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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整形师-第10部分

小说: 整形师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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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抬手抚了抚右眼眉骨处的伤口,笑了笑,“一夜七次,欲仙''欲死。”
  “你……你胡说什么……”尹云急忙开口辩解,“我没有……”
  迟傥撇过一个眼白,示意对方闭嘴。
  气氛极是微妙地僵持着。忽然,他看见对面而站的女人挑起眉毛目光向前,红唇宛如罂粟般开出一个诡艳的笑容——身后有人用球杆点了点他的肩膀。
  一回头,居然是殷之纯。
  七天拘留,不了了之。
  没有峰谷之间的转捩点。郝透、程子华、尹云,见过的人都在控诉着殷之纯那浑如人格分裂般的喜怒无常,竟然是真的。他就像完全不曾认识过迟傥一般地径直注视着他,金色瞳仁露出森森寒光,阴冷而霸道地开口,“她是我的女人。”
  
  迟傥微微一愕:那个穿着卡通连帽衫,将红色大耳麦挂于颈间的邻家少年哪儿去了?
  
  ※ ※ ※
  
  “之纯,似乎最近挺晦气啊!”说话的是“老枪”。身材魁梧,一头白发,而且,瞎了一只眼睛。有人说他曾是个籍籍无名的水手,也有人说他曾是个赫赫有名的蛇头。没人知道他的真实姓名,只知道他秘密藏有一把土到渣的五四手枪,所以自称叫“老枪”。醉了就会胡言乱语喋喋不休:他在布洛涅森林当过伐木工,也在塞纳河上运过鹅肝酱——不幸的是同时遭遇了爱情与阴谋,被打瞎一只眼睛后灰溜溜回了国。
  “可不是,”朝“老枪”挥了挥手以示打了招呼,一对金色眼眸却直勾勾地盯着迟傥,微微一笑,“晦气透了。”
  
  宓娜擦身而过迟傥与尹云,嘴角挑出个妩媚异常的笑来,从身后搂住了殷之纯的肩膀,埋脸于他肩头。
  “向宓娜道歉。”
  “之纯,不是我……是她……”
  “道歉。”男人面无表情地打断了女孩的辩解。
  尹云咬了咬嘴唇,忍耐半晌后,极是不甘愿地开了口,“对不起,宓娜——”
  有恃无恐的女人面含淡笑地打住对方,“诚心诚意的道歉,难道不该跪下吗?”
  白裙女孩眸中含泪,将“求救”似的目光投向她的爱人,可对方目光冷漠,一副与己无关的无动于衷。正当她紧咬唇肉,浑身颤抖着作势要跪的时候,一旁的另一个男人突然伸手拖住了她的肘弯,十分强硬地拽直了她的身体。
  “啊哈,有人想英雄救美。”对眼前那张无比英俊却隐隐含怒的面庞生出一个温软好看的笑容,随后掉头看向自己的情人,口吻礼貌得近乎陌生,“你想让他救你吗?”
  “迟医生,求你……”眼泪早已不住下滑,尹云认错似地低下头,小心翼翼地开口请求,“求你……不要多管闲事……”
  “谁管你了!”看也不看女孩一眼,反倒将视线投向殷之纯,笑出声音,“是这个混蛋小子,他惹毛我了。”
  “你又能……”稍抬下颌,舌尖轻擦牙齿,一个极为傲慢无礼的睥睨眼神,“怎么样呢?”
  “比一场。”迟傥将目光移向俱乐部里的台球桌,从小玩到大的项目,堪称职业水准。听见对方爽快说“好”,英俊男人忽又微微仰起脸,皱眉凝思地说,“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做了个苦苦思索回忆的表情,随后那双亮如篝火的眼睛凝神注视起眼前的淡金色眼睛,唇角抿出一侧弧度说,“我忘了。”
  殷之纯愣了一愣,旋即大笑。
  “赢了怎样。输了又怎样?”迟傥问。
  将目光瞟向身侧的情人,忽然一抬手重重将她推向迟傥——娇小单薄的白衣女孩囫囵一下就落进了男人宽阔温暖的胸膛里。那个美丽人偶毫不带感情地勾了勾嘴角,“你赢了,这个女人今晚就是你的。”
  迟傥轻推开怀里的尹云,一边摸着鼻子,一边摇了摇头,“胸太小,我不喜欢。”扬手一指宓娜,极是笃定地冲殷之纯笑了笑,“我要她。”
  “眼光不错啊。”瞥了一眼立于另一侧的波涛起伏的艳丽女人,也笑了,“好,我答应你。但是——”他微眯起眼眸,直视于对方的眼睛,“如果,你输了呢?”
  
