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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翔-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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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在这片烧到荼蘼的火海中,灰飞烟灭。
  
  




☆、第 34 章

  睁开眼,久违的光线冲撞着刺入眼球。
  我抬起手遮挡在眼前,感受着特属与阳光的那种慵懒的温暖,同时感受着相伴了16年的,熟悉的无力感——这该死的低血糖,每天早上都让我生不如死。
  昨天醒来的时候,炎好像倒了一杯葡萄糖水给我,效果不错,呵,有人照顾的感觉就是好。
  而且昨晚,真销魂那~亲爱的炎,我真是爱死你了。
  我翻了个身,想抱着身边的人再好好温存一番,没想到,意料之外的扑了个空。
  我看着空空如也的床,用手在床单上仔细地摸了一遍又一遍。
  米色的床单,软软的被子,上面还有一股清淡熟悉的的甜香,但是床单是冰冷的,阳光洒在上面,嘲讽的笑着。
  我一个激灵,从床上跳了起来。
  怎么回事?我看了看四周,雪白的墙壁,有些地方依稀可以看到晕开的水迹和细小的裂缝,床边是残旧的书桌,上面堆满了杂物,地上摆着一把黑色的吉他,吉他旁的凳子上挂着一套藏蓝色的西装,正是我昨天穿的那套。
  这是我熟悉的小窝。
  是,一切都再熟悉不过,包括那件衣服,还有空气中甜甜的味道,可是,味道的主人呢?
  我跳下床,胡乱抓了一条裤子,一边穿一边单脚跳出房间,外面是一间小小的客厅,紫色的沙发,圆形的餐桌,一切都安然无恙,静静地立在原地,沉默的,毫无生气地审视着我。
  难道,昨晚的一切只是我的南柯一梦?
  不可能,昨晚在更衣室,在我家里,每一个吻,每一次触碰都如此真实,就连呼吸声都依然萦绕在耳旁,这怎么可能是做梦?
  我飞快地跑回房间,从衣服里翻找出电话,视线不经意间落在了右手的无名指上,一枚银白色的戒指圈住我的手指,泛着银白色的寒光,一排小小地钻石依次沿着边缘被镶在上面。
  炎。。。。。。心里又是一阵撕裂般的酸楚。
  我吸了吸鼻子,几乎用尽全力才将视线从戒指上收回,抖着手在电话上按下一串长长的数字。
  “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候再拨。。。。。。”
  甜美的女声幽幽的响着,一遍又一遍。
  午后的阳光从窗口倾泄而来,撒的遍地都是,本该是最暖人的午后艳阳,此刻却让我不寒而栗,身体有内到外的冷了个通透,窒息感像浪潮般层层叠叠地袭来。
  我在椅子上坐下,像个溺水的人,拼命大口地喘息。
  冷静冷静,炎应该只是有事先走了,毕竟人家都高三了,哪有时间天天跟别人在外面你侬我侬,电话可能是没信号,可能是正在通话,反正有无限种可能,不管怎样都好,总之他不会是在这里上演什么“吃干抹净就走人”的狗血言情剧,更何况被吃的还是他。
  凌翔,别那么没出息,别像个女人一样在这玩哀怨,给我滚起来该干嘛干嘛去。
  振作振作!
  我用力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站起来,抓了一件衣服套在身上,然后走进洗手间。
  老旧的水龙头滴滴答答的滴着水,像老人垂死的挣扎声,在宁静的午后突兀地回响着,声声入耳,凄神寒骨。
  我对着镜子抹了抹脸,眼角瞥到一抹蓝色。
  我转头望去。
  是一张贴在镜子边上的便条纸,上面的字迹很大气,苍劲有力,牵丝劲挺。
  我将纸撕下来,上面写着:
  小翔,有空的话尽快去找一次锦越
  我要去另一个地方,可能永远不会回来了
  永别,珍重
  炎
  
  我认真的反反复复的将纸条看了很多遍,还是无法将眼前的字转换成可以理解信息。
  炎到底在说什么?他,到底在说,什么?
  
