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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昨天风弄-第15部分

小说: 昨天风弄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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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老老实实,十二般合作地跟着看守,以我从未听过的身份,出这牢狱。
    一路经过长长走廊,马来西亚的警服在我身边不断晃悠。整个过程中战战兢兢,竭力隐藏发抖的手脚。毕竟,这是我的命。签名的时候手指发颤,面前的警官抬眼看我一下。
    生死关头,心都皱成一团。
    看那警官收了笔,对我懒洋洋说:“行了。”如听赦令,松好大一口气,立即按捺着自己不引人怀疑地抬腿。
    多简单,签个名,就被放了出来。可我知道,有人为这简单的一个步骤,花费了大量金钱人情。在夜幕下步出看守所,路面一片冷清。
    以前最怕这样的情景,触景伤情,现在却只有畅快自由的空气,在鼻间流窜。
    一辆豪华轿车,静静停在街角,站在看守所门外,只能隐约看见车头的一部分。我心有灵犀,举步朝那轿车走出。流畅地开门,入内,安坐椅上。身旁,坐着我微笑的父亲。
    “爸,我出来了。”
    爸欣然点头,语带双关:“不错,你是出来了。举手投足,都象我的儿子。”
    我反问:“难道以前我就不是你儿子?”
    “生生,你长大了。”爸叹:“我好欣慰。”
    泪水,差点又要涌眶而出。我忍住。已经决定,不再用眼泪装备软弱。我要做的,是展翅,是飞。“准备去哪里?”
    “法国。”爸停顿一会,问:“与将已回香港,你不去见他一见?”
    我摇头。来去自由,不受羁绊,与将,谁比谁更潇洒,谁比谁更吸引另一人?
    轿车启动,向着黑夜驰骋而去。茫茫夜空,心却不再彷徨。
    当日轻狂,敞开胸膛躺在车上对与将微笑的黄生,已经不复。当日滴落得不再珍贵的眼泪,会被我藏起来,象红酒,多年以后,倒出来带笑细细品尝。我已脱胎换骨。书亭说的对,马来西亚,确实是一个美好的地方。
    那留在牢房中的人,或是为了钱,或是为了某件事物,要为我这原本无辜的人,更加无辜地去送死。事关机密,暂时不和与亭联络。如果连他都以为我冤死狱中,更表示这个计划无懈可击。其实,那被抓的人…………贺书贤,原本就不是我。真真一团乱帐。
    立即将马来西亚的事情,抛在脑后。只会徘徊在往事里,是我以往振作不起的原因。
    连夜的飞机,到了法国。妈在法国的家里,还是老样子。
    我当日额上一道皮外伤,她还哭哭啼啼个不停,这次我逃出鬼门关,她居然只是帮我掠掠头发,就转身喊仆人:“帮少爷把行李拿上楼,还有,把洗澡水放好。”在我额上亲亲。
    我佩服。今天才忽然看懂很多事。我的母亲,知道用不同的态度对待不同时期的孩子。她在我需要眼泪的时候为我滴泪,当我需要安逸的家时,她就给我宁静温馨的迎接。
    振作,我要振作!第一件事情,就是接手黄氏的业务。不同以前傀儡似的什么都不看就签名,而是真正的接手。黄氏已经是我名正言顺的东西,何必管是谁把它送我。
    意气风发地到公司,第一眼看见的,居然是周恒。以我助理的身份,带领众人在楼下迎接。这个时候,他再没有狐假虎威的权利,我要把他扫地出门,不过一句话的事。
    可是,我没有。没肚量到连一个往日的小虾小蟹都饶不过去,如何得与将的尊重,让他死心塌地,为我痴狂?
    “与将好大量,居然肯把他的大将借我使。”我上前,笑着对周恒说:“今日起,我要再战江湖。周恒,肯否助我一臂之力?”
    周恒的回答很得体。他说:“黄先生,我一直都是你的助理。”
    我点头,携着他的手,进了黄氏。名义上,黄氏的董事长一直都是我。但这次回公司,感觉明显不同,不但我,连公司里其他人都心知肚明。
    江山已易主。最欢迎这一改变的,是陈世伯。感激我当日拼死不签那份人事调令,笑得特别灿烂,花白的胡子一抖一抖:“生生,一直坐镇香港遥控黄氏,终于发现还是亲自回来处理事务好?唉,还是回来好。你不在,鬼魅特别多,让人心烦。”
    我摇手:“我回不回来还是一样。你老人家一把桃木剑在手,哪个鬼魅能逃得过去?”说罢两人相视大笑。我又道:“陈世伯,你是黄氏元老,行政方面的事情,要请你多多指教。”天外有天的事见识得多了,我字字真挚。
    陈世伯当然点头:“一定,职责所在,怎敢不鞠躬尽瘁?”
    行政方面,首先解决一处问题。真正工作入手,千头万绪,非常困难。我日看夜看,文件却一天一天不断。难为与将,荣氏黄氏一起掌管,哪来这么多精力?