  




☆、15、鳄鱼会不会哭(1)

  “如果,你输了呢?”殷之纯比迟傥稍矮一些,注视他的眼睛时,需要微微仰起下巴。“你有女伴随行吗?”
  迟傥挠了挠脸,实话实说,没有。
  标准的英式桌球球桌,熨烫得十分服顺的绿色台呢。殷之纯贴着球桌俯□,以一个极为干脆利落的漂亮姿势率先出杆开球后,重又挺直背脊。
  “废掉你的一只手,或者,”他嫣然一笑,“陪我过一夜。”
  
  斯诺克是个很gay的运动。
  俯身击球时,窄髋翘臀的性感线条一览无遗。俱乐部里围拢过来一群男人,有的认识殷之纯、有的不认识。他每一个极远距离的长台拼球都能引来一阵猥琐的口哨与欢呼声。
  出杆干脆,走位大胆,浓黑眼线下的一双眼睛极为犀利,原来这个美丽人偶不单是让人痴狂的摇滚偶像,更是一台精准无比的进攻机器。
  而且似乎运气也站于他的同侧——怪不得人们都说,这个男人深受上帝垂怜。
  最后一杆尘埃落定,宓娜朝迟傥投去一个妩媚笑容,艳如罂粟的女人,眼眸中点着黑猫的妖冶与鬼魅。“很遗憾,今晚你无法得到我了。”
  输得心服口服。
  
  ※ ※ ※
  
  向远处驱车进发,不堪狗仔骚扰的摇滚偶像将自己的府邸落在了芥草蓊郁的郊外。
  “愿赌服输。作为男人,最基本的生存礼仪。”故作轻松地一耸肩膀,英俊男人侧过头,注意到对方胸口挂着的链坠——医学院毕业生立马认出了它应该是块人骨。关于殷之纯和夏左泉的往事,迟傥也略有耳闻。“好像北欧有很多玩金属的歌手和乐队。”
  隐约觉得这块人骨与那个英年早逝的警察息息相关。
  “因为太冷了,吼一吼会暖和一些。”
  没打暖气,车窗大开。阴湿的雾气扑入车内,隆冬的寒冷剔肉蚀骨。可迟傥对这答案不以为然:这个地方的夏天简直热如笼屉!“你也在玩金属乐,也是因为觉得‘冷’?”
  坐于驾驶位的殷之纯目视前方,面无表情倒也不显得太过冷酷,淡然回答:“经常。”
  
