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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整形师-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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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洁白赤''裸的恋人裹着被子在睡,如同脱胎于圣像壁画的安琪儿。男人披衣起身,在水池前洗手。
  
  ※ ※ ※
  
  男人在水池前洗手。
  
  “妈的,你们医生都有洁癖么!我的脸哪有那么脏!不过是替我处理了下伤口,可你已经洗了第三遍手了!”圆脸,双眼皮、大酒窝,个头不高,狗仔金奇长得不算难看。透过水池前的镜子看向那个正在洗手的另一个男人——隆鼻深目,肤色偏深,轮廓非常英俊。眸光虽明亮胜似篝火,可性感嘴唇一直斜斜挑着一个冰冷的、不怎么友善的笑容。
  “对于你这种骨子里下作和肮脏的人,清洗一万遍也不足以让我感到洁净。”
  “大哥,别这样刻薄嘛!”金奇眯起眼眸,无赖腔十足地笑道,“我保证会对她很好的。”
  “你的保证毫无用处,除了四处树敌给她带来被人追杀的危险外,你还做了什么?”迟傥冲洗着手上的消毒液,透过镜子朝身后的男人瞥去冷冷一眼,“有的时候,我真想宰了你。”
  “你怎么舍得?就算你舍得,你最宝贝的妹妹迟曦也不舍得!”
  “她只是遇人不淑,在没有更多选择余地的年纪就跟了你。”
  “我那么努力地在外面坑蒙拐骗敲诈勒索,不就是为了让她过上好生活么?”抬手小心碰了碰被打伤的脸,疼得龇了龇牙,“妈的!我这也是在刀头舔血地玩儿命,你以为我愿意?!”
  “难道,你的敲诈对象里,”稍作犹疑,顿了顿说,“就没有那种能一票让你捞个够的家伙?”
  “让我想想,想想……”金奇埋头想了想,随后勉为其难地开了口,“有一个。可是……没人敢打他的主意。”
  “为什么?”
  “他的老板是个魔鬼,有多少钱就有多凶恶,我如果勒索了他,只怕绝不可能全身而退。”
  “你忘了我是整形师吗?拿到钱后,我可以为你做一个改头换面的整形手术,甚至连迟曦都无法将你认出。”
  这话全然是一种对金钱执着追逐下的“诓骗”,但对方似乎信以为真。
  “可是……”臭名昭著的狗仔咬牙挠头,难得因良心发现而心生犹豫,“如果他的老板拒绝付钱,我就必须依照规定把他的隐私曝光给大众,这没准儿会把他给毁了……你不关心时尚界与娱乐圈所以不会知道,这家伙简直是上帝满怀仁爱的恩赐!那种无瑕的美丽就像用于献祭的洁白羔羊,连你的手术刀都无法企——”
  迟傥冷笑一声,打断了对方,“会把一个小有名气的模特逼到割腕自杀的地步,你不觉得自己刚才表现出的同情心,太讽刺了吗?”
  “好罢……好罢……”金奇又重重挠了挠头皮,“我想想,应该可以从他身边的那个男人下手。没准儿我们能凭这个捞上一千万。”
  “一千万?太少了。”男人依然在慢条斯理地洗着手,“如果那个人真如你所说拥有那么无价的美丽,我们该拿一个亿。”
  “什……什么?!”平日里把明星绯闻卖给杂志报纸从未超过一百万的狗仔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被这个天方夜谭般的荒谬想法骇得结巴起来,“你是说……要我去勒索一个亿?怎么可、可能?!”
  “不,是两个亿。”英俊的整形师终于停止了那种洁癖得近乎畸形的洗手动作,他站直身体,将手擦干,回过头来笑了笑,“我们都将是亿万富翁。”




☆、38、罗密欧与罗密欧(1)

  霍伯特离开的时间比以往任何一次都长,殷之纯像解禁的鸟儿一样,从自己的豪宅里飞出,住进了这个富饶城市里罕见的穷人区。
  
  天气开始暖了,当又一轮日出从地平线喷薄而出的时候,这已经是这周他第三次说出一样的话,“我恨白天。”
  “为什么?”迟傥问。
  “太长了。”殷之纯枕着迟傥的胸口——他一定要枕着他的胸膛或者确信他守在身旁才能入睡。脸颊轻轻蹭着那匀称而结实的胸肌,不时恶作剧似的轻轻舔咬一下他胸口突起的迷人小点。确实,夜晚比白天更适合这对疯狂的情侣。他们断断续续睡了一些时间,但更多的时间都是一个人在另一个的身体里。
  “和我一起去医院吧。”迟傥笑了。他侧过脸,吻了吻恋人的额头,“我会想到办法,让它短一些的。”
  