    周恒敲门,将又一叠文件放在我面前。这人的工作能力,其实很值得夸奖。
    “日本方面的资料,已经全部收集好。黄先生,真的要自己全部亲自看?我可以看过之后汇总给您。看得太细致,容易劳累。”
    听周恒这么说,我放下手中的文件,抬头打量他。周恒并不局促,这点我很佩服他。换了别人,可能要紧张地猜疑我这吐气扬眉的董事长要想点什么坏主意整整他。看他泰然站在那里,我问:“周恒,你对日本方面的事务,是否熟悉?”
    周恒说:“还可以,我以前在东城集团,专门负责日本方面的业务。”
    我靠在真皮椅子上,揉揉太阳穴。“这次与日本方面合作,事关重大,是黄氏对IT行业出击的一记重拳。”
    周恒点头:“我明白。”
    “如果由你全权负责,你可有信心?”
    周恒愣住,这个交到他手中,不啻是职位的一个大越升,从董事长的助理,跳跃到可以独当一面的大将。
    其实已经查过周恒以前的资料。周恒在东城已经是一员虎将,与将千方百计,把他从东城高薪挖来,专门对付我,实在是大材小用。即使是现在,他也必定是受了与将的委托,留在黄氏看顾,屈居我的助理,象把鲸鱼放在浴缸里游泳。我又怎能不好好加以使用,报答与将一片苦心。
    “黄先生,”周恒如被困了多时的老虎,忽然看见开阔的原野,和悠闲在其上吃草的大群羚羊。他有点迟疑:“你相信我?”
    我正色道:“周恒,我能用你,就不疑你。”此话半真半假,我确实信他不会害我。不过却明白,那是因为与将,要使周恒心甘情愿为我所用,还要花功夫。周恒问:“为什么?”
    我答得很理直气壮:“因为对付以奸诈著称的日本人,你必定是个中高手。这是我的亲身体验。”
    他居然脸一红,低下头去,很快抬起头来,神采奕奕回答:“我有能力,也有信心全权负责这个项目。只要黄先生信任我。”
    “这个项目,我全权交给你,全力支持你的工作。”我淡淡一笑。
    “谢谢你,黄先生。”周恒神色淡然。
    我知道,他心里其实很激动。与将,虽然使周恒效忠,却选择一个压抑能力的地方安置他。与将也有错,他不是神。
    每日忙忙碌碌,妈在饭桌上总不声不响帮我夹两筷子菜。我含在嘴里,甜到心里。享受这样的幸福,其实已经很多很多年。我多幸福。又何其愚蠢,为了与将,为了心里的一个结,了无生趣,恨不得毁灭自己。不明白越是挣扎软弱,就越失了被与将所爱的资本。
    爸问我:“生生,马来西亚害你的人,就白白放过?”
    我猜过许多次,谁人害我。与将?希望不是他,任谁都好,只要不是他。那又会是谁?
    我说:“爸,一箭之仇,肯定会报。不过能做这样的手脚,一定有来头。攘外必先安内,等黄氏再稳固一点,再说不迟。”
    其实已经请人去追查,不过并不急着知道结果。我已经学会,把东西藏在心里。忍耐,适当的时候出击,才是强者之道。这一切,学自与将。
    第二十五章
    周恒已经远调,对付小日本去了。我用他的才能,又展他的宏愿,同时不用日夜相对想起不堪的往事,何乐而不为?
    新来的秘书张洪冰,是一个很不错的女孩,看她小巧玲珑的模样,无法想象她有利索的办事能力。对着她,我总会不时想起与将身边的洁儿。
    “洪冰,黄氏与荣氏相比,至少有一个地方优胜。”
    “哦?董事长指哪里?”
    “董事长的秘书。”
    洪冰小巧的唇边泛起两个可爱的酒窝,很快带着年轻女孩的甜美缓缓收敛笑容,矜持地说:“董事长太爱说笑。黄氏的优势,何止一个?”
    我欣赏她。娇而不妖,从不随便打蛇随棍上,从不会不知进退。
    “对了。侦探社的陈有发打电话来,希望可以和你约个时间。”
    陈有发?我轻轻一笑:“是否已经有了结果?”
    “我在电话里不方便细问。要我和他谈谈再决定见面时间么?”