  我用力地眨了一下眼,然后叹了口气,捂住眼睛。
  刚才看到眼前白的吓人的装修,我就知道我在家里很丢脸地昏倒了,还被人送到了医院。
  晕倒的原因?还用问吗?拜那张莫名其妙的字条所赐,拜楚炎翔这个混蛋所赐,我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
  我看了看窗外,时间似乎已经不早了,天色暗沉沉的,带着点微红。
  不知道炎现在在哪?他知道我在医院吗?他知道的话会不会着急?会不会。。。。。回来?
  对了,他说他要去另一个地方,“另一个地方”是指那里?为什么他要去?如果他就这样走了,那我们之间算什么,他为什么这样一声不响地丢下我?
  越想越心酸,心里像被千百根针扎了一样,突突的疼,疼得我说不出话。
  炎,你回来吧,我真的好想你,不要这样对我。。。。。。我。。。。。。
  我咬了咬牙,将脸埋在枕头里,紧紧闭着眼睛,生怕泪水一流出来就再也止不住。
  恍惚间听到门开了的声音,还有脚步声,我趴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我不想见任何人,也不想说话,我想就这样躺着,就这样一直躺下去,再也不用想任何事。
  “小翔。”
  温暖的手揉着我的头发,怜惜的,小心的,像是把我当作稀世珍宝一样。
  我的心蹦蹦乱跳,几乎要跳出胸膛。
  “炎!”我大叫着从床上跳起来,扑向床边的人,心里的狂喜几乎将我淹没。
  被我抱住的人身体僵直着,声音冰冷地说:“我是锦越。”
  “哗”的一声,一盆冰冷的水扣在我头上,寒气侵入,带来噬骨的痛。
  我放开手,呆愣地跪坐在床上,看着眼前的人。对,他是锦越,没有那张颠倒众生的脸,没有邪魅的笑,也没有故作镇定时那种让人心痛的冷漠表情,更没有那种充满眷恋却覆着层薄冰的眼神,他不是炎。。。。。。
  炎已经离开我了。。。。。。他不要我了。。。。。。。
  全身不可抑制地开始颤抖,紧握的手中,指甲深深地陷进肉里。
  锦越伸出手摸了摸我的头,说:“我不知道炎翔是怎么跟你说的,但你最好还是忘了他吧,他不可能和你在一起。”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我看着他,声音冷如寒霜。
  他楞了一下,冷笑着说:“不要把气出在我身上,我现在只是以一个医生的身份出现,你们的事,不关我事。”
  好,很好,你们谁都不肯把真相告诉我,该走的走了,该装傻的装傻,只把我一个人蒙在鼓里,把我当猴一样耍。
  我掀开被子跳下床,眼前却突然一黑,差点跪倒在地,锦越及时地伸手扶住我,让我在床边坐下。
  “放开我。”我挥舞着双臂,想挣脱他。
  他有些恼怒的使劲把我往下压,声音里带着几分不奈:“你跟我耍什么少爷脾气?!”
  “我要回家!”
  “不行!”
  “为什么?”
  “我是医生,我说不行就不行。”
  “医生有什么了不起?!你又不是我爸妈,你没资格管我。你放开我,我要回去!”我失控地叫着,用力撕扯着他的衣服,我要离开这里,我必须要离开,我总觉我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再待在这里的话就一切都来不及了。
  锦越用力地把我拖到床上,压住肩膀:“你再发疯我就用镇静剂了!”
  “你用,你有种就用,我醒了之后一样会走!”
  他似乎真的生气了,双手用力捏着我的肩,转头大声吩咐护士准备镇静剂。
  原本呆愣在一旁的护士被他突如其来的吼声吓了一跳,慌乱地应了一声后飞快地走出病房。
  我看着护士匆忙离去的身影,突然像脱力了一样无法动弹。
  我倒在床上,将头抵住枕头,茫然地看着天花板。
  锦越看我突然变得如此平静,有些狐疑地看了我一眼,最后松手放开了我的肩,站在床边看着我。
  “锦越。。。。。。我必须要回去,我必须要找到他。”我大睁着眼,脑海里是发生着“嘶嘶”声的雪花,说话的也仿佛是另一个人。
  锦越看了我良久,说:“跟我到医务室来,我有些事想告诉你。”




