语,刀叉交错。叶靖心快速切割碟子里的食物,叉起塞到嘴里,咀嚼几下,狼吞虎咽,速战速决,准备走人。
高拓树端着酒杯注视叶靖心鼓起的两颊,一动一动的,讽刺道:“你上辈子饿死的?饿鬼投胎。”
叶靖心不说话,专心致志消灭眼前的食物。
“我没吃完你不准走。”
叶靖心动作停顿一下,还是不说话,动手继续奋战,很快把食物消灭得一干二净。放下刀叉,喝水,双眼盯着高拓树碟子里还剩下的大半块牛扒。心想:“混蛋,你快点吃啊,慢吞吞的,拖什么时间。”
高拓树突然抬手指向叶靖心的嘴角,“你准备这样走出去?”
叶靖心一愣,随即脸一热,瞬间红得像个熟透的番茄,赶紧拿餐巾纸抹嘴角,抹完一看,什么也没有。他瞪向对面的高拓树,混蛋,骗我。
高拓树若无其事,终于肯直视我了,没喝酒也让我看到了有趣的反应,这顿饭还算值得呢。
叶靖心放下餐巾纸,“你吃完了没?我要回去了。”
高拓树轻轻晃着杯里的葡萄酒,“赶着回去见女朋友啊?”
“……”我有没有女朋友你不是最清楚?
“不然就是男朋友,哪一个?”
叶靖心真的被激怒了,“唰”地一声站起来。
高拓树抬眼望着眼前炸毛的人,还要使出最后一击,“都没有?是呢,欠着那么多钱,要有也是炮1友吧?”
叶靖心七窍生烟,头也不回地走掉。
高拓树在后面喊:“扣一半工资。”
“你爱扣就扣。”叶靖心大声回应,中气十足。真心受不了这种人,以后还跟他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自己就是傻子。
叶靖心回到换衣间换下制服,跟经理结工资。一共弹了七个晚上共十四个钟,拿到1400。那经理本想无理克扣叶靖心两百块装进自己口袋,不过看到叶靖心对高拓树这等仪表堂堂的人物都敢耍脾气,思量再三,还是如数奉上,笑嘻嘻的,生怕得罪了人。
叶靖心拿了工资,走出餐厅。一出来就看到高拓树靠着车子站在那,他视而不见,扭头就走。
“喂,上车。”高拓树打开车门准备上车。
叶靖心对他不理不睬。
“刚才看到高拓峰的人在这里转呢。”
叶靖心瞬间定住了脚。
“不想被抓去就上车。”
“我坐地铁。”
“噢,那就这样,出了事别找我。”高拓树自个上车了。
叶靖心抬头环顾四周,行人确实不多了,很多店大门紧闭,还未开始营业,空气冷飕飕的,离地铁口还有挺长一段路,这种环境下绝对有可能被掳去。他犹豫着,心情忐忑,又不能判断虚实,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一步步走到高拓树的车子旁,打开后座的车门,钻了进去。
高拓树启动车子,往前开。
“到地铁口就行。”
“不如去我家吧,你又不是没去过。”
叶靖心大脑“轰”的一声,上贼车了,“不要,停车。”两手用力敲着车门,“咚咚”响。
“这么小的玩笑都开不起,你脑子里连一颗幽默细胞都没有啊?”高拓树掏出烟盒抽出一根香烟,叼在嘴里,准备点火抽烟。
叶靖心一看,叫道:“开车不要抽烟。”
“哟,你还管我了?”
“不准抽。”叶靖心不知哪来的胆量,突然身子向前倾,伸过手去把高拓树嘴里的香烟夺了下来,捏在手里。那只手在颤抖着。
高拓树大吃一惊,这小子发神经了?
叶靖心重新坐好,别转脸望向窗外,脸色隐忍忧伤。
高拓树透过车内观后镜瞟了两眼叶靖心,似乎被这不明气氛所感染,停了手,把烟盒火机扔在车窗前,专心开车。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