    我猜,就算有结果,相必也是个模模糊糊的推测而已。电视上常看私人侦探如何厉害,假以时日就可以让天下真相大白。其实是错的。
    世间的作恶,哪里真有坏人故意留着恰好让人定罪的证据?所以,我对高酬聘请的侦探并不抱太大希望。或者,深一步说,我所希望的,只是他可以稍微证明一下,马来西亚那包白色的粉末和与将没有关系。
    何其可笑,是吗?理智上深信与将的绝情,感情上却无论如何不能接受。是否每人,都有宛如分裂的灵魂?所以,我并不急着知道结果。多一天悬疑,对与将就多一天期望。如果那侦探上到我的办公室,对我认真地说:“黄先生,我已经找到足够的证据,证明对您栽赃的是荣氏的董事长荣与将。”
    如何应对?或者,他更甚地来一句:“我们已经有足够的人证物证,是否要对他提出起诉?”那又怎么办?无聊的假设。
    “董事长?”洪冰还在面前,等着我的回答。
    我猛然一醒。每想起和与将有牵扯的事,难免就会心神不定。心下感叹。“约在明天下午吧。会议后,三点,半个小时。”我翻着桌上的台历,试图掩饰自己刹那的失常。
    其实不用掩饰,洪冰想要的不过是一个答复。她快速地记录下来,去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事务繁忙得很,无暇再去推测那侦探查到什么东西。
    我将注意力重新放在桌上的文件上。公事其实是很枯燥的。我一天批了大量的文件,签每一个名都要小心翼翼,思虑再三。不禁想起以前看也不看提笔就签的日子。
    人心不足。没有权的时候想争,有权的时候嫌累。
    晚上回家,一进门就听见厅里的麻将声。坐在桌旁的居然是老爸。和三位常来的伯母凑成一围。
    “妈呢?”我奇怪。
    老爸摸了个牌:“白板,在厨房。”
    “在厨房?”
    我的声音和另一位伯母高昂的“碰!”撞在一起,老爸压根没听见。我走到厨房,香气迎面扑来。
    “好香!”妈在厨房中忙碌,我倚在门边,忽然心里满溢幸福,带笑赞道。
    妈回头,拿干净的毛巾擦擦手,走过来给我一抱。“回来了?”
    “妈,为何心情这么好,居然下厨?几乎把我吓了一跳。”
    “下厨有什么不好?为老公儿子洗手做羹汤,福也。”妈越老越风华绝代,原来时间有如此魅力。我呵呵傻笑。
    妈的厨艺真的不差。当晚的四菜一汤,特别滋味。我和老爸把所有的碟子一扫而空。
    妈问:“味道如何?”
    “好!”
    “好!”
    不愧父子,立即异口同声。自然听得妈笑颜盈盈。
    七点半肥皂剧开始,那是妈的必追节目。妈立即起身往电视那去了。
    我小声问:“今天是什么日子?如果是结婚纪念日什么的,是否要送礼物?”
    老爸伸头过来,小声答:“今天你爸上阵,帮你妈顶一圈麻将,约好输就我下厨,赢就她下厨。”
    “哦,爸大赢。”我了然:“原来是赌债。”
    “嘿嘿,求了其他三位麻将友,故意输给我,让我好好吃一顿。”老爸忽然狡黠一笑。
    原来如此。我也跟着阴阴笑了起来。妈输了做这一顿饭,其实心里也是甜蜜蜜的。只要她不知道老爸的伎俩。多年夫妻,耍点小花样,算增进感情。只是,又何尝不是欺骗?心情蓦然沉重起来。
    我想到与将。如果永远被蒙在鼓里,是不是也能象妈一样尽享幸福?事情不能一概而论,可是,情不同而理同。我当然不能指责老爸不对。对与将,又怎能不责?我忽然叹气,放下筷子。
    “生生,怎么了?一脸郁闷。”
    心里想的事情太多,尤其是欺骗与不欺骗,觉醒与不觉醒,幸福与不幸福……一团浆糊。只能选能说的事来说。“关于马来西亚的事,也许明天就可以知道结果。”
    老爸也放下筷子:“你担心?”
    知子莫若父,不愧是我爸。我点头,苦笑道:“好象你儿子还是没有什么长进,小小事就心情忐忑。”
    “这是你命中大劫,不能算小事。”
    我抬头,看着老爸。爸说:“古代的人,喜欢以物易物。你和与将换东西,自己先把东西给了他,已经落了败局。如果他能遵守平等交换原则,把该给你的给你,那自然是最好的。”
    我问:“如果他不给呢?”
    “你说呢?”
    我咬牙,骤然目露凶光:“那我就抢。拿了我的东西,就不能不付代价!”
    “那也是一场血战。”老爸伸手,轻拍我的肩膀。一下两下,拍去杀气。“就算抢回来,也失了平等易物的本意,有什么意思?”
    我颓然:“那到底抢还是不抢?”
    “傻孩子,你怎么能肯定与将绝对不会把该给你的东西给你?就象买东西,给了钱,售货员取商品给你的动作稍慢,你就要动手了么?”
    “唉……”我叹气。
    不错,我不能肯定。如果我能肯定,象数学题一样能把与将对我的心意计算出来,那有多好。
    第二日下午,我见到陈有发。
    他穿得整整齐齐,和我一样是华裔。当初选择侦探的时候,周恒还在当我的助理,但这个侦探社并非由周恒推荐。事实上,周恒很聪明地自动回避关于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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