☆、第 35 章

  窗外的鸟叫啊叫,不知疲倦地叫着,像是在等待着什么,呼喊着什么,至死方休。
  我趴在窗台上,阳光和煦,微风怡人,窗外大片的绿色,浓得几乎化不开,点点白花点缀其间,倒像是被翠绿淹没的浪花。没想到,医院里也能有如此醉人的景致。
  做完手术后已经在这里住了一个多月了,每天都被包裹在骇人的苍白与消毒水味中,令人倍感无助,可是,等到终于可以离开的时候,却反而有些不舍。
  一个月前,当自己躺在手术台上的时候,感觉还像在做梦一样,当时头顶上白晃晃的灯光,照得锦越的脸有些病态的青绿。
  他看着我,口罩遮住了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浅棕色的眼睛,冷漠、淡然、毫无感情。
  听说小叶出车祸后,也是他亲自进行的手术,只可惜小叶伤势过重,所有内脏几乎都被碾碎,最后死在了手术台上,死在了他的面前,不知道他当时是什么感觉,看着小叶的眼神也是如此冷静的吗?
  如今,手术台上的病人对与他来说,是否只是一架单纯的机器,他是维修师,尽责地修补破损的零件,却永远不会对机器产生任何感情?
  现实,真的可以将人彻底磨碎,再重新塑造成另一个模样吗?
  “凌子,把这件衣服穿上吧,外面有点冷。”
  梦梦递过来一件衣服,然后转身继续收拾行李。这一个多月以来一直都是他在照顾我,每天忙前忙后地做了不少事,连学也没办法好好上,真是幸苦他了。
  人这一辈子,能得到几个像这样不求回报,愿为你赴汤蹈火的朋友?而且自己现在不愁吃不愁穿,楚炎翔包下了所有的医疗费用,也早早的就帮我安排好了这里的一切,只等着我哪天跑来找锦越,然后就能像个世家子弟一样享受着这座城市里最先进的医疗服务,就连供体的问题都不用我当心,虽然这一个多月来他了无音讯,连看也没来看我一眼,但他能为我这样一个相识不过半年的人做到这一步,我也该知足了。
  是啊,还能有什么不满意的?
  只是,有时候想想,又觉得真是可笑,自己的身体有问题,身边的人全部都知道,自己反而一无所知。
  现在仔细想来,其实还是自己太蠢,当初锦越那几句奇怪的嘱咐,楚炎翔对我的态度,还有自己这么多年来总是容易晕倒、缺氧,不能喝咖啡,一切,不都是昭然若揭的吗?自己竟然要等待别人把检查结果放在自己手里的时候,才恍然大悟,我还真是蠢的可以。
  也不知道炎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不肯和我在一起,毕竟从上次梦梦出事之后他的态度就一直很奇怪,而我的问题也正是在那次进医院时检查出来的。
  真的是因为这个吗?炎,你是这样的人吗?
  我无力的将脸埋在双臂间,不愿再想下去。
  “凌子。。。。。。”
  梦梦将手放在我的肩上拍了拍,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他或许是在同情我,或许是在心疼我,也或许二者皆有吧。毕竟我目前的遭遇,确实像一个被人抛弃的怨妇。
  怨妇?还真贴切,不知道她会怎么想?她应该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会和自己有如此相似的命运吧?不过,我还算幸运,至少我没怀孕,也不会生下一个让自己看着就恶心的孽种。
  “凌子。。。。。。”梦梦俯□抱着我的肩,声音有些颤抖。
  梦梦。。。。。。他最近总是哭,真是越来越像女人了,看来要找个机会要好好说说他,咱们再怎么说也是爷们儿,怎么能动不动就掉眼泪!
  我直起身用力地拍了他一下:“娘子,别跟哭丧似的,你相公我好着!”
  “嗯。”他点了点头,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可惜。。。。。。笑的比哭的还难看。
  看来,这小子的演技还不到家啊,反到是凌小天王我,这造诣越来越高了。
  我扑过去搂住他,将他的脑袋按在怀里乱揉一气,直到他忍无可忍地扑过来咬我。两颗小虎牙一闪一闪的反射着太阳光,衬着那张娇俏的小脸,显得格外可爱。
  这才是我家梦儿嘛~永远是那个傻里傻气的大孩子。
  等梦梦收拾好东西牵着我离开医院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浓重的夜色像墨一样浸透着这个世界。
  行李箱的轮子在冰冷的地板上滚动出规则的闷响。
  护士和医生在走廊里快步走过,留下无数道拉长的剪影,远处不时传来病人的哀嚎声,如荒野上对月嘶吼的狼群。
  像之前无数个夜晚一样,在医院里,这座庞大的怪兽体内,医疗大楼便是躯干,每一个人都化身为小小的细胞,有条不紊地运作着,各司其职,快速运转,像人体器官一样进行规则的蠕动,我们身陷其中,所以无从察觉,但或许从另一个角度,从另一个次元,便可以看到事实真相,听到这庞大的怪兽呼吸时,那如轮子滚动般沉闷的响声。
  
  老板亲自开车来接我们,我原本想回自己家,但梦梦担心我大病初愈没办法照顾自己,所以坚持要我住在他家。
  其实我基本上已经可以算是完全康复了。之前一直听说心脏移植手术的风险很高,很多人都应为术后的排斥反应而无法存活,但锦越为我找来的这颗心脏似乎特别乖巧,安安分分的在我胸腔里跳动着,一下又一下,并没有和我的身体产生太多的排斥反应,就好象,它本来就是我的一部分,只是因为某种原因被迫分开了16年,现在,他又回来了,带着悸动与愉悦,畅快的和我重新融为一体。
  锦越也曾一度为此惊叹不已,说这是他这么多年行医生涯中,最为成功的一次心脏移植手术。
  其实我当时很想问一句,就凭您老的医德,有人敢在你这做手术吗?
  
  车在路上颠簸了很久,最后终于停在了那个熟悉的小区。
  我看着街道旁昏暗的灯光,眼前突然闪现出一个人影——他双手插在口袋里,一声不响的走着,时快时慢,却始终保持着如贵族般的优雅。碎乱的刘海遮住左眼,原本就很深邃的五官被灯光切割出深浅不一的阴影,更显得如雕塑般精致立体。然后他停了下来,站在灯下轻轻地笑着,带着几分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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