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魅-修罗王妃-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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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他的立场和观点,毫无疑问当然是压訾容枫命硬,谁知道……哎,听人说起只有暮雪瞳自己赢的钵满盆满,心里就无限的惆怅啊。
话说回来,暮尉迟他也认识好多年了,只是他不认识自己而已,从没听说这个左相有任何不良嗜好,真没想到生个女儿倒是陋习很多。
暮尉迟打量了下他的表情,确定他不像是在说谎,没任何反抗就跟着他们返京了。
暮尉迟心里很清楚,慕容南诏出尔反尔,终究是不放心自己。
罢了,他最最重要的东西本来还在大历,本来就不想离开,再次回去,刚好顺了他的意。
……
看到皇帝慕容南诏前来,慈寿殿的宫人刚要请安,被慕容南诏一个眼神噤声了。
慕容南诏推开搀扶他的太监,独自一个人朝内殿走去。
太后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神木讷,神情呆滞,直到慕容南诏坐到她身边才察觉。
没有外人在,慕容南诏并没给她行礼,而她也没了往日太后的威仪,只是看了他一眼,就移开目光,落到自己的手上。
慕容南诏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看到被她紧紧捏在掌心的明黄色的围兜,很眼熟,他想起来,是訾容枫小时候用的。
慕容南诏心里软软的,所谓帝王,不过也是寻常人,压抑了很久的情绪一旦有了宣泄口,似乎就很难控制,他忘情的搂住太后,“清汐,为了我们的枫儿,你就原谅我吧。”
太后背脊紧绷,并没挣扎,依然垂眸看着手里的小围兜,“陛下,你今日又忘了吃药吗?訾清汐早在二十年前就死了。”
“不,清汐,你没死,死的是东陵的那个訾清汐,而不是朕的清汐,清汐,我们还像小时候那样好不好?”谁也没想到高高在上的帝王,会有这样低声下气,苦苦哀求人的一面,“清汐,你是我的清汐,永远都是!”
太后虽然没吭声,可是她的身子已经开始轻轻颤抖。
慕容南诏按上她的肩头,把她转了过来,他看着她的眼睛,语速急切,“清汐,我向你保证要不了多久,等枫儿稳坐了江山,我就带你游山玩水去,你不是和我说过吗?自懂事以以来一直在宫里,黄瓦红檐,犹如关在笼子里的鸟,从没见过真正的江南烟雨,没有看过真正的长桥卧波吗?快了,等我们的枫儿继承大统后,我就带你去!你再给我一点时间!就算是我求你了!”
好美的画面,在曾经,也的确是某个人心里最向往的画面,可是,现在什么都晚了,她年老了,已经不想再动了。
太后慢慢的拨开慕容南诏放在她肩上的手,迎视上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异常清晰,也异常清冷,“皇上,那不过我年少无知时做过的一场梦罢了,梦醒了,也就什么都没有了。”
“不!”慕容南诏猩红着眼睛,厉声打断她,被掰开的手再次按到她肩头,这次的力道很大,像是要生生掐进太后纤细的肩胛骨里,“清汐,我是爱你的,你也是爱我的,你难道忘了我们是一起长大的,一起数着宫里寂寞的岁月长大的吗?”
在太后平淡无波的平静中,慕容南诏近乎疯癫的述说着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美好回忆,浑然不知有个人正拎着食盒走了进来。
……
周愉儿错愕当场,她不相信自己看到的,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她的丈夫和她的婆婆……他们……
她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凝滞在了某个地方,大脑一片空白。
不是因为吓的,而是因为惊的。
缓过神,她意识到自己刚才听到的是什么,不管是真是假,对她来说惹来的肯定是杀身之祸。
慌张转身,她的脚一崴,鞋跟踩到大红色的裙摆,她差点摔了一跤。
人是稳住了,手里的食盒没捏住,哐当一声落到澄亮的金砖上。
“谁?”
周愉儿听到带着杀气的脚步声,什么都顾不上,飞快的就朝殿门外跑去。
似乎晚了一步,眼看就要奔到殿外,头发被人从身后狠狠抓住,随着那道外力,她被人狠狠的甩到地上。
随着周愉儿的落地,厚重的殿门也被人关上了,殿内一片漆黑,恍若到了阴森诡异的十八层地狱。
周愉儿看着朝她逼近的黑影,瞳孔猛然收缩,像是看到了索命的妖魔鬼怪。
不错,当看到这个人放大在自己眼前的脸,她从他眼底看到了索命的嗜血阴戾,他不是妖魔鬼怪,却更甚是妖魔鬼怪。
周愉儿知道自己听到了这么多,今天是在劫难逃,为了保全儿子,为了保全她的娘家,她什么都没说,也没做,只是瘫坐在地上,瑟瑟发抖。
宫中女子求生,也分好多种,其中最有用的莫过于示弱。
周愉儿的父亲和哥哥都是武将,她和孙梦梅一样,自由也是在马背上长大的,她有身手,而且不弱,慕容兴平的武功有一部分还是她亲自教授的。
她垂眸看地,肩膀像秋风中的落叶般簌簌抖着。
昨天晚上是她伺候的慕容南诏,感觉到他没有任何兴致,而且身体虚弱,她主动爬到了他身上。
只是现在站在她眼前,目光炯然,居高临下看着他的男人,真的是昨晚那个连说句话都要喘上几喘的男人吗?