  难以想象两个人很快摒弃前嫌,又如初见那般彼此交谈。
  迟傥告诉殷之纯自己为整形界驱逐后背上行囊,随意飘流、落地为家的过往。殷之纯听得很认真,并且露出各种与谈话内容相匹配的表情,皱眉的,微笑的,平淡的。偶尔会插话问他关于所到之处的风土人情和他所遭遇的奇闻逸事。 
  “我去过非洲,那里的人非常尊敬医生,哪怕是与‘拯救性命’毫不相干的整形医生。”迟傥笑了笑,夜色中的一双眼眸灼灼发光,“我的专长是人脸与五官,但是有次却帮助一个请不起医生的乌干达女人接生过一个孩子,剪断脐带的时候血液溅了我一脸,那只肉团子在我手掌慢慢蠕动,带来的触感非常奇妙。”
  “你是在那里晒出的这身肤色吗?挺不错的。”转头向身旁的男人投去一瞥,“为什么当时会选择去非洲?”
  “那阵子我非常沮丧,只觉被一只无形的手牵扯,无论怎么挣扎都不得要领。将所有的积蓄挥霍一空,揣着仅剩的钱逃去那里。”微眯眼眸,似回忆了一番,“阳光铺天盖地,我赤身裸体地躺在一片全然陌生的宽广原野,看见蜥蜴爬上我的手背。不知这么过了多久忽而恍然大悟,决定回国。”
  “不是因为有伤风化,被撵回来的?”反倒还有开玩笑的心情。
  “非洲大陆是块好地方,你该去看看。”顿上一顿,又露出一个温暖笑容,“至少,那里不会‘冷’。”
  殷之纯再没有说话,一张俊美非常的脸忽明忽灭于半轮月亮的皎皎光线。
  待穿过一片茂密树林,视野陡然明阔。
  已经到了。
  
  ※ ※ ※
  
  这不是做''爱,这只是性''交。过程非常暴力,迟傥还来不及反感一个同性的贴身靠近,作势要吻自己的男人已猝然一拳挥向他的胃部,胃酸立马涌向喉间。
  踉跄地退了一步,殷之纯又揪起他的衣领,重重将他抵在了浴室的镜子上,出人意料地把脸凑向他的唇边,烙下一个滚烫的长吻。摇滚偶像的香水带有一股酒精和血液混织的奇异味道,伴随那具躯体本身具有的恬淡香草气息,一齐轻轻扑向他的脸。
  缠绵而柔软,饱含着翻山越岭的苦楚与久旱甘霖的甜蜜。
  正当迟傥讶异于这个来自同性的吻是如此迷醉人心、让人甘愿为其生死之时,殷之纯忽然狠狠咬了他的舌头,继而用力吮吸他的血液,就像一只饥饿经年的吸血鬼。
  满嘴湿腻的腥甜,怀疑舌头就要断了。
  终于忍不住挥了对方一拳。用手擦掉嘴角的一点血迹,更高更强壮的男人在接下来的暴力对峙中明显占了优势,他一抬手就将殷之纯按在了早已放满一池热水的浴缸里。“并非所有色彩艳丽的蛇都有剧毒,有些只是用夸张的颜色来掩藏自己的怯懦,伪装自己强大而不可侵犯。”迟傥的手在他的脸上胡乱地抹着,“所以,为什么不先洗洗你的脸呢?”
  男人手臂的力量让所有的反抗都徒劳无用。整张脸没于水中,简单地挣扎几下就不再有动静。
  松开了手。
  白色衬衣被水浸泡得膨胀开来,埋首于水中的半截身体,微微张开两臂悬浮着。
  “殷之纯?” 迟傥稍稍有些慌了,赶忙把他从水里捞出来,平置于地板上。
  阖着眼眸,沾湿了的黑发贴服前额,脸庞美丽纯真,发出新月照耀远山脊线的光芒,并且愈来愈亮。一类“于心不忍”的感情莫名潆绕不去。眼妆已经洗净了,原来不是那些极难卸除的化妆品,倒是一种遇水即溶的颜料。可以想见,这个人前始终以浓重的烟熏眼妆伪装自己的男人,是永远不可以哭的。
  那样会让他像个小丑。
  
  湿透的少年看上去像是躺于渡轮的甲板。经历了漂洋过海的风浪,倦得极了,所以睡了去。
  整个世界相形见拙。
  
  迟傥以手探向他的鼻息,结果发现对方已经没有了呼吸。
  “殷、殷之纯!”不由大惊:居然就这么死了?立马为他做心肺复苏,还未伸手按上对方的胸口,那个似已溺水的男人忽然一瞥唇角,睁开了眼睛——一个孩童般顽劣而狡黠的美丽笑容绽放在唇边。迟傥瞬间恍惚非常,听见身下的人贴近自己的耳畔,柔声说着,“You saved me,stranger。”
  当自己毫无防备的腹部遭受一脚重踹时,方才明白过来,完全地受骗了。
  脏腑俱破般的巨大痛感随之而来。
  