  医院办公室内,看见那张面孔的姑娘们一概忘记了步入整形医院的真正目的,她们嘶声尖叫,泪流满面。殷之纯不厌其烦地对每一个前来就诊的人解释:自己是个颇为成功的整形者,因为过于迷恋那个摇滚偶像而把自己的脸改造成了他的模样。
  姑娘们都信了。
  谁会想到那个高不可攀冷酷桀骜的美丽人偶会笑容可掬地坐在一家私人整形医院里。
  “我……我……可以摸一摸你的脸吗?”一个将这谎话信以为真的胖女人还未得来认可的回答,就已伸手抚摸起对方的脸。女人为抽脂手术而来——其实五官还算端正,可就是鼓胀的躯体令人遗憾。
  “拜托轻柔些,我可不想假体移位。”
  手势贪婪而目光沉醉,不停地自我催眠:正在亲昵抚摸的男人就是自己的梦中情人!“不可思议,真的不可思议!这样一件巧夺天工的艺术品居然可以被仿造!”
  “而且还青出于蓝,”殷之纯满是不以为然地侧过了脸,曝出浑如上帝的巧匠精心雕琢的侧面,“你不觉得,我的鼻子垫得更漂亮吗?”
  “天哪!天哪!”描摹着那完美轮廓,感受到缎子般的细滑肌肤在掌心中盛放出馨香,她完全失控地叫嚷起来,“上帝在我心头播种了一把火,我现在就想同你做''爱!”
  “可以啊……”
  “恐怕这不行。”一直努力忍着笑的迟傥听见这句话霍地站起了身,将胖女人“请”出了门外,“接诊咨询里不包括这项服务。”
  
  刚转过身就看见殷之纯坐在办公桌上,分腿的姿势满含暗示。
  
  “天哪!天哪!”微抬尖削下颌,目光挑衅又顽劣,一脸玩兴地模仿着刚才那个胖女人的话,“上帝在我心头播种了一把火,我现在就想同你做''爱!”
  两个人对视着,对视着。
  最后迟傥生出一抹笑,自嘲似的摇了摇头。他打开门冲戚露露喊了声,“如果再有病人来问诊,让她们直接去找谢罗彬,我恐怕……要忙上一会儿了。”
  
  门“砰”的阖上并锁上了,不明就里而又满心好奇的戚露露悄声来到门前,附耳偷听到了里面的声音。
  她掩脸哭泣,为自己心爱的男人居然是个gay。
  
  ※ ※ ※
  
  “事有凑巧,你的漂亮女人今天不在。”桌球俱乐部里的常客,“老枪”对好些日子不见的摇滚偶像说。
  “我不是来找她的,我来找点乐子。”熟稔地从吧台下取出专用的球杆,选了一张正中央的斯诺克球台。“比一场?”
  
  发挥大失水准。该进的球一个也没进。
  心情仍然不错,没有撂下球杆就走人,反倒和这个老朋友闲聊起了家常。
  “孤身一人这么多年,没想过找个女人?”
  “老枪”摸了摸瞎了的那只眼睛,耸肩一笑,“‘女人爱变卦,她水性杨花’,那句台词是不是这样?我有殷之纯这样美妙的朋友,还能要求什么?”
  “别想用花言巧语套近乎,”将脸向对方凑近,嘴角挑起一侧挺邪的弧度,“我不会让你上我的。”
  “你这照个镜子都能高''潮的自恋狂!”这话让一头白发的老家伙吹胡子瞪眼气得要命,马上不予客气地还击,“你真的认为全世界都爱着你么?!”
  “不不不,我没有这么认为。”殷之纯俯□击打一个难度并不大的红球,结果又一次晃袋而出,引来周遭一片嘘声。他无所谓地站起身,回眸极是勾人地笑了笑,“但,至少半个世界正爱着我。”
  “之纯,我认识你五年,”“老枪”顿了顿,因宽慰一笑而将脸上的褶皱悉数舒展了开,“从没见你像现在这样快乐过。”
  “Because,”围着球桌转了一圈,寻找着合适的击球路线,白皙手指像弹琴般在绿色台尼上轻轻叩打,“I'm falling in love。”
  “我来猜猜……”似乎毫不惊讶,接口便说,“那家伙是个男人。”
  “你怎么知道?”
  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蓦地生于唇边,“老枪”猛一扬手用力,在年轻男人的屁股上打了一下。
  “……痛!”
  “平日里不在话下的远台进攻,你今天可一个都没进。还有,你俯身击球的姿势那么怪异,就像有人正拿着锥子扎你的屁股。看来,你们昨天夜里干得相当激烈。”
  “好吧,夏洛克。”□真的很疼,殷之纯不自然地挪了两步,口吻忿然地说,“你的推理十足正确。”
  “嘿!你们一个晚上到底要干多少次,能让你连走个路都不自在?”
  抬起脸,做了个努力回忆的表情,随后摇了摇头,“不记得了。我只记得,每当我们要睡的时候,都发现天已经亮了。”年轻男人撅了撅漂亮嘴唇,居然一本正经地抱怨起来,“夜晚太短,而白天又太长,不公平。”
  “年轻人该懂得‘适可而止’。”老人以一个“过来人”的口气向对方谆谆施教,“你们还有漫长一生可以拥抱、亲吻、或者……咳,乱搞……”
  “可以‘适可而止’,但是我不想,因为我已经浪费了二十七年的时间。”俯身瞄准,黑发垂于眼帘,眸光如此犀利而坚定,“打我出生的那刻起,我就该与他相爱。”
  
  “之纯,我真喜欢你俯身击球的动作。”门口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一个穿着得体形容儒雅的中年男人走进了门,朝一屋子的客人亮出了自己的身份。
  暗自骂了几声“晦气”,桌球俱乐部里的客人顿时散如鸟兽,连“老枪”也不例外。只有一个人仍站于原地,不客气地回了声,“你是跟踪狂吗?”
  