“抬起头来!”慕容南诏不带任何情绪的声音在周愉儿头上响起。
周愉儿战战兢兢地慢慢抬起头,看着和自己做了二十多年夫妻的人,不是第一次觉得他陌生,难以捉摸,这一次,她是真的彻彻底底地发现这个丈夫,和陌生人根本没任何区别,她一样的不了解他。
“不知道愉贵妃来了多久了?又听到了多少?”慕容南诏俯身下去,捏住她的下颌,逼她不得不和他对视。
“皇上,臣妾刚来,臣妾什么都没听到。”也不知道是下颌被捏的太痛,还是为自己委屈,周愉儿的眼眶红了,豆大的眼泪说来就来,顺着眼角落到慕容南诏的虎口上。
慕容南诏皱了下眉,似乎很厌恶,抽回手的同时,把她狠狠地朝边上甩去,“你自己选择吧?”
周愉儿不愧是将门出身,胆量终究不是一般后宫女子所能比,要是一般的妃子早吓的连话都说不出来,她看着这副模样的慕容南诏,却还能字字清楚,“不知皇上给臣妾的是什么样的选择?”
慕容南诏眯起眼,眼底眸色难辩,“很简单,第一,朕听说徐贵人怀孕了,你可以因妒忌去打掉她的胎,然后害怕朕责罚,畏罪自杀,朕可以答应你不追究你周家任何一个人;第二,你在和徐贵人发生争执时,不小心被她推下天水湖,等人把你救起,虽还有气息,却四肢已废,舌已烂。”
周愉儿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慕容南诏,这样两个狠毒到极点的选择,从他口中说出,却像是最平常不过。
周愉儿脸上的血色慢慢的,一点点的在消失,最后终于惨白,比起一般女子要精健上许多的身体,真的开始瑟瑟发抖,“皇上,如果臣妾一样都不选呢?”
徐贵人,闺名徐清宛,乃是今年新选入宫的宠儿,父亲是掌管户部的尚书徐从才,为人很是正直,在朝堂上很有声望。
按理说,他教养出来的女儿,本来也应该是温恭和贤,哪里知道,这个小女儿纯粹是被宠坏了。
初入宫时,还按照后宫规矩到她的贵妃殿请安,自从三个月前确诊身怀有孕后,几乎是不把所有的人放在眼里,也生怕别人谋害她肚子里的孩子,更是连宫门都不踏出一步。
现在,慕容南诏想借她的手除了徐贵人腹中的孩子,她真的是百思不得其解。
定定看着慕容南诏隐晦不明的脸,忽然,脑子里就像是有雷霆闪过,她理清了很多事。
她觉得自己很愚蠢,这么多年一直羡慕太后保养的多好,明明比自己大一辈,怎么看起来比她还年轻,为什么就从没去怀疑过她的年龄。
那时她年岁还小,先帝还在位,她隐隐约约好像记得她的父亲提过这样一件事,皇后很奇怪,自从册封以来就几乎没人看到过她的真颜,偶尔听到隔着一道珠帘传来的声音,却稚嫩的很。
如果不是刚才听到了这么多,她只怕永远也想不到,先帝的皇后,当今皇上的母后,居然和当年皇上差不多大。
难怪先帝在位时皇后始终无孕,面对的是自己的亲外甥女,而且和自己长子一般大,这让他如何下的了决心。
宫中生活多寂寞,也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知道。
据史官记载,先帝登机多年,因为皇后一直无所出,就把丧母的皇长子寄到她名下抚养。
原来……朝臣们之所以一直没看到先帝的皇后,是因为那个皇后很小,甚至可以说,先帝登基时,她才刚出生。
为掩人耳目,把和皇后差不多年纪的慕容南诏放到皇后宫中抚养。
两个同样孤独寂寞的孩子,时间一长,可想会发生什么。
要真正追溯起两个人的关系,本就是可以亲上加亲的表兄妹,只可惜,这慕容氏的皇家,为了保下费尽心事得到的天下,还真是做尽了花样百出,让世人贻笑大方的事。
至于让所有后宫女人都妒忌的訾清汐,她才是个真正的可怜虫,她才是天大的替身,为了先帝皇后,当今太后而生,为了掩藏不为世人所接受的訾容枫而死。
慕容南诏冰冷似寒冷的声音在耳边再次响起,也拉回她飘远的思绪,“你可以不选,那就朕帮你选,你周家就是下一个孙家!”