  一时的掉以轻心让身材的优势顷刻丧失殆尽,迟傥苦于招架时无意间触摸到了那条坠于心口的项链——明显看见殷之纯很不自然地颤了一下。
  “看来,这东西对你来说真的很重要。”英俊男人挑眉一笑,一个用力就扯断了对方脖子上的人骨项链——
  “还给我!”
  迅速起身跑向阳台,一个甩手动作后掉回过脸,朝对方摊了摊空空如也的双手。以拇指一指身后,轻描淡写地挑起一侧唇角,“扔了。”
  
  二楼阳台下是一个栽满植物的花园,高大乔木,葱郁密集。结果迟傥发现,殷之纯疯了似的扑向阳台,竟要翻身跳下。
  “你疯了吗?!”将他一把抱个满怀,“不过是一条链子,值得你这样?!”
  “把它还给我……还给我……”如同一下摘掉了阴冷可怖的假面,一刹抽离了所有的狂暴与不羁,殷之纯低下头,伸手扶向身前男人的肩膀,然后慢慢倚靠他的身体跪倒在地。如个无助的稚子蜷于他的怀中,将脸枕于那个温暖而略显粗糙的掌心。一边抓起他的手指放于唇边小心亲吻,一边喃喃自语般地乞求,“求你……把它还给我……”
  乌黑的头发盖住眼帘,仍能看见眼泪滑落苍白面颊,沿着尖削下颌掉了下来。
  打湿了他的手指。
  
  感受到自己的指尖被一个温润的口腔温柔包裹,舌尖轻舔,牙齿轻咬。漆黑的夜晚藏在鹅黄的灯光背后寂寥无声,迟傥这才知道这个风光无限的摇滚偶像是有多瘦,他埋脸于自己的怀中就像没有重量。
  
  “把它还给我……求你……”
  
  一阵沉默。
  以自己温暖干燥的掌心轻轻覆盖上那潮湿冰凉的眼睑,任那条人骨项链绕于手指,滑落另一只手的掌间。
  “我没有扔掉它。”不再窥探他的悲伤,迟傥挪过脸,阖眸叹出一口气,“还给你。”
  “该是多愚蠢……”手指慢慢触上链子,旋即牢牢攥紧。殷之纯忽而从遮掩眼眸的乌黑额发中仰起脸,一个与先里极为相似的笑容,又美又冰冷,“才会对‘鳄鱼的眼泪’一再信以为真……”
  被人极为用力地往外一推。
  英俊男人一脸不可置信至极的愕然,瞠大双眼。尚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就跌出了二楼阳台。
  




☆、16、鳄鱼会不会哭(2)

  戚露露俨然已以“迟夫人”自居,可迟傥根本连她的名字都没记住。他对这个漂亮护士的兴趣仅限于肉体,女人卖弄风情的搔首弄姿,透着一股子人工雕饰的做作和廉价的香水味。她自作主张,提议让谢罗彬回医院主持大局,可对方却以五万元尚未还清为由加以拒绝。
  “给他准备一副拐杖,”难得逍遥的谢医生在电话里说,“既然手没有受伤,总有办法做手术的。”
  
  ※ ※ ※
  
  “你是谁?”迟傥从一身的伤痛中强将身子撑了起来,视线投向病房门口,“如果你是殷之纯,麻烦请滚出去。”
  一个女护士听见了这个名字朝这里投来了目光。
  走进门来的年轻人一身灰色连帽衫,苍白的面孔隐藏在帽檐掷下的阴影之后。他将手指竖于唇边,微笑着摇了摇头。
  然后就自说自话地坐在了自己的床边。
  翻了对方一个白眼,忿然躺下,拿起一只枕头盖在了自己的脸上。
  
  没过一会儿,他听见殷之纯和同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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