  “太美了。”警察局长将饱含欲望的视线投向摇滚偶像那曲线诱人的后臀,露出一个无限赞美的笑容。稍事停顿后说,“那个程子华,已经找到了。”
  “很好。”也不看来人,继续俯身击球,“他认罪了吗?”
  “很遗憾,恐怕他认不了罪了。”李以手帕掩口,优雅地咳了一声,“他死了。尸体惨不忍睹,全是凌虐的伤痕。”
  “好啊。”殷之纯勾起一侧嘴角,作了个“笑”的表情,“至少,这世上以跟踪我为嗜好的变态,少了一个。”
  “更遗憾的是,他似乎在临死前为警方指认了凶手。”不为指桑骂槐所羞恼,李从大衣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微笑着置于对方眼前。照片里是一具因高度腐烂而早已面目全非的尸体,但可以清楚瞧见,它的手中紧紧攒着一根链子。
  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那根链子。
  不挂心、无所谓的笑容终于干涸在那张美丽面孔上,傻瓜也知道接踵而至的将是大麻烦。
  “奇怪的是,就在你说的那个你被绑架的时间,很多人都看见这位可怜的、缺了一个鼻子的摄影师正在快餐店里与服务员争执。我试图给这个案子一个合理的定位——也许,是个该死的绑架犯咎由自取自尝恶果;也许,他只是个无辜的受害者,真正的凶手正逍遥法外。”眼见殷之纯似魂灵出窍般一动不动,儒雅面孔上的笑意更深了。从身后将他箍进怀里,俯脸贴近他的耳郭,柔声说着,“之纯,如果你是无价的宝藏,那我就是掘金人。我从没奢望过可以将你完完全全据为己有,我只求你怜悯我,给我一点甜头就好……”
  
  嘴唇擦过耳郭,又向颈窝探近。眼前的美丽身体散发出摄人魂魄的清香,蛊惑着他靠得近一些,再近一些。
  “……不要把这个想象成一个交易。你大可以这么理解,只是一个一眼就深深爱上你的人在努力博取你的欢心……”
  
  他一面如获至宝般细细啃吻着他的脖子,一面颤抖着双手抚摸那具令自己朝思暮想的身体,探进他的衣服,无比贪婪地留恋于他的每一寸肌肤。
  殷之纯仍然没有动,一眼不眨,满脸茫然,任凭那干枯瘦长的手指肆无忌惮地滑过自己的腰身、腹壁、胸膛、乳''尖……
  摇滚偶像从未有过的温顺强烈鼓舞并激发了警察局长。嗓音嘶哑不清,往日的威严与风度荡然无存。血管贲张,胯间之物狼狈高昂,已然肿胀难耐。于是他更加大胆,伸手拉开对方的裤子拉链,向着那温热的目标探了过去。
  “我的之纯,我永恒美丽的宝藏……只要让我一尝所愿,我绝不会阻止你同时也向别的男人大张双腿,比如那个整形师迟傥……”
  突然用力按住了对方的手。
  “我再说一遍,”恋人的名字让殷之纯从入梦的状态中彻底惊醒,他掉过眼眸,嗤出一声冷笑,“你太老了。”
  
  




☆、39、罗密欧与罗密欧(2)

  风流韵事从来不会在医院这种地方密不透风,身为院长的谢罗彬很快就从护士们面红耳赤的窃窃私语中知道了这件事。一天的工作结束后,他以“临时手术”为由,把迟傥叫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能告诉我,你今天下午在办公室里都做了什么吗?”
  “何必明知故问呢。”
  “对啊,”谢罗彬端坐于办公桌后,轻抬下巴,蓦地勾了勾唇,“整个医院都听见了他叫''床的声音。”
  听见这话的迟傥居然笑了。
  “哪里好笑吗?”
  “如果他在这里,一定会说,”男人作了个耸肩的动作,“‘你应该感谢上帝,那可比圣歌还动听。’”
  “你忘记了是什么原因让你的手术刀下出过人命吗?难道你想重蹈覆辙?何况,包括那个程子华在内,那么多前车之鉴都不能阻止你迷恋这刀尖上的蜜糖吗?”
  “你要么解雇我,”迟傥掉头即去,“要么就买一些隔音材料重新装修一下办公室。”
  却于门口被谢罗彬叫了住。
  “别误会,我只是好心提醒,并没打算干涉你的性生活。今天请你留下来,是因为有一位客人指名道姓想要你为他动手术。他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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