周愉儿仰起下颌看着慕容南诏,她不想哭,可是想到这个男人的绝情,眼眶还是红了,用力仰头,再仰头,生生的把眼泪逼回去后,她依然美艳的脸上闪过讥讽,“皇上,好死不如赖活着,臣妾选第二个。”
慕容南诏冷冷地看着她,“别忘了一定要落了徐贵人的胎!”
“为什么?”明知不该问,周愉儿还是出声问了,这可是慕容南诏的亲骨血,虎毒尚且不食子,不要说向来重视子嗣绵延的皇室,更不要说慕容南诏只有三个皇子,先如今还有一个还成了废人。
“因为,这个世上朕只要清汐配给朕生皇子!”慕容南诏眯眸冷冷盯着周愉儿,一字一句,“也只有清汐给朕生的皇子,才有资格成为太子!”
“哈哈……”周愉儿仰天大笑,也不知道是为自己,还是为已经死了的孙梦梅,又或者是这么多年来不知道胎死腹中的皇子,笑的疯而癫。
忽然,她止住笑,神情凌厉的看向坐在软榻上的太后,想起这么多年,自己每日对她的请安,她所做出来的慈祥,胃里翻江倒海般的恶心,跪在地上干呕不止。
慕容南诏冷目光暗沉,“朕的耐心有限,只给你半柱香的时间!”
……
慕容兴平刚走到皇子府大门口,就看到他的恩师从里面徐晋匆匆跑出来,一看到他,什么都顾不上,把宫里刚发生的事,以最快的语速一五一十都告诉了他。
慕容兴平呆住了,半响才明白徐晋话里的意思,不可置信地反问:“老师,你说我母妃妒忌徐贵人的胎,和她在御花园发生争执,两个人都掉到天水湖里去了?”
徐晋点头,神情依然很着急,“是啊,我也不大相信,以贵妃的性子,在这么关键时刻怎么会和徐贵人发生矛盾。”
徐从才掌管着户部,说通俗一点,就好比是大历的财神爷,这紧要关头,周愉儿巴结他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去害他的女儿。
难道就是因为不久前太医确证,徐清宛肚子里怀的男胎。
可是,这徐清宛再怎么受宠,再怎么生下的是个皇子,皇子还在襁褓中,说什么都没用啊。
“母妃啊,你好生的糊涂!”慕容兴平本能地说了这么一句,没进府,转身就朝皇宫赶去。
徐晋并不这么认为,但是,事情没有确凿的证据前,哪怕他的猜测再怎么准确,那也只是猜测。
看着慕容兴平离开的背影,他的眉头蹙成苦字状,腥风血雨说来就来,只希望秉性善良的二皇子能够抗住。
……
当御花园里乱成一团,太医院几乎所有的太医都倾巢而出,太后的慈寿殿依然安静的仿佛是世外桃源。
太后,不,现在或许可以称她出生时父母给她起的名字訾清汐,靠在软榻上,神色木讷的听着窗外刀风过喉的声音。
这声音,她在十五年前听到过一次,也是那一次,让她和心爱的儿子分开了十五年。
周愉儿虽没猜到全部,却也八九不离十了。
先帝皇后,当今太后,她姓訾,名,清汐,和东陵国的那个公主同名同姓。
唯一不同的是,訾在东陵是国姓,而在大历则属于小门小支,几乎没什么人知道。
也正是因为姓氏稀少,那个长相清俊儒雅的书生,才会被先太后看中,并且把唯一的女儿嫁给了他。
不要忙着感恩,以为是祖上积德了,她这么做,只是为了她唯一的儿子。
巩固皇权有多重要,先太后在朝堂和宫闱的双重倾碾下,她比谁都清楚,于是,她做出了和中国历史上某个著名的蛇蝎心肠的女人有的一拼的举动。
她也让自己的亲外甥女嫁给了自己的儿子,而且,更让人啼笑皆非的是,册后大殿时,皇后还没出生。
终于,随着这十五年来相伴她在身边最贴身的嬷嬷凄惨叫声传来,訾清汐打了个哆嗦,从记忆的深渊回到现实中。
“南诏,你这是何苦呢?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再做什么都是枉然。”訾清汐仰眸看着慕容南诏,那眸子里倒映出的慕容南诏早非当年那个懵懂而单纯的皇家少年,而她……自然也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和皇子年岁一般大小的皇后。
那声久违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南诏”,让慕容南诏浑身的肌肉蓦地一僵,他眼前迅速蒙上一曾氤氲的水雾,声音也因激动在微微的颤抖,“清汐,你终于肯再这样叫我了,清汐,我的清汐!”
他把太后再次搂进怀里,缠绵病榻多时,他的肌肤的坚实变成了松弛,可是他依然倾尽全力,紧紧的搂着怀中人,似乎想把她融到自己身体里。
“南诏,你宣一道旨出去,就说我暴毙了吧。”訾清汐没挣扎,依偎在慕容南诏胸口,淡淡道,“我不想再继续这样苟延残喘的活下去……”
“不!我绝不!”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